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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县令被迫登基

67 067 下雪啦,温暖又惬意的寒冬。……

这个年代没有棉花,人们冬日御寒,南方那边在衣服里塞芦花,至于北边嘛,塞得都是柳絮或者杨絮。

当然这玩意儿肯定不怎么防寒保暖,但没办法,只能咬牙碍着。

也只有陈家这种有钱的乡绅家庭,能穿上羊皮制成的里衣,像是家里更有钱的,还会用虎皮、鹿皮、貂皮等等。

目前的江县, 家家户户有余粮,要么建造窑洞,要么加固房屋盘火炕, 包括院子里的小菜园, 最近应该都能上餐桌了。

北部沙漠里的梭梭林,挡住了狂风。

经历了上次的沙暴灾难后, 陈庚年还让衙门的差役们, 提前做好了万全的雪灾救援措施。

但羊毛衣服代价太高昂,无法推广普及。

若是系统能奖励棉花就好了,这样等以后的冬天,人们不仅在屋子里暖和,到了室外,也会同样暖和。

等穿好衣服简单洗漱过后,陈庚年去了前厅。

外面果然银装素裹,天空上雪花还在飘落,整个世界都白茫茫一片。

“庚年,快过来吃饭!”

邵芙蕖赶紧招待儿子,她脖颈处还围着一个貂皮领子,整个人看着喜气洋洋的:“我估摸着这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你待会儿出门的时候记得打伞,路上走路也慢一些,注意安全。”

陈庚年在餐桌前坐下,调侃他娘:“这么高兴啊,看着像是有什么喜庆事儿?”

邵芙蕖微微一怔愣。

她跟陈申互相对视,随后看向儿子,笑道:“哎呦,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现在有了火炕,夜里睡觉暖呼呼的,也不觉得难受。起床以后推开门,瞧见外面的雪花飘落,没有骇人的狂风,这心里啊,就不自觉的舒坦起来,高兴的很呐。”

陈申附和道:“你娘说的没错,不仅是我俩,对门的裴仲,还有外面大街上,好多人出来溜达串门呢。这要搁往年,一到冬天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哪跟现在似的舒坦热闹。”

陈庚年就笑了。

以后的冬天,江县人会越来越舒坦,一年比一年舒坦!

吃过早饭后,陈庚年撑着伞去县衙。

雪还在下,路上雪还挺厚的,一脚下去能没入脚踝,街道上、房屋上全都是厚厚的积雪。整个江县都换了个晶莹剔透的新装扮。

更妙的是。

这场雪,终于把天空上折磨江县人许久的昏黄色沙暴彻底洗干净,哪怕还在下着雪,已经能瞧见隐约干净明亮的天空。

街上确实有人在溜达串门,还有勤快些的,在自家门口扫雪。

隐约见听见他们在笑着聊天:“我早上打开家门,看见那白乎乎的雪,下意识就一哆嗦。马上就准备喊孩子他娘,看看孩子昨晚有没有冻着,看看家里还有没有粮食,看看外面房屋有没有被吹倒,要不要赶紧去地窖里躲一躲。可我这一回头,孩儿娘俩在火炕上睡的正香,屋子里暖洋洋的,我愣了会儿突然就自个儿笑出来了。”

这人说的惟妙惟肖,周围人也都跟着附和。

原来不只是他们这样啊,没办法,江县人对寒冬实在有很深的阴影,往年伴随着暴雪一起来的,还有狂风、缺粮、寒冷、以及房屋被吹垮,导致冻死、饿死的苦难。

哪儿像现在啊!

所以早上起来以后,尽管身上的衣服不算保暖,人们都喜滋滋出门溜达了一圈。

不为别的,就为能可以心平气和,舒舒服服看一看这寒冬腊月的雪。

哎呦你还别说,以前是真没发现啊,原来这雪天怪漂亮的!

被这些笑声感染,走在雪地里的陈庚年心情也莫名跟着好了许多。

现如今衙门还没重建好,他们临时办公的地方,改在了郑文峰家里,郑家的客厅被收拾出来做大办公房。

这大办公房里没办法盘炕,于是干脆放了好几个炭火盆。

陈庚年收了伞,然后在外面迅速跺了跺脚,抖落鞋面上的雪,然后推门走进去,立刻被房间里暖呼呼的热气扑了个满怀,只觉得从头到脚都跟着舒坦了。

办公房里。

胡铭、孙成、邵安等住在县城里的差役们已经到了,像是李泉、牛天明等住在下面村子里的,都没有来。

瞧见陈庚年进来,本来热闹的办公房瞬间安静下来。

胡铭给孙成打眼色。

随后两人带头拉着其余差役开始拍桌子起哄:“迟到了!扣钱!迟到了!扣钱!”

