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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疯批王爷丢乱葬岗,他却变我舔狗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血夜

云琅向来住在别苑,冷清习惯了。

但是他记得,娘亲在身边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周围叽叽喳喳很吵闹。

那个偌大的王府也会因为娘亲鸡飞狗跳。

直到季时宴落水那一处的漩涡又被另一道浪盖住。

风一吹,没有烤干的衣服有点冷。

他想起刚刚季时宴的触碰,有点轻柔地擦过他的眼睛。

几个月的以血喂养,让他对季时宴这个亲生父亲产生了根本不能违抗的亲昵。

甚至除了他谁都不行。

他有限的记忆里,抱着他的人总是季时宴。

他不会哄自己,但是不知道哪里学来的,会轻轻拍着他的背哄睡。

云琅对季时宴的感情很复杂。

身边很多人,尤其是卿秀秀,每回见着他,只要季时宴不在身边,她都要嘲讽一番。

她说娘亲是被季时宴害死的,从悬崖上掉下去死了。

留着他在王府,只是因为季时宴那么一丁点的恻隐之心而已。

虽然云琅年纪小,大体也能听懂一些。

王府的人都说他是孽子,当年还是被季时宴强迫娘亲生产,才造成一身病根的。

季时宴不喜欢甚至是厌恶他。

跟他的娘是谁也没有多大关系,只是因为季时宴根本就不喜欢子嗣。

他小时候曾经被老王爷和老王妃多番虐待,对季家的子嗣有着格外的厌恶。

云琅听在耳朵里,也信了。

但他还是不明白,那为什么自己中了噬心蛊,季时宴没有将他一巴掌拍死?

他虽然嘴上从没有说过,可是每次抱着自己的时候,都会抬头望院子里的月亮。

他们长得很像,沈默都说,他只有一双眼睛不像季时宴。

可是季时宴却格外喜欢盯着他的眼睛看。

云琅不懂。

如果季时宴对他只有厌恶,那为什么一次次割开心口的那块肉呢?

子嗣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有一次季时宴刚给云琅喂完血,抱着他在院子里拍哄。

云琅突然抱着他的脖子,呓语了一声:“娘亲。”

拍他后背的手就顿住了,久久地停在他的背上,

那其实是云琅很无意识的一声,他也没有想要得到什么回应。

娘亲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太短,他受噬心蛊的折磨又太狠,其实小脑袋忘记了很多事情,也难以捕捉人类身上微妙的情绪变化。

可是那天,抱着他的季时宴却埋首在他脖颈间,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让云琅觉得,季时宴似乎有点伤心。

云琅想不通的事情很多,他爹对娘亲的伤害也很多。

此生不见是正常的,可是他刚刚为什么又从他爹身上感觉到了同样的伤心?

就好像,这统领三十万大军的虎符对他而言不是重要的东西,他轻易就可以舍弃。

就好像...自己这个儿子也不见得是对他很重要的人,所以他一转身就扎进水里去找他娘了。

云琅盯着掌心那枚对他来说有些硕大的虎符出神。

直到身后传来一道亮光,一簇属于药王谷的信号直升入夜空。

那道信号末尾,坠着一道粉色的长烟。

云琅眼睛一亮,这个信号,西北方向,是丸丸的!

药王谷中,娘亲为了区分每个人的身份,都有在信号弹上做标记。

他的自然是蓝色的长烟,其余的也有分形状和颜色。

而在刚才码头打斗时,卿酒酒放出的则是属于她身份的红色。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赶过来这么快。

因为是谷主的号令。

而丸丸的信号弹,却是不曾发射过的。

这代表,丸丸现在人是安全的!

云琅收起虎符,记着季时宴方才说的话。

朝着那道信号的方向走了一阵,穿过江岸不出意料是一片山林。

山林适合藏身。

但是也因此,云琅越发知道,季时宴说的出事了只怕不假。

丸丸再怎么也应该是在码头那个位置,而现在人在山林,则代表有人带着她躲起来了。

能给丸丸造成威胁的,不会是刚刚那帮杀手。

而只在他步入山林的那一瞬间,江岸两边就瞬间多了许多火把。

那些火把不言而喻,只可能是找季时宴。

可是——云琅躲起来看了一阵,发现这些人分了两波。

一波是杀手,一波是穿着铠甲的将士。

其中有一小波将士,甚至发现了方才的火堆。

幸好云琅机敏,因为身上的虎符不是简单事物,为了不被人追查。离开时他已经将脚印毁掉。

而那将士中有个将军打扮的人,身边的人叫他容将军。

那容将军一脚将火堆踢翻,骂了一句:“一定不能让他有命回燕京!”

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应当是季时宴的人才对。

难道他爹说的出事,就是这些人反过来要治他于死地?

那波人查探一番无果,大概以为季时宴已经上了岸,于是兵分两路,一路向内陆查探,一路则继续水路搜查。

看样子,是非要找到季时宴不可了。

云琅踩着一地枯叶,边盘算着,边往西北方向探查。

直行二里,他敏锐地在夜色中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他爹从来不做过这样的动作。

带着一点亲昵,又有点珍惜似的。

那一年的事情太模糊了。

好像王府过了一个很冷清的年。

他显然不会抱孩子,很多时候把云琅勒的很疼。

云琅在原地呆了半晌。

很小的时候,云琅有记忆以来自己就在别苑,陪在身边的只有一个嬷嬷。

那个嬷嬷对他不好,给他吃的经常都是冷食。

可是后来娘亲坠崖,自己身中噬心蛊,季时宴又不知道怎么转性了。

他很想娘亲,可是娘亲不在。

他嗜血,喝了血才能短暂地压制噬心蛊的发作。

起先季时宴也只是割开手指头让他吮吸,后来他不知道从哪儿听到心头血是噬心蛊的克星,就开始割开他的左边心口。

直到卿酒酒回来了,他才感受到温暖,但他爹一直恨不得杀了他们娘俩。

他知道季时宴不喜欢子嗣。

但是一切随着娘亲的消失都沉寂了下去。

那一年的除夕,云琅难得清醒。

云琅有一年多过得恍恍惚惚,醒来被噬心蛊折磨的痛不欲生,抓心脑飞,卿酒酒又不在身边。

意外的是,每次醒过来抱着他的人都是季时宴。

到两岁云琅也不会说话,她越发的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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