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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骨轮回[无限]

第 66 章 【阴】蝟人刺11

向空中。大理石完全碎裂,水柱在它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钟言快步向前,鬼场的边缘被蝟人的怨气所伤,鬼火全部熄灭。他站在喷泉的边缘往下看,底下竟然有五六层楼那么深。

而飞练就在那里!

他携带鬼场果断跃下,现在喷泉已毁,阵法已破,为了镇压蝟人,钟言扬手甩出了一叠符纸,符纸触水竟然燃烧起来。

他回过身,室内馆的楼顶都被拆了,看来那个飞练已经到了。

另外还有一个留在图书楼,防备陈家六口的冤魂借乱而逃。

现在自己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这个穿着衣服。

找不到飞练的原身,眼前全部都是触手,钟言打开罗盘手表,显示的是悬针,可见下方的磁场有问题,风水已经受到干扰。他屏息再往里走,眼前出现了三口巨大的金属棺材。而角落里放着一个青铜色的花盆,种着一棵枯木。

周围弥漫着绝对不该存在的檀香气!

檀香?钟言脚步一顿,又是檀香!可周围根本没有祭奠用的香炉。

眼下已经出棺了,这就不能再随意靠近,况且三口棺材都没有盖子,这俨然不对劲。脚下的地板开始摇摇欲坠,显然地下墓穴承受不住这样大规模的破坏,即将塌陷,而飞练之所以不出现就是在用全部身躯支撑结构。

留给钟言的时间不多了,他想也不想地冲向花盆,拔起枯木转身逃离。头顶的大理石开始成块成块地下坠,转瞬间压住了所有的棺材。水与土分崩离析,到处都在散架,钟言踩着弯曲的触手一路上行,很快就看到了出口。

结果就在这时候,水柱再次出现,像是下定决心要给钟言最后一击,直冲他而来。

所有的触手刹那间缩回本体,牢牢地裹住了钟言的身体。

冲击力过大,一时间震得钟言头脑发昏,好似被人击打了后脑勺。手里的枯木震颤起来,如同活过来一般,钟言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鬼火点燃,以火的力量压制它,然后果断地掏出了王大涛给蒋天赐的菱形盒子。

表面纯金,内里青铜,刻有铭文。

盒子打开的瞬间枯木就不动了,瞬间失去活力,在钟言的手中变成一把飞灰。紧接着他快速将盒盖上,里头显然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撞,撞得差点脱了手。

好险!钟言紧抓不放,不由感叹,不知傀行者高层是用什么东西做了这个盒子,竟然能收服蝟人这种等级的恶鬼。但收服的前提是破阵,并且断了滋养它的后路,否则哪怕盒子大开对准喷泉也没用。

还没轻松几秒,耳边的巨大响动提醒他地面塌陷了,触手再次将他裹紧,形成了一层富有韧性的保护茧,赶在最后一步冲出了地面,重重地落回十三中的操场上。

钟言被摔得眼花缭乱,再也没有精力坚持鬼场,鬼火和咳声同时消失了。等到他再次睁眼,菱形盒子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还在不停地震动,钟言将盒子重新收回衣袖,连忙转身去找飞练。

只见飞练的内脏散得到处都是。

脾脏、肺部、肝脏、胃、肠子……所有能想到的脏器都掉出来了,因为上升时的水柱过于凶猛,直接冲穿了飞练的上身。现在人躺在地上,整个肚子都是空的,只能看到一条脊椎骨。

胸腔里还有一颗跳动的心脏。

“师祖,给我一滴血好不好?一滴就好。”飞练躺在绿色的跑道上,眼睛仍旧闪亮无比,“你要是不给我血,我就只能要你别的了……”

“你别说话了!”钟言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血不血的,弯下腰疯狂地捡着脏器。肠子滑溜溜的,他一路捡一路掉:“怎么会掉一地呢?别怕,师祖全给你捡回去,你别怕……”

话音未落,钟言只觉得脚下踩了什么东西,再手上一收。

直接把肠子给踩断了。

钟言花容失色。

飞练自然也用余光看到了,无所谓地一笑:“师祖别急,慢慢来。”

“你别说话!省点力气!”钟言继续捡,不管什么都往怀里揣,生怕他多说一句就用尽力气。等到差不多捡完了他赶紧跑回来,抱了个满怀,一股脑儿地塞回飞练的腹腔,而飞练后背的肉已经开始愈合。

所有内脏被丢了进去,像是各自认家,咕叽咕叽地滑向它们原本的位置上。

“躺着不舒服,师祖你拉我起来……”飞练朝他伸出双臂,语气十分依恋。钟言只好伸手去抱,结果因为他前胸前腹还是开放性的,一把握住了飞练的心脏。

“嗯?”飞练低头,“师祖,你这是要把我的心拿走了。”

“我不是有意的。”钟言赶快收手,帮他调整姿势,同时还要防着脏器外流,“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飞练缓慢地抬眼,疲惫的双眼拖着长长的眼睫毛,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他把手伸进胸腔,握住了强壮有力的心脏:“我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能不能给我一滴血?”