这还是上任以来,县太爷第一次迟到呢。

可不得闹一闹他。

原来辰时敲锣的时间点已经过了。

陈庚年优哉游哉在主位坐下,斜了这群小子一眼:“手里的活儿都做好了吗,在这里闹腾?”

嘿,差役们就等他这句话呢!

孙成当即第一个憨笑道:“因为担心最近可能会下雪,养猪厂盖好的砖瓦房宿舍已经用上了,晚上员工们轮流住厂子里守夜。猪棚也都加了棚顶,做了保暖措施。我跟他们说了,若是早上起来发现下雪了,就不用来厂子里,因为有人在那边守着。什么时候等雪停了,再来厂里。哦对,还有,我的人口普查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李泉在村子里住,这会儿雪大来不及赶过来,我帮他汇报一下工作,县太爷您看后面——”

他说着,指了指身后。

在后面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巨大的江县地图。上面用笔记密密麻麻绘制着江县的村落、粮田、山林、道路、坎儿井等路况。

还特地将一些有可能会被风雪影响的村子标红,并备注好几条营救路线。

“泉儿的地图已经绘制好了,跟我的人口普查搭配起来工作。他在每个村子,还都预留了十个负责安检工作的村民。只要哪个村子出现被雪灾影响的情况,这些人会第一时间通传出来消息,负责对接的差役会把消息收拢上来,我们第一时间展开救援。”

孙成挠挠头,做最后的补充:“基本上,这些村子有多少户,哪户多少人,是男女还是老少,咱们都有个粗略的存档备案。到时候出去营救,也能做到心里有数。”

等孙成说完后,邵安也笑道:“建筑厂这边,我一样跟他们打过招呼,只要遇见下雨下雪天,第一天就默认在家休息。目前四个厂子其实都已经基本竣工,只有县衙的修建,估计得等到过年。北部的窑洞,已经在十天前全部竣工,所有的村民们都住了进去。现如今江县最危险寒冷的北部,反而成了最温暖的地方。”

“我的村长考评现在也做的差不多了,每个村子的经济状况、坎儿井挖掘情况都摸索的很透彻。上个月咱们做雪灾救援预估的时候,我临时在个人考评里,把这项给他们加了进去。先保证村民们的人身安全,至于到时候财产损失、房屋坍塌等等情况,村长们会统一汇报上来,由县衙出面补贴。”

胡铭回报完自己的工作,又替裴宝来这边也汇报了:“宝来的车队应该是刚好在路上的时候下了雪,但按照往年的经验,离开江县越靠近凉州,风雪就会越小。今年没什么寒风,单单只有雪,他们做好了万全的防寒防滑措施,问题不大。物流厂那边的员工我也提前替他交代了,下雪天在家待命。同时四个厂子的员工在家的时候,都得自发的去村子里查看一番,确保没什么大碍。”

最后,负责盘火炕以及替县太爷照看砖瓦厂的赵强说道:“县太爷,目前江县所有人家都盘了火炕,一周前我跟村长们做了最后的确认交接,也都让他们做了试烧火炕,不会出现问题。砖瓦厂那边,临近冬天不能再继续出砖瓦,这批砖瓦运输去凉州以后,我已经让他们封窑歇息了。”

难怪陈庚年来的时候,这群小子敢闹腾他。

因为工作都做的井井有条,大家心里都稳得很,知道这波险情是可控的,所以都很轻松。

这就是成长啊。

从一开始进县衙两眼一抹黑,到学着办事儿,接着刚当领导的时候手忙脚乱,到现在游刃有余安排手底下人做各种事务,整个县衙都在丝滑的运转,完全不用陈庚年一人事事操心。

陈庚年细细听完他们的工作安排,笑着战术性往后一仰:“哦豁,这次事儿办的这么利落?厉害厉害,那看来今天我能偷个懒咯。”

“那也不能真偷懒,您还得坐在这里给我们镇场子呢。”

孙成嘿笑着说完,又没忍住推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雪:“我琢磨着,雪应该快停了。咱要不分一批人出来,去外面巡逻,另一部分人在这里守着,到时候哪个村需要救援,及时赶过去帮忙。”

其余人都没有异议,并且看向陈庚年,等着他做最后定夺,或者补充点什么。

但事实上真没什么好补充的。

陈庚年想了想,说道:“那——注意别冻着?一个时辰做一次巡逻交接。”

