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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聊斋]我在红楼话聊斋

104 倒霉催的六皇子 听了这话,玉……

见妹妹心里有数,傅玉衡便道:“既然你自己有想法,我自然是帮你的。”

后市看过新闻联播的都知道,所谓的“持保留态度”,其实就是不赞同。

对于母亲朱氏的想法,傅玉衡是不赞同的。

因着方才怀疑了自家五哥,玉莲赶紧恭维, “我就知道,五哥不是那种迂腐学究, 是个疼妹妹的好哥哥。”

傅玉衡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也别恭维我, 告诉你,没用。说说吧,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但玉莲可不怕他的冷眼,因为她知道,哥哥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若是他们家大厦将倾,哪怕嫁到寒门小户,也挡不住夫家的嫌弃甚至虐待。

既然如此,何必要降低玉莲的交际圈和生活质量呢?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徒南薰忽然问道:“大妹妹,你真想到高门大户去做主母?”

玉莲笑着反问:“嫂子觉得,我的本事如何?”

徒南薰实话实话,“你虽是半路出家的,但天资聪颖,人又刻苦,并不比那些自小便学管家理事的大家闺秀差。”

眼前这一对兄妹,是她见过的人中,天资最高的。

而玉莲比傅玉衡更可怕之处,在于她不但清楚自己的天资,还从来不愿意浪费这种天赋,抓住机会便想方设法开发到了极致。

有时候徒南薰也暗暗惋惜:这怎么就是个姑娘,若她是个男儿,整个傅家的门楣怕是都要靠她支撑。

玉莲便笑道:“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想着,比那些大家闺秀嫁得更好?”

徒南薰若有所指地说:“说不得,你生来就该比她们嫁得更好。”

玉莲闻言,若有所思,却并没有多问什么,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谈这些都还早,我这里倒是有一件眉眼前的事,想请嫂子帮忙。”

“什么事,说来听听。”

徒南薰并不觉得,自己这心里有成算的小姑子,会说出什么让她为难的事。

玉莲道:“我想向嫂子借些本钱,自己开一个卖香料的铺子。”

徒南薰一怔,一块青团咬在嘴里,竟是连咀嚼都忘了。

索性玉莲也不着急,等她回过神来把糕点咽下了,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开铺子了?”

“也不是突然想起来的,其实我心里早就有这想法。”

玉莲剥了一颗松仁,放到手边,“咱们家里娘和婶子们有自己的事要做,嫂子也有自己的事业,我看在眼里,哪有不心热的?

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好。观察了这么些时日,又比量了自身,才觉得做香料生意不错。

我有许多闺阁中的朋友,没有一个不爱香料的。就算是不喜欢自己调香的,日常起居用到的香片、香饼、香粉也不少。”

看来,这是做过市场调研的,并不是心血来潮。

见她着实有成算,徒南薰和傅玉衡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肯定。

徒南薰沉吟了片刻,说:“我还有一间陪嫁的铺子,原本和你哥哥商量,要卖酒水瓜果的。但最近这一年只顾忙别的事,那铺子就一直空着。

你若是真有心要做好,不如咱们两个合股。我出铺子,你出方子。至于本钱,咱俩一人出一半,我也可以先借给你。你意下如何?”

玉莲笑道:“嫂子肯带着我,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只要你不怕吃亏,我这里自然没有意见。”

徒南薰摆了摆手,“反正那铺子空着也是白放着,不如交给你去折腾。若是需要人手,尽管找你哥哥。”

玉莲起身谢了又谢,看看天色不早了,便不打扰哥嫂,告退出来了。

把她送出去之后,徒南薰调侃丈夫,“你这妹妹若是个男儿,真是比你强十倍。”

对此,傅玉衡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与有荣焉道:“就算她是个女孩子,也比我强十倍。”

两人回到内室,残茶早以撤去,换了夫妻二人都喜欢的果子露。

“对了,关于玉莲的婚事,你是不是听见什么风声了?”

