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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聊斋]我在红楼话聊斋

129 高僧摩柯 且不说傅玉拿到白玉……

光是选演员这一点,前前后后耽搁了大半个月,直到征安南大军都要出发了,这两个主演还是没有头绪。

“要不然,咱们还是先开招标会吧。”徒南薰觉得心累。

“那也行。”傅玉衡抹了把脸,吩咐洗砚,“去把柱子叫过来。”

反正他从李家回来的时候, 那是红光满面,主打一个意气风发。

就连第三天回国子监的时候,举手投足都格外积极。

果然,爱情自然可以令人沉迷,也可以是人前进的动力啊。

傅玉衡道:“我要开个招标会,让你来写几张请柬。”

常言道:师有事,弟子服其劳。

这小子跟着他读了一年的书,别的事情不能胜任,写个请柬应该难不倒。

果然徐柱闻言,半点没有为难之色,只是问道:“不知都要写给哪一位?”

虽然同是请柬,但投给上位者还是投给下位者,规格也是不一样的。

若是搞错了规格,少不得被人暗骂几句无礼狂悖。

徐柱跟着傅玉衡虽然只学圣贤书,但他母亲是公主府的大管事,人情往来礼仪规矩都是自幼耳濡目染,怕是比傅玉衡还要精熟呢。

傅玉衡道:“既然是招标会,自然是写给商人的。至于具体都有谁,等会儿我让卫管家写个名单给你送过去,你就照着那单子写就是了。”

听见是写给商人,徐柱心里就有数了。

他又询问了一些细节,比如招标会要在哪里开,宴会又属于什么风格的,以便来赴宴的客人穿戴合适的衣着。

傅玉衡一一答了,直到他把需要问的都问清楚了,这才行礼告退。

“这孩子,真是个天生的严谨性子。”傅玉衡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玩笑道,“我差一点就被他给问住,要露怯了。”

徒南薰笑道:“他的礼仪可是郭嬷嬷亲自教的,自然不差。”

这时玉莲来了,手里捧了个巴掌大的碧玉匣子。

“嫂子,来看看我这个杨妃香,专门为你调的,闻闻喜不喜欢?”

眼见她们姑嫂要说些女儿家的话题,傅玉衡干脆起身,“你们俩说话吧,我再到大剧院那边去看看。”

这主演选不出来,他心里始终惦记着。

“行,你去吧。不要着急,大不了就先拍别的。”

傅玉衡点了点头,就出来了。

才出了正面的门,他就看见一个小厮满脸笑意地往东大院跑。

傅玉衡认得那是帮自家老爹收集八卦的,忙把人叫住,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大消息。

“当然有了。”那小厮一腔分享的**正无处发泄呢,“李通政家的姑娘不是害了相思病嘛。

前天来了个西域和尚,给了个海上奇方,说是若有人肯割胸口的肉入药,李姑娘的病便可痊愈。”

“割胸口的肉,治相思病?”

这剧情,怎么这么眼熟呢?

那小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当是问自己呢,便点头道:“对啊,李姑娘患的就是相思病。”

他很快说到了重点,“李大人贴了告示出去,说是谁肯医他女儿,便将女儿许配。

今天就有人揭了榜,是个姓乔的年轻后生。小人在李家门口看了半天热闹,见到那乔生脸色惨白的走了出来。

您猜怎么着?李家反悔了,说是要给那乔生一千两银子,许配之事就此罢休。”

好了,彻底对上了,就是《聊斋》里“连城”的故事。

只不过,原著里的连城姓史,其父也只是个被尊称一声员外的乡绅。

再加上女孩子的闺名也不会到处宣扬,所以傅玉衡虽然知道自家妹妹有这么个闺蜜,却也没把人联想到聊斋故事上去。

毕竟后世也用聊斋代指鬼故事,谁没事会把身边的活人往那方面去想呢?

傅玉衡回过神来,淡笑道:“想必那一千两银子,乔生根本没要吧?”

看原著就知道,乔生是个有骨气的。

他仰慕连城,视其为知己,所以才愿意自割胸肉救佳人性命。哪怕李家什么好处也不许诺,他也愿意这样做。

可李通政先许诺再反悔,还拿银子砸他。对乔生来说,这是一种侮辱。

只不过,这位连城喜欢的人换成了他妹妹,应该不会暗中去接济乔生了吧?

以乔生急公好义,视金钱如粪土的性子,日子到底是怎么过下来的?

小厮连连点头,“五爷您猜得真准,那乔生一文钱都没要,并义正言辞地把李通政给斥责了一顿。”

他还摇头感慨道:“这乔生,也是个痴情人呀!”

看着眼前才十三四岁的小厮,傅玉衡有些好笑,“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叫痴情人?”

