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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聊斋]我在红楼话聊斋

166 改编包公案 是夜灯火如织……

当然了,现代人的优势也是很明显的。

虽然现代人很多都说不出历史的具体细节,但自古而今的许多经验教训,乃是科技文明,都已经被现代专家总结了出来,融入了从小到大的课本之中。

很多时候,你觉得自己只是按部就班地学习,学来的东西很大众,没什么好炫耀的。

永安县本没有什么特产,也不是什么商业要道,自然也就谈不上资源丰富。

宴席上这些乡绅富户竭尽所能奉上的美酒佳肴, 于傅玉衡而言不过平平, 远远比不上入京后的日常享用。

但人家心诚,诚心诚意想跟着傅玉衡一起发财。

比起别人来,他有一样好处,那就是既不薄今后古,也不会厚古薄今。

只要见识足够,谁又比谁高贵呢?

傅玉衡并不轻视这些古人,对于乡绅们商议出来的方案,他一直认真聆听。

听完之后他就发现,古人的接受能力,远在一些现代人以为的之上。

至少对于以貌取人这一点,他们是一点都不避讳,颜控得十分理直气壮。

海选第一关,选的就是相貌。

丑得特别明显的,直接淘汰。

过了这一关之后,才看才艺,让他们按照评委随机出的题,即兴表演一段。

傅玉衡问:“若是演百戏的,需要丑角呢?”

一个乡绅理所当然地说:“可以靠化妆嘛。”

傅玉衡:“若是演将军妖魔的,需要身材高大雄壮的呢?”

另一个乡绅道:“驸马此言差矣,谁说身材高大就不能好看了?”

还有一个趁机拍他的马屁,“如您这般身姿颀长的,才是美男子的标准呀。”

傅玉衡:“…………”

——好吧,是我的审美太过狭隘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管才能如何,首先得好看,最好是特别好看。

傅玉衡叹了口气,只好拿出杀手锏,“可是,大剧院需要特型演员。”

“特型演员?”郭县令记性好,眯着眼睛回想了片刻,“就像昨天庙会上那个,长得细瘦伶仃,贼眉鼠眼,打眼一看就像是一只大老鼠的那个?”

“总结得非常到位。”傅玉衡竖起了大拇指。

一众乡绅面面相觑,片刻之后,有人提议,“若是丑得极有特色的,也给过关,驸马以为何?”

傅玉衡想了想,点了点头,“就这么着吧。”

虽然对于那些相貌平平,美丑两边都不出众的很不公平。

但没办法,既然是选秀,肯定是有偏向的。

不然直接随手抓好了,还选什么选?

除了对颜值的针对性之外,其余的条件大家都很好商量。

再加上傅玉衡急着回京城见老婆,这个方案出来的效率非常高。

临走的时候,傅玉衡还非常大方地给了两万两银子做赞助费。

当然了,给钱是有条件的。

条件就是日后总决赛入围的艺人,大剧院有优先聘请权。

对此,这些乡绅自然不会有异议。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傅玉衡就带着这一期庙会上,与他双向选择的三位艺人一起回京了。

至于获胜的三个艺人班子,他们人比较多,收拾起来自然麻烦一些,说好了坠在他们后面追上来。

等傅玉衡回到京城,大公主和柳长州的儿子洗三礼已经过了。

不过,两家关系亲近,他还是特意在回京的第二天,和徒南薰一起,到大公主探望了一番。

刚出生的小孩子,一天一个样。

在回来的马车上,徒南薰不停地和他说这孩子与昨天的不同之处。

然后又说了一大堆孩子多么多么可爱,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最关键的是,她一边说,还一边拿眼睛偷偷瞄他,那意图真是不要太明显了。

傅玉衡又好气又好笑,猛然将她揽进怀里,看似恶狠狠,实则轻飘飘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这都是为了谁呀?”

徒南薰捂住额头,不服气地鼓了鼓脸颊,嘀咕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嘛!”

“你说什么?”傅玉衡没听清。

徒南薰“哼”了一声,加大了音量,“我还不是为你好嘛!”

如果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不往不该看的地方看,傅玉衡发誓,他绝对不会秒懂的。

他真的不想做秒懂男孩呀。

“你……往哪儿看呢?”他下意识遮了一下,反应过来才发现,太过激了。

在徒南薰揶揄的目光下,他若无其事地咳嗽了一声,“好了,快到家了,你乖一点。”

她偏不,还在他怀里蹭了蹭,软乎乎地撒娇,“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嘛。”

至于她好奇什么,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根本不用多说。

傅玉衡真是怕了她了。

不过仔细想想,一个青春期的小姑娘,正是欲望懵懂的时候,对那种事情好奇,再正常不过了。

谁十七八岁的时候,还没做过不可描述的梦?