徒南薰也没卖关子,直言道:“下个月四哥就要大婚了,前些日子父皇找内务府询问大婚进度时,太子哥哥趁机向他提起了六弟。”

当今天子所有的皇子里,六皇子的命是最不好的。

他的母亲原是地方献上来的美女,因着生的貌美,一进宫就得了才人的分位。

才人往上就是贵人,贵人往上就是嫔。

在这大夏后宫里,嫔位就能做一宫主位,掌管一宫事务了。

这位孙才人也是运道好,入宫不过半年便有了身孕,天子一高兴便晋了她的分位,成了孙贵人,距离嫔主子只有一步之遥。

当时天子的子嗣还很稀少,如果不出意外,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这一步也就能跨过了。

奈何她的好运也就到这里了,因为她生产时年纪太小了,哪怕伺候她的嬷嬷十分尽心,从怀胎五月起就让她经常运动,又着意控制饮食,生的时候还是难产了。

拼死拼活生下了六皇子,强撑着一口气拖了三天,孙贵人便撒手人寰了。

纵然天子怜惜她,在她临死之前晋了分位,对她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所谓的死后哀荣,说白了都是给活人看的,对死人没有丝毫益处。

六皇子生而丧母,他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总不能没有母亲照顾。

天子多方考量过后,就安排了玉嫔郭氏抚养他。

这郭氏的出身和六皇子的生母差不多,都是地方官员献上的美人。

只不过,郭氏有个做知府的伯父,不算是无依无靠。

她也曾生过两个女儿,但都夭折了。生第二个女儿时又伤了身子,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过身孕,而且也失宠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后半生再没指望的时候,天子突然把一个皇子交给她抚养,还是一个生母已逝,根本不记事的皇子。

这对郭氏来说,不啻于喜从天降,赶紧吩咐人收拾偏殿,欢天喜地把六皇子接了过来。

奈何郭氏也是命薄。

她生大女儿时年纪不大,孩子和母体都弱。结果孩子没养住,经历一场丧子之痛,真是去了她的半条命。

好不容易身子养得差不多了,又怀了第二胎。

偏偏生第二个女儿时又难产,挣扎着把孩子生下来,不但自己身子大伤,孩子在母体中憋得久了,没养到满月就去了。

郭氏剩下的半条命也去了大半,整日里吃斋念佛,缠绵病榻。

天子把没了娘的六皇子交给她抚养,未尝没有抚慰她接连丧女,不让她继续做行尸走肉的意思。

而六皇子的到来,果然激起了郭氏的心气,身体逐渐好了,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可惜好景不长,等六皇子长到七八岁上头,郭氏早就被掏空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了。

临终之前,郭氏祈求天子,让住在她偏殿的刘贵人照顾六皇子。

天子允了,追封郭氏为玉妃,又封刘贵人为瑜嫔,命瑜嫔照顾六皇子的生活起居。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

不,六皇子的厄运远不止于此。

等他长到十岁,第二任养母刘氏染了风寒,一病不起,六皇子再次丧母。

一连死了三位母亲,后宫嫔妃是谈六色变。

纵然许多嫔妃都盼着有一个孩子,但对于六皇子,那是谁都不敢再沾惹。

毕竟,她们要孩子的目的,是自己后半生有靠,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想要提前往地府报道。

对此,天子也很无奈。

纵然他觉得自己的儿子都是有大福气的,但后宫嫔妃都不愿意,他也不能把儿子强塞过去。

于是,六皇子从十岁起,就彻底成了没娘的人。

一个没有娘的孩子,在后宫生存何等艰难?