被这么小看,那小厮可不乐意了,“我虽然还没娶媳妇儿,但也跟着我娘看过《牡丹亭》。

我娘说了,像柳梦梅和杜丽娘那样,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的,就是痴情人。”

“好好好,痴情人,痴情人。”傅玉衡从荷包里摸出两块牛轧糖,“张嘴。”

小厮嘻嘻一笑,“啊”地张大了嘴。

傅玉衡把其中一块塞进他嘴里,又把另一块放进他的掌心,“行了,找老爷汇报你的八卦进度去吧。”

“谢谢五爷。”小厮含含糊糊地道了谢,一溜烟就跑了。

傅玉衡又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对洗砚道:“找个人去打听一下,给李家开方子的那位高僧住在哪里。”

洗砚点头应了,询问道:“大剧院您还去吗?”

“去。”傅玉衡道,“等找到那位高僧之后,送一张名刺过去,就说我次日登门拜访。”

他心里隐隐有个想法……唐僧十万八千里去取西经,实际上就是一个苦行僧。

而这位高僧,能从西域千里迢迢走到中原,应该也是苦行僧一类。

若是能请他来指导一番大剧院的演员,演员应该就更能把握唐僧的精髓了。

至于女王……再说吧,能搞定一个是一个。

今日大剧院录播的剧目,乃是本世界话剧的里程碑——《画皮》。

录播的这一版,伍秋月主动要求演了陈夫人,那画皮鬼的角色,就被连锁给抢去了。

这位姐姐素来游戏人间,本体虽然只是一团阴气,本质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海王。

就算同一个剧本里的同一个角色,被不同的演员演绎出来,也会有不同的感觉。

因为每个演员诠释角色的时候,都会加入自己对角色的理解,赋予其不同的灵魂,连锁自然也有自己的理解。

伍秋月演画皮鬼时,把画皮鬼对陈夫人的矛盾心里,往羡慕、向往又妒忌,从而想要毁灭的方向演。

最后画皮鬼牺牲自己,成全陈夫人,也是幡然悔悟,想要把这份美好永远留存于世。

但连锁就不一样了,她坚定地认为,画皮鬼对陈夫人是有情的。

因为陈夫人所表现出来的品质,是他曾经梦想中完美妻子的模样。

可是他活着的时候,却没有这样一个妻子。

也可能当年他的妻子,就是这样一位贤良淑德的好女子,他却没有珍惜,因色所迷,被另一个画皮鬼掏走心脏,化作鬼物之后,才追悔莫及。

他之所以屡次三番给陈夫人捣乱,一是想吸引对方的主意,一就是妒忌王生。

——大家都是渣男,我已经失去了所有,凭什么你还能有贤妻在侧?

陈夫人的贤良淑德,让他有了移情之心。

后续陈夫人突然不再遮掩,将自己本心袒露,画皮鬼肯定崩溃过,信仰坍塌般的崩溃。

可是,信仰的坍塌,往往不会将爱意带走,反而会在爱意的基础上产生执念。

连锁分析分析人物内心时,信誓旦旦的说:“当这份信仰坍塌之后,画皮鬼肯定对陈夫人起过杀心。”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杀死陈夫人,反而牺牲自己成全了对方,连锁也很有自己的理解。

“舍不得呗,说白了就是犯贱。如果陈夫人也喜欢他,他一定会拉着陈夫人同归于尽的。”

当时在场的人……怎么说呢,心情是各有各的复杂。

十四娘一针见血地问:“想必连锁姐姐风流多年,没少遇见画皮鬼这样的疯子吧?”

玛德,这不就是个疯批吗?

正常人谁会爱疯批呀?

连锁嗔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她怎么可能袒露自己的黑历史,说曾经有个温润书生,得知她是鬼物之后,到处找道士,想尽了法子想跟她结缔契约,意图同生共死?

作为一群鬼狐里的大姐姐,她不要面子的吗?

不过,那个书生当真是好相貌,身体也强壮,让她至今都回味无穷。

如果不是对方太疯,她还真想多和他厮混几年。

“要这么演也行,只要你能把握好度。”导演红杉肯定了连锁对人物的理解。

作为唯一的第一代导演,一代导演又是个半吊子的情况下,红杉对于怎么排剧导戏,尚且处于摸索阶段。

她愿意做各种尝试,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就像她师傅傅玉衡说的那样:如果没犯过错,怎么知道什么事是错的呢?

傅玉衡到的时候,银幕上播的正是画皮鬼和陈夫人的剧情。

他随意看了一眼,就发现这版画皮鬼和一开始的不大一样。

不过看观众的反应,他们好像还挺喜欢这种狗血。

他正要从边角处绕到后台,却突然看见男宾席位第一排的最右边,坐了一个高鼻深目,皮肤枯黄,僧衣很有异域风情的和尚。

这个时候出现的异域僧人,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李家的那位西域高僧。

不过,他来大剧院干什么?

是单纯的没见过话剧,来看个稀罕,还是说……察觉到了这里的妖气?

