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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我有母后

第 46 章

往日炽烈的太阳已经被完全遮盖,只剩下

一圈金灿灿的圆环。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空中的太阳变得像月亮一样黯淡,还多了几分谲诡。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太阳才慢慢挣脱出来,天也跟着逐渐亮起来,就像从深夜走过黎明,重回阳光明媚的上午。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室内的光线暗下来,仿佛一朵云彩飘过遮住了太阳。

邓绥正要斥责没有规矩的宫女和寺人,就看见陆离一脸惨白地快步进来,嘴唇颤抖道:“陛下,天、天狗食日了!”

刘隆和邓绥闻言均是一愣,心中不约而同地泛起隐忧来。

刘隆的心情随着日食的消退慢慢平静下来,至于日食给他和母后带来的影响,刘隆相信有母后在,一定会处理妥当的。

“回殿内。”邓绥转身,带刘隆回到殿内,喝了几口水,平复心情。

“平原王乃先帝之子,如今薨逝,且无后嗣,传公卿过来商议平原王的丧事。”邓绥面色如常地吩咐道。

“遵命。”殿内的小黄门领命出去传诏。

邓绥吩咐完,转头看向刘隆,语气沉稳,安慰道:“你常说‘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这日食没什么,你且去上课吧。”

“可……母后……大兄……”刘隆迟疑,内心隐秘角落的担忧又涌上来了。

邓绥弯腰低头,一手搭在刘隆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为他正了正衣领,温和而又坚定地对他说:“你是大汉天子,是先帝临终指定的太子,是母后的儿子,任何人都不能否定你。”

刘隆闻言,整个人仿佛醍醐灌顶,混混乱乱的脑子豁然开朗。对,虽然大汉这些年风雨飘摇,但刘隆的位置实际上越来越稳如泰山。

他已经手握大势,没有人能威胁到他的皇位。

刘隆是先帝的亲子,又得先帝临终遗命,从太子到皇帝,一切都按照礼法进行,而且刘隆也附和和帝故事。

和帝先被窦皇后收为养子,充作嫡子,再立为太子。刘隆也是如此。

刘隆是祭告过天地宗庙的皇帝,皇位岂是那么容易动摇的?

区区一日食,罢了。

就是有一些别有用心者利用日食兴风作浪,但首先面对巨浪的是邓绥和邓氏。然而,邓绥执政七八年难道是白干的?

朝堂上的反对势力早被她拔除了,漏网的只是些不成气候的小人物。

想通之后的刘隆,忍不住敲敲自己的脑袋,一脸懊恼。

邓绥见刘隆恢复了往日的通透,瞧他懊恼的模样,也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刘隆的脑袋,轻声笑骂:“人小,想得不少。你记住,你是万人之上的皇帝!”

刘隆捂住因为一时“糊涂”“惨遭”两次打击的小脑袋,嘿了一声,冲邓绥笑道:“母后,我去上学啦。”说完,一溜烟跑了,江平赶忙追上去。

江平完整地听到了皇太后和皇帝的对话,内心松了一口气,忍不住骂平原王死了也给皇帝添堵,一点都不安生。

若平原王地下有知,一定会狠狠反驳江平。他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就分出天和地,即便他穷尽一生也难以逾越。

刘胜知道

自己身份尴尬,尽量缩小存在感,但无奈身子不争气,英年早逝,还“体贴”地没有留下子嗣,不用百姓供养后代,怎么就不安生了?

刘隆路上一直都在反省,亏他还是受过现代文明洗礼的人。古人(特指母后)遇到日食往前后,不相信日食是君王失德天降灾异。

而他呢?刘隆虽然知道日食形成的原理和影响,但脑子里却往后看,不自觉地给自己设限,增添桎梏。

刘隆在符谶的范围内去揣摩公卿大臣的行动,岂不知他也会因为这种思考方式,忽略乃至忘记采取更文明的应对方式?

深渊之鱼,久丧其目。

刘隆身为皇帝,周围的人都是事事以他为先,以他为中心。

他之前霸道地认为皇位就是自己一个人的,容不得其他人染指,忘了当初听孙大圣说“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时的激动和振奋。

想到此处,刘隆忍不住笑出来,江平一脸疑惑,凑近问:“圣上,你在笑什么?”

刘隆歪头看他,调皮地眨巴着眼睛,说道:“我笑大海深处的一条没有眼睛的小鱼儿。”

江平更加疑惑了,不懂装懂地附和说:“晚上,我让太官给圣上做柔鱼汤。柔鱼就是大海里的鱼,圣上既然嘲笑它,晚上咱们就吃它。”

刘隆一滞,他能说他刚才的意思是自己嘲笑自己呢?

