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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血祭黄帝陵

第39章 刀客

自己小时候就特爱在下雨天出去玩儿,所以他没有拦着小豹头。衣服湿了脏了回来洗洗就完事了,重要的是让孩子玩的痛快。明年他就打算送小豹头去学校念书了,那时候他就是想玩也没时间了。

“寇泽斌在家吗?”

大门外传来敲门声。

俗话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

比如今天,春雨绵绵的,大人们窝在家里心情都不太好,孩子们可是喜出望外的往外跑,在雨中玩耍别有乐趣,还专门往水多泥多的地方去。

结果自然是一会功夫,一身泥猴连亲娘都认不出来了。哪个家长不心疼孩子……的衣服,这年月谁家日子不是紧巴巴的,哪里有钱给孩子添置多余的衣服。

门外四个人打着两把伞,他一个都不认识,但他感觉到他们腰部那里佩戴了手枪,鼓鼓囊囊的藏不住。

“几位找我何事?”

打头的是个中年人,看样子似乎还斯斯文文的。

“鄙人寇维中,也姓寇,按照咱这里的老说法,咱俩不出五代肯定是一家人。

能请我进去坐坐吗?”

寇泽斌眉头皱起,他似乎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一身泥水的小豹头跑回来站到他爹身旁,大眼睛看着四个身穿板板正正中山装的人。

寇泽斌揉揉小豹头湿漉漉的锅盖头:

“去,回屋里陪你娘去,把屋门关好不要出来。”

小豹头懂事的扛起步枪往屋里跑去。

“几位,既然来了就请到屋里坐坐吧。”

寇泽斌想了想还是将他们让进客厅里,自己就是平民百姓一个,还能有啥事落在他们这些人手里。

在客厅落座后,寇维中环顾四周,唏嘘感慨道:

“寇家守陵人的老宅,虽然老旧了些,但仍可见当年的辉煌。不容易呀,寇家这一枝千年守陵,在史书上都有一笔,我们跟着与有荣焉啊。”

寇泽斌没吱声,他现在本就话不多。

“叫你泽斌吧,按辈分我能攀上你一个堂叔的称呼。

我此次来没别的意思,一是来认认门,二是来与你叙叙家常。

现在国共合作抗日,中国人的枪口一致对外。我知道你参加过刘志丹的红军,还是个干部,这些都是老黄历了,咱不去提它。”

别看寇维中说得慢条斯理的,似乎很从容很随意,其实他内心一直在打鼓,鬓角都出汗了。

跟他一起来的三个特务,俱都浑身紧绷,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好像随时都准备应付突发事件。

没办法,寇泽斌身上自带一种凌锐的杀伐之气。他就像一柄出鞘的剑,剑是无辜的,但怎奈“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端的让人头疼。

当年他在少年先锋连,凭着初生牛犊的虎劲两个月后就是班长了,一年后升任排长。1935年他因战功卓越当了连长,而连指导员是一位25岁的陕北老红军,但指导员非常尊敬比他小七岁的寇泽斌。

他打起仗来,不但勇敢还很冷静,弹药不多他就拼刺刀,每次他都第一个冲上去给战士们做榜样,他曾因拼刺刀俘虏了敌人一个排。

没办法,国民党部队可不是日本兵,你见过谁战场上玩命拼刺刀的,而且寇泽斌有武技傍身,那真是如狼入虎穴,一个照面就捅死三个敌人。刺狠手狠速度快,大吼一声吓得敌人都忘了开枪了。

他一身杀气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行动组的三个特务也见过血,但哪能和战场上的猛将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泽斌,我观你一定是有故事的人。只有身有本事的人才会有故事发生。

今日春雨丝丝,是个说故事听故事的好日子,我对你仰慕已久,不如你说说你的故事,也让我这个堂叔有幸甚至哉的机会。”

寇泽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差点让寇维中吓尿了。冷漠中带着孤狼的野性和嗜血的野蛮劲儿,让人徒生冰冷绝望之感。就连王雅楠都不适应寇泽斌的眼神,心脏都要跳几下,别说胆小的寇维中了。

“我没有故事,也不想讲。有事说事。”

寇维中尴尬的笑笑,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好,泽斌你想痛快,那我就来个痛快。

眼下抗日是主题,我们书记长爱惜人才,不惜求千金骏骨。只要你来县党部,条件你随便提,书记长说你只要不叛国,其他一切都好说。”

“我的职业是护林员,我哪里都不去。”

“泽斌,与其沙场闲放,枯等夕阳秋风,不如来我们这里,不然荒废了一身本事多可惜。报效国家应当是咱们秦人后代的担当。”

“我哪里都不去。”

“泽斌,你要知道,人生百计都归尽,骨有千金亦化灰。趁着年轻打拼一番,也给老婆孩挣一个光明前途出来。”

