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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魔族长公主,我吟诗成剑神

第62章丹阳谢氏2合1求追读求收藏

毕竟皇帝和李诚都姓李,诛九族总不能诛到自己脑袋上。

所以,

一个随时会死,并还不用担心亲朋好友性命之人。

可楞的却怕不要命的。

世人皆知,谪仙人李诚因丹田损毁,元气尽失,注定活不过二十岁。

即使院长唐散为其寻到神药,也仅仅让他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却治标不治本罢了。

在清泉镇以李小布身份生活时,他还需要注意低调。

回归了谪仙人身份后,加之有道门的背书,他理所当然地能随心所欲行事。

即使对李诚心怀叵测之人,也不敢与李诚正面互刚。

想通这些的萧野,站在学宫的庭院里暗自苦笑。

和大多数人一样,

面对谪仙人如此不给面子的做法,他拿对方,还真是一点辙都没有。

……

……

从江宁城北出发,坐马车前往广陵江边,再转乘一艘快船跨江而去。

三个多时辰后,

弥漫江面的薄雾慢慢消散,远处的地平线渐入伸手挑帘的李诚眼中。

落日的余晖穿破阴云,倾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

江南的天气就是这样。

如同深闺中姑娘家的小性子,变化快的让人捉摸不透。

明明从江宁城离开时还是晴天,却在广陵江上遇到了场疾风骤雨。

此时风过雨歇,殷红的晚霞照在李诚棱角有致的脸庞上。

不动声色偏头瞥了眼对方的陈伯,暗暗庆幸船上没有别家的小娘子。

长相如此出尘俊朗,若他不出手保护,身无修为的谪仙人怕会被女妖精们吃干抹净。

虽然很遗憾,可大晋朝也是個看脸的社会。

察觉到陈伯投来目光,李诚将视线从江面上收回,想起了什么,闲聊问道:

“陈伯,听师父说你是关中人,从小在长安长大,还曾给太上皇当过一段时间的侍卫长?”

他口中的太上皇,便是那位被逆子赶下皇位的武成皇帝。

当然,李诚得管对方叫爷爷或者皇祖父。

陈伯闻言微笑着点了下头。

见状,李诚接着随口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平康坊有一处地方,名叫西京别院……”

话还没说完,陈伯忽然老脸一红,脑袋摇的如拨浪鼓。

大有一种,‘我可是正经人,你不要毁谤我啊’的意味。

轻声笑了笑,李诚并没继续追问下去,转而岔开话题,似是无意提起:

“那陈伯,你曾经见过我生身母亲吗,就是如今的曹贵妃。”

听闻这话,陈伯渐渐收敛起笑意,沉默一会儿,表示首肯。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李诚略带好奇地继续追问。

当初,他脑袋被铜剑砸中穿越而来的时机,是朱雀门之变发生的三天前。

从那天直到现在,李诚并未见过生母曹贵妃。

关于她的印象,也都来自于原身模糊的记忆。

刚穿越过来时,看到四周比柴房没强到哪里去的房间,李诚其实一脸懵逼。

按理说,

即使是宁王庶子,那也是王府的主子,沦落不到和下人一个待遇。

在接受原主凌乱的记忆,以及自己的推衍后,李诚才有了几分明悟。

当年宁王作为资深黄毛,几乎无所不用其极,霸王硬上弓强纳二哥的青梅竹马为侧妃。

但问题是,

他之所以这么做,并非喜欢曹氏,单纯仅仅为了羞辱他二哥。

而在李诚出生后,

当后宅传出‘此子像他二叔’之类的风言风语时,宁王对不满周岁庶子的厌恶达到了极致。

就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都说虎毒尚不食子,

可若非杀害子嗣实在不祥,且有伤天理,宁王大概率真干得出这事。

甚至于,连李诚的名字都并非宁王所取。

上行下效,

几乎整座王府对待原主的态度,都漠然到令人发指,任由其自生自灭。

正因如此,

原主始终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常年心郁气结,终究静悄悄地消逝于八岁时的雨夜。

不过或许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那些欺负过原身的王府中人,一个没落下,悉数于朱雀门之变当夜被杀。

