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仙记

“住嘴！”梦带玉忽然发飙道，“啰嗦鬼，几百年了都一点不变！大过年呐，要悟世界一个去门外悟到天亮。当初就不该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听多了真让人火大！”

“我觉得他确实很有道理呀！”方楠发表意见道。

“他确实总讲得很有道理，但这些道理究其根源是细枝末叶小道，只会给自己添累而已。”梦带玉驳斥道。

在如意楼第一层摆了两张小桌子，再拼在一起了。其中一张桌上摆满蜡烛制作的食物，围坐着下列鬼：五相尸鬼，方楠，小红姑。另一张桌上摆满真正的食物，围坐着下列人员：兰仙姑，吴怪梅，孔雀，白小鹅，黎学友，孔雀。

吴怪梅待大家都坐好，首先站起来讲话道：“大家静一静，先听我讲几句。”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啊——！”鬼宝玉忽然高声道，“但如果都追慕大道而去，俗世岂非真像这一片雪地了，只见一片白茫茫的真干净！”

“喂，宝玉，你去哪儿呀？外面在下大雪呀！”吴怪梅眼睛都瞪圆了，说道。他平时只听过鬼宝玉一啰嗦起来没完没了，倒还没有亲眼见过。这下终于算亲眼见识了。

“我从何处来便到何处去！”鬼宝玉慷慨激昂答道。

吴怪梅以为鬼宝玉要离开，忙问梦带玉道：“梦道友，宝玉要去干嘛呀？”

“他从啰嗦中来，一个人去啰嗦痛快呗！等走几个小时累了，自然就回来了！”梦带玉答道。

“能走几个小时呀？万一走出10里外怎么办？”吴怪梅好奇问道。

梦带玉答道：“那尸体就会慢慢僵硬下来，等这边移动五相铃的范围再包括进来很久一阵后才松软，所以咱们明天一大早可以去捡尸体玩！”

吴怪梅听得倍无语，但梦带玉身为五相尸鬼的主人，他自然先要尊重她的想法，所以只能默认同意什么，万一鬼宝玉晚上真不回来，那么明早就真一起捡尸体玩。

接下，吴怪梅说道：“咱们闲话到此为止，一块吃年夜饭。当然，我们人要先感谢一下黎学友主厨与孔雀和白小鹅两位帮厨，这些菜都是他们弄出来的；而鬼要感谢鬼司棋和鬼宝玉一下，这些像食物的蜡烛是鬼司棋全用鬼宝玉的钱买的。这里道一声感谢！”

“哎，哪里，哪里，我最开始是想当厨师的，在厨房遇到一个转业的符师，他见过理解符纸天赋不错，所以教我画符并劝我修道了。”黎学友高兴说道。

吴怪梅不清楚普通人怎么算天赋高，所以问周围道：“诸位，黎学友10年从地仙8级跨入9级，请问这样算天赋高吗？”

“当然算高了。”方楠首先接腔说道，“比三层楼都高了！”

“比三层楼都高是什么意思？”吴怪梅追问道。

方楠答道：“很简单嘛！一层楼形容普通天赋，二层楼形容一流天赋，三层楼形容一流中的佼佼者，而比三层楼还高的天赋自然指万中无一！你想想他今天才二十三四的样子，却等于一个凡人修仙成功了！这意味着什么？”

接着无情揶揄什么道：“当然，跟那些特异体质的不能比。譬如不点名某人跟小相好照个面，居然马上能飞天了！而凡人学飞天却完全不一样，哪怕天赋顶呱呱的都至少要下3年苦功！”

吴怪梅听出什么来，问道：“楠儿，难道你知道马道姑的底细呀，怎么话里一股醋味呢？”

“我当然知道了！”方楠答道，“傻傻的！马村在我管辖的范围内呀！我都知道你小时候长啥样！马道姑没长大修道前，你的前辈是让我盯着点马村，别让四妖突然发神经弄死你！”

吴怪梅一想几条线索，方楠最爱跟着兰仙姑，而摩天尼曾经寄托在兰仙姑身上，所以，她俩确实很容易有交集。

“如此说来，我该道谢一声了！楠儿，我这厢有礼了！”吴怪梅起身揖礼说道。

“别客气！摩天尼推算你会成为小姐的姑爷，那自然就是我的事情了。毕竟小姐的每任姑爷都归我睡，被小姐睡死后才可怜巴巴到处无聊打混，生活突然失去中心了！”方楠大大咧咧说道。

吴怪梅感觉有点尴尬，忙招呼道：“大家吃着喝着，先吃饱再说。他们的蜡烛不会凉，我们的菜却是会很快凉的。白小鹅不要吃零食了，正式开席了！”

在开席后，鬼们都齐刷刷盯着白小鹅吃东西。白小鹅打架推崇帅，但吃饭明显推崇狠！鬼们在看美了后，就会情不自禁抓蜡烛啃啃。

吴怪梅看白小鹅吃得太爽了，不由打趣一说：“小鹅，你啃的是鹅肉呀！”