刘隆叹了一口气,招手让江平靠近,小声解释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日食就被认为君王失德所致。但是,若我坚持日食就是自然现象,就像花草荣枯,水往低处流,不搭理大臣们的灾异之说,这件事慢慢就消了下去。但若我真如临大敌从严处理这件事,这件事假的都可能变真的。”

江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就像邻居和我吵架,他蛮不讲理也说不通道理,你直接走了,他就偃旗息鼓。你若和他吵起来,越吵越厉害,甚至把街坊四邻都卷进来,许多人一整天连一件正事都干不了。”

刘隆点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理,谁有那个时间和他们吵这些无稽之谈?”说完,刘隆又狐疑地看向江平,问他:“你不会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江平望天看地,就是不看刘隆,嘴上催促他:“圣上,咱们快些去上课,别让师傅们久等了。”

“顾左右而言他。”刘隆一面小声嘟囔,一面加快了步伐。

刘隆踏进教室,然而室内空无一人。他直接坐下,江平从漆盒里取出笔墨纸砚和书,一一摆在桌案上,念叨:“这些孩子人高马大,怎么还不如圣上有胆略?”

刘隆将墨丸投到砚台里,用研子磨碎,然后倒入清水,正要继续研墨,江平接过研子,说:“圣上,你温书我来研墨。”

刘隆想了想,说:“今日师傅不一定来,若是到点没人来,你派人去请张师傅。”张师傅就是张衡。

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人逆着阳光从门外走进来,笑着说:“圣上只派人去请张师傅,难道不请马师傅?”

“拜见圣上。”马融

说完,朗声笑着行礼。

“马师傅,你来啦!”刘隆惊喜地看着马融,脸上露出笑容。

马融笑道:“不光马师傅我来了,许师傅、张师傅他们都备好了课,和往常一样为圣上授课。”

说完,马融揶揄道:“我们是正经儒生,不信这些符谶图文。你光看到了张师傅,难道不知道一句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既然是好友,对某些事情的观点自然是一致的。”

刘隆爽快地认错:“是朕看轻了几位师傅。”

马融颔首,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低头看见空空的教室扶额一叹,对门外的寺人说道:“你们派人把几位伴读请来,想借着天象逃课,没门。”

马融说完,走下来拿起刘隆的作业本,一面等学生,一面一对一辅导刘隆。

没过多久,阴泰刘翼等人陆陆续续跑过来,呼哧呼哧地扶着桌案喘气休息。

马融这才开始讲课,神态自若,完全没有受日食的影响,陆续上课的其他师傅也是如此。

张衡更是在学堂上抬出浑天仪,向这些学生讲解月食形成的原因。这些学生看后十分震撼,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梁不疑迟疑了下,问张衡道:“张师傅,那日食是什么原因啊?”

学生震撼的眼神凝聚在张衡身上,令他感到自豪不已。突然梁不疑的发问打断了他这种飘飘然的状态。

张衡轻咳一声:“师傅老了,以后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来解释大自然的奥妙。”

刘隆闻言低声笑起来,耳尖的他听到后排耿晔说了大实话:“原来还有张师傅不知道的事情啊。”

刘隆抬起头笑道:“张师傅还正值壮年呢。”

下午下学,刘隆刚到崇德殿,就被母后叫到后殿。两人坐下后,邓绥对刘隆说:“平原王薨逝,我已经派太常去主持他的葬礼。”

刘隆念头通达之后,只把平原王看作寻常的诸侯王,对母后的安排没有什么意见。

邓绥接着叹了一口气:“先帝一脉仅有隆儿你和平原王两位男嗣,如今平原王无子而薨,隆儿你又年幼。我想为平原王择一嗣子,承继香火。”

刘隆听了,稍一沉吟,回道:“母后考虑周全,只管择一近枝贤良宗子。”

邓绥点头,道:“孝章帝诸子的孙子都在宫中读书,寻访一两日就能确定人。”刘隆闻言点头,称赞母后独具慧眼,一定能为大兄选一位好嗣子。

朝堂之上,有大臣上了请皇帝下罪己诏的奏表,被邓绥引经据典驳了回去,刘隆这位皇帝也坚决不信那些无稽之谈。日食一事就慢慢沉了下去。

日食的事情刚过去,东汉又旱了。

因为连年干旱,河渠水位下降,即便有水车,也难以满足庄稼灌溉的需求。

东汉保留着西汉的习俗,朝野认为出现旱灾是因为阴阳失调,要上至朝廷下到郡国都要实行德政,比如朝廷要录囚徒理冤狱,这样才能阴阳相和,风调雨顺。

绥旱则去洛阳寺理冤狱,每有灾异必赈济抚慰百姓。皇帝常穿旧衣?_[(,每餐不过一肉一素一汤一饭而已。

邓绥是见识过先帝当年的膳食是何等得丰盛,现在见这么小的孩子跟着自己缩衣节食,她于心不忍想要为他增添份例,只是刘隆执意不允。

邓绥认为执政者只要德行不亏,就不必求助神明举办祈雨礼仪浪费人力物力。她自认为自己和皇帝两人德行虽比不上古之圣人,但在历代执政者中也是少见的。

但是连年干旱,不断动摇她的信念,去年大旱,今年又旱。便是雒阳这样的地界,河渠密布,水车高立,但无水,也只能无济于事。

为了安定人心,邓绥带着刘隆举行了一场大雩礼,舞者祝祷,歌者吟《云汉》,歌声悲切以期感动上帝山川神灵,降下甘霖。

劳民伤财的大雩礼举行过十多天后,上天终于降下甘霖。

“久旱必雨。”

