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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被偏执王爷缠上了

第20章 张尔若番外 笼中人

或许父亲是爱他的吧,可是比起他,父亲明显更爱面子,不然也不会每次在他犯了错之后把他抽打得皮开肉绽,边抽边骂骂咧咧:“真是没有的东西,让我在大家面前丢尽了脸,你看看人家慕容奈,腹有诗书气自华,你怎么就这么不让我省心呢?”

慕容奈是当地鼎鼎有名的才子,他羡慕极了慕容奈浑身的书卷气,可是在他竭尽全力,终于成了下一个慕容奈之后,张老爷又骂道:“真是没有的东西,你看看人家燕子穆,几乎什么都会,再看看你,除了会写几首酸诗还会做什么?”

从前他也想像燕子穆一样,可是燕子穆的童年充满了欢声笑语,而他的童年则在朗朗书声中度过,就为了满足张老爷想将他培养成慕容奈的要求。

管家恭恭敬敬地答道:“燕公子今日未来。”

哪怕隔了老远看不清她的神情,但他能想象出她失望的模样。

管家道:“张公子在,要不小的叫他来陪您玩?”

多么荒唐,他想,父亲一边死要面子,一边又被囚禁在爱他的牢笼里,于是才有了打完他后抱着他哭的场景。

后来的几天,关于小星和燕子穆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人们有了新的饭后谈资,便不再笑话他了。

谣言,也是会与时俱进的。

谣言像个囚笼般困住两人,他突然想到,他在燕府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小星了。

世人皆传顾府小姐与燕府少爷有私情,却不知他们的故事里一直有一个人充当着背景板。

即便是在囚笼般的谣言里,他依旧是一个局外人。

就在这时,他的父亲对他下了死命令,张老爷要求他作几首诗去歌颂皇上与当朝官员的英明神武。

这种诗,他不是不会作,他是不屑去作。附庸风雅,无异于是松了文人的骨气。

他的父亲原也是一个清高的人,不知何时,竟沦为囿于金钱权势、满眼皆是利益的小人。

可是,他不能违抗父亲的命令,自小接受的仁意孝道早就抽走了他反抗父亲的勇气。

他反抗了两天后,最终还是屈服了。

晨醒的钟声漫长且慵懒,唤醒了满城的朦胧旧梦,被吵到的绿叶慌慌张张地从树上飘落,而他在睡梦中睁眼,揉揉眼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又是一个孤独的早晨。

他起身去逗弄笼子里的金丝雀,它象征性地鸣叫两声,这样它就能获得更多的吃食,金丝雀熟谙讨好之道。

暖暖的夏风卷起一地的绿浪,他贪婪地想,若是能和他心爱的姑娘在一起,哪怕一辈子待在这片牢笼里,他也是愿意的。

“尔若,我要去顾府求亲了。”燕子穆说,“祝我好运!”

“那就先祝你成功!”他说。

即便心里翻涌着苦涩,他还是发自内心地笑着送上了祝福。

小星一定会幸福的吧。

谁都不能预知未来,他没有想到的是,先燕子穆一步的是燕家惨案。

燕家全家上下皆被屠,而那个时候,燕子穆凑巧在外,于是他幸运地逃脱了。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失去了燕府庇护的燕子穆只是一只落魄的孤燕,要么寄人篱下,要么静悄悄地死去,而以他对燕子穆的了解,燕子穆绝不会选择第一种。

“爹,你帮帮燕兄吧!”听到父亲口中燕子穆的近况,他失手打翻了桌上的汤,汤洒了一地,看得他分外难过。

他写的奉承诗深得君心,如今张家的权势如日中天,说是名门望族也不为过,不过是帮帮燕兄,这对张家来说可谓是轻而易举。

“帮什么?都说了落魄的凤凰不如鸡。燕家都没了,他燕子穆就算有再大能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我有这精力,还不如多去圣上和丞相那走动走动呢!”张老爷说。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张老爷一个眼神堵住了嘴:“我警告你小子啊!如今燕子穆人人见了都要吐上几口唾沫,我劝你别趟这趟浑水,不然,我要你好看!”

