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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读书郎

第三十六章 交锋

这个‘他们’就有意思了,是谁?是当日城门口的副指挥使?还是痛失独子的马大银?陈恒不在乎,他只是笑道:“我跟陛下亦是这般说的。”

两句话说完,大家彼此心里都有了数。史鼎怀疑陈恒小题大做,颇有嫌疑。陈恒却已同样的话反击回去,别管里面有什么事,我已经上呈陛下通明。

“如此就好。”史鼎笑了笑,“还望陈大人不要介怀。凶犯无端端从城中消失,当日离城的人,本官自然是要亲自寻问过去。”

忠靖侯史鼎走进华亭县衙时,才发现正主儿今日不在衙门里。临时被喊来接驾的萧主簿,诚惶诚恐的表示自己已命人去知会陈大人。

钦差大人亲至,这样的身份和官位。萧平生怕一个应对错误,给上峰惹来麻烦。从头到尾都战战兢兢应对着,唯恐出了什么差错。

对一个县衙主簿,史鼎到没什么沟通的想法。只遣了个随从应付着,自己则背着手,站在堂中打量起程设。

案?陈恒留意到这个字眼的细节,陛下到底给史鼎安排了什么差事?心中这般想着,陈恒面上倒是赶紧说道:“都是以讹传讹。大人只管问就好,下官才疏学浅,愿尽些绵薄之力。”

说话的间隙,史鼎的目光,一直牢牢盯着陈恒。他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这样不言不语的盯着对方,到叫人感受到有几分压力。加之这史鼎,生的颇为威严,蓄着短须,更叫人难以看出想法来。

“陈大人,真心觉得那个茅大庆,是借着当铺掌柜的拜贴入的甄府?”

史鼎的问题,陈恒老早就有疑虑。高门大户设宴待客,门房之人最是要紧。像茅大庆这般的生面孔,又是借着他人的拜帖入府。莫说是甄府当家的不注意,门房亦是要回禀管事一声。

此中事情,只要细细一想就透着怪异。可若真要推敲一二,又能以巧合应付过去。这般的模拟两可,才叫人更加人费解。陈恒留了留神,出声道:“大人是指?”

“我怀疑茅大庆之事,绝非临时起意。而是有人故意指使,更可能就是私下助他逃走的那个人。”

一番话才说完,史鼎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恒。后者露出些许思量之色,作答的很快,“若要查明此事,该从门房和掌柜二人下手。”

见没瞧出异样,史鼎颇为感兴趣的问道:“为何?”

“都说怎么来的,就会怎么走。真要有问题,这两处位置绝对大有嫌疑。”陈恒谨慎中,带着几分胆大道。

“倘若茅大庆真是巧合之下,盗走掌柜的拜帖呢?”

陈恒笑了笑,他看出史鼎的逼问,因是手头拿到些什么证据。直接回道:“来是来,去是去。大人若是把两事放在一处看,那就都是巧合。”

史鼎听明白了,他停顿片刻,终于出言笑道:“陈大人果然会审案。”

“不知大人这番夸奖,有何缘由。”陈恒露出几分好奇。

“我初到金陵,便将掌柜和门房抓起来,连审了七日。”史鼎露出一个颇为恐怖的笑容,也不知话中的两人在他手上经历了什么,才得到一个答案。

“甄府摆宴之日,像掌柜之流,原本是不该入的。这掌柜一日跟好友饮酒,吹嘘起自己跟甄家交情甚好,担心被友人戳破。才偷偷使了钱,买通甄府的管事,得了一份请帖。”

陈恒默默听着,只听史鼎继续道:“结果这请帖到手,原本一直好好放在锦盒中。等到开宴之日,他再去盒子里翻造,已经不翼而飞。”

“陈大人觉得这番说辞,有什么疑点?”

“茅大庆如何得知?”陈恒当下就捕捉到要紧处,又皱着眉头补充道,“那当铺掌柜又为何执意要去甄府?他的友人又是谁?”