外面风雨如晦,豆大的雨珠被狂风卷着砸向大地。树木被吹得弓成一团,牢牢抓住地面,生怕被风雨连根拔起,树枝落叶在积水里打着漩。

殿外一片喧嚣,刘隆竟然听清了母后的喃喃自语,暗自叹了一声。大雩礼要君王率领群臣,素服祈雨,耗费比上次的祭祀宗庙还多。

大臣一丝不苟地遵循古礼,期待上天能降下甘霖。然而,久旱必雨,大雩礼实际上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这场大雨来得太迟,只赶得上滋润秋稼。关东和江淮地区的夏粮减产已成定局,但愿秋收能如常。

然而,这种期待对于东汉来说,几乎都是痴心妄想。老天爷更擅长的是祸不单行。

久旱必雨,也有久旱必蝗。

邓绥放下手中的奏表,闭上眼睛支着头,眉头紧皱。她突然感到手中的奏章被人抽走,睁开眼睛,发现是刘隆,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隆儿来了。”

刘隆叫了一声母后,打开手中的奏表,查找让母后忧心的缘故,扫了一眼,有郡国上报蝗灾。

一阵无力袭来,刘隆甚至有一种摆烂的冲动,这破破烂烂国家的皇帝谁爱当谁当。

但是,当他想起大汉的百姓卖儿鬻女易子相食的场景,又默默收拾好心情,继续当这个破破烂烂国家的皇帝。

“母后,事已至此,唯有尽人力了。”刘隆笨拙地安慰邓绥。

邓绥直起身子,叹道:“我已经派谒者敦促吏民捕蝗。”

刘隆点头,道:“母后安排周密。事已至此,母后不要再忧愁,愁坏身子就不好了。”

邓绥听到刘隆宽慰的话,笑起来:“我哪是那么娇弱的人。”

临近秋收,葱郁的庄稼有些已经转成青黄色,宫中的草木也染上了秋意。

午后的秋阳,暖烘烘的,刘隆正在校场学习骑射。

突然,树叶沙沙作响,秋风袭来。

“起风啦?”刘隆将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继续射箭。

“小风,不碍事。”耿晔的眼睛余光瞅着兜

楼储,嘴上漫不经心道。

对于不太擅长骑射的刘隆来说,风再小也是大事。他停下来,等这阵风吹过去再说。

这风竟然没停,反而越刮越大,连耿晔都取下箭,嘴里嘟囔道:“这风怎么回事儿?还让不让人射箭?”

云层遮住太阳,光线暗了下来,树木被大风吹得簌簌作响,尘土荡起,树叶狂舞,连马匹也躁动不安起来。

这种天气练习骑马太危险了,骑射师傅赶忙叫人回到室内。刘隆被吹得几乎站不稳身子,还是耿晔将人拉到室内。

“那是什么?”阴泰指着南方黑压压的奇形怪状的东西,嘴唇颤抖。

“我看看,这是啥玩意?”探出头的郭盛惊呼道。

“肯定不会乌云,雒阳没有这么低的乌云。”耿晔斩钉截铁道。

那团黑色的东西越来越近,还能听到嗡嗡嗡的声音。

“是蝗虫!快,把门窗关上!”骑射师傅认出来后大声叫喊。寺人和宫女连忙关门闭窗。

咣当的声音不断响起,一页页长窗被关上,屋内顿时暗下来。阴泰几人从未见到如此多的蝗虫,心有余悸,缩在一起。

外面响起了刺耳的蝗虫鸣叫声,刘隆绷着脸,这是他第一次见大规模成群结队的飞蝗。他抿着唇,安静地坐着。

“雒阳城郊的庄稼怕是保不住了。”兜楼储走到门边,踩死几只从门缝里爬进来的蝗虫。

“你怎么知道的?别乱踩,弄脏了地毯。”邓广宗问他。

兜楼储闻言,脚步一顿,随后停下来,转头对邓广宗解释:“草原上也发生过蝗灾,蝗虫遮天蔽日而来,啃噬草场,所经之地,寸草不留。”

邓光宗又问:“不是说蝗虫可以抓吗?朝廷换蝗支出很多粮食啊!”

