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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聊斋]我在红楼话聊斋

46 上元灯会 转眼间就到了元宵佳……

傅玉衡看了看左边的柳长州,又看了看右边的徐辉,“都是自家兄弟,我有话也直说了啊。”

两人齐声道:“就是要你直说。”

“咳,咳咳。”傅玉衡清了清嗓子,“柳三哥,你对东昌公主那不叫尊重,那是谄媚;

为了让所有人都能玩好,元宵节的宫宴, 是在上午举行的。

天子的意思很明显:家宴是祖宗规矩, 但朕绝不耽误你们小情侣过节。

傅玉衡觉得他真是个贴心好岳父, 柳长州与徐辉却是愁眉苦脸。

徐辉:“怪我?”

傅玉衡先说徐辉,“洞房花烛夜,是一个女子一辈子最重要的日子,结果新郎官却喝的烂醉如泥。

她是公主,别人不敢当面说她,谁能保证不会背地里嘲笑她?

我看河阳公主又是个要强的性子,只怕徐二哥也未曾好好赔礼,她要能给你好脸色,那你才该害怕呢。”

“害怕,我会怕她?呵!”徐辉色厉内荏,“自开国以来,就没哪个驸马因为和公主感情不好被治罪。”

但柳长州却说:“的确应该害怕。若是一个人突然做出了与他本性相悖的事,还不够可怕吗?”

徐辉茫然了片刻,突然打了个寒颤。

见他吓得不轻,傅玉衡赶紧安抚他,“其实你的问题也容易解决,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徐辉若有所思,片刻之后,脸上就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他整了整衣襟,郑重地对傅玉衡行了个大礼,“多谢五弟指点,若能与公主相敬如宾,他日再来酬谢五弟。”

“那我呢,我呢?”眼见徐辉的问题有了解决之法,柳长州心里更期待了。

“呃,这个……”傅玉衡卡壳了。

实在是对付傲娇,他也没什么经验呀。

但柳长州满脸期待,“没办法”这三个字他也实在是说不出口。

傅玉衡沉吟了片刻,对柳长州道:“我观东昌公主看似不近人情,实则外冷内热。

柳三哥观公主言行举止,不要只看表面,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透过现象看本质?”柳长州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这一句仿佛是点出了关键,他好像是要悟了,却又朦朦胧胧地悟不真切。

还要再追问时,傅玉衡却直接堵住了他,“这得靠你自己参悟,别人说透了没用。”

这时,坠在后面的三位公主也已经出来了,傅玉衡赶紧对两人拱手告辞,“柳三哥,徐二哥,公主出来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侧着身从两人中间溜了出去,一溜烟就跑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呀?

徒南薰在马车旁等着他,等他过来了,两人才一前一后地上了车。

“两位姐夫拉着你,说什么呢?”徒南薰随口问道。

傅玉衡从马车暗格里摸了枚话梅,“他们夸你呢。”

“夸我?”

她原以为这三个凑在一块,必然是说些男人在外面的应酬,怎么又牵扯到她了?

“夸你温柔贤惠脾气好,与我堪称夫妻垂范。”

徒南薰愣了半天,突然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什么夸我,他们是在抱怨大姐二姐不好相处吧?

大姐在我这个亲妹妹面前都趾高气扬的,对宫里最得宠的丽妃也不假辞色,可见在外面有多嚣张。”

傅玉衡忽然问道:“你很喜欢丽妃娘娘?”

