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粉丝噩梦

史蒂夫点点头，说：“好。”

“这段时间，你已经掌握了基本的枪械知识。”史蒂夫略带赞许地说，让我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阵暖流在胸口流动，“但你的体能跟不上你的意识，近战也因此成了短板。”

我叹了口气，用鞋尖杵了杵地面，说道：“所以怎么办，我要开始跑早操了吗？”

路边的田野里开满黄色和蓝色的小花，夹杂在茂密的绿草中间，不过并没有浓烈的花香。再远处，带着稀释牛奶颜色的蒸腾的雾气使得视野内的绿色泛起了灰。一望无际的平原，但仍有起伏，不知是成片的树木还是小山丘，边缘毛刺刺的。

没有坟，不再有坟。我们似乎开出了死亡的领地，进入了新的世界。

我们从那个上午一直开到暮色黄昏，然后在路边一棵大树旁拐下去，停在了一排欣欣向荣的野蒜苗旁边。

“你的伤好利索了吗？”史蒂夫问。

“嗯，全好了。”我肯定地回答。

史蒂夫说：“先想办法弄顿晚饭，然后开始训练。”

身后，迪恩已经把车子的后备箱翻了个底朝天，抱怨道：“这家伙啥也没有，就一堆洗衣液。谁要他的洗衣液啊。”

不过除了洗衣液还有一箱矿泉水，所以也不算全无收获。www.vmatch.net 时空小说网

“偷来的马莫看牙，迪恩。”萨姆说话的时候正站在草丛里，弯着腰。

他拨弄着那些野草，然后直起身子继续说道：“我也许能找到几种能吃的野菜，不过那也不够一顿晚饭的。”

“我们得去打猎。”史蒂夫说着走向他俩，“迪恩，你会做弓箭吗？”

迪恩扁扁嘴，耸耸肩，说：“我之前打猎又用不着弓箭。”

“来吧，我教你。”史蒂夫冲他招招手，“正好这里有树。”

他们去鼓捣打猎的事情了，我就跑到田里和萨姆一起找野菜，并把刚才史蒂夫跟我说的话告诉了萨姆。

萨姆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之后情况可能会变的更危险，谁知道呢。”萨姆低着头，用力拽出一株野菜来，连红色的根都整个儿从土里拔了出来，“托尼的意外发生得太快，而我们其他人没法保证这种事情不再发生。”

我一开始以为他指的是我，然后突然明白过来，感到胃里涌起一阵悬空似的不适。

“没人会再死了——托尼也没死，史蒂夫都说了。”我低下头，告诉自己呼吸不畅是因为这个姿势的缘故，“何况澡堂这次不就没事吗？”

萨姆点了点头，汗水从他额头和发丝上甩出来，他用胳膊擦了擦，直起身子，回头看看正用手头工具试图拼凑出一副能猎杀小白兔的弓箭。

“我也这样希望。”他说，“但有时事与愿违。”

最后两个男人打猎归来的猎物不是小白兔，而是用绳子拴成一串的田鼠。我原本对食用啮齿类动物抱有极大偏见，不过迪恩竟然意外地很会利用手头有限的资源鼓捣出像样的食物。

他甚至还从便利店偷了一罐盐——原本是为了工作，迪恩这么解释。

我们把野菜上的泥巴洗干净裹在切成片、烤得滋滋冒油的肉片外面，热乎乎地吃下去。野菜那种红红的根茎也意外地很美味，吃起来脆脆的、甜甜的。

火堆噼噼啪啪烧着，天边最后一丝余光也消失了。

“嘿，史蒂夫，我能问个问题吗？”我舔着手指上的盐粒。

史蒂夫说：“当然了。”

“我们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最后会到哪里？”我扭头看了眼路的前方，“立在悬崖上的古堡？一望无垠的大海？还是荒无人烟的乐园？”

迪恩摇着头喃喃说道：“我个人更乐于见到金带公司丑陋的建筑大楼，以及楼里那只坐在王座上的耗子。”

“我们会找到‘金带’的。”史蒂夫回答，看着我，“会花一点时间，会耗费很大的精力，但我想我们有这个决心。”

“我们会进入另一个游戏区域吗？”萨姆问，扭头看着来路，“我们没有经过任何高墙或者明显的划分区域的标志，这是说我们还留在上一个游戏区域吗？”

我若有所思地说：“也许是一个混合区域？”

“混合区域？还有这种东西？”迪恩冲我皱眉。

我耸了耸肩，“没有啊，我只是猜测。上一个小镇也太小了，做成一个区域未免浪费。像这样的小地方，完全可以几个合在一起，也比较好推销。”

“听起来很有道理。”萨姆点了点头，“不知道我们再往下开会遇到什么。”

“我们遇到有人烟的地方就绕开。”史蒂夫说，“最大限度减少在这些游戏里浪费的时间。”

