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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花养老是否做错了什么

24 委托完成 告一段落

望月北川早已看出他们的意图,但他并不在乎。

谁会在意虫子的鸣叫抗议呢?

他和这群人的实力区别就是如此。

一路上他也遇上了几位拦着他不允许他靠近,还想要给他点颜色瞧瞧的不长眼人士。

这些同为同伙的人被他一并弄昏——他可没有精湛的技巧,保证自己的手刀不会直接把人拍死。

妥善起见, 他还是直接拿出某类带有麻痹性质的喷雾型道具比较好。

只用几分钟,原先紧握枪械的恶人们的脸上一并浮现诧异。

明明他们对着这个人的脑袋开枪了,为什么没有命中呢?

明明他们离得那么近,又为什么这个人还没死呢?

过往无数经验告诉他们,手握着小巧的□□,再强大的存在也能够在现代化武器面前败下阵来。

谁能精确躲过子弹,还长时间保持着高速移动的速度呢?

——如果望月北川听到他们说话,他一定会说这只是用了防御类道具罢了。

毫无超能力存在的普通世界,真有这类特异人士,要么早被有关部门招安,要么被抓去实验室切片研究了。

不过他懒得和这群人废话,看这群人开枪肆无忌惮的模样,可想而知他们的子弹射中了多少人。

他们手上是真正沾有鲜血的,那么他也不用过多客气。

相比方才打包外围人员的恶趣味,绑住这群人时他的动作更加粗暴几分。

先前他还特地有所保留。可此时的这群人全部都是能够关进大牢进行改造的犯罪分子,自己自然也没必要留手,也是时候给他们来一点毒打了。

他抹了抹脸上的汗,随意甩甩手,把脸上的血珠抖干净。

希望别留疤……他默默想着,看向了不远的仓库。

直到目前而言,他都没遇上过于麻烦的对手,显然敌对公司要么没打点好这群人,要么这群人对这件事并不上心,这群人的素养烂得他都没敢看,要是被博多的专业杀手见了,一定两眼一黑。

大概还是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如果所有非法组织的人手都是这样的不入流货色,那他真会质疑,警视厅相关人员的综合素质和智商水准是否达到正常人应有的及格线。

这一路上他根本没受到较为有效的阻拦,虽说这和他手握道具有一定关系,然而道具也不是万能的,它只能够提供一个方便的捷径。

普通人只要想办法,还是能用别的路子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的。

或许这背后的组织也比他想象的更庞大一些?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边思索着各种可能,边一喷雾弄昏了个人。

他可是个和平的养老人,动怒不好不好,凡事讲究一个和气才行。

他让那群人安静下来,是为了准备待会听警察叔叔们的教导而已。

唉……他真是用心良苦,希望这群社会渣滓们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他用脚踢了踢又一位不长眼来送人头的小喽啰,深深叹了口气。

小野寺须弥并不知道外头的动静,此时的她低垂着脑袋,俨然被累到了。

方才她计划着不能一直呆坐着,什么都不做,至少也得发出点声响帮助警官们确定自己的位置才行。

毕竟她都离家出走几天了,要寻找到她的最后行踪也不容易。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又一次跑到了那扇紧闭的大门前,鼓着嘴,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使劲推动,她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然而有些事并不是抱有决心就能轻松做成的,厚重的大门纹丝不动,连条缝都没被她打开。

她也没有趁手的棍棒敲打大门,发出声响,只能徒劳地举起自己的小拳头锤了好几下门。

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那点声音比她做手工的裁纸声还小,她都不抱希望有人能听见了。

她把耳朵贴到门上,试图听听外头的声响,如果外边有人走动,她最好还是先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比较好。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被绑匪绑架后跳得最欢的炮火角色总是死得最早。

她还不想死。

虽然她的大脑尚且不能够真正理解“死亡”这一抽象概念,但她还是明白,死了的人没法跑跳没法笑,只能在冰冷的地面上躺着,再也不能和自己爱的爸爸妈妈拥抱。

她又有点想爸爸妈妈了。

离家出走也并不是都只有好玩,她这几天晚上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睡觉地方,每晚都是囫囵地躲在某个人少的小角落。