“怎么可能?”徒南薰脱口而出。

丽妃得宠也就罢了,宫里从来都不缺宠妃,而且没有一个宠妃能够永远得宠。

但宫里的人却很少有喜欢丽妃的。

因为她的性子太独太霸道,手段还有些卑劣,总喜欢从那些本就不大得宠的妃子那里截宠。

六宫为此怨声载道,偏偏天子喜欢她天真娇俏,再加上他是孙嬷嬷的女儿,天子心里更添一层亲近。

众嫔妃隐晦地告了几次状之后,见天子总是装傻充愣不予理会,渐渐的也就明白了,丽妃在天子心中是不一样的。

但这并不妨碍后宫众人都不喜欢她。

徒南薰也不喜欢她,因为她对淑妃不大尊重。

“那不就结了?”傅玉衡笑道,“你不喜欢丽妃,我估计河阳公主也不会喜欢她。

但无论是你还是河阳公主,真到了丽妃面前,还不是得违心地恭恭敬敬。”

徒南薰慢慢听出点滋味来,目光危险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不如大姐?”

“绝无此意!”傅玉衡急忙指天划日,“在我心目中,夫人绝对是天下第二好的女子。”

徒南薰急了,“什么,我才第二?那第一呢?”

“当然是我娘呀。”傅玉衡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你……哼,你又耍我!”徒南薰气得锤他。

“哎哟,嗷哟,哈哈哈哈……”傅玉衡一边喊疼一边笑,还一边假意闪躲,嘴里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们亲姐妹之间,没必要总是闹得这么僵嘛。”

“哼。”徒南薰背过身去,赌气道,“你就是向着大姐,觉得他比我好。”

“冤枉啊,六月飘雪啦!”傅玉衡觉得他不该姓傅,姓窦才对,最好还得叫窦娥。

徒南薰“噗嗤”一笑,又急忙忍住了,“还六月飘雪,你以为你是窦娥呀?”

“我不是窦娥,却比窦娥还冤呢。”傅玉衡捂着胸口,琼瑶式深情,“我一片真心全是为了公主,公主温柔美丽冰雪聪明,一定能体会到我的一片苦心吧?”

这下子,徒南薰是彻底绷不住了,“你这人,可真是……”

她不得不承认,像这样一个人待在一起,永远都不会觉得无聊。

傅玉衡嘻嘻笑道:“夫人好歹给个机会,容我辩解一番嘛。”

“你说就说嘛,我又没有捂着你的嘴。”

傅玉衡便正了神色,说:“我只是想说一点我的见解,你与那两位公主毕竟是亲姐妹,日后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

随着诸位皇子一天天长大,他们之间的争斗肯定多起来,咱们对他们必定是要敬而远之的。

既然不能和兄弟们亲近,总不能连姐妹们也都不亲近了。

要不然陛下看在眼里,心里会怎么想?说不得还会迁怒到母妃身上。”

徒南薰微微垂眸,细细思索,片刻后抬起头,“可她们两个都有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和她们亲近,焉知不会被人视为她们身后兄弟的同党?”

这倒也是个问题,但傅玉衡却觉得,不必因噎废食。

“大公主是个傲娇,只怕不屑参与三皇子的谋划;倒是二公主因生母身份低而敏感骄傲,会盼望着自己同胞兄弟争气。

这是,因其生母追随段贵妃的缘故,七皇子一直是看三皇子眼色行事,终究被人视为三皇子党,估计难成大气。”

见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徒南薰多少有点发现小惊喜的感觉,“你虽不入朝,但对皇子之间的形势,倒也有几分见解。”

对此,傅玉衡微微一笑:后世网民,哪个还没做过键政侠指点江山呢?

若真进了朝堂,他不一定能玩得过那群老油条,但若是纸上谈兵,他可是谁都不怕。

徒南薰拖腮沉吟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好吧,算你说得有理,下次再见了大姐,我就不故意惹她了。”

傅玉衡暗暗松了口气。

毕竟他和柳长州还有徐辉都挺合得来,处的就像前世的哥们儿一般,若是彼此的老婆一见面就掐,他们也要跟着里外不是人。

=====

夫妻二人回到家里,让人伺候着脱了常服,换上出门的便服,便另坐了一辆小马车,带了几个护卫,一起逛灯会去了。

才走到护城河畔,便见灯火如织,游人摩肩接踵,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今晚的游客大都是一对一对的。