或许是他盯着人家看得过于久了些,那僧人很快察觉,也朝他看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那僧人微微皱了皱眉,冲他合十为礼。

傅玉衡也拱手还礼,并对僧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僧人没有犹豫,立刻就起身,沿着最右边的墙壁,绕到了身处大后方的傅玉衡身边。

“这位施主,小僧摩柯有礼了。”他的声音很低,绝对不会打扰到最后一排的观众看话剧。

傅玉衡也低声道:“小生傅玉衡,正是这剧院的主人。不知大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也好。”摩柯直接同意了。

想来他心中对大剧院也有很多疑问,需要傅玉衡这个主人解答。

谈事的地方还是售票楼。

“也不知大师喜欢什么茶,这是小生日常饮的,还望大师不要嫌弃。”

摩柯认真地说:“出家人不耽于世俗享乐,茶水不过解渴之物,并无优劣之别。”

“大师果然淡泊高远。”

得此恭维,摩柯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谦虚,却也不甚在意。

看得出来,这是个道行高深,心智坚定之辈。

而这样的人,若是心性豁达,那自然是通情达理;若是对鬼狐心存偏见,那真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了。

傅玉衡决定主动出击。

“不知大师,对我这大剧院有何看法?”

摩柯严肃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颔首道:“这大剧院极好,诸位施主也极好。”

傅玉衡闻言,松了口气。

看来,这位是个通情达理的。

正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对面那僧人又突然皱了皱眉,“不过……”

“不过什么?”傅玉衡的心提了起来。

摩柯道:“扮演画皮鬼的那个女演员情孽缠身,若想化解,日后须得洁身自好,莫要再沾染俗世情缘。”

“啊,这……”傅玉衡讪讪一笑,“大师的教诲,小生定会转告连锁姑娘。”

只不过,依那位姑娘的性子,会不会听这句良言,就另当别论了。

索性摩柯也就是见人生障,提点一句,并没有强求的意思。

“如此,贫僧告辞。”

他起身再次行礼,便想要离去。

傅玉衡赶紧留住了对方,“大师请留步,小生还有一事相托,请大师成全。”

“何事?”摩柯疑惑地看了过来。

于是,傅玉衡便把他准备拍一出《女儿国》,但旗下演员都演不出高僧气质的苦恼,向眼前的大师倾诉了一番。

摩柯大师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有听明白。

“不知施主的意思是……”他索性直接问了。

傅玉衡也直言,“实不相瞒,我是头一次在电影里诠释一个高僧的角色,唯恐演员演得不好,有辱了玄奘大师的声名。”

他满脸诚恳,“所以小生斗胆,希望摩柯大师您能在这里留一段时日,指点一下我旗下的演员,让他们知道怎样演一位苦行僧。”

“苦行僧?”摩柯神色里多了一些感慨,“不错,玄奘大师万里迢迢到天竺取经,正是我辈苦行者的楷模呀。”

傅玉衡喜道:“大师的意思,是愿意指教了?”

他是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人给说服了。

摩柯道:“指教不敢当,若论起电影来,小僧怕是拍马不及。”

能做苦行僧的,就算一开始性子或暴躁或骄矜,这么远的路程走下来,心性也早该平和,早该知道什么叫做谦逊了。

修行一道更是如此,越是修为深的高人,心中就越是存着敬畏。

反而那些只懂些皮毛,俗称“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才会每每以自己的修为或师门为傲。

说服了摩柯大师之后,傅玉衡立刻带着人去了剧场后台。

虽然舞台剧形式改成电影录播之后,后台的作用已经可有可无了。

但这批演员们都很勤奋,不管有没有参演,在播放的时候,都会聚集在后台。

而后台也放了一个小型银幕,这小银幕一分为一。

左边播放的东西,和放映厅里的大荧幕完全同步;而右边的银幕上,则是能看见现场观众的反应。

接下来的日子,夫妻二人就比较忙了。

首先就是挑选《女儿国》的演员,其次就是请巩仙和翩翩出手, 把马介甫的宅子划出一块,暂且用空间阵法改造一下, 作为女儿国的拍摄场地。

若说演的话,莲花公主的演技倒也还算过关,但多多少少不那么自然。

归根结底就是她的气场太强,若是演武则天没有半点问题,可演一个西域小国的国王,颇有种宰鸡用牛刀的违和感。

他们剧院里,上哪儿去找得道高僧呢?

且不说傅玉拿到白玉兰灯之后, 是如何到他老丈人家,又如何对着未婚妻献殷勤的。

其实这个也好办, 女儿国只是西凉小国, 王宫的规模就参照京城中随意一个王府就行。

至于具体的格局, 傅玉衡直接把马义成这只西域狐狸拉了过来。

其余龙套演员都好说,哪怕是猴哥, 这年头也不缺少专门演猴戏的。

还有就是女儿国国王。

莲花公主倒是有王者霸气, 但却少了这版女王的柔情似水。

剧院里倒是有许多柔情似水的女演员,却都不具备王者相。

既然是实景电影,自然主打一个真实。

场地构造这边比较容易, 挑演员这边却卡住了瓶颈。

徐柱很快就来了,见礼过后,傅玉衡让他坐下说话。

“多谢先生赐座。”徐柱在末位坐,询问道,“不知先生喊我来,有何吩咐?”

可是,女儿国王和唐玄奘这两个主演,却是试遍了整个剧院所有的演员, 也没有一个符合的。

虽然《西游记》中的唐僧,走到女儿国时还处于成长阶段,但在民间百姓心目中,唐玄奘就是一个得道高僧。

出身西域的狐仙, 多少也该见过西域小国的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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