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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当天,我一头磕死满院亲人

第五章 开棺见煞

所以我对拍花子这行当的人,既畏惧又痛恨。倘若这王婆真是拍花子,那张陵川岂不是有危险?

“老板……咳咳咳——”

那药粉熏得我头晕脚软,神志昏沉。

那几个壮汉原本还拿着火把想要烧毁棺材,听了王婆这话,神色一凛。

他们通通抄起了家伙,他们各个面露凶光,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们。

王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也不在我们面前装了。

张陵川的声音突然有些急,我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头顶乌云密布,似乎马上就要下一场暴雨。

一声惊雷响起,划开了那堆药粉迷雾。

我看见,那几个壮汉倒地不起。

王婆正与张陵川交手,却突然停下,两人齐齐地看向了我。

我不明所以,刚想开口询问,却感觉到有东西在挠我的脚后跟。

我回过头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那副朱红色的大棺材,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被人掀开了盖!

我吓得眼皮直跳,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发现里头空空的,尸体早就不见了!

王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脸上狰狞得可怕,嘴里发出了凄厉的鬼叫。

“尸变了!”

“子母双煞,白日现行,它这是要把我们全村人都害死!”

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哆哆嗦嗦地抬头往上看。

“别抬头!”

张陵川嘱咐晚了,我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张腐烂生蛆的脸。

她的瞳孔全黑,嘴上已经长出了獠牙。

硕大的肚子顶在我的脑门上,里面有东西正在蠕动,似乎下一秒就要破肚而出。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心想张陵川这次真是要害死我。

这玩意能白天现行,该是有多大的道行!

我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惹恼了这位姐,她一手就能拧断我的脖子。

我心一横,闭上了眼:“老板,我要是死了的话,你就把我拖回村里葬在我娘旁边。”

“欠你的钱,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还给你!”

然而,下一秒我却感觉到身子突然一重,那女鬼借着我肩膀一瞪,突然朝着王婆的方向飞了过去!

吓得那老婆子乱叫一通,手里的药粉不要钱似的到处乱洒。

我被呛得咳嗽不已。

女鬼的怪叫声,王婆和壮汉凄厉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现场乱作一团。

我感觉自己又要昏倒了,是一个强劲的臂膀把我撑了起来。

“把这个吞下去。”张陵川已经走到了我的身旁。

我嘴巴一张,他就往里头塞了一颗药丸子。

清清凉凉,吃起来像是没有甜味的薄荷糖,我身上昏沉的感觉顿时被驱散。

我问他,那女鬼是怎么回事?

王婆又是什么来路?

他们为什么打起来了?

张陵川烦了,让我闭嘴。

王婆被那女鬼尖锐的指甲戳瞎了一只眼,叫得可惨了。

“姓张的,你身为法王,不肃清邪祟,居然纵容这女鬼杀人,就算是去到阴曹地府,我也要告你罔顾人命!”

张陵川骂了句脏话,愤怒地抬脚踹翻了棺材旁的铁桶。

里头没烧干净的东西被倒了出来,我看见上头有半张录取通知书。

“你们把准备去大学报道的女学生诱拐到穷乡僻壤的地方,逼迫她成为生孩子的工具。”

“她稍有反抗,你们就拳打脚踢,甚至害得她一尸两命,死状凄惨!”

“我要是真的救了你,岂不是给这世间留了祸害?”

听了张陵川的话,我震惊地看向了王婆一行人,他们竟然是人贩子!

那女孩本该顺顺利利去读大学,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可是王婆一行人把她拐卖到了这山沟沟里,他们肆意地在她身上施暴,最后害她怀着身孕被打死。

我气得捏紧了拳头。

这种人,死一百次都不足以泄愤!

张陵川每上前一步,那王婆的脸色就惨淡一分。

她无力辩驳,只一个劲地咒骂张陵川纵容厉鬼伤人,会遭报应。

张陵川站在离王婆几米远的地方,淡淡地开口。

“这些年,你们这些所谓的千门中人,靠着歪门邪道坑蒙拐骗,害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别的不说,光是死在你手里的女人,不计其数。”

“姓王的,做这些事情之前,你怎么没想过报应会落在你的头上?”

张陵川的话音落下,王婆发出了她这辈子最凄厉的叫喊声,也是最后的声音。

王婆的脑袋,被女鬼硬生生扯了下来,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流,我吓得忙把头扭过一边。

紧接着,又是几个凄惨的叫声。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尸体躺了一地。

我战战兢兢地问张陵川:“老板,这女鬼杀顺手了,会不会把我俩也嘎了?”

张陵川像看白痴一样地瞥了我一眼。

后来我才知道,把我吓了个半死的子母双煞,对于今后我俩面对的诡异东西来说,压根就算不得什么……

子母双煞杀疯了后,似乎有些收不住手,她僵硬地转头,缓缓地朝我们走来。

我惊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忙喊老板救命。

张陵川倒是不慌不忙,当即从背包掏出一大张黄符布,蒙头往那对子母煞的身上盖下去。

“愣住干什么,快从我包里拿出红绳,把它们捆起来!”

我吓得僵了几秒,立马反应过来,连忙冲上去帮他。

它们发出痛苦的嘶吼,足足几分钟后,才往后一倒,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我缓缓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东西总算是解决了。

可张陵川的所作所为完全颠覆了我对一般法王的印象。

自小,我从长辈们口中听来的故事,那些道士嘴里念叨的都是要除魔卫道,保护人的安全。

哪怕是那人十恶不赦,戏曲里的法王也会护他们周全。

可张陵川却完全不是这样,他更注重因果报应。

我看着王婆等人的尸体,有些担心地开口:“老板,万一有人找我们麻烦怎么办?”

“是他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被恶鬼报复。我张某人不过是好心地把那恶鬼收了,以免她残害无辜的人。”

张陵川又拿出了一根烟,叼进嘴里,慢悠悠地往村外走去。

但是他看出了我的疑惑,留下了让我记忆深刻的话。

他说——

余天一,你要记住。

鬼是死去的人,而人是活着的鬼。

是人是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做了什么。

“既然都是行内人,也请你给我们一个面子。”

“让我儿媳入土为安,日后若是有缘相见,我老婆子也不介意尊称您一声法王。”

许多年前,我们村子里就有个婶子被拍花子迷得把家里的钱财都给了别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光溜溜地躺在了田埂上。

那婶子又气又羞,没几天,她就上吊死了。

那药粉有问题!

张陵川微微挑眉,算是认下了这名头。

张陵川压根没把那几个壮汉放在眼里,他直勾勾地盯着王婆:“我要是说不呢?”

王婆一改先前的惧色,勃然大怒指着他:“兔崽子,你真以为我老婆子还怕你不成?”

那粉末扬起一阵雾,周围灰蒙蒙。

迷糊间,身后有人搭在了我的肩头,刺骨的冷意激得我直哆嗦,当即摔了个狗啃屎。

王婆的手段,让我想起了民间一个骗人的行当——拍花子。

他们身怀绝技,常用药粉或者幻术迷惑人的神志,叫人懵懵懂懂的时候,就把身上的钱财都掏出来给对方。

然而,王婆却奇异地笑了出声。

她手底比着奇怪的动作,突然就有花花绿绿的粉末朝我们袭来。

可身上不断袭来的阵阵寒意,却强迫着我清醒过来。

“站那别动!”

几个壮汉大喝一声,怕是朝着张陵川的方向去了。

我下意识退了一步,撞在了棺材盖上,却突然脚下一软。

张陵川的诡异手段我是见识过的,我压根就不担心他会在这帮村民手中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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