兜楼储挠挠头,不太清楚大汉的操作,他说:“外面的蝗虫估计要有上亿只,捉不完,也不容易抓。它们会飞,飞得很快,除非骑上马。”

刘隆听到两人的对话,解释说:“这样抱团的蝗虫很难抓,除非拉起大网,但飞蝗吃东西很快,吃完立马飞走,人跟不上。百姓抓到的蝗虫多是蝗蝻和蝗子。”

“古书上说,蝗生九十九子,但实际上雌蝗一生能产成百上千粒卵。这些卵孵化后,成为更严重的蝗灾。”

邓广宗倒吸一口气,道:“怪不得这些年蝗灾不断。这样的话,蝗灾一直都消灭不了啊。”

刘隆伸手,抓住一只飞到身上的蝗虫,拧掉头放到桌案上,继续说:“除非天降大雨,雨水打湿蝗虫翅膀,泡烂蝗子。”

邓广宗抬头,一道窗户将世界隔开,殿外蝗虫肆意毁灭草木庄稼,殿内光线昏暗。

“这天不是像下雨啊!”邓广宗长叹一声。殿内不知不觉萦绕一股悲愁和无力来。

直到傍晚,殿外有宫人叩门。宫女打开门,一道残阳照向天地,灰白色的石板上残留着或死或活的蝗虫,让人头皮发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这是雒阳城的百姓点燃烟雾驱赶蝗虫。

今夏出现旱灾后,朝廷就诏令郡国多种菽。蝗虫喜食小麦、水稻、粟糜等禾本植物,不喜菽叶。蝗虫不喜菽叶,不代表不会吃菽叶。

不知道今年秋天的庄稼还能不能有收成?

刘隆举目望去,只见残阳如血,一群落单的飞蝗鼓动着翅膀掠过宫殿朝南飞去。!

天狗食日并不可怕,几年前就出现过一次。

但这次出现的时机太巧妙了,出现在大皇子刘胜薨逝的第二天。当初刘隆与刘胜争夺皇位,其实刘胜更胜一筹。

邓绥和刘隆一大一小,手牵手,站在殿前的梅树前,静静地观看这场大自然的神迹。

天色越来越暗,仿佛快进到了夜,连吹到身上的风都带着丝丝凉意,不复初夏的柔软和煦。

江平悄悄拉了刘隆的衣服,刘隆依然仰着头,坚持说:“四海之内,皆是王土。什么地方,我都能去得。”

那日天朗气清,刘隆和邓绥正在崇德殿一起商量安排平原王刘胜的后事。刘胜府内只有几个姬妾,上无长辈,下无子女,自他薨逝后,王府里乱糟糟的,只靠长史勉力支撑。

他虽有痼疾但已长成,刘隆刚过百日能否长大尚未可知,而且刘胜居长。但是邓绥坚定地选择了刘隆,刘胜败落闭府修养,几乎不过问政事。

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日食,是因为邓绥废长立幼上天才降下灾异吗?不仅邓绥这么想,公卿百官心里也这么揣度。

江平白着脸从外面跌跌撞撞走进来,没敢发出一点声音,悄悄站在刘隆的身后。

邓绥听了这话,沉思几息,随后牵起刘隆的手。两人走到外面,抬头望去,只见太阳一点点被黑影蚕食,天色也越来越暗,隐隐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和锣鼓声。

“母后,不要直视太阳。”刘隆摇了摇邓绥的手,提醒道。日食发生时,虽然月亮挡住了一部分光,但地球仍然接收了大部分阳光。日食中直视太阳,将会灼伤眼睛甚至导致失明。

邓绥听到这话,垂下眼睛,回了一声“好”,转头吩咐一直跟在身边的陆离,道:“朕曾在书上看到,有人曾因直视日食,双目失明。你去叮嘱宫里人,莫要因直视日食伤了眼睛。”

刘隆绷着脸抿着唇,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也怕别人拿这件事说他的皇位不正。

虽然刘隆抱怨过当皇帝没滋味,要克制自己的欲望,要为百姓操劳忧心,然而从登基到现在,他已经将皇位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容不得任何人觊觎,哪怕这个人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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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绥这才松了一口气,放眼看了一圈,只见崇德殿中的寺人宫女窘态毕露,有抱头蹲在地上的,有五体投地的,有蜷缩藏在角落的,有抱廊柱的,甚至还有一人爬到游廊顶上……

“母后,我们去外面看看。”刘隆抬头看向母后,邓绥的脸色满是郑重。

邓绥低头,冲刘隆摇摇头,道:“你是小孩子,见不得这些东西。江黄门,你陪圣上在殿内,免得让人冲撞了。”

“慌什么慌,你让其他人继续好好当值,不要乱跑乱叫。谁若乱跑乱叫,罚两个月月俸,打二十板子赶出崇德殿。”邓绥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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