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4
第二天早晨，太阳没有出来，代替的是寒冷的天气，青橙想起今天是小雪。会下雪吗？青橙走在上学的路上无比的期待。在校门口，青橙和苏晨同时看到对方，两人小跑了几步。“昨天过的好吗？”青橙先问，苏晨微笑的回答：“好，又学会了一些英文。你呢，在爷爷家，过的好吗？”青橙笑着说：“也很好，爷爷很喜欢我送的羽绒服。”苏晨：“真想跟你一起去看爷爷。”青橙眨着眼睛说：“以后，有机会。”两人往教室走，苏晨说：“过的真快，都小雪了。”青橙看着天空，说：“要小雪才好啊！你说今年雪会多吗？”苏晨想了想，说：“不会，前年那么大的雪，都下光了。”青橙相信似的点点头，进教学楼的时候，青橙抬头看见，孟妃在教室的窗户那望着他们，让她很不自在。进了教室，青橙很不安，她想起自己也不是苏晨的同桌。早自习的时候，班主任进来，说：“新的座位已经排好了，现在写在黑板上，下课的时候，大家自动换过去，不要搬桌椅。”老师写完后，青橙忐忑的看着上面，她最怕的事成真了，苏晨跟孟妃一桌。30分钟的早自习，青橙像丢了魂一样，心里堵的慌。下课的时候，同学们各自换到新位置。青橙跟另一个女生佳佳一桌，苏晨心里也烦恼，他想到和孟妃一桌心里就过不去。孟妃开心的表情，不言而喻。上课的时候，青橙不时回头，去看苏晨，但每次都被孟妃的眼神给顶回来，她们终于开战了，这是两个人都有的预感。“你在看什么，老师已经注意你了。”佳佳在一旁提醒，青橙不安的回过头，和老师对视的时候，她低下头。老师突然说：“有人认为高二是一个没有压力的一年，但我不认为，我觉得高中三年，每天都很重要，不要因为个人原因，就忘掉自己的职责。也不要因为学习好，就可以放纵自己。记住每个人都有可能考第一，每个人也有可能考倒数第一。但只要你们一直以学习为目的，那么你们就会如愿以偿的上你们盼望的大学，过着你们可以掌握的人生。我知道有人在打工，我不赞成这样，高中是个很敏感的时期，你们不要为了现在的一些无谓的事，而耽误未来。青橙，下课的时候，到操场上来，我有话跟你说。”青橙站起来，点点头。老师继续讲课，苏晨替青橙担心着。下课铃响后，青橙跟在老师后面，来到操场。老师和青橙坐在操场的长凳上，老师语重心长的说：“青橙，老师一直看好你。你是为自己活的，所以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你为什么回头，我知道。爱情这个东西，有时是毒药，她可以毁了一个人好不容易建立的人生态度。老师初恋的时候，遭遇了背叛，那时哭的要死了。每天根本没心情上课，看到他的新女友，恨的不得掐死她，让他们一起下地狱。不是有句话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但爱情不是全部，我们的人生有很多东西。”青橙一脸愧疚的看着老师，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老师抚摸着青橙的头发，说：“老师说这些，是希望你好。刚才我也说到，现在很多高中生都打工，这让老师很烦恼。我还是希望学生以学习为主，你在打工吗？”青橙害怕的摇摇头，说：“我没有。”老师放心的点点头，说：“那就好，老师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未来，这个世界需要创造的新一代。我相信，你考上大学，没有问题。你一直想上服装设计学院，我支持你。大学的第一年学费由我来出，你不要有什么担心，只管学习就好。”青橙直直的看着老师，她说：“老师，谢谢您。不过这不需要，我爷爷还能负担我。”老师怜爱的看着她，说：“你爷爷岁数也大了，这钱是我的心意，你就不要拒绝。等到你有能力了，就送老师一件你设计的衣服，我就很欣慰了。”青橙眼眶含着泪，老师看到了，说：“眼泪，等你实现梦想了再流下来，我期待你飞翔的那一刻。看看天空，多广阔啊！”老师抬起头，看着天空。青橙也看着天空，她好想飞翔啊！