若非是太子看不过眼,让太子妃照顾着,只怕六皇子早就去找他那三个娘了。

而六皇子也机灵,得了太子的照顾,顺势就靠到了东宫,这些年一直都是太子的头号支持者。

如今比他大一岁的四皇子都要成婚了,因他没有母亲,也没人能在天子面前提一提。

太子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挑了个合适的时候,在天子面前提了。

唉,他一个大男人,还要管后宫嫔妃该管的事。做哥哥做到他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但六皇子的婚事,对天子来说,也是个老大难。

指一个家世低的吧,毕竟是皇子,说出去也不好看;

但指一个家世好的吧,他实在是不想再给太子一派增加势力了。

所以看来看去,天子就把目光瞄准了那些位高而权轻的家族。

傅家这种骤然起势,底蕴不足但却胜在安稳的家族,可不就阴差阳错的,入了天子的眼?

傅玉衡听完,愣了半天,才呐呐道:“这我实在是没想到。”

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不过,我们家娶了陛下的女儿,按理说,不会再有女儿能嫁给陛下的儿子了吧?”

这种换亲的事,都是乡下人才干的,说出去实在是不好听。

徒南薰却冷笑道:“皇家是最讲规矩的地方,也是最不讲规矩的地方,端看当权者怎么想了。”

见傅玉衡还皱着眉,徒南薰又道:“你道我是怎么想到咱们玉莲身上的?”

傅玉衡垂眸思索了片刻,猜测道:“难不成,是陛下在淑妃娘娘那里透了口风?”

“嗯,可不就是嘛。”徒南薰捏了块青团,倾身喂到他嘴边,“若非如此,我哪敢自作多情?”

傅玉衡咬了口青团,玫瑰馅的,皱眉摇头道:“这个太甜了。”

同时他也开始认真考虑,若是他妹妹真的成了皇子妃,日子能过好吗?

“六皇子我也不熟,只在宫中家宴上见过几回,却也没说上话。他的性子好吗?”

徒南薰想了想,说:“我跟他也不熟,因着他是太子哥哥照看大的,不常在后宫走动。只是听说,性子比较板正。”

“这也正常。”傅玉衡点了点头。

方才他也听了六皇子的身世,这位除了这么一个身份,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就算有太子妃照顾,但毕竟不是亲娘,细微之处总有照顾不到的。

六皇子若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必然要自己想办法。

以他这样的出身处境,好像除了规矩之外,也没有别的依仗了。

所以,不管心里怎么想,明面上他肯定会比别人更讲规矩,给别人留下一个板正的印象。

而且对玉莲来说,他讲规矩,那可就太好了。

不怕他太讲规矩,就怕他不讲规矩。

“这门婚事若是真能成了,也不是不好。”傅玉衡摸着下巴道,“只可惜,咱们说了都不算,得看陛下怎么想。”

徒南薰道:“所以方才玉莲在时,我根本没提。”

傅玉衡道:“算了,不想这些了,还是想想下个月四皇子大婚,咱们该准备什么贺礼吧。”

这还真是个问题。

按理说,他们和四皇子没有什么深厚交情,就按照日常的行事,在规制内往薄了送就行。

反正他们家走礼一向如此的,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奈何天子已经定了让四皇子随军,他的婚礼之所以办得这么着急,就是怕战场上有个万一,想着能提前留个血脉也是好的。

如此一来,天子必然重视,他们的贺礼也不好太薄。

但真要送重礼,无论是傅玉衡还是徒南薰,都不怎么乐意。

倒也不是可惜点东西,只是他们若在四皇子这里开了先例,日后其他皇子成婚,这贺礼该怎么送呢?

说白了,他们夫妻就是嫌麻烦。

徒南薰斟酌道:“要不就比照着咱们平时厚上三分?”

傅玉衡想了想,“要不然还是算了吧。你还记不记得,朱雀街食肆那件事?”

被他这么一提,徒南薰也想起来了。

她在朱雀街那间食肆之所以这么安宁,一个来闹事的都没有,除了公主府的威名之外,四皇子也主动出了力。

虽然不知道人家究竟出了几分力,但的确是出了。

而且人家的力也不是白出的,前脚干了好事,后脚就派人通过郭嬷嬷让他们夫妻知道了。

这行为颇有些强买强卖的意味,他们俩本该有十分的感激,被四皇子这么一操作,也只剩五分了。

徒南薰拍板,“就按平常的来。”

不管四皇子有什么招数,他们就是不接招,看他怎么办?