办公房里,一群差役们愣住,随后畅快般互相笑着碰拳头。

胡铭甚至还嘚瑟的对孙成说道:“兄弟牛逼,差事儿做的真棒,县太爷都没有要补充的。”

孙成嘿笑道:“你也是你也是,一样牛逼。还有以后别特么叫我愣子,我可是马上要升官——”

话说到这里,他及时收住,心虚的去觑县太爷。

陈庚年真是没眼看这俩显眼包,笑骂道:“赶紧出去巡逻,别在这里嘚瑟了。”

“好嘞。”

“马上就去马上就去,绝对不嘚瑟了。”

俩人勾肩搭背笑嘻嘻出了门,结果被外面的风雪冻得直哆嗦。但还是尽快调整好表情,一本正经的去巡逻了。

李家村。

张阿花最近已经习惯了去‘打卡’上班的日子,因此到了时间点以后就醒了。

最近天气寒冷,她家的暖炕已经烧起来了。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昨夜特别暖和,而且屋子里还有点热。

那暖呼呼的热劲儿,让人躺在被窝里舒坦的很,完全都不想起床。

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克服懒惰,张阿花从床上爬起来,睡意惺忪的推开房门喊道:“泉儿,起床上班了。”

她家现在也算是有点小钱了,不仅地里收成好,她和李泉两人都在做工,拿两份工钱。

李泉年纪大了,跟老娘住一起肯定不方便。

于是盘炕的时候,张阿花大手一挥,非常阔绰的盘了两个炕。

这人啊,一旦开始挣钱以后,状态真的就不一样了,不仅人变得痛快自信,连花钱的时候,也不带皱眉头的。

隔壁房间李泉没有应声,估计还没睡醒。

张阿花迷迷糊糊推开正厅的大门,结果被外面满目雪白刺的眼睛痛,冷气呼的一下扑面而来,她整个人都冻得一激灵:“我的娘嘞!下雪了!”

喊完这话以后,她转身回去拍打李泉的房门:“泉儿,泉儿!赶紧起床,下雪了,好大的雪!”

“什么?下雪了?”

里屋传来李泉懵懂又惊慌的声音,显然是刚被惊醒。

接着就见他迅速穿好衣服冲出来,焦急道:“娘你有没有被冻着?家里房子哪里破了吗?粮食还剩下多少?赶紧先搬去地窖里!外面暴风大不大啊,要不要——”

李泉越说越急,甚至催促着他娘赶紧去地窖。

结果一个转身,就瞧见张阿花靠在墙边,捧着肚子直乐呵,笑的直不起腰。

李泉愣住。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瞧瞧自家温暖坚固的房子,又去瞄了一眼外面没有暴风簌簌飘落的雪,也跟着笑了:“娘,你故意逗我呢。”

母子俩一起乐。

张阿花看了看外面的雪,笑道:“刚才娘跟你一样紧张嘞,睁开眼看到满地都是雪,吓得一哆嗦。没办法,往年是真被冻怕了,也饿怕了。我记得有一年,咱家房子半夜被吹破一个大洞,你吓得哇哇直哭,我着急忙慌去找东西挡那个破洞。等洞堵住以后,你浑身都发凉,当时真给娘吓坏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大半夜的,你要是跟你爹一样也没了,那娘就找个地方撞死自己,我也不活了。”

李泉听得心里莫名一酸:“娘,说这些干啥,咱都熬过来了。”

对啊,熬过来了。

家里有热乎乎的火炕,有好多余粮,外面虽然下着大雪,但最恐怖的风暴已经停息了。

多好啊!

张阿花笑道:“对对,不说了,不说这些了。外面雪还下着,我们厂子里有人值班,上午我应该不用过去了。不过我得赶紧出去看看,看谁家房子要是垮了,过去帮忙。”

这是他们每一个厂子员工都要去做的事情。

从上次大沙暴以后,大家心里都知道,遇见这种事情该怎么去处理。

李泉闻言也赶紧说道:“娘,我和你一起去。”

母子俩不敢耽搁,穿上厚点的衣服后,急匆匆冒着雪出门。

村子里雪比县城更大,一脚下去脚踝都盖住了,但好在走了这么多年的路,闭着眼睛都不会走岔。

也是巧了。

他们母子俩出去的时候,村长李福已经带人在村子里挨家挨户敲门呢,瞧见他们,笑道:“正准备喊你们俩呢,赶紧来帮忙,你们去东边那一排去敲门问问情况。”

这是县衙提前安排好的雪后安保防控工作。

李泉、张阿花心里明白,县太爷虽然不在,但是他提前做的措施,都一项项在民众里执行着呢。

这种看得见的人情味儿和安稳,真让人心里熨帖啊。

“徐婶子,开开门!下雪啦,你家咋样啊?”