“正是如此。陈大人果然机敏。”史鼎赞了一句,才点头沉声道,“我翻来覆去审了掌柜七八日,几番酷刑之下。他都未有个说法,想来是真不知情。”

会客的大堂内,各处摆件和装饰。早在黛玉的一日日调整下,换了全新的模样。她跟陈恒一样,不喜太过奢华之物。里头用到的物件,除了夫妇二人闲暇时收拢外,大多都是彼此的字画为主。

史鼎是武将出身,对这类风格不太感兴趣。左右打量一圈,只觉得这家主人情感甚好,颇有锦瑟和弦之妙。

与话本中的剧情完全不同。什么尚方宝剑在手,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真要搁到现实里,但凡用上一次。都要逐一写明缘由、经过,立即向上头打报告。这只是便宜行事的特权,却不代表可以肆意妄为。

按说这样的答复,已经足够彼此下台阶。谁知史鼎突然轻笑一声,不清不楚道:“他们也是这般说的。”

见陈恒肯主动递话头,史鼎忍不住点点头。只要有这句话打头,接下来他说什么都好提。果然沉思片刻,史鼎直接道:“听闻那日在金陵城门处,陈大人拿出了太子殿下的令牌?”

第294章交锋

现年四十出头的忠靖侯,是李贽登基后成长起来的少壮派。与林如海、韦应宏等一干文臣不同,这些勋贵中的少壮派,身上都有浓厚的行伍气。始终紧缩的眉头,实在叫人难以揣摩对方的心思。

等陈恒匆匆赶回来,两人才打上照面。始终不苟言笑的史鼎,才强扯出几分笑意。不怒自威的神色稍稍消融几分,史鼎看着御前的新晋红人,出声道:“今日来的匆忙,要叨扰陈大人了。”

钦差大人不开口,陈恒更是乐的装聋作哑。人在官场,小心些说话绝对没有错。两人默契的饮过一杯,史鼎终于开口道:“陈大人,可知本官奉旨离京的来意?”

看上去史鼎什么都没问,却又是什么都问了。先不提陈恒当日的事实经过,只从这句话来说。史鼎明面上是寻问的事实,暗地里分明是要个交代。

该怎么判定忠靖侯的身份呢?是自己人?还是别有用心?钦差这话问的巧妙,陈恒的反应亦是迅捷。只在眨眼之间,他已经出声回道:“当日家中夫人受到些惊吓,下官爱妻心切,恐其受到惊扰,便将殿下的令牌示出,算是替自己讨了个清闲。”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也叫人挑不出毛病。上头肯给令牌,用与不用,自然是陈恒的事情。用完之后,怎么跟太子李贤交代,亦是陈恒的事情。

话说三分,点到即止。陈恒面上带着笑,却也给自己留好退路。不管史鼎接下来说什么,他先前之语中,可没留什么话锋给史鼎。对方正要来个胡搅蛮缠,非要让陈恒全权配合,他亦有法子脱身。

史鼎淡然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的不告而访,看上去会有兴师问罪的嫌疑。会受到这份谨慎的对待,史鼎心中有数。偏他也没学会文人的聊谈做派,只默默沉下声,端起下人送上来的茶水,慢慢饮着。

纵然心中真有问题,陈恒亦知道没必要给史鼎交代。对方有上奏天听的权力,自己也有密旨的特权。刚刚一番话,更是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对方。

史鼎想了想,又是开口道:“素闻陈大人断案如神,颇有包公之才。甄府之案,本官亦有几处不明,还想跟陈大人讨论一番。”

“略有耳闻。不知钦差大人想问何事,下官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史鼎的特殊姓氏,叫陈恒不好直接称呼一声‘史大人’。些许官场上的小窍门,根本不用人教。这要是需要人提点,只能证明道行不够。

陈恒做过一揖,他还摸不透史鼎的来意。只好先请对方入座,并声试探道:“钦差大人至此,必是要事在身,岂有叨扰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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