说完,他朝钟言眨了眨眼,让师祖看到这阴生子能处,有心窝子他是真掏。

看到飞练说着物理意义上的“掏心窝子”的话,钟言气得眉梢抖了抖,直接把他的手掏出来,将他的身体放平:“没戏!躺下休息!”

“那你陪着我一起躺,这样我好得比较快。”飞练活动了一下腰,白森森的腰椎也跟着活动,又问,“师祖是怎么知道拿枯木而不动棺材的?”

钟言还在关注他的伤口,俊美的侧脸只剩下严肃和紧张的神色:“木在房中乃是‘困’,棺材只是一个布局,蝟人真正的冤魂是在枯木上的。况且棺材不能轻易动,特别是棺盖,也不知道是谁碰了那三口棺材的盖子……”

飞练的眼神原本定在钟言的脸上,这下缓慢地挪开了。

钟言捕捉到他的微表情,淡淡地问:“不会是你吧?”

飞练轻松一笑,并没有解释,而是揉着肋骨说:“师祖我这里好疼。”

“我看看。

”钟言低头检查,

20,

完了,飞练的右肋骨怎么少了最后一根?莫非是自己没捡回来?正要再去寻找,周围未散的水雾忽然化作袅袅白烟,天亮了。

紧接着,白烟散尽,一队身穿特殊处理小组制服的配枪人员从远处飞速靠近,后面跟着的是王大涛。

王大涛的身后是白芷、萧薇和何问灵。

钟言的心忽然安静了下来,破煞了。

十三中学的鬼煞彻底破掉,接下来的两小时是营救时间。急救车一车一车地往外拉人,场地封锁,特殊处理小组进行了最后的清扫。王大涛带傀行者自备的救援队先把飞练抬了出来,钟言自然也跟着,十几分钟后,另外两个飞练也回来了。

“你们没受伤吧?”钟言立刻问。

两个人都只穿着制服短裙,估计是在学校里翻出来的,这会儿一头扎进钟言的怀抱里。

“图书楼的镜子我保住了,有阵子镜子震得厉害。”一个说。

“室内馆的刺人很难对付……”另外一个说。

“辛苦你们了,快躺着养伤去,师祖一会儿给做饭。”钟言将两人分开抱了抱,满是心疼。等到这个拥抱结束,这两个飞练也躺上了帐篷里的折叠床。

钟言一看,三个并排,都可以消消乐了。

帐篷里只有他们,是钟言特意吩咐的,绝对不可以有人进来。可没想到王大涛还是闯了进来:“伤怎么样了!”

“好了。”飞练面对别人就没有那么多笑容,“这个煞解决了,别忘了给师祖发薪水。对了,我是不是可以拿三份薪水?”

“你要薪水干什么?”王大涛一愣,“组织里包吃包住包医疗。”

“我自然有我花钱的地方。”飞练含混不清地说。王大涛看他们不急不忙这个劲儿就上火:“唉,还薪水呢,我这正着急。”

钟言诧异:“煞都破了,你着什么急?别告诉我这么快又有新活儿?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使唤。”

王大涛快速摇头:“那倒不至于,咱们是傀行者,又不是拉磨的驴,驴还得歇一歇呢。唉,这不是煞里死了不少学生嘛,家长那边闹得不依不饶,要学校给说法,姓孙的那孙子直接把屎盆子扣咱们头上,准备对外公布是精神病闯入学校。”

飞练也惊讶了:“人类这么不要脸的么?师祖,我不要做人了。”

“别说你,我也不做人。”钟言冷冷一笑,“我就知道,煞外的事不一定比煞里少。正好我也要去找他,一起去见见这位孙校长。”

另外的一个大帐篷里,蒋天赐和宋晓雅刚刚进行完常规检查,身边全是熟面孔。白芷也检查过他们的伤,确定没有大碍才放心。

“外头怎么这么吵?”蒋天赐磕了磕烟盒,王大涛给他的那盒烟刚好抽完。

何问灵这会儿冲进帐篷:“不好了不好了,外头好像要打起来!”