幸好她离开的日子天气不冷,否则得在刺骨的寒风之中瑟瑟发抖。

而且也没有洗澡的地方,她想念家里时刻都能流出热水的水龙头,和香喷喷的草莓味沐浴露。

在外边的这几天,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多脏,反正她是不敢细想的,自己离开家前穿的是黑色裤子,大概也是一种预感吧。

在黑暗的地方,一个人待得久了,她愈发想念曾经那个安稳温暖的小房子,此刻她的脑海中只剩下往日与家人们的回忆,先前离家出走立下的豪言壮志早被她一次性扔得远远的。

在这一方寂静的无光仓库之中,她感觉她被整个世界遗弃,全世界只剩下她自己,没人在意她求救的粗声喘息,也没人听到她竭力发出的声音。

她在这里只有一个人,没有依靠。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她抽着鼻子,最终还是没忍住低声呜咽出声。

她感受到有风穿过她的耳边,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她仔细绕过这个仓库好几圈,都没发现任何一扇窗户的存在。

此刻她感受到的风一定是慌张之下产生的错觉而已。

“风啊,我想离开这里,带我去找爸爸妈妈吧……”她叹了口气,手指不自觉往前伸出,像是想要伸手触碰到回忆中的家人身影。

她又缩回了手,她触碰到的只可能是一片空气,那么也没必要多加尝试,自己还得继续想办法从这里发出声音,提醒赶来的警官们。

想到自己身上肩负着的引路任务,她又一次振作了起来,胡乱擦了把眼泪,准备尝试一些新方法。

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身后的角落的黑暗越来越浓,仿佛连一丝一毫的光亮都无法穿透,光线本身也被那黑暗给吞噬殆尽,成为其成长壮大的一份养料。

黑兽挥动了几下爪子,它记得主人说过不能伤害目标人……

那这个意思指的是,其余的它都能随便玩了吧?

长久等待召唤的时间中,它早已与关住它的那层规则意识攀咬了数百个回合,然而它却根本抓不住那滑溜溜的小东西。

明明看起来十分弱小,但它却无法抓住。

黑兽数次在与不知名存在的交锋中败北,然而在这一小世界它自信还是没有普通生物能轻松制服它。

它很久都没出来透气了,那么稍微玩得尽兴点也没关系吧?

巨兽发出低沉的呼噜声,它不紧不慢地打量着这间脆弱的小屋子。

嗯,感觉一个指头就能掀翻,材质也不够硬,不过它都好久没磨牙了,拿这替代一下也不是不行……

小野寺须弥总感觉有陌生的目光在窥伺自己,她转头张望四周,也未能找到这隐藏起来的暗处视线。

她的后背冒出了冷汗,她感觉她的四肢绵软无力,不敢动弹。在那一未知视线的注视下,她连对方的脸都没见到,而她已经本能地感到畏惧。

她放缓了呼吸,不敢惊扰那一紧盯着她的生物,她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那一存在不要发现她。

“所以,按照无聊低星RPG游戏的基础设定来看,你们这些人应该就是最后一波要处理的怪物了吧?”望月北川点了点面前拦在自己面前的众人,数目不算多,还在他能够处理的范围内。

眼前这堆挡路的装备比先前的那几批好了一点,但也只能说“一点”了,毕竟只是绑架一个小孩子,也不至于这群□□过分兴师动众,稍微做个样子糊弄糊弄雇主本人就差不多了。

况且就这破地方,哪个想不开的普通市民会闯到这里和他们要人?

——好吧,望月北川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与普通市民相比,有些许“与众不同”而已。

但在安分过日子的方面,他与米花居民们永远站在同一条战线。

“臭小子,你以为你是谁,你一个人还想抵得过我们好几个人吗?”其中一人朝他喊话。

望月北川的眼前莫名浮现了一个简笔画构造的小人耀武扬威地张大了自己被粗略勾画的大嘴,说了一大串话。正如同每一个游戏过场动画间,都会跳出一个眼睛不大好使的小角色,宣扬着本方必胜的fg话语。

“嗯,说完了吗?”他漫不经心地鼓掌,表示自己确实在听。

当他注意到对面的几个人因为他的动作,怒火肉眼可见地上升了一个度,他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这种时候表示自己认真倾听难道是错误的吗?