也算是变相给原身报了仇。

对李诚而言,他和素未谋面的宁王本就毫无感情。

现在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出自于自保。

否则即使他脑袋被门夹了,也干不出为父兄报仇的傻缺事情。

思及此,

他见沉默许久的陈伯,缓缓举起磨出茧子的右手指尖,伸向脚下的木质船板。

方才他漫不经心的追问,很难用简单的点头或摇头来回答。

片刻后,

陈伯将手指收回,对着李诚面带真诚地笑了笑。

李诚默然低头,只见地上不深不浅地以气机留下了三个字:

真、善、美。

这是陈伯对于曹贵妃的评价。

盯着三个字看了许久,他缓缓收回视线,脸色很平静,没再继续多问。

眺望窗外更近了些的宽阔江岸,李诚狭长的眼眸里带着思考之色。

毫无疑问的是,

陈伯最少有十年未与曹贵妃相见,且保证立场是站在他这边。

所以,无论李诚信与不信,都无法否认对方的评价中肯。

时隔久远,还能给外人留下如此深刻的好印象……

看起来,这位他名义上的生母,段位等级非常之高。

应该是女频里,能把几个男主耍的团团转的那种角色。

否则若真是个傻白甜,早就化作昔日宁王府后花园的肥料。

还有就是,

向宜和自己提到过的母妃,究竟,是不是他生母曹贵妃?

思索良久,

江岸上渐渐嘈杂的人群声,将他拉回了现实之中。

和陈伯对视一眼,两人一先一后,从船舱内走到甲板之上。

迎面入目的,是夕阳下熙熙攘攘的喧闹景象。

带着淡淡腥味的江风扑面而来。

卸货声、讨价还价声、叫卖声等等不绝于耳。

江都城位于广陵江北,是大晋东南的桥头堡。

世人普遍认为,抵达江都城便算进入了江南地界。

因此,文人骚客们往往用扬州代指江都城。

当客船缓缓逼近岸边时,

船夫手里拿着麻绳,笑呵呵地转头看向两人,正欲说些什么,却忽地听到扑通一声。

七嘴八舌的吵闹声随即响起: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哼,岸边人流这么拥挤还不小心,活该。”

“掉下去的是个年轻姑娘,噫,长的还怪好看的咧。”

“……,我水性好,放着我来!”

本来事不关己的李诚,不经意偏头一瞥,却发现落水的姑娘竟离他的船很近。

多说也就十几步远。

一眼望不到头的江堤上,

十余个精壮小伙下饺子似的纷纷跳入水中,拿出了争夺冠军的气势,奋力朝落水姑娘游去。

只不过,在水里拼命挣扎的姑娘,显然有些体力不济,正咕嘟咕嘟冒泡泡。

没做他想,李诚对身旁面无表情的陈伯轻声开口:

“先救人再说。”

此时此刻,谪仙人刚到江边便出现了个落水女子。

这件事,未免有些巧合。

难保对方不是个蓄谋已久的杀手之类。

但假使真是个意外,他总归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

在说话后,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在陈伯身后拉开了段安全距离。

而闻言的陈伯,隔空将船夫手里又粗又长的麻绳摄入掌中。

下一刻,随着嗖的一声。

裹挟气机的麻绳在空中形成一道抛物线,接着啪地一下探入水中,缠绕在不慎失足的姑娘腰间。

哗!

清澈的水珠于空中迸裂四散,在晚霞照耀下,折射出醉人的赤金光泽。

陈伯极快速地伸手收回麻绳,同时稳稳托住随之而来的年轻姑娘。

“咳!咳咳!!”

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而后落到甲板上的姑娘,不禁埋头重重咳嗽着。

过了好一会儿,

她眨了眨睫毛,楚楚可怜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淌着水珠的清秀脸庞。

如水荡漾的眸子里,是典型江南水乡女子的柔情脉脉。

视线巡睃一番,

她看向夕阳下身姿挺拔,身着华服的翩翩贵公子,不禁愣了愣,眼神微微有些痴了。

紧接着,她浑身湿漉漉地从甲板上慢慢站起,暗自决定了什么。

伴随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地声。

遥遥对着李诚福了福身子,女子我见犹怜地含羞开口道: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实在无以为报,唯有,唯有以身相许,方能偿还公子的……”

话说一半,李诚声线平静地出言打断了对方:

“这位姑娘,你误会了。

出手救你的不是我,而是伱面前的这位老伯。”

说着,好似生怕对方认错人,他还朝着陈伯指了指。

女子:……

沉默数息,

嘴角带着稍显苦涩的笑意,她缓缓转过头,对着相貌平平的陈伯施了一礼,声音郑重说道:

“恩人救命之恩,小女子实在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方能报此大恩大德……”

打量着对方翠绿布料紧贴肌肤的曼妙身段,李诚眼底泛起了些玩味的笑意。

这姑娘会话锋一转,李诚倒是一点不感到意外。

只是,倘若对方真想做牛做马,是不是还得给草?