迪恩遗憾地说：“我们还没遇到《生化危机》，我还挺想玩玩真人版《生化危机》的。”他一脸怀念地对我说，“里面有个华裔辣妹，艾达王，啧啧啧。”说着连连点头。

萨姆故意伸手在他嘴角擦了擦，看了一眼，嫌弃地抹在衬衫上。

火堆静静地跳动着。我们差不多都吃完了，只剩下迪恩在清盘。萨姆开了一瓶水给我们洗手、擦嘴。

“谁知到现在大概几点了？”迪恩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晚上八点？九点？我的生物钟全乱套了。”

“你和萨姆应该睡一觉，到车上去。”史蒂夫站起来，把剩下的水倒进了火堆里，然后用脚踩灭了几缕顽强的火苗，“乐乐跟我来。”

“哦。”我跟着起身，踩着蒜苗跨过干涸的水渠进入田野。

史蒂夫步子迈得很大，我几乎得连走带跑才勉强跟得上。脚下的野草沙沙作响，田垄不时隔着脚底，让人走得摇摇晃晃的。

“我们去哪儿？”走了几分钟，感觉身后的车子都快看不见了，我忍不住问史蒂夫，“前面有什么吗？”

史蒂夫停下等了等我，然后继续走，“没有，但如果我们要练枪的话，就得离那里远一点儿。他们还要休息呢。”

“今天练枪吗？”我偷偷松了口气。我从没喜欢过田径运动，任何跟耐力有关的活动都让我头疼。

史蒂夫点了点头，扭头看着我，说：“系统性的训练也不现实，所以我们挑重点的。好了，就在这儿吧。”

史蒂夫用作战靴在田野里踩出一小片空地，支起了靶子——高高垒砌的石块顶端放了一朵黄色小花。

“需要多摘点花儿吗？”我问史蒂夫，两只手背在身后，又拿到身前，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不用。”史蒂夫拿出之前问萨姆借来的枪——他自己的还有迪恩的，都丢在了那个澡堂里——把弹夹退出来，子弹一颗颗卸下来，“有一颗在枪膛里，我放一枪，你可以把耳朵堵上。”

我嘀咕道：“又不是没听过……”

史蒂夫朝天放了一枪，我下意识地耸起肩膀，把耳朵堵住了。

“好了。”史蒂夫把空枪递给我，“站在远处，瞄准花开枪就行。”然后自己坐到了靶子旁边的田垄上，两条胳膊架在膝盖上。

“开始。”他说。

“看起来没有合适的地方给我们住宿，我们只能野营了。”萨姆熄火的时候叹了口气，不过看起来并不灰心丧气。他有些疲惫地转了转脖子，发出一连串“咔吧”声。

“好。”史蒂夫说完就推开车门下去了。

“是因为……”我迟疑了片刻，“是因为那个邪神说的话，还是托尼说的话？”

史蒂夫摇了摇头，不肯回答这个问题。但他还在看着我，眼神期待，于是我点了点头，说：“好，没问题。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史蒂夫。”

我愕然了一阵，然后问：“训练？从什么时候开始？”

萨姆一直开，绕过那个小村落之后又想办法穿过一片田野开回了土路上。期间车子还有几次陷进了坑里，我们就只好下车去推。好在车子没有报废，总是突突作响着重新带我们上路。

迪恩喃喃说了句：“我讨厌野营。”

“乐观点儿，迪恩，至少这次没有食人魔等着我们去杀。”萨姆说着也下去了，在车子旁边舒展筋骨。

我忍不住走到他身旁，跟着看了一会儿仿佛延绵之无穷无尽的天边的绿色，然后望向史蒂夫。

“今天。”史蒂夫说，他神色平静地低头望向我，眼睛中的蓝色因为悲伤而显得深邃，“我也希望不必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恐怕我们已经身处战争之中。”

“战争？”我忍不住看了一眼面前宁静的田园风光，如果说之前在战地的时候听到这话，我多半不会像现在这样吃惊。

然而史蒂夫只是点了点头，他说：“我会尽一切力量来保护你，但到最后，恐怕还是要靠你自己的力量。你有这份力量，只是不知道如何使用。”

路边的空气清新得令人惊讶，晚霞如火一般在我们身后烧着。越过绿油油的蒜苗望去，旁边的田野里长满不知名的杂草，草丛里传来持续不断的虫鸣。

史蒂夫站在车头前，眺望着东方，两只手搁在腰上。

“差不多吧。”史蒂夫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容，“我会和迪恩他们讨论一下，我想这方面我们三个都能帮忙。我们顺着这条路还要开很久，正好用来给你作训用。”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的脸因为背光而笼罩着一层阴影，但身后的夕阳给他的金发染上了一层光晕。

“我想要你开始接受生存和作战训练，乐乐。”史蒂夫突然说道，仿佛我们刚才正在讨论这个话题似的。

我和迪恩面面相觑，也只好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