算了,先在脑海里的小本本记下,等回头去问社交大师萩原,搞明白这一切的缘由。

“真是自大的家伙,我们早就该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前面那些兄弟本来就不够看,想来也是你运气好,才没被子弹伤到……”有人这样说到。

望月北川心想这群人还打算用子弹朝他射击吗?

拜托,能不能有点新意?既然都是搞绑架的违法帮派了,能不能来点创新的武器,比如炸弹之类的。

他的防御道具多的是,这附近也根本没有普通人闲来无事跑这里转悠,他还以为自己能见识见识这些帮派的新奇武器呢。

看不到光束剑,给他看看火箭炮什么的也不是不行。

想来也是……受到雇佣绑架柔弱小女孩,却并不多加看守,这种没有契约精神的帮派多半也不像是大型□□的模样,行事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意洒脱,完成委托听天由命。

“话说完了吗?”他再次问道。

“现在时间已经很迟了,要早睡早起才能保持健康的身体,度过我的养老每一天啊……”他叹了口气,并不想与这群人多加纠缠,现在他这个年纪,可经不起折腾,一十多岁的人了,可不像精力旺盛的国中生们,能够随心所欲不顾身体的熬夜。

虽然防御道具他有很多,然而有更简单的方法,他为什么不用呢?

他敢保证除了这些倒霉蛋的身体会受到一些折磨,他们的心灵绝对保持健康状态。

“狂吟。”他低声呼唤道。

手握武器自以为万无一失的人们并不知道接下来会迎来什么,他们还在那冷笑面前这一普通人在无力地自言自语,多半是在祷告上帝,祈求能给自己留个全尸。

“这……这是什么?”有人发现笼罩头顶的月光消失不见,他抬头颤颤巍巍指向面前的不明生物。

巨兽的身躯上驮着个小小的影子,那个小点紧紧抱着黑兽。由于巨大的体型阻挡,他们一时半会也难以看清更多细节。

“怪物!”有人发出了第一声尖叫。

随着那一叫声,本来聚拢的人群顿时散开一大片,手中拿着武器,却在惊慌之时忘记了自己握着的最大凭仗。

不知是谁在混乱间喊了句“开/枪”,漆黑的夜中点点火光格外注目。

然而黑兽却毫发无伤,它咂巴着嘴,只感觉身上暖呼呼的,挺舒服。

面前的男人们彻底乱了心神,颤抖着手也依旧在扣动扳机。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这番动作只是白费气力,但他们却依旧寄希望于手中这柄散发硝烟气息的枪支。

原始时代的先祖用火把驱赶猛兽,封建时期的古人用锐利的金属制作而成的长矛、箭矢武装自己。

而现在,越来越多的恶人用更为先进的热武器欺压他人,满足私欲。

看着这群绑匪们只因为他操控着影子像玩扭扭圈般扭断了□□,就吓得连掉在地上的武器都顾不上捡,只记得仓皇逃命,他深深叹了口气。

——果然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

要是他把影子巨兽放给松田萩原,这两人还能抡几大袋零食试图喂食;年龄更小的新一、小兰看见,也会大着胆子摸一摸黑兽的脑袋。

黑兽慢悠悠叼起队伍后头的一位倒霉蛋的衣领,心情愉悦地晃了晃。

嗯,刚刚磨了牙,可高兴了。况且自己不大喜欢人类的口感,主人也没下令,那就带着玩玩好了。

巨兽丝毫不在乎被它叼在嘴中的可怜人如何想,那位倒霉蛋此刻正在祈祷他空空大脑中有的几位大神,祈求这些神明速速显了神通,收了这可怕怪物吧!