他失了声,地上油光光的汤倒映出他软弱的面容,他想起了燕子穆,想起了他桀骜不驯的面容,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受。

其实换个方式来说,牢笼也是一种保护,代价是失去自由和失去追寻自由的勇气。

恍惚间,他忽然有些悟了。

他是真心实意想要帮燕子穆,可是他自己也只是一只被张家豢养着的鸟,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燕子穆落魄。

他打开笼子,喂了笼中鸟一些水,它乖顺地停在原地,既不跑,也不乱动,他叹息着关上笼子,见府外人头攒动,他出去一打听,才知道小星不见了,整个顾府都急坏了。

他理着金丝雀身上光洁的羽毛,他想,他大概知道小星去了哪儿。

不过他不打算告诉顾府,小星想冲破牢笼,而他,想要帮她。

他知道顾夫人的脾性,定不会轻易放过她,除非她身上有价值,于是他说服张老爷去顾府求亲。

张家顾家的联姻可谓是门当户对,很快这对金童玉女的故事便传遍了整个城市,即便这个故事的女主角并不在场,人们也乐得一谈。

人们忘掉了燕子穆,忘掉了先前这对青梅竹马的种种,他张尔若终于挤进了他们的故事。

自那以后他一直在关注顾府的动静,有一天,顾府无人出去寻找,于是他知道小星回来了。

而且她失败了。

不过这也没关系,既然冲不破牢笼,那就索性待在牢笼里好了,牢笼里有吃有喝,也经历不到外面的风吹雨打,只不过是失去了自由罢了。

习惯就好。

他知道小星肯定不愿意嫁给他,所以他收买了顾夫人身边的刘婆婆,这是这个清风霁月的少年第一次使用心计,他借刘婆婆的口告诉顾夫人,该注意什么。

抱歉了小星,以后要让你进入另一个笼子了。只是欠你的,我以后会千倍百倍地还给你。他默默地发誓。

他怎么也没想到顾夫人会这么狠心,竟然将小星绑到张府成亲,他心疼地解开她身上的绳子,这个热爱自然、向往自由的女孩儿,她应该像一只苍鹰一样四处翱翔,怎么也不应该被绳子束缚,更何况,还是捆得那么紧的绳子。

她一定很疼吧!

解绳子的时候,他无意间碰到她衣袖里藏着的东西,他的瞳孔微微张大了些,自此,一切问题都有了答案。

原来,她一直没有忘记燕子穆。

原来,她一直没有放弃追寻自由。

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没能进入属于他们俩的笼子。

即便她被绑着,即便她从顾府这个笼子换到了另一个笼子,她也一直没有放弃离开。

他别过身,听着她在耳畔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泪水撕裂了他的心脏,其实他一直都很想对她说一句话。

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的。

可是他自始至终都说不出口。

知道她畏惧他,他随意找了个理由,匆匆离开,为的,就是给她一个离开的机会。

小星,要是你这次依旧选择摆脱牢笼,那我的选择依旧和之前一样。

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然后,自由地飞翔吧。

他快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又打开金丝雀的笼子,可它杵在原地一动不动,自温室长大的花儿再也离不开温室,它根本没办法面对狂风暴雨,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金丝雀也是如此,它宁愿失去自由,卖弄歌喉,也不愿出去辛辛苦苦地觅食。

他深知这个道理,他说:“现在只有你能陪着我了。”

