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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一条手臂的范无咎表情平静，看不到半点痛苦。</P>

他在金启兆身前缓缓蹲下，脚跟离地，右手朵颜卫杵着地面。</P>

“我帮你挡了这一枪，你现在已经成了弃子，就算我现在放了你，鸿鹄也不会再信任你。金启兆，你已经忠孝两失，现在应该为自己而活了。”</P>

范无咎语调转柔，“只要伱把你的上线是谁说出来，我可以帮你赎罪。”</P>

“杀了我吧，我愿意用我的命赔偿他们。”</P>

金启兆脸上浮现出一个似哭似笑的扭曲笑容，双眼空洞失神。</P>

范无咎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微笑，重新站直了身体，缓缓闭上了双眼。</P>

蓦然，他耳边落雪的簌簌声快速淡去，伤口处真是无比的痛楚也在快速消散。</P>

取而代之的是嘈杂的人声，还有萦绕在鼻间，淡淡的酒香味道。</P>

“招了？”</P>

范无咎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脸正经的谢必安和神色得意的邹四九。</P>

还有持着烟杆，笑容妩媚的袁明妃。</P>

现世和梦境的切换，让范无咎精神略微恍惚，他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这才重新定下神来。</P>

范无咎将酒杯咚的一声掼在桌上，骂骂咧咧，“小白你编的什么狗屁剧情，差点露馅了。我好歹也是兵六，什么火药枪械能在那么远的距离把我的手臂打成粉碎？”</P>

“那是你孤陋寡闻，回去好好翻一翻工部的兑换名册，别说是打断你的手臂了，直接给你人打碎的都有。”</P>

谢必安翻了个白眼，“别说废话了，这个人招了没有。”</P>

“那当然了，我亲自出马，还能有解决不了的犯人？”</P>

同一张酒桌上，金启兆瞪大了双眼，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世界。</P>

“刚才那一切难道是梦？”</P>

“这把火烧死了足足上千人，你觉得你一条命够抵吗？”</P>

“我知道不够，我知道。”</P>

当死亡真的从面前掠过，金启兆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怕死，这么不想死。</P>

“金启兆，你也是从序者，刚才那颗子弹是奔着谁来，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P>

“呼呼..”</P>

“金启兆，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心里是有良知的，你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纵火烧死这么多无辜的人，也在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救下那些熟悉的朋友。”</P>

金启兆神色哀切，“但这已经是我能拿出的所有了，范总旗，我真的没有上线。”</P>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自古忠义两难全，你已经丢了义，所以想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忠。”</P>

夜叉脸色骤变，捉刀前冲，想要挡在范无咎身前。</P>

摔在雪地中的金启兆像一条搁浅的游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余悸未消。</P>

作为一名常年潜伏在犬山城的暗桩，范无咎的实力如何，金启兆一清二楚。</P>

这一枪居然能将他一条手臂打成粉碎，足可见威力的恐怖，这要是打在自己的身上</P>

砰！</P>

几乎就在范无咎话音刚落的瞬间，寂寥的雪地之中突然炸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P>

“我招..”</P>

金启兆的心里防线终于彻底失守，神色一片颓然。</P>

可他刚刚迈开一步，范无咎的左臂已经被子弹击中，炸成漫天碎裂的零件。</P>

没有丝毫迟疑，夜叉拧身转向，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冲了出去。</P>

范无咎轻声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付出了所有忠诚的组织，未必会对你手下留情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