“咱们到庄子上住几天吧,正好新粮种也到了播种的时候。”

傅玉衡近乎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好在这个话题对徒南薰来说足够新奇,她蹙眉问道:“对了,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问。

你早就说自己弄来了新粮种,这新粮种到底是什么呀,在哪儿呢?”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傅玉衡道,“这粮种本不是中原所有的,乃是西方舶来之物。

据说凡人食之,能够延年益寿。因此它有个名字,叫做长生果。

又因这东西是花落之后,在根上结果,因而又叫落花生。”

他有心把系统的事透露一点,可也不知道有什么禁制,无论他心里怎么想,嘴上总是说不出来。

——该死的主系统!

傅玉衡恨恨地咒骂了一句,盼望星际时代和修真世界的那些宿主们,能崛起几个大佬,趁早把主系统给收拾了。

此时他还没有意识到,他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全因主系统对宿主们剥削的太严重,令一众宿主十分不满,已经有了联合反抗的苗头。

若主系统制定的规则公平合理,能令大部分系统和宿主心服口服,这种不能透露出去的事情,他只会视作理所当然。

毕竟这种宿主不能透露系统的规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宿主的一种保护。

万一有哪个酒后嘴秃噜,在不信任的人面前露出了行迹,被人当成妖孽烧了也不是没可能。

总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主系统的公信力已经大大降低了。

对于这种子的来历,徒南薰没有追根究底。

她只是念叨着“长生果”这个名字,纤秀的眉毛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个名字不好。”徒南薰道,“万一传到父皇耳朵里,他信以为真,咱们上哪去给他找长生不老药去?”

傅玉衡一怔,“不会吧?宫里养了那么多供奉,陛下能不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长生不老药?”

——就算是有,帝王也用不了,宫里那些供奉都是有真本事的,没有哪个敢犯这种忌讳吧?

为了以防万一,最好的做法,自然是从一开始,就坚定地告诉天子:世上根本没有长生不老药。

徒南薰叹了一声,“以前或许不会,但现在不一定了。”

“这又是怎能话说的?”傅玉衡奇了。

他只是两个月没有进宫而已,难不成已经错过了价值十个亿的大八卦?

徒南薰想到上次进宫时,天子明显苍老的面容,眼中露出了复杂之色。

“或许是安南那边的战事不大顺利,父皇最近公务特别多。

上次我进宫给父皇母妃请安,他只是在玉泉宫露了个面,一杯茶还没喝完,戴总管就把人叫走了。”

傅玉衡露出了同情之色,“做天下之主,可真不容易!”

幸好他只是一个活在天下之主庇佑下的小咸鱼。

“是呀,做天下之主真不容易。”徒南薰叹了一声,说,“从前我只看得到父皇对太子哥哥狠心,如今似乎有些理解他了。”

“理解他什么?”傅玉衡垂眸看她,从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愧疚之色。

徒南薰道:“他付出了那么多,才将从太-祖手中接过来的天下稳固,怎么甘心送给别人呢?”

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

从古至今,开国之后的第二代皇帝,是最不好做的。

朝中内外到处都是桀骜不驯的开国功臣,那些人自恃功高,心里只服太-祖。

并且,还有许多开国功臣觉得,打天下也有他们一份功劳。

如今天下太平了,他们享受享受又怎么了?

替自己的儿孙多弄点钱财土地,让儿孙也能延续荣华富贵,又怎么了?

第二代皇帝一上位,抛开别的问题不谈,光是整治这些勋贵,发际线就得往后错位。

第一代皇帝打下了天下,第二代就得负责把这个新生的王朝彻底稳固下来。

无论什么时代,无论什么人,但凡对一件事或一件东西,付出得越多,就越是不想放手。

为什么李隆基他爹传位那么痛快呢?

也不看看他的皇位是怎么来的,那是别人硬塞进他手里的。

徒南薰道:“如今若是有人想抢走咱们的大剧院和琉璃工坊,我也会和他拼命的。”

就他们家这点产业,因着是夫妻二人共同打拼来的,她还不舍得呢,更何况是天子亲手匡扶过的江山?

眼见气氛有些凝滞,傅玉衡笑道:“反正政局交替和咱们关系不大,别想这些了。”

与此同时,他也再一次感慨:我老婆真是生不逢时。但凡她生在汉唐,史书上就又多出一位名留青史的公主了。

徒南薰也笑了笑,“是呀,这些和咱们关系不大,还是别替旁人操心了。”

夫妻二人靠在一起,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摇晃晃,一路晃回了家门。

拉车的马匹在大门口就卸了下来,几个小厮合力,把马车拉到了二门处,两人才踩着条凳下了车。

早有婆子抬着软轿在这里等着了,傅玉衡扶着徒南薰上了轿,自己在一旁慢慢跟着,很快就进了正院。

因着家里的长辈都回山东了,他们也不必特意去给长辈请安,直接就回了自己的屋子换家常衣裳。

等两人并排坐在软榻上,徒南薰捧着甜羹,一边吃一边问:“新电影到底什么时候拍呀?”