他关上笼子,窗外风雨交加,锋利的雨水割在他的脸上,天空则是一片暗沉,他被这风雨鞭打,痛得委实有点忍受不住。

他关上了窗。

*皇后番外

多年以后,我仍记得那一年的那一天,那天漫天飞雪,我裹着一件黑色大氅,站在玉锦轩外,没有说一句话。

身上不小心溅到的飞雪早已融化成水,寒霜扑朔到我的身上,身后的风刮个不停,我感受到了冬天的凉意。

我依旧沉默不语,只是一味地盯着屋里的人看。

屋里的人生得极好,《诗经采薇》里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大抵说的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她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存在,抬头朝我望来。

我垂眸,很好地掩饰了眼神里的情感,低声唤了声:“皇姐。”

穆音是我的姐姐,我们本无缘分,全因为我的这张脸,我才成了她的弟弟。不知是福是祸,我有着和她亲弟弟一模一样的面容。

她的亲弟弟早就在七年前葬身火海了。

那个夜晚,我躲在人群后,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穆音单薄的身影。她在寒风中哆嗦,几乎要哭到晕厥,这时站在她身边的皇后看到了我。

我之所以如此确信,是因为一向端庄得体的皇后娘娘脸上竟然会有了一刹那的惊喜。

我从来都知道自己与三皇子十分相似。

皇后私下把我叫过去,问我:“你知道本宫找你来是为何事?”

他心一惊,慌忙低下头佯装画画,他看起来是在画画,但实际上他的画笔根本就没有碰到画板。

他听见她失望的声音:“哦,那不用了。”

这件事很快添油加醋地传到了张老爷的耳朵里,成了全城笑柄的张老爷勃然大怒,将张尔若绑到房间里,用鞭子结结实实地将他抽了一顿,抽完后又抱着他痛哭道:“尔若,你不要怪爹,爹是为你好啊!”

又来了,真是虚伪,张尔若僵硬地靠在张老爷的怀里,眼睛里淬了一层寒霜,父亲究竟是更爱他,还是更爱面子?

是啊,在场的人除了他之外都是些豪情奔放的人,他们处在同一个笼子中;他一个人在笼子外,只能默默地看着,一旦他试图打破这个笼子融进去时,便会引起笼中人的竭力反对。

“子穆哥哥呢?”她问。

仿佛是一根烧得火红的针,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回到张府,给他的雀儿喂了点食物,它乖巧地歌唱着,他暗暗想,要是她能像笼子里的雀儿一般听话就好了。

全场哄笑,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虽然愤怒,可是无能为力。

张尔若终于明白他成不了燕子穆,他褪去身上的盔甲,回到张家,拿起笔重新画画。

可是流言还没有完。这个年纪的少年们正值热血方刚的年纪,最怕的便是无趣,好不容易有了传笑的话题,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很快,关于张少爷自不量力的话题在整个城市纷纷扬扬地传开了,作为饭后谈资,张尔若这个名字被人们以戏谑的口吻提及,人们说着说着,就会捧腹大笑,笑到浑身抽搐,笑到肚子发痛。其实,除了几个真心觉得好笑的,其余人无非是跟着笑罢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大家都在笑的时候,你就必须要笑,你不笑,就是格格不入,大家就会把你踢出共同的笼子。

首先令他受不了的,不是他孱弱的身体,而是场上人异样的眼光。每每当他在蹴鞠场或骑马场时出现的时候,全场异样的目光“窸窸窣窣”向他看来,令他感到十分窒息。

况且,无论在哪儿,总会有一两个阴阳怪气的人拿他打趣:“哟,这不是张家那个瘦弱的少爷吗?今儿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儿?莫不是闲着无聊,来找罪受?”

后来,他终于爱上了读书,可是还远远没有达到张老爷的要求。

张老爷需要一个完美、能文能武的儿子,可惜他不是。

他不明白,为什么燕子穆去这些地方就是名正言顺,而他张尔若去就是找罪受。

燕子穆安慰他说,在场的都是些粗莽之人,让他莫要介怀。

自那以后他便天天粘着燕子穆,求燕子穆教他蹴鞠、骑马和其他他认为应该干的事,张老爷一开始以为他只是随便玩玩,没有过多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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