夫妻二人正商议间,绿萝进来通报,“公主,大公主派了两个女人来,说是有东西送来。”

徒南薰闻言,起身道:“把她们带到外间去吧,等我换了衣裳就出去。”

说完就喊红藻进来,伺候着她换了见客的衣裳,留傅玉衡一个人在内室,自己出去了。

大约过了两刻钟,她才回转,傅玉衡正歪在榻上和系统斗嘴,听见响动便撑起身子,问道:“大姐姐送了什么东西来?”

徒南薰一面脱褙子,一面道:“是段贵妃娘家有个子弟,打崖州那边回来,弄了许多稀罕果子,往大姐姐那里进献了许多。

她们两口子吃不完,就分出来给各处都送了。我已经让人去洗了,少时就端上来。”

等她把大衣裳换下来,果然就有几个小丫头,抬了一桌洗好的水果进来。

傅玉衡勾头一看,却见芒果、椰子、香瓜、菠萝等俱全,都是热带的水果。

他这才想起来,崖州不就是海南岛的古称吗?

其中一个小丫头道:“还有一样,壳硬硬的,像椰子又不是椰子。因没人见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吃的,因而就没呈上来。”

傅玉衡道:“拿过来我看看。”

家里人素知他对许多稀奇古怪的事都有研究,只当是他读书多,知道的也比旁人多。

因而听了这话,那小丫头就下去了,不多时两人抬了一个筐来,里面尽是拳头大的硬壳果子。

傅玉衡一看就笑了,“这不是糖棕嘛,我知道怎么吃,拿个砍刀来。”

从小到大, 无论她是和别家孩子打架了, 还是违背了爹娘的意思, 只要自家五哥站在自己这边, 她就什么都不怕。

“反正我将来不生孩子是一定的, 若是能遇见个志同道合的丈夫, 那最好。即便不能,我也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果然,听了傅玉衡的话,玉莲当即就皱了眉头,“娘真是糊涂了,我这种情况,嫁到哪家都注定不得丈夫爱重。

既如此,何不嫁个高门大户,见人不必卑躬屈膝?咱们家好不容易才从乡下搬到京城,还要叫我搬回去不成?”

她觉得若是玉莲嫁入高门,若是在婆家受了委屈,傅玉衡这个没有实权的驸马,怕是想管也爱莫能助。

听了这话, 玉莲一颗心才彻底放进肚子里,脸上也重新露出了开怀的笑意。

她从来不是那种离了男人就要死要活的女子, 现在不是, 将来也永远不会是。

其实她自己清楚, 在这个人人都把香火传承当成头等大事的世界,她想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丈夫,根本就不可能。

傅玉衡挑了挑眉,“你怕是不知道,娘怕你将来被夫家嫌弃欺辱,准备找个地主富户把你嫁过去。”

可若是她嫁入京城周边的普通富户之家,傅玉衡这个驸马爷的名头,就很够唬人了,对方肯定不敢欺负她女儿。

对于朱氏的这种想法,徒南薰是不置可否,傅玉衡则是持保留态度。

如今看来,玉莲自己是完全不赞同。

“所以,我想嫁入高门。夫家的权势盛了, 我以后要做什么也更方便。”

——她自认不比任何一个京城闺秀差,夫妻真情和夫家权势,她总要得到一样吧?

他的想法有一部分跟玉莲重合,还有就是他心里清楚,高门大户之间的联姻,并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联合。

只要他们傅家不败落,玉莲自己又能立得住,嫁到哪家都不会受委屈。

再三确定女儿是铁了心之后,朱氏就有这种想法了,她还就此事跟徒南薰商议过。

其实朱氏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也是真心疼女儿,才会生出这种心思。

就算丈夫再爱她, 一旦牵扯到子嗣,也必然会向世俗妥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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