傅玉衡手里的是一碗玫瑰三红汤,他不怎么喜欢喝。

只是申老先生前天来诊了脉,说他最近用脑过多,建议食补一番。

从那天开始,只要他人在家里,过不了一个时辰,厨房就会进一碗汤羹来,碗碗不重样。

他待要不喝吧,送东西的人可怜巴巴的,说这都是公主的吩咐,他们不敢违拗。

既然是老婆的心意,自然不好辜负。

估量着温度降得差不多了,傅玉衡闭着气,一口就闷了,把碗递给了一旁的黄鹂。

“开拍?估计还早呢。”他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看马兄的意思,忙着救人,估计也想不起别的了。”

“那就这么搁置了?”徒南薰蹙了蹙眉,“前儿我去杨御史家里赴宴,永信候夫人还问呢。

说是咱们大剧院,已经好些时候没有出新电影了,问我下一部什么时候播。”

在这个电影行业刚刚萌芽的时候,播什么观众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他们只在意有没有新的可以看。

傅玉衡沉吟了片刻,“要不这样吧,咱们先拍别的,《韦公子》先搁置。”

“就非得让大马公子演男主角吗?”徒南薰有些不乐意。

她实在是很喜欢这个故事,当初听完之后就觉得很解气。

因而也真的很想快点拍出来,让那些喜欢寻欢作乐的纨绔浪荡子好好看看。

傅玉衡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解释道:“咱们剧院里演技比马兄好的,不知凡几。

但我敢肯定,若是真要演,没有一个能比实践过后的马兄演得更好。”

徒南薰示意他展开说说。

傅玉衡便道:“在其余演员眼里,韦公子只是一个角色。

哪怕用心揣摩了,演出来的也不过是个可恨的纨绔而已。

而马兄心中始终存着仁念,他更能够理解受害人的悲苦。

由他演出来的韦公子,也必然更加能够发人深省。”

徒南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算是被他说服了,转而问道:“那咱们先拍什么呢?”

“让我想想。”傅玉衡思索了片刻,摸着下巴问道,“咱们通过话剧和电影,演绎了这么多故事,还没有改编过包青天吧?”

徒南薰道:“的确是没有。不过,前朝那部《包公案》,已经被无数戏班子给演过无数遍了。”

像这类宣扬忠孝节义的戏曲,宫里可没少演,徒南薰从小到大,不知道看过多少场了。

或许是年纪还小的缘故,对于皇帝和宫妃们看得津津有味的包公戏,她并不是很喜欢。

傅玉衡却是胸有成竹,“不管前人演过多少,咱们要拍这一版,肯定能让人耳目一新。”

他当然不是要自己创新,而是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跟着爸爸看过,长大后还专门自己找了资源的亚视版包公。

那一版可比后来香江和内地版的都大胆,丝毫不避讳鬼神,倒是和他们大剧院常演的聊斋故事一脉相承。

他小时候就觉得惊险刺激,长大后再看,就更加佩服其编辑的强大功底了。

所有关于包公的影视剧,其蓝本都脱不开《包公案》、《三侠五义》和《七侠五义》这些古典。

因为电视剧出现了很多经典,他还专门去翻过原著。

说实话,原著写得挺一般,里面的许多情节就是硬凑巧合,硬推。

反正那本《七侠五义》他是觉得自己买亏了,根本看不下去。

若非其内核里的忠孝节义符合人民群众的精神需求,吸引了无数古代戏班子和现代剧组去改编,哪里会有那么高的知名度?

哦,对了,还有一类艺人比唱戏的和演电影的贡献更大,那就是说唱类艺人。

什么说书呀,大鼓呀,坠子呀……

在那些没有电视和电影,或者并不普及的年代,这类艺术才是最深入人民群众的。

不过,傅玉衡没听过就是了。

什么样的山珍海味, 比得上真金白银呢?

傅玉衡自然是要推辞的。

许多对古人来说的常识,现代人去了就是两眼一抹黑。

偏偏常识这种东西,是没有人会去刻意强调的。

且这种见识上的差异, 还不是单向的,而是相对的。

是夜灯火如织, 家僮女婢捧甘澧佳肴穿梭其间门,尽心奉客。

他就是个没有实权, 也不能有实权的驸马, 干涉州县内政, 怕不是嫌命太长。

不过,若是单纯的生意往来,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嘛。

一群人围着傅玉衡, 只拿民间门选秀说事,先是说了他们讨论出的方案,再就一些细节询问傅玉衡。

固然古代之事对现代人来说,都是过去, 都是历史,在史书古籍上都有迹可循。

只是,平心而论,普通人有几个会去研究那些晦涩难懂的古籍?

许多人都知道汉高祖、汉武帝、光武帝、汉明帝,但若是不查资料的话,谁能立刻把两汉二十四帝的谥号都说出来?

郭县令哈哈笑道:“今日乃是私宴, 学生托大,先定一条规矩:诸位席间门可畅所欲言, 唯独不可谈论公事。”

基调定下来之后,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

但对古人来说,就是足以震惊人家一整年。

这是傅玉衡在古代生活了近二十年之后,自己总结摸索出来的经验。

可以说, 智慧这种东西, 并不因年代远近而有大幅度增减。

现代人和古代人相比, 唯一的区别就是见识。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很快就有人明白了傅玉衡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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