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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雀:惹上偏执兄长逃不掉

第166章 抓回

沈清棠又逃了。

她如今已是裴琮之的妻,此事板上钉钉,不能更改。

裴子萋也曾旁敲侧击的试探她,问询她的意思,见她一副平静淡然的模样,还以为她自此歇了心思。

裴子萋如抓救命稻草,切切哀求,“我是因着哥哥才进宫里来的啊!大哥哥可不能不管我。”

当年她嫁进东宫,年纪尚小,懵懵懂懂不知事。

现在回过头去看,焉能不明白,原来自己不过是他们玩弄权术的牺牲品。

事到如今,裴子萋提着心,小心翼翼问裴琮之,“清棠妹妹她……哥哥还要寻回来吗?”

自然要寻。

裴琮之断然不会歇了这个心思。

只是她如今身在陈国,想要寻回来,谈何容易。

裴琮之出宫回裴府。

进宫一遭,来回的马车颠簸让他胸口的箭伤溢出血来,他咬牙撑着,回府才支撑不住,颓然倒在圈椅里。

蒹葭白露连忙上前来为他换药包扎。

打开血淋淋的缚带,胸膛处一处深深的口子,触目惊心。

那箭伤几乎洞穿了他的胸膛。

他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堪堪捡了一条命回来。

止血疗伤的药粉撒上去,尖锐生痛的疼。

清俊的面上微微扭曲,额上满是隐忍渗出来的冷汗。

这样的时候,他还能想到嬷嬷怀里抱着的襁褓,又联想起他梦里见到的那个眉眼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小姑娘。

鬼使神差的,他嘶哑着声音问蒹葭白露,“她走时,当真没有怀有身孕吗?”

蒹葭白露骤然听得这一问,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她们也不知道。

所有人,都叫沈清棠诓骗住了。

若不是她最后留下了那封书信,她们都当真以为她流血落胎了去。

谁会起疑。

裴琮之问出口才觉得自己可笑。

她是那样冷心冷血的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捂不暖她的心,又怎么会甘愿怀上他的孩子。

不过是自己执念深重,臆想出来的幻影。

他只当那只是一个梦。

沈清棠也做了同样的梦。

小小的姑娘,小小的手,过来轻轻牵她,微微一笑,颊边两个小小的梨涡。

她看着那有几分熟悉的眉眼,忍不住蹙眉,“你是?”

这算问到了小姑娘,她有些苦恼地皱起眉,“我没有名字。”

她没来得及有名字,就消失在这世间了。

她拉着沈清棠的手,仰头看她,“如果下次,我还能再见到你,你能给我取一个名字吗?”

沈清棠看着她万分熟悉的眉眼,有些恍惚,还没来得及回答,眼前的小姑娘已渐渐消散了去。

她在一片虚无中转身寻找,四下空荡荡。

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姑娘!姑娘——”

有人在唤她。

沈清棠从梦中醒来,睁开眼,面前是孟绍焦急的脸色。

“我听到马蹄声,有人追上来了。”

他方才伏地听声,隐隐听见有马蹄连番起落声响。

这是边境山林,荒无人烟,又是深夜。这样大的动静,只能是慕容值带人追过来了。

两人现下离紫荆关还有些距离。

只因马疲不能动,只能暂停在这山洞里歇息。

本来翌日便可进关了,不想慕容值竟这般快,再度追赶了上来。

如今又只能竭力奔逃。

出深山,行峡谷,直奔紫荆关。

身后人紧追不舍,马蹄纷乱嘈杂,渐渐逼近。

最后是在过江的一段桥上,凌空袭来一支箭,裹挟着凌厉风声,直冲着孟绍去。

他伏背马上,躲过这致命一击。

但很快,密密麻麻的箭雨就朝他射了过来——孟绍身上有昭和亲手写的血书,慕容值不可能让他活着回到梁国。

任是武功盖世也逃不过。

孟绍中了数箭,连人带马一同翻进翻滚了江水里。

沈清棠是眼睁睁看着他中箭落水。

她不敢逗留,攥紧了缰绳,两腿夹紧马腹,想要冲过去。

过了这道桥,遥遥便可见紫荆关城门了。

离回到梁国,只差一点点而已。

身后的人不慌不忙,看着她驾马疾驰。

凌空又射来一箭。

这次,对准的是沈清棠身下的马。

马中箭吃痛,仰蹄嘶鸣,将她重重甩了出去。

好在已下桥,她重重摔落在地上,身子在雪地里接连滚了数圈才停下。

浑身的骨架都像是要摔散了,钻心刺骨的疼。

沈清棠疼得面色苍白,止不住抽气。挣扎起身,蹒跚着步子,踉跄往城门去。

一支长箭再度破空而来,深深射进她面前的雪地里。

箭羽颤抖,生生将她逼停。

身后是慕容值威胁的话,“裴夫人再敢往前一步。下一箭,对准的就是夫人的心口。”

他当真做的出来。

身后已有弯弓拉弦声传来,沈清棠回头来看,箭尖毫无疑问皆对准了她。

只待慕容值一声令下,她就被这箭雨射杀。

寒夜极凉,沈清棠的心沉沉往下坠去。

空气凝滞下来。

慕容值悠悠打马上前,胸有成竹,朝她伸出手,“裴夫人,随孤回陈国吧!”

裴琮之看她洞悉贪心的眸。

是何时?

裴琮之并不瞒她。

“妹妹走了?”裴子萋当真诧异,她当然知道裴琮之的“走了”是何意。

她瞧见裴琮之方还含笑温润的眉眼顷刻落下来,冷冽如冰霜。

我知道大哥哥一定有法子可以帮我的。”

她也被这宫里的权势斗争熏了眼,自己此前陷在怨恨纠缠里,脱不得身,竟忽视了她去。

轻轻一笑,将衣袖从裴子萋手里抽离,是了然于心的眸。

他却只略略看襁褓里一眼,有些敷衍的轻笑,“小皇子带的很好,娘娘用心了。”

裴子萋心里惴惴不安,连忙问,“清棠妹妹怎么了?”

她对这个自幼一同在闺中长大的姐妹,还是有几分从前的情谊的,也是真切关心她。

“她走了。”

得了允诺,裴子萋落下心来,又招手,让嬷嬷将小皇子抱了过来。

她有心让他与裴琮之亲近。

不曾想。

她寻着机会,竟又逃了去。

他格外生疏有别。

裴子萋神色不免有些恹恹,便想着通过沈清棠来拉近关系,因而亲昵问一句,“清棠妹妹近日在忙些什么?已是许久没有进宫来了,阿晟都有些想她了。”

“臣明白了,娘娘不必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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