上元节在古代就是夫妻二人共同的节日,自然是夫妻二人一起出游。

两人下了马车,吩咐赶车的润笔找个地方把车停了,便带着几个丫鬟长随游玩看灯。

还没走几步,迎面便有许多人挑着游龙灯蜿蜒而来,傅玉衡赶紧拉着徒南薰躲到路边,看着这条火光辉煌的游龙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呼啸而过。

“这里好热闹呀!”第一次在宫外过元宵节的徒南薰,发出惊喜的感叹。

傅玉衡紧紧地抓住她,叮嘱道:“热闹是热闹,但人也多。咱们得小心点儿,可千万别被人流给冲散了。”

“嗯。”徒南薰用力点了点头,反手与他十指相扣,心头涌起一股甜蜜的窃喜。

男女之间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手,在这个时代十分出格了,纵然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夫妻。

但谁心里还没有一点小小的叛逆呢?

正因出格,才会收获平日里没有的欢喜。

一行人才走了百十步,就听见前方哐哐当当,锣鼓喧天,许多人都朝一个方向围拢过去。

“咱们也过去看看?”傅玉衡转头问她。

徒南薰是第一次体验这种场合,正是什么都新鲜的时候,闻言便点了点头,先拽着傅玉衡往那边跑了,一众伺候的人赶紧跟上。

等两人走近了才知道,原来是两个舞狮子的队伍碰到了一起,干脆斗起了狮子。

这下子,街上的游人们可有眼福了,很快就围成了圈,里三层外三层的。

徒南薰个子矮,在人群外面怎么踮脚尖都看不清楚,急得直跺脚。

特别是人群中时不时传出来的叫好声,就像是在她心里藏了猫爪子 ,不停地挠啊挠,挠得她心痒痒。

傅玉衡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半蹲下去,“来吧,我背着你,就能看清楚了。”

“这……不好吧?”小公主分明意动,却还有些不好意思。

傅玉衡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快来吧。再磨蹭一会儿,人家都表演完了。”

听闻此言,徒南薰立刻不再犹豫,满心欢喜地扑到了他背上。

此处,应特别鸣谢系统贡献的培元丹,让傅玉衡不至于因为体质的原因,背着媳妇儿打晃。

他一米八的个子,在前世的时候只算平常,但在古代绝对是鹤立鸡群。

也不知道日后还会不会再长了?

徒南薰的视野陡然开阔了起来,正好看见小狮子从大狮子背上飞驰而过,落在地上滚了一圈,便借势一跃而起。

另外一班也不甘示弱,踩高跷、翻跟头、上高梯,花样百出,活灵活现。

徒南薰哪见过这个?不多时便抛弃了公主的矜持,跟着人群一起叫起好来。

还没等两队狮子分出胜负,她便又被不远处扮成各种鬼神踩高跷、抬观音的队伍给吸引住了。

“衡哥,咱们去那边吧,那边好像在跳傩舞,跟宫里的不大一样。”

说是这样说,她却一点要下来自己走的意思都没有。

傅玉衡扭头想看她一眼,却发现这个动作难度有点大,只好放弃了。

“行吧,那你可扶稳了。”傅玉衡又把她往上送了送,背着她慢慢地往街的那头走去。

这条街是临时组成的,距离护城河不远,街道两旁全是卖各种花灯的摊子。

几乎每一个摊子,都支着高高的架子,上面扎着各色鲜艳的彩带,最高处挂着自家最大最精美的花灯。

徒南薰伏在他的背上,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一双眼睛根本不够用,哪一盏花灯都很漂亮。

皇宫里自然也是有花灯的,每年内务府的工匠们都会各显神通,花灯的款式年年翻新。

这些花灯自然比不上宫里的精致,但这里的氛围,却是森严的禁宫远远不及的。

许多一对一对的男女都是一前一后走着,走在后面的女子手里都会提着一盏花灯,满脸都是甜蜜幸福的笑容。

徒南薰:突然也想要一盏。

“衡哥,咱们去买花灯吧。”

傅玉衡一顿,“不看踩高跷、抬观音了?”