“什么!”宋晓雅直接坐了起来,“谁打谁?”

“家长和学校的人打起来了,因为煞里

死了好多学生,家长不依不饶。可学校不能对外公布这是鬼杀的啊,估计要找替罪羔羊呢!”

何问灵看了屋里一圈,“不会是找你们当吧?”

蒋天赐想了想:“不是我们就是钟言……走,出去看看!”

一行人飞快地离开了帐篷,只剩下什么都看不见的宋听蓝。宋听蓝小心翼翼地摸着路往外走,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萧薇?”宋听蓝摸到她的兜帽,“你怎么没去?”

“啊?哦……我去。”萧薇慌忙地点了下头,冲了出去。

最大的帐篷里已经人满为患,挤得水泄不通。孙校长站在最前面,已经被十几个家长包围了,还有的家长已经哭瘫坐在了地上。

“学校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

“我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三代单传啊……”

“怎么会出这种事!我好好的孩子送进来就没了啊,我也不活了!”

“各位家长不要急,不要急,这件事学校一定会给出正式的答复,请大家冷静一点!”孙校长对着喇叭说,可是并没有多少用,反而激起了家长们的愤怒。

“怎么能不急!死的不是你家的孩子!”

面对如此愤怒的家长,孙校长并没有多么惊慌,相反,他早就想好了接下来应对的策略。“各位家长听我说,请听我说,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十分沉痛!我是校长,每个学生都是我的孩子,我的心情和各位是一样的,在此,我先对各位家长表示深深的歉意。”

一个家长将矿泉水瓶子扔了过来:“我们他妈的不要歉意,要孩子!”

孙校长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躲开,反而一副任打任骂的神色。他后背微微弓着,面色凝重,眼底也泛起了泪光:“您打得对,是我没有照看好各位的孩子,如果可以,我宁愿用我的命换孩子们一命!”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要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那么多钱花进去了,孩子没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母亲撕心裂肺地喊着。

孙校长擦了擦眼尾,先鞠了一躬:“首先我很抱歉,这事确实是有所隐瞒,但我也是迫于有关部门的要求,不能在一开始对外公开真相。咱们的学校里根本没有恶性传染病,是有一名貌似精神有问题的罪犯潜入进去,挟持了所有的孩子。这些天,有关部门一直在和罪犯交涉,也请了谈判专家,但是罪犯仍旧在室内馆内对孩子们进行了选择性的杀害,毫无人性!不仅如此,www.youxs.org,炸毁了学校的室内馆和正门喷泉。等到解救时已经……”

“孙校长,外头有人找您。”秘书这时撩开门帘,打断了他的话。

“不好意思,我去去就回,请各位放心,学校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孙校长又鞠了一躬,在秘书的带领下离开。大概步行十分钟左右,他再次进入一个帐篷,见到王大涛就是一通骂:“你们傀行者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死人了?”

王大涛见他也是不服:“要不是我们,所有的学生都会死在里头

。”

“?_[(”

孙校长急着把责任往外推,“因为你们救援不利才死了学生,你们傀行者看着办!”

“我们能怎么看着办?你什么意思!”王大涛刚要动手,门帘再次掀开,这回进来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孙校长看过照片的那个钟言。

钟言的太阳穴有点疼,刚刚才知道煞外已经过去四天。“怎么回事?吵什么吵?”

蒋天赐重新将领带打好:“什么叫我们救援不利?你再重新说一遍。”

“不是你们救援不利,学生能死吗?”孙校长可算找到了可以顶包的人,“如果你们能把学生一个不死地带出来,我今天一句不说,还要对你们感恩戴德。现在你们把学校炸了,人死了七八个,家长全都是惹不起的身份,你们说怎么解决?”

“那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们顶包?”钟言冷不丁地问,声音宛如冰窖里掉了一根针。

孙校长说:“难不成,这还是学校的责任?”

钟言走向他,眼底涌动着饿念,显然是闻出了什么。“如果鬼煞是因为风水变动而自然形成,我绝对不会找你算账。我现在问你,你真不知道喷泉地下压着什么?”

孙校长的眉梢显然一抽:“你说什么?”