中午在食堂，青橙一个人排着队，佳佳从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孟妃呢！你怎么没跟她在一起？”青橙不高兴的说：“不知道。”佳佳感觉不对劲，说：“你们吵架了？”青橙眼神空洞的说：“没有。”但心里却想，我该不该做些什么，还是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佳佳看到孟妃从外面进来，她跟青橙说：“孟妃，最近特别爱漂亮，她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听说她妈是一家酒店的总经理。”青橙咬着嘴唇，心里不是滋味。孟妃向她们这边走过来，看到佳佳，她打声招呼，憋了一眼青橙，然后她排到另一个队伍里。轮到青橙打饭的时候，她心不在焉。竟然只要了菜，忘了要米饭。佳佳以为青橙在减肥，虽然很纳闷，但也没问。青橙打完饭，坐在桌子上，才发现自己没要米饭，心里烦恼的不行。佳佳坐到她旁边的位置，看着她饭盒里的菜，说：“你在减肥啊？”青橙只有默认，她默默的吃着菜，味觉却不知咸淡。佳佳看青橙不高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吃完饭，青橙去了图书馆。图书馆是青橙第一次，对苏晨有感觉的地方。他们俩是同学，但彼此很少说话。有一次，青橙借了一本书回家看。翻开那本书时，她发现有一个卡片的书签，正面是闪耀的北极光，背面是用签字笔写的一段话：萌芽在希望中慢慢燃烧，虽然速度慢的让人以为坚持不住了，但只要自己相信一定会燎原起来。渴望这种气味，是呼吸空气的另一种享受。她当时愣了，这句话是青橙曾经写的题目为（梦）的作文里的一句话，她当时想，是谁把自己的句子，写在了这个上面，她好想找到这个人。高二跟苏晨成为同桌后，她无意中发现，苏晨有很多那样的书签。青橙开始怀疑是他，但不敢直接问。直到有一天，青橙看到苏晨的另一个书签，正面风景是闪耀的北极光，背面是：喜欢在梦里追寻一切成真的事实。梦，如后院杂草中生长的一束花。梦，耀眼的信仰者。这句也是青橙作文（梦）中的句子，她可以肯定书签的主人是谁。她没有还给苏晨，但这个男孩再也不是陌生的了，他愿意懂她。之后青橙慢慢对苏晨开始有了了解，但还仅限于知己，虽然两人未捅破窗户纸。后来，青橙听同学说，苏晨喜欢她。就像，捅破青橙爱情的大门，她慢慢期待。爱情也像梦一样，可以是闪耀的北极光，可以是山上的野花，也可以是入夜的天空。在一起后，青橙梦幻的爱情，再也不能用言语表达。苏晨在图书馆找到了青橙，他担心的问：“老师说了什么？中午的时候，你为什么躲着我？”青橙沉重的看着苏晨，心里百感交集。她是一个好好学习的学生，又是一个遭遇青涩初恋的女孩。“你没事吧！”看着青橙发愣，苏晨关心的问。青橙微笑的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老师只是开导我。”说完，青橙走出图书馆，苏晨跟在后面。回到教室，青橙坐在座位上继续发呆。苏晨一直注视着她，心里很痛。孟妃在一旁，说：“苏晨，我可以再去你家玩吗？我想阿姨了。”苏晨根本没听见，孟妃捅了一下苏晨，说：“我跟你说话呢！”苏晨瞅瞅她，说：“你刚才说了什么？”孟妃又重复一遍，“我可以去你家玩吗？”苏晨一脸烦恼的说：“你为什么要去我家。”孟妃有些不知所措，她胆怯的说：“我为什么，不能去你家，我想跟你一起学习。”苏晨厌恶的说：“我不想跟你一起学习。”这句话一出，孟妃掉下了眼泪，委屈的说：“你怎么这样说，青橙有什么好的，没爸没妈的孩子，都是。”都是什么，孟妃也不知说什么了。苏晨看着她问：“都是什么，你找不到词了吗？”孟妃咬着下嘴唇，说：“我是没词了，说明我还善良，你了解她吗？”苏晨被孟妃搅的头痛，说：“这跟你没关系，请不要打扰我们。”说完，上课铃响了。上课后，青橙忍住回头看的欲望。孟妃心里有气，看着黑板，咒骂青橙。苏晨努力听讲，他尽量不去想。放学后，孟妃死跟着苏晨。“你别跟着我，行吗？”