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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商朝少司命反pua纪实

7. 007五只眼的对峙

这一点,连午宴的商王都笑呵呵地指出了一番。

“大姜娴,小姜雅,皆出类拔萃,东伯候好福气,有这样一对金玉姊妹承欢膝下。”

按照商王的说法,他乐于见到后辈和睦,不分不离。

在看到二王子妃殿下在呼呼大睡的小姜氏榻旁,拿起一金饰与玉饰,似是喃喃自问时,众仆从都非常不解---

“辫上是配金还是配玉?”

就当众仆从以为王子妃只是自言自语,得不到回应时。

跽坐在二王子妃身旁的少女一身赤色绣袍,以玉饰佩身,本该明艳张扬的颜色却被其精致过分的眉眼生生压住,哪怕近处看去,都挑不出一丝不美,是天生天养的贵族姿态,连她浮于面上的冷漠傲慢都显得合理起来,只叫人不敢逼视。

在不暴露更多的情况下,确实能如商王所言,称得上一句‘雅’。

可还是有人会首当其冲,想撕开这声“褒奖”。

“听闻你是哑巴,你为何会哑?”

攀谈之人是姐姐早上同她提过的一位贵族之孙,姓邓,他就坐在姜寐旁边。剑眉星目,意气风发,却也比姜寐更傲慢肆意。

姜寐最不喜欢别人提及自己的哑疾,只为着自家姐姐的面子,强压着不开心继续喝水。

【真是蠢笨,问什么问,她又没法回答!】

可姜寐不理不睬的态度却引起了对方的不满。

邓奎身为朝歌贵族,又是名将邓秀之子,一向都被众人追捧,此刻姜寐不回应的态度在他看来,无异于一种不敬。于是邓奎伸手取走了姜寐的水壶,想以此吸引她的注意。

“这是你的药?有用吗?”

说完,还对着桌案好奇地撞了撞,似乎想搞清楚里面是水还是其余物事。

如若刚才的废话还能叫提前被姐姐告诫过的姜寐当做空气,现在这几乎敲在她脑门里的撞击声就堪称是点燃姜寐的小火苗了。

她总算回过头瞪向对方。

从一位贵族桌案上取走她正在使用的珍爱物品,不可谓动作不大,但是姜寐二人都年幼,小孩子的小打小闹自然不会叫其余贵族太过在乎,可姜寐从小到大没有憋屈过。

她更为傲慢地瞪着那厮,一把将水壶抢了回来。

眼看着女孩似乎是生气了,邓奎却像是发现了姜寐的弱点,一脸兴致地再次夺过水壶,且冲姜寐扬了扬两道剑眉。

姜寐不甘,又是一抢。

那厮又是一夺。

二人一来一回,搅得身上都是水花,自然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可还未等大人们制止,那被二人争抢的水壶就大力甩了出去。

“唉?!”邓奎惊呼,他自然是察觉到自己犯事儿了。

偌大一室,皮毛包裹的水壶滚落再最中央的过道之间,发出沉闷又突兀的声响,最后落定在一个刚刚踏入宴席的皮靴之上,引得那人严声以问———

“何事喧闹!”

水壶是新的,又是姐姐新松的礼物,姜寐窝火得紧,满眼全是水壶滚落的轨迹,一看落地,就忙敛起群裾过去捡拾。那来者是谁自然也就未曾关注,更不曾发觉周遭本熙攘的宴席开始静到落地可闻,连身后的姐姐都屏了一息。

倒是本傲慢的少年,自觉将神情变得乖巧起来,抢身前去:“闻伯伯。”

被唤作闻伯伯的男子中年将帅的模样,须髯已夹杂几缕银丝,却眉眼神光内敛,暗含威武,正是当朝的社稷重臣,闻太师。

闻太师的目光从脚下壶器转向前来取物的女孩,再看向邓奎。

面对崇敬的将帅,少年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竟先指着姜寐说道:“是,是这东地来的小姜氏,洒了您一身水花。”

