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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太子错认成竹马后

甜蜜

那少年奇怪道:“这是草编的蚂蚱和大象啊,我们小时候就有,这两根草还能编出很多别的东西呢,小时候我们还有草编比赛,堪比除了斗草之外,最热的游戏了。”

李御挑挑眉,别说此事,就连斗草,他都是听说过,未曾真正玩过几次。

他倒甚是用心的又看了几个,这才拉着绫枝离开。

马车上,李御故意捏捏她掌心:“这是不是也算投桃报李?”

绫枝脸颊登时红若云霞,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李御的几句话,总是能让她红了脸颊,而从前的时候, 哪怕是在床笫之上,她也常常无动于衷。

两个人在马车上安静相拥, 马蹄声笃笃传来,帘子偶尔被风吹起,能看到外头的行人,三三两两的走过,有些是新婚夫妇,有些则是拖家带口的来街上采买日常物件。

他说得不错。

他的幼年,倒是见识了不少,毕竟生长在宫廷,奇珍走兽,于他,也只是平常罢了。

可那些真正童趣的,属于民间的,属于大多数人的回忆,他却几乎未曾拥有过,那些游戏,通常都是几个同龄人一同玩耍,可除了身边的小太监,也无人陪他玩。

甚至——连小太监都晓得他的太子之位不过是昙花一现,谁愿意陪一个注定被废,昙花一现的太子一起枯萎呢?

也是他笨,那时候才不到八岁,哪儿懂得与驭人之术?明明想和别人玩,却一次次将周遭人推得更远。

宫中谁不拜高踩低?一个备受冷落的皇子,哪怕是嫡子,又有谁会将他放在眼里?

伺候他的小太监都跑得远远的,他不知怎么留下对方,只能独自一人在春日放风筝,沉默,别扭,孤僻。

未曾见过春阳的小树,渐渐在角落里,长成了阴暗畸形的模样。

李御起先以为绫枝喜欢自己,也只是觉得,她看上了自己的权势。

从骨子里,他便不相信有人喜欢自己。

谁会喜欢在阴暗里长出一身戾气的人啊。

就连他自己,不也未曾喜欢过自己吗?

当时诧异绫枝未曾心动,也只是诧异,为何有孤女,会对权势不动心。

从始至终,他总是忍不住的,围着权势去思索对方的一举一动,这几乎已经成了烙印在骨子中的事。

李御未曾告与绫枝,幼年时的形单影只。

也许是出于奇奇怪怪的骄傲,他不愿让枝枝知晓他也有那般求而不得,孤僻脆弱的时候。

已经枝枝已知晓了很多,也许能猜出他幼年过的不好。

可这和自己主动说起,总是不一样的。

两个人也未再说那草编的动物,而是一路向前走去,路上又围了不少人,还能听到几声鸭叫。

两人对视一眼,步伐不约而同的加快。

走到人群前面,两人却几乎要以袖掩鼻。

十几个大鹅伸着长长的脖子,嘎嘎嘎地冲着人群叫,有些大鹅修长的脖颈上,还套着几个竹子做的圆圈。

还有不少人,被拦在临时的栅栏外,正持着竹圈,要往那大鹅脖颈上套。

李御:“……”

这次他不挣扎了,是他没见识。

这等场面,他还真是闻所未闻。

绫枝也未曾见过这等玩法,她幼时倒是经常套圈,但那也只是将圈套在摆在地上的物件上,何曾看到过大鹅的?

正诧异间,已听套圈的老板喊道:“套大鹅套大鹅喽,十个铜板十个圈,二十个铜板二十五个圈,但凡有十个竹圈套住大鹅脖颈,就能把大鹅抱回家喽~”

李御:“……”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缺心眼的傻子要把这臭臭的大鹅抱回家……

冷不丁,衣袖却被人轻轻扯了一下,低头,恰好看到小姑娘抬着眸子看向自己,眸子中满是期待:“我们也来二十个铜板吧?”

李御挑眉,擦肩而过也就是了,他可不想和大鹅发生什么长久关系。

“放心,大鹅没那般好带回家。”绫枝一本正经的分析道:“一个大鹅要十个铜板呢,若是那么好套,老板岂不是要亏死,我方才旁观了片刻,那人扔了十个圈,也只是侥幸中了一个,还有一人,扔了二十个,一个都没中。”

“我们就玩二十五个那个吧,花二十个铜板体验体验。”绫枝眼眸发亮:“我还从未套住过大鹅呢!”

