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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之魂穿路明非我直接摆烂

第63章龙卧浅滩老将诀别

一直过了许久,他才停下来。

看着身前有些潦草的小窝,他发出一声欢愉的低鸣,微微张嘴,微卷的舌头里,是一胖一瘦两道身影。

胖的蜷缩在一边,就像一只米其林轮胎人,瘦的则直挺挺地卧着,怀里抱着一个金属长匣。

嶙峋的巨石以各种奇绝的姿态矗立在岸边,一波波江水轻轻击打在巨石之上,发出“唰唰”的水流声。

几只飞鸟落在巨石的顶端,时不时跳动着,仿佛在觅食。

忽然,它们抬起可爱的脑袋,歪着头,向江面望去。

两个人影都一动不动,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醒来。

他有些失望,对着二人轻轻嘶叫。

他庄严肃穆的面甲上满是伤痕,有一只眼睛甚至一直在流血,他只能用另一只黄金龙瞳看着小窝中间的两人,歪着脑袋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对着主人撒娇的小笨狗。

这一刻,他不再是龙墓外不容侵犯的灵魂守卫,那略显娇憨的姿态,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用鼻子很小心地拱了拱那道瘦瘦的身影,将其翻了过来,然后轻轻吹了吹。

他忽然转过头去,吐出大滩大滩的血。

他有些虚弱地卧在小窝的边上,将头颅搭在两人的身边。

这头庞然大物忽然伸出了舌头,轻轻舔舐着那道偏瘦的身影,喉咙里发出焦急的呼噜声。

他在呼唤自己的君王。

……

老唐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眼,他觉得有一个很大又很柔软的东西,一直在舔着他的潜水面罩,这让他的视野变得一片模糊。

他一直在装睡,直到刚刚,他觉得自己被放在了一个鸟窝里。

好吧,是龙窝。

可能下一刻,自己就要被无数小龙撕扯成碎片了吧。

他微眯着双眼,却发现周围没有什么小龙,甚至连龙蛋都没有。

这……难道那些小东西都出去溜达了还没回家?

然后他就被翻了过来,一个巨大的龙首凑过来,将自己身上的血迹逐渐舔干净。

龙类就是讲究啊,喂孩子吃饭之间居然还要讲卫生。

不知道等等吃自己的时候会不会懂礼貌,先问好……之类的。

话说这种时候为什么自己还在想这种事情啊!

如果他的儿子们不回来,自己怎么劫持人质带着路老弟逃出升天啊!

好吧……是龙质。

不过自己为什么还要纠结这个啊我靠!

一声低吼让他浑身打了个寒颤。

该死,估计是被对方发现自己在装晕了!

……不装了,摊牌了!

老唐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歪着脑袋的大脸。、

他就这样呆呆地望着自己,灯笼一样的龙瞳上,满是……喜悦?

龙族是都喜欢吃活的么?

老唐翻身坐起,右手飞快地在长匣上抹过。

七宗罪,以非常迅猛的速度被打开。

老唐拔刀出鞘,这次拔出的是一把宋代的斩马刀。

他双手持刀一个乌龙绞柱起身,刀尖直指龙侍的鼻尖。

“你别过来啊!”

这语气怎么这么怪呢……

老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斩马刀,又看了看对面的龙首。

和对方十几米的身躯相比,这把刀更像是修脚的工具。

他瞄了一眼仍不曾醒来的路明非,咬了咬牙,举刀向龙侍的鼻尖斩去。

“锵——”

是金属交叠的声音。

锋利的斩马刀就这样镶嵌在了对方的鼻头上,就像一只铅笔刀。

龙侍愣了一下,他硕大的黄金龙瞳向自己的鼻尖看去,甚至有些斗鸡眼。

过了许久……他晃了晃脑袋,将鼻子上的斩马刀震了下去。

一声愤怒的咆哮自他的喉咙里发出,粘腻的鲜血喷了老唐满头满身。

完了,惹怒对方了!

老唐哆嗦着举起手里的斩马刀,闭着眼睛对龙侍大叫。

“冤有头债有主,有仇你找我,别伤害我这个小老弟!”

他低头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路明非,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大哥做得还真不错,至少到死都还在惦记着自己的小老弟。

龙侍只是吼了一声,他缓慢地伸出未扭曲的龙翼,指了指身前的老唐,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是……在吐槽我傻么?

老唐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龙侍,不知道该咋办。

龙侍再次发出一声急促的低吼,仿佛在催促对方。

老唐一脸懵地看着对方,他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就像是在等待自己做出某种决定。

可是自己都快被吃了,对方还要等自己的什么决定?

难道还要让自己脱光了?他不喜欢这身胶皮糖一样的潜水服?

士可杀不可辱!

他颤抖着身体闭上了双眼。

过了许久,龙侍对着老唐喷了一口气,他伸展着巨大的黑翼,昂起修长的脖子发出了一声尖利悠长的嘶吼。

他全身的鳞片都高高竖起,就像一个即将迎来收官一战的垂暮老将。

然后,他摇摇晃晃地转身,向远处的水面走去。

留下一地鲜红的血迹。

老唐看着对方蹒跚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心口有些微微抽痛。

那道身影就像一只跑进雨幕的无家可归的落魄流浪狗。

真痛心呐!

这感觉就像一个孤独的少年失去了唯一一条陪伴自己多年的小猎犬。

自己是做错了什么吗?

他看着身边的路明非,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满是新枝的小窝里。

一道水线从水天相接的远方归来,由远及近。

水面泛起更大的浪花,本来安静祥和的岸边,一下子变得喧闹起来。

他的双翼,有一边已经严重变形,就像被火车头撞过的钢架,甚至有骨茬自薄弱处穿刺而出。

但他仍未停止自己笨拙的行为。

他有些微微气喘,鼻孔里喷出白色的蒸汽,修长的脖子上满是细密的伤痕,甚至有几片鳞甲被活生生撕扯了下来,血流如注。

蜀地,长江,江心洲。

无数飞鸟自林间飞起,扑棱棱的凌乱声音盖过了江边逐渐上涌的潮水声。

有龙自远方来,众生退让!

有血迹自他的身下流出,滴滴答答,在岸边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印记。

他的嘴角,甚至有鲜血流下。

他撅着略显笨重的身躯,在四下观望之后,选择了一个看起来较为隐蔽的地方,然后将树枝树叶扫了过去。

他的身影有些迟滞,随着双翼的摆动,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呜咽。

是那头龙侍。

他在岸边勉强站起,一瘸一拐地钻向不远处的树林,远远看去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猎犬。

两个人的身上,满是粘腻的血渍。

他将两个人影小心翼翼地放在小窝的正中间,然后微微吐气,在他们的身上吹了吹。

无数灌木树丛被他巨大的身体压倒,树林里传出噼啪的树枝折断声。

他小心翼翼地用翼尖折断无数树枝,然后双翼收拢,将树枝归在一处。

水面上,一个庞然大物慢慢隆起,他有些狼狈地扑倒在岸边,激起无数碎石泥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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