“这个,你认识吗?”钟言从袖口取出盒子来,“蝟人啊,这种东西学校都敢养,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

菱形盒子相当精致,这会儿在钟言的手里适时地动了动。

“我不懂你说什么。”孙校长再次拒绝,“这件事我会和你们的上级反应。”

“你不懂?你不懂的话我现在就把盒子打开,放出它来,看看这里头到底有什么。”钟言作势要打开盒子,蒋天赐和宋晓雅同时慌了,好不容易强行镇压的恶鬼绝对不能出来。而孙校长的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恐惧。

显然,他懂里面那东西多可怕。

不过钟言肯定不会打开,收鬼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再收就难了。盒子就在两人面前,钟言用它敲了敲孙校长的脸,像赏他巴掌:“你别急着跟我算账,我还有事和你清算。施小明这孩子怎么死的?”

“死了?你怎么知道他死了?那孩子只是失踪。”孙校长不为所动,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真相,单看他的面孔实在看不出一丝破绽。

这老油条不好对付,王大涛直嘬牙床子。虽然他这次没有跟随入煞,可是凭借钟言的只言片语和反应就能推断出一些细节。施小明必定是死在学校里的学生,但这孙子上报了失踪。

“失踪?我真该把你拉到图书楼的四层开水房,让你见见什么叫真的失踪。”钟言指了指他的心口,“你敢发誓,施小明的死你真的不知情?”

听说傀行者和校方人员起了冲突,闻讯赶来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一些没疏散的家长。有些人进了帐篷,没能挤进帐篷的人就在外头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等着给一个说法。孙校长在这种时候自然不会露了马脚:“钟言,你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施小

明已经死了?”

蒋天赐听出话锋有变,

这是给钟言下圈套。

“孩子只是失踪,

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生死未卜。”孙校长言之切切,“你不要随意判断我学生的生死。”

“你接下来是不是还想说,是不是因为我参与了什么,才知道他已经死了?”钟言叹了口气,“原本我是想让你自己去自首,把埋尸点供出来,现在……看来用不着了。不用找到尸首我也能把那孩子送走。”

“埋尸点?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你真和施小明的失踪案件有关?”孙校长利用话术反将一军,“我现在就要报警。”

“报不报警随便你,我只问你,你敢不敢用你这条命起誓。”钟言在他心脏处点了一下,“你发誓,施小明的死你不知情,学校里有蝟人的事你不知情,你不用为学生和老师的死负责,也不用为特殊处理小组牺牲的那些救援人员负责,这么多条人命全部与你无关。如果有半句谎话,死无葬身之地。”

“我孙正刚,人正不怕影歪。”孙校长立刻起誓,发誓对他而言就和喝白开水一样简单,“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情,如果我有所隐瞒就死无葬身之地。”

钟言听完了只是笑了笑,转身走出了这片是非之地。王大涛显然还想再说什么,可眼下的情况对傀行者不利,更何况在场还有家长,他们不能暴露身份。一行人跟着钟言暂时退出了帐篷,孙校长再次被家长们围得走不动。

“唉,现在当个校长有多难,大家也看到了,现在还有些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让我负责这个、负责那个。”孙校长边说边往外走,“各位请移步,咱们去外头商量,这件事我一定……”

话还没说完整,他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绊了一跤,再次倒向地面,和上回平地摔跤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头部先着地,刚好赶上了寸劲儿,只听脖子咔嚓一声。

刚刚才起过毒誓的人,摔倒后再也没能站起来。

“孙校长?孙校长!”旁边的小助手蹲下碰了碰他,又摸了摸他的鼻息,再开口时声音已然变了调调,“快叫救护车!”

刚安静了一会儿的人群再次惊慌涌动,而萧薇就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这一次她没有逃走,而是真切地感受着通体的冰凉。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说完,她转身而去。

钟言急着回来,因为飞练还在帐篷里修养。谁知刚回帐篷就听到这个消息:“什么?摔死了?”

“就跌了一跤的事。”何问灵像个小灵通,到处打听回来。

“我还没动手,看来已经有人替我收拾他了。”钟言在屋里搜索一圈,唯独没瞧见萧薇。面前是三张折叠床,三个飞练躺在上头,眼睛一个比一个挣得大。

“收拾谁?”其中一个要坐起来。

“你躺下,没你们的事。”钟言将他按回去,谁料这个按倒了,另外两个坐起来了,他像打地鼠游戏一样按完这个按那个,最后不得不装出生气的样子,“都别闹,好好养伤!”