“主人，你别骗我了！”白小鹅暂停啃肉，答道，“我帮厨大半天不知道有什么肉吗？就算有鹅肉又怎么样？其实我又不介意什么！我早看明白了，鬼欺负鬼更狠，人欺负人比鬼更狠，所以，我觉得正邪都有大道，而修道者都要遵循的。”

吴怪梅不由轻轻鼓掌起来，觉得白小鹅不愧作为鹅活上万年了，对很多道理看得出人意料深刻！

吴怪梅清了两下嗓子，说道：“爆竹声声辞旧岁……”

“主人，梦岭听不到柒镇放的鞭炮。怕在梦岭放鞭炮吸引，我跟孔雀姐姐就没买呀！”白小鹅实话实说道。

“没有谁要说两句了吗？”吴怪梅再次提醒道。

鬼宝玉干咳两声后，说道：“说一句也是说，说两句也是说，说三句五句也是说。昔日老子有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短短一句，其中包含意思可谓无穷。可见说话不问句数多寡，实在与个人境界有关，境界高者自然能以一句当十当百当千甚而当万！市井宵小整天唾沫飞扬，斤斤计较一些绳头小利，又喜欢背地里蜚短流长，也许一辈子都堪称在讲废话。人的脑袋是一个瓜，终究只能装有限的容量，如果一个人整天被说废话挤占时间，恰如学而不思则殆！试问仅能反反复复炒冷饭，又有多少时间增长什么见识呢？哎——，说两句？为什么这种时候的套词是说两句，既不是说一句也不是说三句？大约让说一句显得太小气，让说三句却怕还有四句五句……噢，我悟了，原来是暗暗告诫要有尺度么？可是讲究尺度后，还能获得真洒脱性情吗？”

“噢！”方楠恍然一声，附和道：“也对！”

傍晚，散到梦岭四周的五相尸鬼陆续返回如意楼。方楠的50名随行鬼差早放假了，都按事不过三原则放假13天，从过小年到正月剩几天算几天。之后，等于如意楼周围再无任何哨探了。

“你别打岔，我是为了押韵嘛！”吴怪梅斥责一句后，接着说道：“喜气洋洋迎新年！在过去的一年，大家都取得不少进步。不仅鬼司棋和鬼紫鹃跨入9级地仙有望了，尤其鬼宝玉突飞猛进，紧跟鬼司棋与鬼紫鹃其后。当然，白小鹅就既不夸奖也不赞扬了，至于原因众所周知，打架要先讲究帅嘛，结果自己暴露一身破绽。包括我也值得自我表扬一下，短短3个月不到就到7级了。当然，大家能取得这样巨大的进步，孔雀的功劳当居第一。”

这时吴怪梅停下了，打算缓气一下。一阵后，接着说道：

孔雀看见吴怪梅一坐下，马上带头鼓掌起来。接着，其他人自然跟随鼓掌起来。

“我呢？”小红姑也凑热闹道。

“你7级都能逼走9级了，谁还比你进步大呀？所以，不要变成欲速则不达，以后多跟孔雀姐姐学体术，主要防止被近身攻击或被学《凡经》的抓到！”吴怪梅说道。

“明白了！”小红姑点头道。

这时吴怪梅又停下了，打算再缓气一下。片刻后，接着说道：

“白小鹅不说了，就当长期闭关修炼了，出山后必惊天人！我就不信真到生死关头时，你还能坚守以帅为首要目标。孔雀，明年给白小鹅的训练量加倍。至于黎学友你多多研究功能符纸，并且尽量多准备一些符纸。我觉得到了死拼到底的时候，很可能会将仙力消耗殆尽，这时候如果谁摸出一把符纸，自然等于重生一般。我暂时说这么多，大家有什么想说得也可以说说，反正时间还很早。”

“是了！”鬼宝玉忽然失神似的站起来讲道，“我所讲的道理确实是细枝末叶小道，是世俗人活着的学问。知道或不知道也许确实不重要。如果知道了，仅将会让日子过得更精致一些罢了；反之，只不过是过得糊涂点与粗糙点罢了，终究是无伤大雅的。”

鬼宝玉朝如意楼门口越走越近，似乎要出门的样子。

“我和小姐呢？”方楠忽然问道。

“你俩以后不便抛头露面，我看就算了！”吴怪梅客气说道。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所以，接下主要说下明年的安排。首先，因为我的身份特殊，自然需要压制一下境界，慢一点到9级。毕竟学会仙人跨天后，意味着大戏开场了！所以，我明年主要修行体术。之前说开始挑战之路，针对我来说欠缺思考了。明年对五相尸鬼的要求是，半年内必须全部过地仙9级。尤其鬼司棋是担任最后一击的，必须要尽力将修为提升更高。鬼宝玉其实该批评一下，我有窥真术知道真相，知道你就是纯粹在谦让司棋和紫鹃，怕她俩占据末尾心里不好受。鬼紫鹃一直相当于是殿后力量，但梦道友被封禁到珠子里后，那么你等于解放出来了，可以作为一个攻击主力来要求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