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双手和赌坊作为赌注
不曾想遇到张万霖来此找事，这么好的机会沈昱岂会轻易放过。
这次沈昱重返上海滩，正需要一块够分量的垫脚石扬名，张万霖就主动凑了上来。
对他来说，这不正是瞌睡遇到枕头嘛。
“我看大帅似乎对骰子颇为喜爱，不如我们就玩色子一局定胜负如何。大帅如果赢了，新世界赌坊双手奉上，若是在下侥幸获胜，只需要大帅留下一根手指就行。”
“当然，要是大帅不敢，可自行离去，不会有任何人阻拦。”
说完沈昱就饶有兴致的看着张万霖，看似将选择完全交给了他。
张万霖狂笑一声，声音仿佛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般，听得人头皮发麻。
如此开口，赌约自成。
“请。”
沈昱不以为意的扬了扬眉峰，懒得再继续废话。
赌桌骰子都是现成的，不需要单独准备。
“大帅您是江湖前辈，具体怎么赌您来定。”
与张万霖分别站在赌桌一端，沈昱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口道。
张万霖也不再多言，拿起面前的骰子一粒一粒仔细检查起来。
永鑫公司的赌坊、烟馆和青楼生意，全都由他负责。
对包括骰子在内的各种赌具，张万霖自然门清。
今晚跟沈昱的这场赌局，可不仅仅只是剁指断手和赌坊归属问题，更是整个永鑫和大八股党的脸面之争。
无论哪一方输掉赌局，都必定会成为这十里洋场的笑柄。
尽管张万霖对自己的赌术很自信，也决不允许因为大意在阴沟里翻船。
检查完骰子之后，他又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骰盅。
确定赌具没有任何问题，张万霖才抬头盯着沈昱说道：“六颗骰子赌大小，谁摇出的点数大谁赢，敢不敢？！”
“大帅是前辈，自然您说了算。”
沈昱无所谓的笑了笑。
“听说沈青山这小子从小就不喜江湖这一套，只喜欢读书，三年前更是独自漂洋过海去西方游学，莫非这些都只是沈青山那老杂毛放出来的烟雾弹？”
“难道这小杂种在国外这三年专门学了赌术？”
见沈昱这般云淡风轻自信满满的态度，张万霖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妈的，老子八岁就开始玩骰子，玩了三十多年难道还比不过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小赤佬？”
张万霖在心里暗骂一声，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和想法统统甩了出去。
鹰隼一般的眸子死死盯着沈昱大喝道：“想要我张万霖三根手指，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大喝的同时，张万霖猛地抄起骰盅手腕一抖就将六颗骰子稳稳装了进去。
骰盅在这位张大帅手中就跟活过来一般，左右摇晃上下摆动，颇有灵性。
单单只是这一手摇骰子的手法，就能看出张万霖在骰子上的深厚功力。
“啪！”
摇了将近一分钟，随着张万霖右手握着骰盅用力往下一盖，骰盅啪的一声便稳稳落在赌桌上。
等骰盅落稳之后又过了十秒，他才缓缓将骰盅拿起来。
“嘶！”
围观的上百名赌客此时一个个全都伸长了脖子，骰盅移开的瞬间，整个大厅里瞬间响起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不愧是张大帅啊，一出手就是六个六的豹子！”
“这位少当家恐怕麻烦了，还没听说上海滩有人敢赖张大帅的帐。”
“我可听说沈老板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砍掉双手。”
“不管怎么说，大八股党的脸面这回丢定了。”
“年轻人做事还是太冲动，不知黄浦江的水有多深啊。”
...
众人看到张万霖摇出了六个六的最大豹子，一时间再也忍不住的炸开了锅。
哪怕身在大八股党的场子里，也没有人看好沈昱这位刚刚返沪的少当家。
不仅是赌客不看好沈昱，就连大八股党门下弟子，一个个也全都脸色难看起来，脸上满是担忧和愁容。
有些人甚至还在暗暗责怪沈昱太过冲动，不自量力。
“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回家再吃几年奶吧。”
“哈哈哈哈......”
张万霖放声狂笑，眼中难掩兴奋。
马上就要将眼馋已久的新世界赌坊收入囊中不说。
剁掉沈昱双手，就等于彻底废了沈青山唯一的独苗，毁了他的全部希望。
到时候沈青山只怕再无争霸之心，英租界偌大的地盘，就是他们永鑫公司的口中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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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万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在场这么多双方门徒弟子，还有上百赌客看着。
要是他张万霖就这么转身离开，恐怕不出明日，整个上海滩就会传出堂堂永鑫三大亨之一的张大帅，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吓住的消息。
沈昱脸上笑容一隐，终于认真起来。
今晚他来新世界赌场原本只是随便逛逛，熟悉熟悉场子罢了。
张万霖舔了舔嘴角不再往下说，那意思在场众人自然明白。
“既然大帅有雅兴，在下当然要尽力陪好才是。”
大八股党门下的新世界赌场，乃是英租界甚至整个上海滩最大的赌场，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不为过。
张万霖眼馋这家赌场好久了，一直想找机会将其收入囊中，这一点并不是什么秘密。
张万霖说到这里，目光移到沈昱白皙修长的右手，森然一笑道：“不过想要我张万霖的手指头，区区一座新世界赌坊可不够，你得再加一只手！”
“好！”
“既然大帅如此雅兴，我输了把两只手都砍下来，连同赌坊一起送给大帅。”
“不过，大帅虽身金肉贵，一根手指却是不够的，我要你三根手指！”
不过名震上海滩的张大帅，又岂会被吓住。
“小子，既然侬想跟我赌，那本大帅就陪你玩玩。”
“哈哈哈哈......”
“小子，一会儿我会亲手把你两只狗爪子剁下来！”
“如果你赢了，我张万霖亲自剁下一根手指头送给你当见面礼。”
“要是你输了，呵呵......”
明知他一直想打新世界赌场的注意，还敢将其拿出来作为赌注，在张万霖看来眼前这个小毛头必定有所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