邓奎毕竟年轻,心虚的模样太过明显。

但凡姜寐稍微示弱一些,委婉一些,也就没人会觉得她有什么错处,只会以为是邓奎顽劣,欺负了东伯侯的小女儿。

姜寐年幼,如娃娃一样精致可爱,这样不会说话又没有威胁的女孩,总是柔弱又惹人同情的。可姜寐却厌烦他人的同情,她会因为他人的恶意生气报复,会因为他人的不敬冷眼相待,更不屑因为男女尊卑的惯性而屈膝于那些男孩。

所以当她一听上面传来的讨厌声音,脑子里的一根弦就立刻绷紧———

【恶人先告状?】

姜寐只觉得脑门火花四溅,立刻站了起来。哑巴的好处是不用浪费口舌,坏处就是没法立刻反驳,没话辩解的最终走向,便只剩暴力一途。

于是姜寐起身看了那少年几息,就猛地用力一推。

【走你!】

被骤然推倒的邓奎亦是一愣,少年毕竟意气,当时也顾不得对方身份和体质,下意识推了回去。

“你居然敢推我!”

二人一开始动手,就彻底殴成了一团。

邓奎是武将之子,经常在军营瞎混,此刻同姜寐一个女孩打架,一开始倒也没刻意朝人家脸上招呼,只气呼呼地踢了姜寐几脚。姜寐虽没打过架,却下手很是过分,她不会挥拳头,却会揪邓奎的衣领,不仅憋得他没气,还扯住了好几缕头发,让邓奎好一阵挣扎。

最后竟是殷寿,和一名才踏入宫殿的少女皆上前阻拦,才拦下死死扯着邓奎袍领的姜寐......和脸红脖子粗的邓奎。

拦住邓奎的少女和他身高相仿,有同样英气的两道剑眉,但浑身气质却如出鞘利刃,迫人得让少年的初生朝气毫无可比性。

“小姑姑。”少年一下子弱了气势。

只见那少女淡淡开口,语气生冷:“筵宴之上,教唆挑事,还殴打女孩子,邓奎你真是好样的。”

另一边,殷寿也没想到自己的妻妹的战力如此乖戾。

姜寐连打架都是一脸傲慢,精致的脸上因动怒泛着两酡红气,加上她穿着的赤色衣袍,更宛如一簇暴怒的火苗,连他压制时,都感觉得到女孩愈打愈不可控的怒意,眉眼之内甚至略过些许狠性。

那怒极的模样,确实是不太寻常的。

打架与害人的气息显然是不同的,姜寐刚才显然已经陷入了后者的情绪,这一点,许多人都有所察觉,连未发一言的闻太师都暗暗皱眉。

殷寿一看,暗道不妙。

他是想借东伯候造势,此刻反引得劣迹,不得不贴近姜寐的耳朵,轻声暗示:“你若还不清醒,该叫你姐姐如何交代!”

听到有关姐姐的字词,又借打架出了气,姜寐这才缓了怒火,任由姐夫拎着领口把她提开。只在离开前,还意犹未尽得冲着邓奎的方向撒开指缝,飘下几条对方的头发,骄傲地掸了掸。

【小废物。】

殷寿提着轻巧如一头小兽的姜寐离开,虽看到了她的声色,也只是不做言语。

而对面的邓奎头皮还疼,看到姜寐的模样纵然生气,可顶着自家姑姑的冷硬目光,也只是“呜”了一声,藏到了闻太师身后。

等姜氏忧心不已地去到殷寿身边扶住姜寐时,看到的就是姜寐小小一只,吊在自家夫主手中,一边累得一动不动,一边却还眼冒凶光地盯着那邓奎......一脸没打尽兴,又很骄傲的样子———

和从前惹祸了就走到父亲身边,打算仗势欺人的小霸王一模一样。

可打人的毕竟是自家妹妹,迎着众人目光,姜氏正打算开口解释请罪:“闻老,我妹妹。”

“此事是邓奎顽劣,我会令禅玉将邓奎带回,好好思过。”俯视了全程斗殴的闻太师,却陡然开口,打断了姜氏的解释---

自家世侄的过错他会说,但对方的劣迹他也会讲。

“不过。”闻仲将目光放到姜寐苍白却傲慢的脸庞上:“东伯候幺女的性格,倒是同传闻中一样,王子妃殿下身为姐姐,也需得好好管束才是!”

