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母亲死了
当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听到的是一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院子里围了许多人。
到我家入门处有一棵桃树，听我爷爷说，那棵桃树是我母亲来到我家那一年，我爷爷亲手种的。
而母亲也像疯了一样朝我扑了过来，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在我耳边说道。
“孩子，你记住，你妈叫做黄清柔，你身体里有我的血液！”
说出来可能没有人相信，我都七岁了才知道我的母亲到底叫什么名字。
虽然我才七岁，但是看到红色的棺材还有桃树上面的那一根麻绳我大致明白了，我的母亲没了。
我疯了一般朝着桃树跑去，却被奶奶一把抓住了胳膊。
“妈你怎么了？你起来啊，你快起来！”
我不断喊叫，眼泪已经把我整个视线都变得模糊。
但我还是能清楚的看到，我母亲穿着高跟鞋和一袭红色的长裙，躺在那块席子之上。
两个眼睛就像要突出来一样。
嘴里的舌头也耷拉出来一大半。
爷爷一只手拿着一只大公鸡，一只手里拿着一把香灰在母亲的尸体旁，一边跳一边转，嘴里絮絮叨叨。
天空中依旧是雷鸣不断，随时都有下雨的可能。
当爷爷念完那些我听不懂的语言之后。
爷爷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鸡放在案板上。
一刀就宰下了鸡头。
又把手中的香灰全都撒在空中。
当时我并不知道爷爷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不过后来我明白了。
如果一个人是冤死或者横死，就必须得进行类似这样的一个仪式。
说白了是为了平息死者心中的怨气。
和抬棺材的时候劈瓦片是一个道理。
看到那只被宰下脑袋的鸡扑腾了几下，没有了动静，爷爷松了一口气，而我那几个叔叔也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下一秒，突然之间，倾盆大雨席面而来，刚刚已经没了生机的那只大公鸡，居然扑腾起了翅膀。
闪电把整个院落照的老亮，那亮光照映在母亲的脸上，显得格外的惨白。
这画面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一只没有头的鸡在院落中活蹦乱跳，不断的扑腾，一会儿扑在爷爷的身上，一会儿扑在奶奶的身上，仅仅只是几分钟的功夫，院子里的大部分人都被那只断头鸡扑了一遍。
这一下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开始慌乱，就连敲锣打鼓的那帮人都开始瑟瑟发抖。
“马老，看来这次我们帮不了你了，我们得先走了。”
几个长着黑胡子的老头对着爷爷说了这样一句话之后，慌乱离开了院落。
而院子里的其他人，也纷纷站起身准备离开，这时爷爷突然皱起眉头，大喊一声。
“都站住，你们所有人都掺在其因果之中，如果现在你们离开，一个也活不了！”
敲打声消失，院落里传来众人惊慌的声音，那只断了头的鸡还在不断扑腾，血液沾染在院子的每个角落。
即便是有雨水的冲刷，那鲜红色的血液还是久经不退。
这时爷爷缓缓走到我面前：“三斤，你和爷爷说实话，你今天是不是去了你妈妈的房间！”
“都到这个时候了，爷爷就实话告诉你吧，你妈妈自杀是有原因的，是为了害我们，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会死！”
“还有，你爸爸哪去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看着爷爷那严肃且又恐怖的脸，我有些害怕。
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爷爷看到我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他抬起手准备说些什么，随后又把手给放下了。
我本来以为，我将会面临一顿毒打，毕竟爷爷的严厉我是见识过的，可没想到只见爷爷噗通一声，竟然跪在了我面前。
“三斤，我知道，你妈妈跟你说了一些话，我知道你恨我们，但是爷爷是为你好，是为了让你活下去。一切的罪孽都是爷爷惹出来的，要罚就罚爷爷一个人。”
“爷爷，我确实去过妈妈的房间，我妈妈不是疯子，而且我是因为父亲在房间里殴打妈妈才进去的。”
爷爷听完这些话，神情变得十分紧张，脸上的肌肉也不断的跳动着。
过了半响爷爷才缓缓站起身，恶狠狠的盯着奶奶：“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还有你们这些人，整天闲言碎语难道不累吗？这个娃子确实是马铁柱的儿子！”
“知道我为什么种这个桃树吗？就是想让我们马家有后！”
当爷爷说完这句话，房门口出现了一个人，正是喝醉酒的父亲。
父亲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不会的，不会的！”
说着这句话，把手放在了桃树上，突然天空一道雷，直接击在桃树之上，而父亲也变成了一具焦炭，倒在了众人眼前。
……
“孩子，这些年是妈对不起你，没有办法给你好的生活，还让你受到各种质疑！”
“不过你放心，从今天开始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你告诉妈，你喜欢你爷爷，喜欢那个混蛋父亲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才玩了一会弹珠就觉得十分困。
回到房间我就睡了。
“好了，你先出去吧，不然你爷爷回来又得打你了！”
很奇怪，我才刚刚踏入房间，房间门就自己关上了，不像是风吹的，更像是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力量。
当时我才七岁，说的话也都是我心里想说的，不过，小孩子的怨恨又能有多深呢。
我死也想不到，就因为我的一句话，导致了整个村子和我全家都遭殃。
只见母亲从怀里拿出了一块古铜色的牌子。
我点了点头，慢慢从妈妈的怀抱里退出了身子。
因为我也害怕爷爷的棍棒。
离开房间之后，我的心情变得特别好，可能是因为我知道，我的妈妈不是个疯子吧。
缓缓的抬起头，眼神坚毅的看着母亲：“我不喜欢，我恨他们，那个混账父亲天天打妈，我希望他死！”
母亲愣了愣，随后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我拖着有些困倦的身子打开房门，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此时在那棵桃树下面放着一张席子，院落里的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朝着那张席子跪拜。
而在席子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是我的母亲。
“这个牌子你拿好，妈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的，但这块牌子和你体内的血液是妈能送你最好的礼物！”
“记住妈的话，你不要带着怨恨长大，要开心要快乐，以后也不要为任何人而活，要为自己而活！”
我脑海中想起爷爷对我又打又骂，想起了父亲对母亲的各种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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