黑兽玩得无聊了,便一把将这人抛起,再咬住,最后将那位脸早已苍白的普通人放在地上。转头它又去寻找下一个有意思的小玩具了。

望月北川看着眼前的混乱,默默把这些人逃窜时扔掉的枪械收拢到一起,身旁跟着的狂吟分身也帮着把□□往地上摔。

等到那群人反应过来,自己的武器不见了,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这些武器回头还要原样上交给警官们的,他对这些普通枪械不感兴趣。

他都能预想到待会目暮警官见到自己时的无语模样了。

不,不对。这里不在东京……太好了,他终于不用每一次都遇到老熟人警官们了!由于自己过于频繁地出入警视厅做笔录,警官们都打趣要不要给他这位“百分百必卷入案件”的倒霉蛋配备一个专用笔录室了。

值得一提的是,某位刚升职不久,顺利进入警视厅的伊达警官笑得可高兴了。

呵呵,他的记仇小本本上都记着所有事呢,他可是很记仇的。

只是一会功夫,那群人都近乎吓昏过去,毕竟胆量小些的普通人对于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超出常识范畴的存在还是难以短时间保持理智的。

“比我想象的时间短。”望月北川感叹道,顺手拿出催眠道具,熟练地给在场众人抹除奇怪黑兽的记忆,随之产生的新记忆是他们被一位正义武士鬼怪用刀背狠狠敲昏,他们在梦境里痛哭流涕表示自己会反思自己。

望月北川:?

什么时候,道具进化出了他不知道的特性。

他明明记得这类道具拥有着模糊相关记忆印象,那么这份变动多半来源于某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系统。

跟着他的系统分身只是个摄像头,只有在被“真正”的系统使用时,它才会更加灵动。

而他的印象中,爱搞事的系统并不是少数。

……最好别让他遇见那群无聊的系统们,他咬牙切齿地心想,真想系统们出现在他面前,他直接一个一拳。

狂吟在把所有人解决后,飞速窜到他的身边,舞来舞去,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乖孩子。”他伸出手,巨兽会意地低下了头,他轻轻摸了摸黑兽的头颅,而它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让你找的孩子呢?”望月北川问道。

巨兽的体型迅速缩小,先前影子般的黑点也终于令人看清面貌。

委托目标小野寺须弥被黑兽身上的不明物质固定在身上,正舒适地呼呼大睡。

“辛苦啦……这下终于能交差了。”望月北川凝视着女孩安睡的脸,他揉了揉女孩的脑袋,累了数日的女孩并未从梦中被唤醒。

此刻的她在梦里见到了一直等待着她回家的父母们。

而在她醒来后的现实,亦会如此。

“真是幸福啊……”他感叹道,被黑兽亲昵地蹭了蹭脸。

“嗯嗯,我没有伤心,不用担心。”他努力回应着这份善意。

巨兽由人心的黑暗构成,见识过越多无法见人的罪恶,狂吟的力量也就越强。最初这只恶兽虚弱得如同刚出生的小狗崽,现在已然威风凛凛了。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他轻抚狂吟,陈年的默契无需言语。

夜色中的两大团影子只剩下一个。

怀中的女孩发出微弱的闷哼声,望月北川以为是自己太用力,把这孩子憋难受了,忙放缓手上的力道。

小野寺须弥缓缓睁开双眼,睡着前带她飞高高的巨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黑发青年。

“大哥哥你——”这是你的人形形态吗?

女孩下意识想要问出口,眼睛亮晶晶一片,被关在黑洞洞仓库之中的可怕迅速被抛在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发现世界大秘密的欣喜。

她就知道童话故事里的情节是真实的,只是大人们的生活阅历还不够广阔,没有发现这些新奇之事罢了!

望月北川竖起食指,轻轻“嘘”了一声,女孩会意,用力点头,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嘴还不够保守这天大的秘密,郑重其事地用手在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这是我们共同的秘密。”随着黑兽回归,他也能够共享到它的记忆,因此也知道面前这女孩在初见巨兽的惊异感消退后,就打着胆子摸了好几下。

他并不打算戳破这位对世界仍保有美好幻想的女孩的梦。

毕竟在孩童的年纪里,本就该做着属于孩子们的美好的梦才对。

“今晚你会做一个好梦的。”他抚摸着女孩的头发。

今夜过后,女孩又能重新回到自己的家中,躺在带有太阳气息的被褥里,在脑海中构思着无数光怪陆离的梦。

“回家后要好好和爸爸妈妈道歉哦。”

低着头的女孩身形一僵,又坚定地点点头:“那肯定的,我不想再让爸爸妈妈担心了!”