闻言,一向从容娴静的姜氏身躯一震,她毕竟刚来朝歌几年,根基未稳,自然惧怕人臣责备。姜寐看到姐姐如此,也不顾被姐夫拎住的后颈衣领,立刻冷然地朝那抨击她的人看去。

【她打得人,说她姐姐作甚!】

刹那之间,四目相对。

......其中两道大胆视线就黏在了闻太师的头顶。

【那是什么?】

姜寐歪了歪脑袋,眯起眼睛想要看清。对陌生事物的好奇甚至一瞬间盖过了想为姐姐证明优秀的决心。

朝歌众人皆知,闻太师生有三目,其额头一目,在无事的时候是闭着的,因而只会留有一丝细线,和一个鼓包。但是姜寐不知道,所以她看的就是那个鼓包。

【那是蚊子咬的?】

她下意识看了看周围。

【是不小心撞的?】

又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额头。

闻仲站在原处,只看到那顽劣的东伯候幺女盯着他的额头,又指了指她自己的脑袋,来回循环,似乎在询问那是怎么造成的一般。姜寐毕竟生得冰雪精致,且患有哑疾,惹人怜惜,只要不故作傲慢,几乎无人会不愿意回答她的疑惑。

因此,面对大家都知道,但人家小姑娘不知道的事情,闻太师静默片刻,闭目蹙眉,最后喟叹一声,三眼俱开。

......

一瞬间,五目相对。

姜寐张了张嘴,又默默闭上。

......

【原来闻太师,是个显眼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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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呼呼大睡的小姜氏忽然发出了两声哼哼。

然后王子妃点了点头,将那精巧的玉饰放置在一旁的托盘上:“确实是玉饰雅致。”

于是,姐妹两一人一边,一个慵慵懒懒睡自己的,却偶尔回应几下动作与哼声;一个温温和和念自己的,看向自家妹妹睡颜的眼底,却绕着化不开的宠溺。

在众人看来,确实是亲生的姐妹,可说是姐妹,倒不如说像是在养女儿。

众仆从屏息以待等着床上的女孩再发出几个声音,好叫她们多些今日的谈资,可姜寐这回却并不讲话,而是借着侧翻的睡姿,以脚踢了踢被子。

第二天,姜寐还未从梦里转醒,就听到了姐姐在旁边寝楼整理衣裳和饰品的声音,只是她困乏非常,并不想从榻上起来。所以直到姜氏轻声踏入妹妹的寝阁,这些并不懂姜寐习性的仆从,都以为人家没醒。

众仆从:......巧合吧?

接下来王子妃殿下又取来早上静心为小姜氏选出的几件衣袍,整理一番后,再次开口---

众仆从:......假的吧?

一下,两下。

便不再动了。

姜氏了然地点了点头,很是自然地将妹妹选定的物事放到一堆:“就这些了,我先同你念一念今日拜谒大王的事项,待会儿你自己记得带上水壶,莫去饮酒就好。”

众仆从以为王子妃应是得不到回应的,熟料床上的小姜氏翻了个身,又发出了一声浅哼。

接着王子妃又点了点头,敲定了她头一件询问的赤色绣袍,赞同道:“赤色是明艳活泼些。”

朝歌荣华巍峨,贵族身上的玉饰牙饰晃荡作响,比罄鼓之声更为贵重。身边华美铜器融着闪耀烛火,连白日宫殿都在远处闪闪发光,晃着叫普通平民望而生畏的地位,但也意味着其中的约束和逢迎更加冠冕堂皇。

况且今日商王早早退宴,闻太师尚未抵达,缺了顶头上司和刚直不二的肱骨之臣,众人便更为随意起来。更有一些朝歌的贵族少年,对姜寐生出了一些好奇---

最后王子妃殿下取出与蔽膝相配的鞋履,再次出声---

“若是赤色衣裳,是配这云纹鞋履好看,还是配这小鱼纹的好看呢?”

“是喜欢赤色绣袍还是浅黄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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