李御轻咳一声,还未来得及说话,老板已经热情洋溢的凑了过来:“小姑娘是要套圈是吧,好呀好呀,来,这儿有二十五个竹圈,都给你了哈。”

绫枝接过那二十五个竹圈,往李御掌心中塞了五个,李御挑挑眉,虽是看着那圈脏兮兮的,想起这圈套过大鹅的脖子,便甚是嫌弃,可又不愿拒了枝枝,便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两个。

绫枝:“……”

套圈必须要站在红线以外,绫枝瞄准了最近的大鹅,那大鹅脖子伸了老长,似乎是引诱人去套一般,绫枝胸有成竹的扔出一个,谁想那竹圈碰到鸭头便吧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绫枝:“!!!”

瞧着这么长的脖子,怎么套起来这么难呢?!

“哎哎,小姑娘,你用力要稍往前一些,不能直上直下的实实在在勾它的脖子。”旁观的人立刻七嘴八舌地指点起来:“这套鹅啊,看起来容易,真的套起来,却甚是艰难呢!”

“对啊对啊,最近这几天,来了好几个武林高手,他们都是身负武功绝学,却败在了这套鸭上。”那人啧啧称叹:“这老板四两拨千斤,想必这么久,一个大鹅也没送出去,倒是靠套大鹅赚的钱,盖了两套房子了!”

“啧啧,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有人叹道:“我倒想看看,是何等高人,能把这大鹅抱走!”

李御本来无心去玩,可听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什么武林高手在此败北,什么从来无人能将大鹅抱走,倒勾起了他的胜负欲,心中也有几分发痒。

李御站在绫枝身侧,也瞄准一个大鹅,凌空抛了手中的圈,本以为定然胜券在握,谁知那圈碰了一下鹅嘴,便咕噜噜滚落在地上。

正在此时,周遭传来一声欢呼,原来绫枝身侧一身白衣的男子,竟然不声不响的套住了一个。

绫枝的目光登时被吸引了过去,那男子显然是有几分功夫的,他身子稳如磐石,小臂微动,那竹圈又稳稳套中了一个大鹅。

众人又是一阵惊叹。

绫枝眼眸发亮,停下了手中的套圈,她知晓今日定然是遇到了高人,愈发想看看此人的成绩。

李御脸色渐渐阴沉。

他素来不很大方,平日绫枝说一句旁人,都无法自控的要生气,如今大庭广众,她这般明目张胆的去看旁人表演,将自己视为无物!李御又气又恼,自然不服气,他将手中的竹圈精准的抛向空中,谁知这一次,仍然和上次的结果一模一样。

大鹅的黑眼珠瞅着落在地上的竹圈,嘎嘎叫了两声。

倒如同在耀武扬威。

李御咬牙切齿:“……”

堂堂一国之主,难道今日就折戟在这套大鹅的摊位前?!

他不认输,却想不明白其中关键。

“你用力的方向似乎错了。”身侧,小姑娘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你……是不是之前未曾套圈过?套圈的力是平的,不能往上抛,和打仗不一样。”

绫枝眨眨眼睛:“其实你这两次都已经瞄准了,就是圈扔得太高,这次再试试,定然可以的。”

小姑娘轻声细语,却登时平复了李御心中的情绪。

他巧妙的发现了这句话的重点——这两次。

看来虽然那边热闹,可自己套圈时,小姑娘都一一看进了眼里。

李御唇角轻轻翘起,立刻觉得有几分愉悦。

他太幼稚了。

自己都觉得自己幼稚。

却又无可救药。

李御静下心,又回味了绫枝的话——他何其聪慧,立刻找准了发力点。

李御稳住手臂,这一次,竹圈稳稳地落在了大鹅脖颈中,方才还耀武扬威的大鹅嘎了一下,甚是诧异地望了望自己脖颈上的竹圈。

这就被套住了?!

李御把控身体力度自然数一数二,他差在经验不足上,被绫枝稍一指点,立刻如有神助,接连中了四五个。

绫枝身侧那人也叠加到了六个,渐渐地,两个人暗暗较劲,周围人一阵欢呼接着一阵,未曾平息过。

老板也傻了眼,没想到自己的摊位,竟然一下子来了两个绝顶高手!