望月北川能看到从女孩身上溢出的暖色,当女孩看到奔跑过来的父亲时,那抹暖色愈发浓烈,如同初升的朝阳一般,差点就能盖过今夜的月光。

“好吧,看来今晚只有我一个人要在警察的陪同下度过这余下的时间了。”他耸耸肩,满脸无奈。

东京的警车坐过很多次了,他还没坐过这一地域的警车呢,说不定坐垫会更舒适一些……

蜷缩在影子中的狂吟发出低吼声,努力昭示自己的存在感。

“知道啦,还有你陪着我呢。”

等回去后,他也不会是孤身一人,事务所中还有等待自己归去的人和物。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和我们说?”

桌上没装满水的杯子,微微晃动了几分。

望月北川心想幸好这个杯子不是自己最喜欢的图案,就算碎了他也不心疼。

他默默捧着自己手中的巧克力奶,默不作声。过往经验表明,当谈话对象发怒之时,自己最好不要尝试辩解,然而以自己的拙劣口才,企图以客观的语气讲明一切发生的缘由实在太难为他了。

想当年,他可是光靠一张嘴说动不少bss,bss们光顾着追着他绕圈打,根本没空关注其余闯关者。

即便现在经过萩原的教导,他的口才水平大概从可怜的一级上升到五级,但在满级一百级的前提条件下,那还是远远不够看。

望月北川闭着眼,假意回味刚入口的巧克力奶的甜腻,实则悄悄把眼睁开了一条缝,迅速撇了一眼正在暴怒中的松田阵平。

很好,看这表情,还在生气。他毫不怀疑自己此时开口,只能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

伊达航则是在旁点头,松田阵平说一句话,他就跟着点个头,不时来一句“真是太危险了……”

在松田阵平差点一用力把杯子拍翻时,他还贴心地扶住了杯子,避免了事务所主人事后苦哈哈打扫被弄脏的地板这一结局。

老实人的真诚态度顺利令望月北川的良心微妙有点不安,并且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

——他不是对松田阵平有意见,只是他这人有好胜心,有人和他对呛,他势必要喊出自己的气势出来。

萩原研一一直保持着沉默,这与往常的他风格并不一致。

然而望月北川此时也没有多余的心神,用来思考为什么往日格外健谈的人今日难得没开口。

他光是应付两位就已经足够头大了。

萩原研一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微笑,不过看起来对方是和自己亲爱的幼驯染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小阵平,我们也得体谅一下小望月嘛……”萩原研一直接搭着松田的肩膀说道,“这种危险的事,小望月不喊我们,一定是担心我们有危险啦,毕竟我们可是身娇体弱的普通人啊呜呜……”说到最后,他做作地抹了抹脸上不存在的泪水,显然是在扮可怜。

望月北川:……

好话都被萩原这家伙说完了,他该怎么继续说?

他心想萩原这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把自己的后路全部堵死了。装乖试图含糊过去的路子,被某位警官堵死,顺带立了块“此路不通”的牌子,只剩下当事人本人的他努力原地打转,寻找解决问题的新思路。

果然这人不说话就是在那里给他挖坑憋大招。

最初他确实没想到联系自己在警视厅的几位朋友,这是他的错他认了。

但他也得对他们的安全负责。他手中有道具保护自己,但他无法将道具转让给其余人拥有,一旦局势混乱,他也没把握能保护几位的性命。

望月北川张开嘴,想要说出自己的心中所想,最后又没成功开口。

事实上他并没有权利随意剥夺他人的知情权,而几位警官也是经历过警校的严苛训练顺利毕业的优秀毕业生。

在□□处理小组的两位警官也早已面对过无数次的炸弹,成功完成了每一次的拆弹任务,他们的事迹也有了相关新闻进行报道。

顺利进入搜查课的伊达警官这段日子也破获了不少案件,在基层轮值的经历让他应付各类矛盾争端都得心应手,周围的老人们都乐于在买菜回家的路上与恰好碰到的伊达警官聊上一句。