三个飞练看着钟言的脸色这才老老实实躺下,蒋天赐在旁边开嘲讽技能:“这下三个怎么叫名字?飞A,飞B,飞C?”

飞A在旁边反嘲讽:“你别笑了,刚才你们不在的时候,你弟来找你了。”

蒋天赐刚要点烟,打火机往桌上一放,抬腿走了出去:“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等蒋天赐离开,钟言意有所指地说:“你是不是又骗人呢?”

“这怎么能叫骗呢?”飞练摸着刚刚长好的心口,笑死,里头根本没有良心。而旁边的两个飞练纷纷朝他伸出大拇指:“还是你厉害。”

“一般吧,毕竟我是A,今晚我先抱师祖睡。”飞练和旁边的BC点点头,又看钟言,“对了,施小明也来了。”

“他?他应该在图书楼,怎么可能在这里。我一会儿还要去超度他呢。”钟言转身去拿无线电,结果一回头就和施小明的脸面对面,吓得他下意识一喊,“鬼啊!”

施小明一脸苦笑:“你怎么还怕鬼啊……”!

“师祖,我现在可以动手了么?”飞练迫不及待,红透了的瞳仁里映着钟言的身影。他出世的时间太短,很多人情世故都没搞清楚,比方说,为什么每个人提起自己都退避三分,好像阴生子是什么不能沾染的邪物。

只有眼前这个人,给了自己唯一的温暖,还有柔软的胃袋。

在这让人身心震颤的声响中,一条血红色的触角出现了。庞大,坚不可摧,令人生畏。

它从喷泉池中央而出,像一条巨人手臂将泉眼抛

钟言有鬼场的保护,半点水珠都落不到他的头上,他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看来水池的里面果然别有洞天。

喷泉的正前方有一个不断逼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钟言。

钟言笑着点头,任由脚边的鬼火燃烧。“去吧,让你一直忍着,现在好好玩儿一场。”

“那我要是办成了,师祖准备拿什么奖励我?我可不想玩儿那个鬼……”飞练快速地拉起他一只手来,将脸温驯地埋在这冰透了的掌心当中。钟言像是被他的脸烫到了,以前不曾觉得,现在觉出了太岁肉非比寻常的地方。

“试试……从比师祖高的角度说话,想看你抬头看我的样子。”飞练说完就放开了,和钟言一样高的少年身躯朝前跑去,只身跃上喷泉池的边缘。骤然回身,他面向钟言,以平躺的姿势后仰入水,留给钟言一个有点显摆的笑。

看似一米多深的池子必定有水穴通往别处,而那别处一定就是蝟人恶魂的所在。

整个学校都是为它而建,看来十三中学的事远比自己想得复杂。破煞后若想把一切都搞清楚,肯定还要去“拜访”校长。钟言正思索着,忽然间,耳边听见了一声悠远哑沉的吼叫。

不像是人的声音,也不像动物,和他梦里的声音一模一样。宛如宇宙间星体的流逝,又似悲悯人间的钟,但如果这声音发生在海上,说是万米深海下藏匿的海怪也不为过。

“再给我一滴血吧,一滴就够了。”飞练笑着咬住他指尖,红色的唇与苍白的手对比鲜明,“我想试试。”

“试什么?”钟言想要抽回手。

双脚踩在触手的前段,钟言飞速往下跑去,而此时此刻他能看到触手表面在渗血,说明恶魂并不好对付,怨气把飞练伤着了。一层、两层、三层……一口气跑到了最底端,钟言错误估计了俯视的高度,足足有七层。

喷泉下面是个隐藏的墓穴!恐怕守墓人陈氏一家就是不小心发现了这个秘密,正准备上报,然后惨遭灭口!

钟言:“……嘚瑟小狗。”

水花飞溅,飞练的身影一晃而过,消失在水池的中央。整面的水顿时沸腾起来,仿佛两鬼不能相容。百米高的水柱如蛇蟒晃动,整个十三中的地基都要被晃散了。头顶宛如瓢泼大雨披打,水声已经不是落玉盘的稀碎,更像惊雷。

这体温……都快要烫着自己了。钟言不确定飞练的体温有多高,但肯定超过了40度,不会是正常人的37度。他还以为飞练只是蹭蹭脸,没想到这回这小子竟然微微张开了嘴,两片嘴唇间虎牙显现,明显地硌在皮肤上,将拇指根部压出四个小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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