他不会一下子要拿出两只大鹅吧!

老板想了想,已经开始肉疼了。

李御这边渐入佳境,一个未曾失落,接连套了十个,那个男子那边,却有几个未曾套中,在手中圈套完时,大鹅脖子上只有九个圈。

“再来一铜板啊,马上就能抱走大鹅了!”众人起哄:“能下蛋能炖汤的大鹅啊!”

“承认承认。”那男子并无恋战的意思,似乎也对那大鹅不感兴趣,他谦和的朝李御拱拱手:“兄台的功夫,已经高过于我。”

其实这大鹅只是乍看简单,能中十个圈,身上定然是有功夫的。

李御心中大为快意,立刻在众人的注视中,耀武扬威的抱起大鹅,走到枝枝身侧,一脸舍我其谁的荣耀。

李御未曾留意到,当要把胜利果实塞到枝枝怀里时,被枝枝微笑拒绝了。

李御昂首挺胸,在他眼中,这已不是普通的大鹅,是他第一次套圈便超神的结果。

他李御从来未曾输给过谁!

就算是街边套大鹅,他也是第一名!

不知不觉,抱着大鹅,走了半条街。

过了片刻,沉醉在胜利中的李御才渐渐反应过来。

他为何会抱着大鹅走在街上啊?!

他岂不是成了方才自己口中缺心眼的傻子?!

他并不需要这只能下蛋能炖汤的臭大鹅,他只是被胜负欲冲晕了头,只是想小试牛刀而已啊!

结果不知不觉,就套了十个圈!

那个只套九个圈的男子,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而在身后跟随李御的绫枝,再也忍不住,望着抱着大鹅走在街上的李御笑出了声。

芸芸众生,如此有趣。

李御轻声道:“枝枝, 我们下去走走可好?”

“甚是有趣。”李御一脸新奇:“这是何物事,可是最近才有的?”

他本是对枝枝说话,没提防前头的少年却听到了,少年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看此人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便愈发纳闷:“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绫枝和李御对视一眼,也甚是有兴趣:“去看看那是什么?”

手掌却被李御轻柔的拿起, 放在唇畔亲了亲:“可以了,你给朕捏肩辛苦, 轮到朕给你捏手了。”

常言道高处不胜寒, 李御如今是明白了, 在朝廷之上,他面对万千臣子, 是真正的孤家寡人,虽有枝枝相伴, 但宫闱之中,却总有一根弦,无法松懈,昼夜不停歇。

出宫后, 也高坐在马车之上,几乎未曾呼吸几口帘外民间的气息。

绫枝瞟了一眼,便晓得金吾卫跟了过来,从前她在苏州时不懂事儿,阿常都和她撞了个对面,她还只当是路人。

金吾卫此刻的作用便显了出来,他们两个人不露痕迹的在人群中挡开一条路,恰好能让二人穿行。

人群中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根竹棍,一手持着草叶,灵活的在那竹棍上绕花样,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变出了甚是有趣的动物图案。

旁观的小孩子瞧见,登时发出阵阵惊叹声。

她心念一动,随李御下了车。

驾车的马夫皆是武功高强的金吾卫伪装,他们自是不放下陛下和姑娘来此凌乱嘈杂之地,可看二人兴致勃勃,也不好出言劝谏,只得将马车停靠在路边,随即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随在二人身后。

绫枝也有几分奇怪,她笑问道:“陛下难道不玩这些吗?”

李御摇摇头道:“自是不玩,小时候……朕要完也都是玩真蚂蚱,就算是大象,朕小时候也是摸过的。”

如今她只要稍一靠近,便辨认得金吾卫的气场,若是普通女子,定然在金吾卫的跟踪下束手束脚,可如今绫枝却已习惯了被众人围绕的日子,虽晓得金吾卫在身后不远处虎视眈眈,仍旁若无人的和李御并肩而行,说说笑笑。

他们一路走,一路瞧着,发现街畔有一处甚是热闹,挤满了不少年轻的男女和年幼的孩子。

绫枝长在民间,看到沿途街上的景色,便晓得这是一月一度的庙会集市,小时候的集市甚是热闹,有唱戏的花脸,有糖浆做成的小人,还有很多套圈的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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