望月北川心想,他确实错了,这几位警官们的能力不需要他产生怀疑。自己老是自以为是地担心他们的安危,将他们划定在自己规范的安全区范围内,拒绝他们的靠近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他确实不大擅长交朋友,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嗯,我在反省了。”心里确实在深刻反思自己的行为,并且思考出日后相似行为时选择的方法,然而他说出来的只有漫不经心的话语。

“呵,这样还算有个态度,虽然怪令人不爽的……”松田阵平双手环胸,翘着腿,“还算勉强合格吧。”最终他还是不情不愿点点头,通过了这份表面毫无悔改含义的道歉。

萩原研一在旁笑个不停:“唉,一到这种时候,小望月真的一点都不会说话啊。”

“这也是急不了的事,准确表达自己的想法还是一个需要学习的过程嘛。”伊达航说道。

如果是交往平平的陌路人,听到这份毫无诚意的话语,多半是要怀疑望月北川的真心。

而他们已经相识了一段日子。这段时间或许他们并没有经历多少出生入死的大事件,但足以够他们看清眼前这人冰冷外壳下不善于表达的内心。

“那么下次这样,小望月会选择怎么做呢?”萩原研一竖起食指晃了晃,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还是问了出口。

望月北川:“呃……先报警,让警方介入?”

然后他的脑袋被人狠狠一敲,他吃痛捂住脑袋,抬头与三人对视,三位警官全都摆出了无辜的表情,似乎刚才脑袋的疼痛完全是他的错觉,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熬夜烂作息,吹着冷风在外边跑的原因。

“侦探还是要有契约意识比较好哦。”松田阵平把玩着刚从烟盒掏出来的香烟,这人不久前刚学抽烟,身上也开始随身携带烟盒了。

望月北川并没有说话,他正在思考正确的答案是什么。他本以为这几位警官们是想他遇到困难找警察叔叔,转念一想松田和萩原这两位刺儿头的模样,时常会在规范的边缘反复横跳,那么自己刚才想的简陋方案确实是错误的。

那么应该怎么做呢?

如果他手边就放着特工电脑,他迅速拼手速输入问题,大概也能得到一个还算满意的答案。

但他有预感,那个搜索而来的、靠大数据自主分析生成的答案并不是面前三位警官想要的答案。

或许……把想法跳脱出“警察”这一身份来看呢?职业身份就如同一个标签,让他的思考范围总是围绕着遵纪守法好市民行为打转。

他认识的萩原警官、松田警官、伊达警官……

他认识的萩原研一、松田阵平、伊达航。

他怎么忘了那么简单的一个答案?看来是最近的躺沙发晒太阳,把他的脑袋都给晒化了,以至于他一直忘却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他们是朋友”这一件事。

闯关世界之中的友人概念,用“盟友”来称呼应该更恰当,大多数都是由于共同的目标或是利益追求走到了一起,能够保持纯粹的真心交友实在是个珍稀体验。

现实世界不同,这里没有惊险的闯关需要,也没有时刻威胁生命的关卡怪物。这里的人们每一日最担心的都是诸如“今日吃什么”、“明天天气如何”的小事,他们渴望用情感获取对等的情感需求。

也就是说,他们信奉“真心换真心”这个毫无契约含义,纯靠个人道德素质约束的虚幻情感。某方面而言,这确实符合普通世界人们的正常心态需求。

望月北川这人缺很多东西,他欠缺人际交往必须的口才、他缺失对主流社会大多数的归属感、他不痴迷繁琐的社交、缺少激情,对当下得过且过……

但他这人,依旧愿意付出真心,相信面前的人们不会背叛自己,从“友人”的身份转变为“敌人”。

有些事,自己总归是要多加尝试的,不能因为自己久远地被伤害了一次,就畏手畏脚地不敢再探出一步。心理阴影每个人都有,而他更愿意直接离开阴影笼罩下的黑暗本身。

“我想明白了。”这次他沉思了许久,总算是想出了一个还算满意的答案,至少这个答案令他自己感到由衷的雀跃。

“下一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望月北川望向认真倾听自己所说的三人,继续说了下去。

“我会喊上你们,一起去揍那些家伙一顿。”

“哈,这才对嘛,听上去不错!”松田阵平推了推滑下脑门的墨镜,双手枕在了脑后,脸上勾起了笑容。

望月北川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的选择是否正确,未来这一能够被改变的存在,即使他提早使用道具进行观测,也只代表观察到万千世界线之一的可能性。

但他在作出这一个选择时,并不后悔。未来如何他不在乎,当下的生活才是他最想好好握在手中的。

“作为补偿,不然请你们?”

