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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听风声

15. 红豆

这段时日以来,紧绷的弦似乎在这一秒断裂,难以言说的痛苦从心头蔓延至四肢百骸,像黑洞般将她整个人湮灭。

缓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感觉到眼眶里的热意涌了出来,慌乱用手背抹去泪水。

她匆忙退出了网易云音乐,都没来得及和Deer说一声。

她没有再问柏霏关于林琛的事,柏霏也猜到些许,聊天时刻意避免了提起这个人的名字。

这之后的某个晚上,在回家的地铁上,颜之惯例和Deer一起听歌,顺便刷刷朋友圈。

下一秒。

是啊,故事已经结束,该释怀了。

颜之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她相信,只要时间过去够久,不管是什么伤疤都能愈合的。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结了痂,不会再流血。

回到家里没多久,陆斯年的骚扰信息准时发进颜之的微信里。

她一直忍着,打算下周剧大结局之后,就不再理这个人。

真的没见过这么烦且没有边界感的人,明明热搜上说他在横店拍戏。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早中晚 ,至少三条消息的。

而且,每次都能找到关于宣传的新问题。

他要是去玩“一起来找茬”,应该能拿全中国第一。

颜之躺在床上,起码告诉自己三次“好心态决定女人的一生”,才有勇气点开陆斯年的那条微信消息。

不过,这一次,他很反常地没有发来任何宣传上的问题,但看起来也和脑子被门夹了差不多。

【Z-陆斯年(特别烦)】:我考虑了很久,要不你来给我做宣传吧?

【Z-陆斯年(特别烦)】:公司给你多少,我给你加50%,怎么样?

他是不是有病啊?

还没当他宣传呢,就已经每天那么多事了,真去做了还活不活,www.youxs.org。

颜之深呼吸一口气,敲击屏幕回复。

【Yannis】:不用了,我在这干得挺好的。

【Z-陆斯年(特别烦)】:真的吗?我看你都忙得下午三点才吃午饭。

陆斯年说的是她前几天发的朋友圈,他还闲得看朋友圈呢?

到底有没有认真在拍戏?

颜之很怀疑。

早知道就屏蔽他了。

下次学会了。

经过这段时间持续不断地骚扰,颜之已经到了看到这个名字都会生气的程度,按捺住心头那股烦躁之后,还是不想回复。

干脆关了手机睡觉,天大的事都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上班,各个项目组的群消息不断轰炸着颜之的微信。

她也就理所当然地忘了回复陆斯年。

而陆斯年也没有再发新的消息过来,颜之获得了来之不易的短暂安宁。

不过,这种太平没有持续几个小时。

一到下午,就被打破了。

因为,本该在横店拍戏的陆斯年,竟然出现在了公司。

颜之一看到他就觉得心梗,不会疯到来公司抓壮丁了吧。

事实证明,她又自作多情了,人家只是来开会的。

他下一部戏还是她们公司的项目。

理论上来说,这种高层会议一般是轮不上颜之,但今天一早希文就把她也叫上了,美其名曰是从宣发的角度,给一些剧情上的意见,但实际上希文是想做什么,她也拿不准。

会议两点开始,陆斯年一点多到了公司。

他打扮得很低调,没有做妆造,简单戴了个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

他是和经纪人一起来的,经纪人先行去和高层寒暄,剩陆斯年在外面闲逛。

一看到工位上的颜之,他立即走过去,和她打了个招呼。

陆斯年取下口罩,冲她笑了笑,“Hi,好久不见,原来你的工位在这儿啊。”

随即,看向她工位上摆放的几个漫威公仔,“你喜欢钢铁侠?还有,蜘蛛侠?”

这声自然又熟络的问候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愣,瞬间抬起头,将视线转到他俩身上。

颜之站起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同事们立刻意会,将目光移到自己的电脑上,不再看他俩。

颜之不想和他过多纠缠,准备单方面结束对话,于是礼貌且疏离地回道:“陆老师好。”

陆斯年没被这声莫名其妙的“老师好”给噎死,反而露出一抹更深弧度的笑容来,愈加自然地接过话。

他扬起声音,“叫什么老师?你吃错药了?”

这话一出,八卦同事们刚低下去的头,又在一秒之内迅速抬起,望向他俩的眼神再也清白不起来。

毕竟,这句话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怎么都显得有些暧昧。

颜之:“……”

她心里把陆斯年打一顿的冲动都有了。

他这么说,就是要看她当众难堪,让她怎么解释都不对。

空气静默下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因子在急速蔓延,如藤蔓攀爬至现场每一个人的身上。

颜之说不出话。

所以,现场的尴尬氛围,直到希文的秘书Icy来通知大家开会,才算结束。

陆斯年看起来倒也没太在意她的沉默,转了个身,淡定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Icy催得急,颜之顾不上考虑陆斯年的真实意图,抱起电脑也直奔会议室。

然而,走到拐角处时,整个人脚步顿住。

林琛从另外一个拐弯处走过来,与她迎面对上。

霎那间,四目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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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新的那条,突然看到了那个熟悉又刺眼的名字。

林琛发了一张图,图里是一把红豆,苍翠绿叶间包裹着红透欲血的果实。

从未攀过雪山,所以以为,天会继续晴。”

颜之的心脏忽然被猛地刺痛一下。

冷静几秒后,微博上看到的一段话在她的脑海里浮现:“成年人的告别仪式非常简单,我没有回你最后一条信息,你也很默契地没有再发。就这样消失在彼此的生活里,好像从没认识过一样。”

那晚之后,林琛就像完全消失在了颜之的世界,比之前还干净彻底,连希文都不再提起,她的世界又恢复了平静。

和以往一样,没有文案。

颜之没看懂他想表达的意思。

不过,现在的状态也和拉黑没有太大区别,因为她很清楚,两个人都不会再主动迈出那一步。

而此时,耳机里正好一曲播毕,Deer的歌单轮到了王菲的《偿还》。

恰巧是《红豆》的粤语版本。

“从未跟你饮过冰,零度天气看风景。

是对她吗?

之前,她一直不敢去看林琛的微信,但能刷到这条朋友圈,也证明林琛和她一样,都没有拉黑对方。

但还是听到了最后一句歌词。

“闭着目承认,故事看完。”

所以,选择这样隐蔽的方式?

颜之想到这里,立刻逼迫着理智重新灌溉进她的大脑——不要自作多情。

红豆……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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