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请客
“怎么了？”姜婉问，“有心事？”。
“我昨晚问你，我活不了太久，等我死了，你会不会带着孩子改嫁，我一想到你嫁给别人，我孩子管别人叫爹，我怎么想怎么别扭，于是一晚上没睡”江小森说。
“噗嗤”姜婉听完，实在忍不住笑了。
“遇到黑白无常”江小森说。
“他们居然放了你”三爷爷纳闷。
“请客”江小森说。
“你这人真是难搞唉，都答应给你守寡了，你还不满意”姜婉摆了摆手。
“我不想通睡不着”江小森说。
几天时间里，江小森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姜婉如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就劝了，但她知道却也不知道怎么劝。
十四号晚上，江小森突然对姜婉说：“我想通了”。
江小森说他想通了，神态熠熠生辉，姜婉感觉他眼神似乎在发光，她刚想问江小森想通了什么，谁知道转眼间他就睡着了。
月中，直到下午三点，江家人勉强忙完在进行收尾，进行最后的整理工作。
到了下午五点，天将要黑，江家人已经穿戴最新最好的衣服等待贵客进门。
五点半天彻底黑下来，江家人点上灯笼光，白纸灯笼，白纸剪花，大晚上的看起来很渗人。
江家成年男子按辈分排着守在大院门口，这种场合下女眷与孩童不能出席作陪。
江小森是过阴人身份特殊，他站在第一位，远远望去，一黑一白两身官服者到来。
江小森小声告知三爷爷，无常到了，而家中灯火还没反应，等到无常近了灯火才有反应变得飘摇，无常是鬼神，电无法使用，都是用的蜡烛。
鬼魂和鬼神不同，鬼魂进门需要引魂香，鬼神进门必须封闭祠堂。
无常到了大门处，江小森熟络地与两位无常大人寒暄，随着江小森的一一介绍，家族男子一一与看不见的黑白无常打招呼。
女眷们带着孩子守在厨房，要照看孩子不能乱跑。
这场宴会招待即将开始，家族男子们混个脸熟后，三爷爷带着族中男子进了祖屋内，招呼女眷们带着孩子用餐。
江小森招待黑白无常用饭的餐桌并不在祖屋，而在大院露天，一桌大圆桌足足三十六道菜，还有几瓶昂贵的好酒。
祖屋内，亲戚们包括江小森的父亲都很好奇门外是怎样的，但他们不敢看，就连声音都听不到。
门外，江小森敬酒，两位无常端起酒杯饮酒，他们喝下了酒水，不是一般意义的喝下，在青眼的视野中，无常大人喝下了酒，在凡人视野中，酒水倒在了地上。
江小森思索了一下，他明白了，无常大人喝下的是酒中的精华，也可以说酒中的气。
旁人若看见会觉得非常恐怖，寂静无人的大院，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酒杯凭空漂浮酒水洒落在地上。
请鬼神吃饭与请人吃饭基本上没区别，无常是鬼神，他们能品味出酒的味道却不会真喝下去，更不会喝醉，吃食物也是如此。
酒桌上黑白无常唠嗑说了很多阴间的事情，那些事情听得江小森大开眼界，同时了解到为何一餐饭会让黑白无常如此满足。
黑白无常最初的时候家人逢年过节还有人祭拜，那时他们回去自己的坟前品尝祭品，虽然每年就那几样吃腻了，好歹有东西吃，过了百十年，后代没有祭拜也就无祭品吃，此外，地府那边禁止地府鬼神跟凡人打交道，导致黑白无常这么多年连顿丰盛佳肴都吃不上。
酒足饭饱后，江小森询问了黑白无常有没有驱除阴气的方法，本来不抱希望的，没成想黑白无常还真告诉他了。
黑白无常离开后，家族长辈们才出来，小孩子们也鱼贯而出，江小森的儿子比较调皮看桌上菜没动，尝了一口发现居然没味道，还将此事说了出来引得大家哈哈直笑。
“我和黑白无常约好了日子，今天是七号，本月十五日，黑白无常会来家里吃饭”江小森说。
“小森，你真是福大命大，遇到黑白无常都能活着回来，还把事儿给办好了，了不起”江小森父亲竖起大拇指。
天亮，“你怎么黑眼圈了？”姜婉说。
“晚上没睡好”江小森蔫蔫地说。
女儿笑得越开心，江小森有点惆怅，他怕自己活不了太久，想着漂亮的老婆一个人抚养两个孩子操劳的样子，他就患得患失，他怕老婆带着孩子改嫁。
“去阴间有没有遇到危险？”三爷爷问。
警方的动作真的很快，仅一天半的时间就在某市抓获凶手，凶手被抓的时候面上的表情显得无比错愕，想不通警方怎么抓到他的。
警方将此事公告通传，这件事的舆论才消弭，警方那边给了五十万。
家里人忙里忙外，江小森最是空闲，老婆在帮忙，他就抱着女儿牵着儿子到田里逛，乡下能逛的地方很少，他不能离开家族范围太远，只能在田边逛逛。
晚上，“老婆，我干了这行活不了太久，你会带着孩子改嫁吗？”江小森问，心情很紧张。
“我不知道，应该不会的”姜婉说，随后累得睡着了。
姜婉的话让江小森心里咯着，有一种不痛快的别扭感，可祖宗们选中他做过阴人又没法让其他人代替。
家族女眷大都会下厨，不会做饭的在帮忙打下手，男人们也在忙活，贵客到来家里需要装饰，但因为来者身份不同，装饰也很特殊，挂的是白纸灯笼，窗户贴白纸剪花，丧事喜办的风格。
请鬼神吃饭，规格上与祭祖差不多，需要足够尊重。
“放心啦，不会有那天的，就算真那样了，我给你守寡一辈子”姜婉说。
“我心里还是不痛快”江小森说。
儿子来到田里挣开江小森的手跑到田里玩土，江小森仅仅是抱了一会儿女儿，体力上就感觉有点吃不消了坐下来，女儿很乖，就乖乖地坐在他腿上。
江小森逗着女儿，可爱地女儿乐的嘴巴合不拢。
按家规过阴人赚得费用均分给家族每户，但月中无常要来家里吃饭，无常为尊贵客人必须奉上佳肴，这笔钱不分转而用以采购食材剩余再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