徒南薰抱着他的脖子撒娇,“先买花灯嘛!反正他们走得那么慢,咱们买了灯再看,也来得及。”

傅玉衡不由好笑:真是小孩子脾气,一会儿一个样子。

“要我背你过去吗?”

背着她,去跟卖花灯的讨价还价?

徒南薰想象了一下,不由打了个寒噤。

“不……不用了,到路边把我放下来吧。”

——那画面太美了,她都不敢想别人要怎么看。

傅玉衡笑了一声,走到路边把她放了下来,伸出一只手冲她翘了翘手指。

徒南薰看了一眼,立时会意,乖乖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了他的掌心,如花玉颜绽放如幽昙,夺尽了夜色,比街道两旁所有的花灯都美。

傅玉衡笑道:“走吧夫人,给你买花灯去。”

两人一个摊子一个摊子地看过去,闹着说要买的徒南薰却始终拿不定主意。

傅玉衡拿出前世的经验,“要不,咱们十二生肖买一套?”

女孩子逛街买东西,对着两个以上的东西犹豫不决,并不是真的想要选出一个最好的,而是都想要,哪一个都割舍不掉。

居然如此,那就都买咯。

徒南薰诧异地看着他,“你舍得?”

还记得今年送节礼的时候,傅玉衡拿着礼单看了一遍,就把上面的东西砍掉了三分之一。

虽然剩下的送出去也不算失礼,但那那真的是最低标准了。

徒南薰确信,傅玉衡砍掉之前,肯定是仔细研究过的。

傅玉衡笑了,“给自己媳妇买东西,有什么舍不得的?”

不必要的钱坚决不花,但自己媳妇儿想花的,每一文都很有必要。

要不然,他挣那么多钱,还有什么意义呢?

很显然, 比起和公主一起过元宵节,他们宁愿在宫里耗着。

等家宴结束, 柳长州和徐辉告了个罪,就先把傅玉衡拉出来了。

柳长州皱眉,“我对公主还不够尊重吗?现在的问题是我尊重她,但她不尊重我呀。”

徐辉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她一看见我就没好脸色,我一个大活人,哪能没点脾气?”

以前柳长州和他是同病相怜,他还以为做驸马都得这样受气呢。

转眼间就到了元宵佳节, 这一天没有宵禁,晚上护城河边还有灯会。

“两位兄长,你们到底有什么事?这里也没外人了, 直说吧。”

此时此刻,他们三人就站在宫门外的一墙角, 只要有外人靠近, 他们绝对能第一时间发现。

柳长州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下定了莫大的决心,“同样都是驸马, 为什么你和公主相处的就那么好?”

偏半路上杀出个傅玉衡来,为他们展现了驸马的另一种打开方式。

原来公主和驸马也可以夫妻恩爱呀,原来不是所有的公主都盛气凌人不好伺候呀。

傅玉衡好笑道:“徐二哥你这是什么话?夫妻之间哪有什么降服不降服的?做夫妻最重要的是相互尊重,相互理解。”

傅玉衡不大高兴地看了他一眼,“柳三哥,你这是什么话?都说了是自己人,有什么冒昧不冒昧的?”

大胆问,直接问, 最讨厌拐弯抹角了。

徐二哥,你与河阳公主之间之所以一直不合,起因难道不是你洞房之夜喝得烂醉,后续还不肯软下身段吗?”

柳长州:“谄媚?”

“是呀,五弟,你究竟有什么秘诀,就能把公主降得服服帖帖?”徐辉真的要好奇死了。

从成婚那天起,河阳公主就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

饶是如此, 柳长州仍旧压低了声音,“傅五弟, 咱们自己兄弟,我有话就直接问了, 你可别怪我冒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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