苏晨严肃的说，孟妃听不进去，说：“不成，除非你亲我。”苏晨瞠目结舌，他摇摇头。青橙看到后，心里难过的不得了，她想哭。苏晨看着青橙上了公交车，自己却不知该不该追上去，追上去说什么，还有孟妃一直跟着自己。“她走了，别看了。”孟妃得意的说，苏晨大步往前走，孟妃追在后面，说：“你不坐车啊！”苏晨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孟妃停下了脚步，心里念叨说：“我去你家等你。”苏晨看孟妃没有追过来，打车去了青橙家。敲开门后，苏晨不知说什么，青橙微笑的说：“进来吧！”苏晨进来后，站着说：“刚才，孟妃有事要跟我说。”青橙直愣的看着地下，苏晨继续说：“对不起，让你难过了。”青橙叹了口气，说：“我没事，我现在很痛苦。”她哭了出来，苏晨抱住她，说：“怪我，没有刻意和她保持距离。明天我就跟老师说，换座位。”青橙哭泣着说：“不成，算了。”苏晨：“不，我明天跟老师说。我编个理由。”青橙抬头看着他，说：“还是不要，我没有关系。”苏晨心里堵的慌，他握着青橙的手，说：“我心里始终是你。”青橙觉得这样就够了。
给爷爷打去电话，确定在家，青橙提着羽绒服从家里出来。到了爷爷家，青橙把礼物送上，爷爷高兴的掉了眼泪，惹的她也有哭的冲动。爷爷看孙女有些憔悴，关心的说：“别太累了，爷爷明天去给你买维生素。“青橙坐在沙发上摘豆角，微笑的说：“不用，我身体很好。今天我去爬山了，才会这样。您要想着自己，只要您好好的，我心存感激。”爷爷：“只要你不嫌我活的长，我就活到你结婚。”青橙有些感动，说：“那我就永远不结婚。“爷爷着急的说：“怎么说些傻话，跟爷爷说，有没有男朋友。”青橙不时愣了，说：“我刚多大。”爷爷眯着眼睛笑，说：“下棋的朋友说小学生都有谈恋爱。”青橙严肃的说：“我没有。”爷爷：“那就好，真是乖孙女。”青橙心里骗了爷爷，有些惭愧。饭桌上，爷爷喝了口小酒。“爷爷，注意身体。”青橙唠叨的说，爷爷回应：“喝了一辈子了，怎能不喝，爷爷有分寸。”青橙不好再说什么。饭吃完，爷爷惆怅起来，说起了过去，“你爸爸，从小就是个软弱的人，不争不抢，还一根筋。他爱上你妈妈的时候，家里正穷呢！可他省吃俭用，送你妈妈一条项链。夏天，都会拿着一束花，去接你妈妈下班。可谁想到，最后这样。我倒没关系，留下你还没成人，真是老天不公啊！”青橙低着头，听爷爷发牢骚。快到爸爸忌日的时候，爷爷都要唠叨这件事。爷爷接着说：“你妈妈的心真狠啊！她毁了你爸爸和你的人生。如果有机会看见她，我真想问问，她到底有没有良心。”青橙心里很不好受，她每次都不插嘴。爷爷眼泪下来了，声音变的模糊，他继续说：“我这一辈子，都没做过昧良心的事情，可偏偏变成了这样。你奶奶在你爸爸十岁的时候，得了癌症去世了。我一手拉扯你爸爸，再也没娶妻。看到你爸爸慢慢长大，上班，结婚，有了孩子，我心里高兴啊！但一切又变了，你爸爸去世的时候，爷爷也快趴下了，可看到你，我真不忍心。能活到现在，看你也长大了，死了就可以对你爸交待了。”青橙也哭了起来，她快忘记妈妈的声音了。爷爷继续说：“要做个好人，一个有良心的人，别做个忘恩负义的人。”青橙想到妈妈的身世：她是个孤儿，因为学习很好，还上了大学。但因为一些原因，不得已下岗了。那时候妈妈在家，每天以泪洗面。爸爸是唯一收入的来源，他对妈妈言听计从，夹在爷爷和妈妈的中间，爸爸也很无奈。有一天，外面传言，妈妈搞破鞋，一家人在外面被戳脊梁骨。但又有一天，妈妈留下一封信走了。不知道她现在是否知道，爸爸当年自杀了。如果知道爸爸会自杀，她还会走吗？青橙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她很想找妈妈问个答案。爷爷有些醉了，青橙把爷爷扶到床上。青橙在卫生间，看镜子里的自己，她想那个生了自己的人，到底在哪里，或者她不在了。爷爷睡着后，青橙向酒吧请假，她不能留爷爷一个人睡。老板又爽快的答应了，青橙说了很多感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