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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后

第4章 第四章 背锅

淑妃一直和和气气,我却天天战战兢兢。

恒贵妃前几次生辰,皇帝都特地把人带到了避暑山庄度蜜月,两人蜜里调油,连宫宴都不办。

省事是省事,可硬生生酸倒了宫里一片娇花。

懒,她就是懒,懒死她算了。

淑妃是精明,可惜精力着实有限,手里管的事多了脑子不够用,偏偏云妃又万年不靠谱。

她一合计,又要人聪明,又要(看着)脾气好,最后还得位份够高,这宫里真有这人么?

我听完这些话,脑子里立马跳出三个大字。

鸿门宴。

这回连柳绵都说我最近的气色变差了,苦大仇深,贵妃养的猫都比我看着精神。

阮娘将淑妃的话复述了一遍,柳绵的眼神顿时充满同情。

她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办法的。”

阮娘边替我摘去珠饰,边替我张罗着沐浴更衣,道:“其实淑妃还是顾忌着娘娘的,不然也不会出面得罪内省局那群帮子刁奴,这么大个人情送了,不要白不要。”

我瞥一眼柳绵,同样是心腹,一个就分析的头头是道,一个就知道说风凉话,高下立现啊~!

柳绵不服气,刚想说些什么,外头的宫人就跑进来通报,说是七殿下刚下了学,想来给娘娘请安。

听到裬儿要来,我拍拍脸颊,努力挤出个笑脸。

长辈就要有长辈的样子,还是别让他担心的好。

傅祾今日穿着靛色的衣裳,袖口的流云纹样绣的参差不齐,一看就是我的手艺。

我吩咐阮娘去取一份汤饼来,回头笑着问他:“今日太傅都教了些什么?”

傅裬也笑,谈话间专门捡了有趣的说与我听。

阮娘手脚很快,回来时不光取了汤饼,更端了碗我最爱喝的紫米粥并几碟小菜。

我刚想拉着傅祾一道用些,却在站起身时两眼一抹黑,差点就栽在了地上。

“娘娘!”柳绵手快,一马当先地就扑了过来。

可是我却跌在另一人的怀抱里。

眼前的黑暗持续了一段时间,我好容易才恢复了力气,就着这人的身子立起身。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傅祾。

他刚才接住我了么?

我还没有说什么,他便很快地松开了手,垂首恭敬又关切道:“母妃还是请太医过来瞧一眼,儿臣才好安心。”

柳绵并没发现什么不对,立马就去了。

倒是阮娘,看着傅裬的眼中隐约带着探究。

可是傅祾除了方才的失态,其余的地方都看不出任何问题。

我靠在贵妃榻上,慵懒地打着哈欠。

太医说我这是操劳过度,外加心神不宁,一下子起身起猛了,才险些跌倒。

看来太医也是聪明人,没好意思说我是愁出来毛病,丢人。

“微臣这就开几副安神静气的药,还请娘娘坚持服用。”

我点头:“有劳太医。”

在开方子的时间里,傅裬已经仔细问过柳绵,这才晓得我是为了恒贵妃和皇后的事儿烦的头疼,甚至连精神都没养好,嘴馋的人,连最爱吃的果脯都啃不下去了,可见是真愁。

“母妃的确是辛苦了。”傅祾想了想,便语带羡慕道:“到底是贵妃娘娘最得父皇心意,听四哥说,父皇前几日特地赏了贵妃娘娘一盆极珍贵的洛阳锦,莫说废了花匠们数十月的心血,才培出这么几株,那些最好的全送去了贵妃宫里头,怕是连凤阳宫都没有,母妃可见过了?”

我听得心里一动,看向傅裬。

他好似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很快就又关心起我的身体来。

我吩咐阮娘去熬药。

虽然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什么不适,可有些场面,还是得过一过。

区区一个寿宴我都能愁出病,我这个昭容还真是不堪重用,让大家见笑了啊。

嘛、总得让贵妃和皇后晓得我没那个胆子,更没那个野心才行。

花瓶虽易碎,但只要小心摆放,摆个七八年还是没问题的。

这才是属于我的生存之道。

过了两个时辰,柳绵终于把药给熬好了。

这太医还算上道,晓得我不爱喝药,连黄莲都不敢开,还多加了好些甘草。

可惜是药三分毒,良药七分苦。

晚膳我就没吃多少,若不是傅祾在一旁,我大概连吃的胃口都没有。

更别提那碗补药还冒着一股酸酸涩涩的药腥气。

傅祾捏着蜜饯在边上忍笑,柳绵也跟他一伙的,我不喝完就不给。

这都什么人哦.........

我就差皱着眉捏着鼻子往下灌,但想想还是姿态要紧,便端着身子,捧着白玉小碗一口一口地细咽。

........

顺便这药真苦,难喝到想哭。

在后宫捋了又捋,淑妃骤然发现了,还有个百里昭容勉强算个人才。

.......得,兜兜转转,这担子又落到了我肩上。

嗯,这回怕是情况不妙。

内省局之前被整地不轻,如今见着淑妃跟老鼠见着猫一样,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办事效率提高了不是一点两点。

所以说职场如战场,做人真是太难了。

淑妃和云妃协理六宫,听着像是两个人,好像非常游刃有余的样子,实际所有事都是淑妃一人做主,云妃就差全程请病假,头上再挂个懒人头衔,什么事都撂摊子不肯干。

也不怪淑妃找不着人,皇帝的后宫看似人多,实际有封号有位份的就那么点,高级职位都没满员,再跟着筛去膝下没有子嗣的,只好轮到我这个昭容。

什么叫锅从天上来,我算是明白了。

恒贵妃得罪不起,皇后我更得罪不起。

虽说我在宫里头一直明哲保身,哪边都不怎么靠,可保不准皇后私心里就把我给分到贵妃一派。

我在春华殿思考了半天,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淑妃佛口蛇心,膝下无一子半女却能依附皇后多年,整个一笑面虎,我真是闭着眼都看出她来者不善,都不稀得去猜。

眼瞅着再过两月就是恒贵妃的芳诞,皇后称病,云妃装病,淑妃又是皇后的人。

眼下最尴尬的莫过于我这个夹在当中的花瓶,真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皇后是故意要恶心贵妃好吧。

由于没有参考标准,淑妃还特地找我来合计,言语中又故意透露出皇后给了指示,说是务必要办的体面。

要体面,可以,你倒是先把银子拨下来啊!

阮娘这几日看我愁的不行,连对着傅裬都懒得说话,他功课考不及格都没事了,他压根就没我愁。

唉、真是愁的想自杀。

不是我不想管,捞油水的机会哪能不要,只是这回情况实在是有些特殊,我怕要了一分得十分地还回去,那就很不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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