而在说完话后,见灰衣老者竟一言不发,女子心底不禁有些发毛,同时下意识暗暗后退了下。

若对方真要逼她嫁人,那她宁愿重新跳回江里。

好在,

她随后见身前不远处,如浊世佳公子般的少年郎笑吟吟道:

“做牛做马就不必了,若姑娘真想报恩,在下倒有一事相求。”

“何事,公子但说无妨,小女子一定尽力。”女子眼睛一亮,连忙接话道。

“那好,”李诚笑意不减地继续说道:

“在下现在要去城里的谢府,烦请姑娘帮忙领路。”

谢姓在江南是数一数二的大姓。

光是在江都城内,大大小小便少说有几十座谢府。

女子正想反问是哪一座,却见贵公子表情变得似笑非笑起来:

“姑娘应该知道,在下说的是哪里,对吧?”

此句既是疑问句,同时又是肯定句。

女子闻言愣了愣。

而她刚下意识要装傻充愣,清秀的脸庞却骤然变得煞白几分,下意识感到汗毛竖起。

她略显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一身灰衣的老者,正双眼深邃地紧盯着自己。

仿若盯上了小白兔的饿狼。

一瞬间,

想起传闻中某人肆无忌惮的行事作风,她不由贝齿打颤,只觉浑身如坠入冰窖中。

可能,是傍晚的江风过于冷了些的缘故。

……

……

东南之地,有四个上品世家够资格被称之为门阀。

名列南方诸世家之首的,当然是五姓七望之一的兰陵萧氏。

南北朝争霸之际,南朝最后一个皇朝大梁的皇族姓氏,便是姓萧。

尽管南梁最终被大魏覆灭,可兰陵萧氏的门第却并未降低。

排在兰陵萧氏之后,当仁不让的便是丹阳谢氏。

与剩余两家一样,丹阳谢氏为江南老牌世家,先祖千年前还曾在夫子手下听用。

不过丹阳谢氏族内并无圣器,真正压过其他两家一头,还是近二十年的事情。

三十几年前,

丹阳谢氏的家主夫人,诞下了一个天之骄女。

由于当日的江都城,下起了十数年罕见的柳絮飘雪。

是故,老家主便给女儿取名为谢咏絮。

而其人自幼,便展现出与众不同的修行天赋。

后来,

不爱红装爱武装的谢咏絮,拜入剑宗门下,并与师兄相知相爱成亲。

她的境界也与日俱增,终于突破了大宗师境界,成为当世唯一的女子陆地神仙。

而谢咏絮的那位师兄兼夫君,姓白,名夜。

剑宗当代宗主,四大圣人之一。

一品陆地剑神。

或许就在明日,这世间便再也没有谪仙人。

于是,

李诚常规意义上的亲人,在十年前的朱雀门之变中,能杀的都被杀光了。

眼下还活着的,都属于杀不掉的。

若像前世的方孝儒那样,临死前把皇帝朱棣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管什么世道,向来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

被打上「将死之人」标签的李诚,获得了世人远超常人的容忍度。

退一万步说,即使李诚干出夜闯寡妇村的荒唐事。

这类似于,

那就真的是九族消消乐了。

物理意义上的。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

而人生在世,都或多或少地不免得罪到他人。

可大家都是穿鞋的,李诚却相当于光脚的。

完全就是秦始皇摸着电线吃花椒,赢麻的不能再麻了!

如此buff齐全的李诚,相当于同时手持精神病证和玉玉证,行事完全不用看任何人眼色。

绝大多数犯人被问斩前,都要仰天长啸一句皇恩浩荡。

并非他们没有怨气,只是为了父母妻儿、兄弟姐妹的性命考虑,不得已这么做。

百姓们多半在茶余饭后笑一笑,感叹谪仙人行事低调地关照妇孺,做好事不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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