“听上去不错,看来能狠狠敲上未来大侦探一顿了——”

“哈哈哈,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争取把你这混蛋的小金库全部吃空!”

【啊呀,看上去不错,看来我也得加快进度了……大概这一次我会消失有点久呢】系统面板跳出这一行字,又因为没有人点击,自行消失。

而系统依然记录着当下的一切,所有的发展都会被它如实上传至云端,作为世界线观测的保留影响永久封存,此刻的情景也不例外。

画面之中,近乎永远平静表情的侦探不自在地挠着脸,左肩被一位卷毛墨镜先生搭着,右肩则是被一位半长发先生靠着,在他们一边一位成熟的先生旁观着一切,乐呵呵地笑着,像是在赞叹这几位的感情不错真是太好了……

或许这一切在昭示着美好的进展吧。

等到多日过后,望月北川才想起安分许久的系统面板。往常都是他单方面收到那边的通讯,心情好回一个,让他主动那可谓是不可能。

他冷哼一声,单纯在日历上标注了某位人士失去联络的日期。

“诶,这个日期是什么啊?”过来翻看推理书籍的工藤新一曾指着这划上红圈的数字,问道。

“哦,这个啊……”望月北川合上看了一半的书本,冷笑道,“某个不留音讯的混蛋不见踪影的日子罢了。”

“等那混蛋出现,我要狠狠给他的脸上来一拳罢了。”

工藤新一默默抱着书本往旁边缩了缩,果断递上一盒巧克力奶。

看着侦探先生的怒火果然因为热爱的甜品而平息,他露出半月眼。

——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欢和巧克力相关的一切啊!

这类药物性道具大多只有单一功能, 在后来的通关之中越发鸡肋,逐渐演变成占道具格的废物存在,毕竟有的道具附带额外属性,完全能替代这类废物物品。

他心想这年头谁一天到晚带把武器到处晃悠,而不被警视厅请去喝茶的?

他沉着张脸,一边躲避着子弹,一边朝射击者们靠近。

拿着枪械的人眼见这一难缠对象脑子抽了一般,离他们那么近,心下一喜,更加用力地扣动扳机。尽管自己的手早已被震得难受,也不愿意停下。

烦人。

望月北川继续按照自己的路线, 向着既定方向走去。

在普通世界的正常人当然是带轻便方便的小型喷雾, 防狼护身一条龙,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

望月北川满意地点头,把这群挡路的全部用绳子打包绑好,顺手绑上了死结。

不知道从哪一黑色渠道走私而来的枪械,被他全部收缴,充当证物,准备一次□□给警方,作为这群犯罪分子洗不掉的证据。

他有点厌倦这一游戏了。

简单的躲避球游戏该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是成人专属的血腥暴力时间。

那边有黑兽跟去保护安全, 女孩的安全并不需要他过多担心。

而随着他靠近那间仓库,阻拦他的烦人对象也配备了一些武器。

虫子跳到面前,吵得自己心烦,那么一巴掌拍死就好了,没必要和无法明白自己想法的存在共情。

而他只需要短短几分钟就够了。

他倒是没有能百分百预测子弹轨迹, 进行躲避的特异功能, 他只能凭借自己多年挣扎通关的危机预测, 帮助自己躲开一个个朝向自己要害飞来的子弹。

在闪躲的过程中,不时有子弹与他擦身而过,最近的那一次直接贴着他的脸颊飞过, 在他的脸上留下了长长一道血痕,接触了空气,灼烧的疼痛让他皱紧了眉。

他还恶趣味地把这群人的左脚和右脚绑到一起,除非他们每个人都是多人多足比赛的冠军参赛人员, 普通人要想迅速掌握技巧,与周围人保持同步节奏还是挺困难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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