“我只守陵,哪也不去。”

寇维中没辙了,他没想到寇泽斌这么难对付,他还不能来硬的,杨家罩着他,别说杨家霖,就是一个杨文财他都得躲着走。

行动组的三个特务,虽然气势上不及寇泽斌,但脾气绝对超过了他。见副队长软绵绵的好话说尽,对方就是不松口,明显是嫌弃他们县党部,不禁来了火气。

你他娘的是香饽饽咋的,一个脱党分子你牛气什么,你再厉害不也就是一个人么,你还当自己一人能抵千军万马咋的,不识抬举的东西。

副队长也真是软弱到家了,跟这种犟驴废什么话,给点颜色看看就老实了。

三个特务起身,目光不善的瞧着寇泽斌。

“我婆娘身子有喜,受不得惊吓,谁要是敢动,我废了他。”

寇泽斌依旧淡淡的瞥了一眼围成半圈的三个特务,身子动都没动一下。

寇维中张了一下嘴巴,最终没有说话。手下这些人都看不起他,他心里知道。今天这事本来就是来软的,试探一下寇泽斌的态度。既然态度试出来了,他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该起身回去交差了。

这几个从沦陷区跑回来的特务,常常自恃见过世面立过功,尾巴一直翘着,他不介意借用寇泽斌的手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如果寇泽斌真那么厉害的话。

见副队长没出声制止,而是默许了他们的行为,三个特务默契的掏出手枪对准寇泽斌。

“小子,别太猖狂,革命工作不差你一人,别给脸不要脸。

跟我们走一趟县党部,你去亲自跟我们书记长道个歉去。”

一个特务刚说完,就觉得目标突然不见了,然后就觉得自己的手腕一阵刺骨的钻心疼痛。手枪已经落入对方手里。

对方将他的手腕狠狠地拧在背后向上一抬,他就跪地上了。

而后寇泽斌将手里的手枪砸向一个特务的面门,身子却冲向另一个眼露惊骇的特务,大脚踹在他肚子上,他就觉得自己的苦胆破了,弓腰跪地呕吐不止,手枪被夺走都不知道。

最后一个特务闪身躲过砸来的手枪,却发现一个大拳头出现在眼前。

“砰”的一声,他脸上就开了染坊,酸爽得他鼻涕眼泪一起流,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还能感觉到自己的手里空空无物了。

其实就是两个呼吸之间,三个特务都跪了。

寇泽斌将三把手枪扔到桌子上,淡淡的看着寇维中也不说话,寇维中是真吓尿了。

这踏马是红军么,这是刀客好不好,还是传说中的那种大侠风姿的杀人千里不留痕的刀客。

所以胖揍一顿是解决双方情绪最好的方法,大人打完人消火了,孩子出去玩的兴致也被打没了。

小虎头就被他娘揍了屁蛋两巴掌,偏偏今天家里没人护着他,姑姑上学校了,爷爷去商会了,叔叔不回家了,好吧,他只好取消了嚎啕大哭,嫌弃太费力气,便低头跟他娘认错。

护林员一年没有固定休息日,但雨雪天气是必修日,雨天登山难走不说,主要是避雷。

今日寇泽斌就在家休息,他替代杨梦珊,一阵洗洗涮涮,里里外外收拾家务,至于小豹头,早就让他放走了。

“团里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回见。”

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娘,刚才我在街口看见几个人打听路,然后去了寇叔叔家,他们腰里都别着手枪,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叔叔不穿军装时就那么在腰上别手枪。”

认错也没有得到他娘谅解,小虎头只好抛出“大新闻”来希望能转移他娘注意力。

杨文骠的婆娘是个书香门第的女子,文文静静的,相夫教子、持家过日子是把好手,但毕竟读过书,知道吉凶祸福。她立刻想到给小叔子打电话。

跟着王回城出了县党部的大门,一听寇泽斌家里来了带枪的人,他立刻感觉不妙,别不是共党派人来抢人来了吧。

他把手里把玩的军帽往脑袋上一扣,蹬上王胖子的自行车,也骑出了风火轮的速度,直奔寇泽斌家。

……

果然他娘立刻紧张起来。

“我不认识那些人,他们好凶哦,小豹头就飞跑回家了。”

“你待在屋里别出去,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交待完杨梦珊,寇泽斌擦擦手去开大门。

在团部打瞌睡的王回城接了电话不敢耽误,骑上自行车一阵风火轮就到了县党部。正好杨文财在李清同那里蹭了一壶茶,喝饱后乐呵呵的走出来。

一见王回城脸上的神色,杨文财就知道有事了,连忙回身跟李清同告辞:

“什么?娃,你看清了?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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