“没事儿没事儿,哎呦我说昨晚怎么睡的那么沉,原来是下雪了!好家伙,这雪可真够大的。”

“是嘞,主要是风很小,也就雪花一直在落。我刚才开门吓了一跳,后来回过味儿来,北边的奇迹树在保护咱们呢!”

“当时县太爷在县区北部的时候说,这个冬天的雪花,会如羽毛般轻轻飘落。我心里还在嘀咕,雪花怎么会跟羽毛一样呢,明明跟刀子似的!可现在一看,哎呦,真是羽毛啊。”

“我家小子已经出去闹着要打雪仗了。”

“往年大雪天谁敢出去晃悠,那风吹得,老吓人了。可今儿早上一推开门,我自己都没忍住,出去晃悠了一圈。”

“大家都没事吧?谁家房屋要是破了,尽早来跟我说,县衙那边会派人来修缮。”

“哈哈哈咱李家村这次不用麻烦县太爷啦,房子都好好的,火炕烧的暖暖的,也就徐叔家里的牛棚被雪压垮了,我们搭把手给他修好了。”

“我刚去地里瞧了瞧,这么大的雪,把庄稼都埋住了。地里咱还都施了堆肥,再加上有雪水滋润,明年肯定又是个丰收年啊!”

因为有张阿花这些人敲门去询问安全,整个村子的人陆陆续续都起来了。

大家互相报平安,又把自家院子里、门前的雪都清扫出来。这大雪天的,也实在没处可以去,好多忙碌上工许久的人,也都得了清闲,最后甚至走家串户开始唠嗑了。

李泉现在有出息了,张阿花也在养猪厂混出头,这母子俩在李家村,如今绝对是头号体面人。

因此扫完雪以后,平时熟悉的村里人,都自发凑到她家里来。

屋子里有暖炕,就算不坐在炕上,整个房间也是暖和的。

一群村里人,也不讲究个什么礼数,来了以后就在屋子里找地方,要么坐着,要么蹲着。当然大家来了也不真空着手,有人拿一把麦子,有人拿一把粟粒子。

张阿花也不吝啬,烧了个火炉子,上面烧热水,下面把那些麦子、粟粒子放进火里烤上一烤。然后给大家一人分一小把。

别看这玩意儿黑乎乎的,卖相不好,但嚼起来嘎嘣嘎嘣,越嚼越香。

一屋子人笑闹着边吃边聊天,谁家发达了,谁家养的猪肥实,谁家菜园子收拾的最漂亮,甚至最后聊到县衙快盖好的三层气派大楼。到后面再按照惯例,感谢一番县太爷。

心情好啊,什么都要聊,聊什么都顺畅。

“哎呦,多亏了县太爷啊,这要是搁在以前,我真想不出来,咱冬天能过的这么舒坦。你说咱江县怎么这么幸运,能摊上县太爷这么好的官。”

同村的嫂子坐在炕上,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你瞅瞅那外面,雪花呼呼的飘,冷的直哆嗦。往年冬天,我在屋子里被那暴风吓得直抹眼泪,可今年呐,刚才要不是你来我家敲门,我还呼呼睡着呢。”

整个屋子闻言都一通哄笑。

有人调侃道:“嫂子,你现在可不愁了啊,田哥在建筑厂上班给你赚钱,一个月几百文往家里拿,你可不就放心在家呼呼睡。”

提起这个,女人笑的更欢快了。

但她还是把张阿花给拎了出来:“我这算啥,你看看阿花,不仅自己在养猪厂升了官,李泉估摸着马上也要升官了。人家这才是真过上好日子,让人眼馋呢。”

往常遇见这种场面,张阿花铁定得意到不行。

如今只是笑道:“哎呦,我就是个小主管,算什么升官。至于我家泉儿,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可别瞎说啊。谁再瞎说,全都给你们撵出去挨冻。”

话是这么说,但也没人真生气。

日子这么舒坦,家家户户都有粮食,还挣到钱,开心都来不及,谁还会去真置气啊。

张阿花家外面。

李福冒着雪赶来,刚到院子里都听见里面的笑声。他走到门前使劲跺跺脚,把雪抖落然后掀开门帘子走进去,里面不仅笑声热闹,还暖烘烘的。

被热气贴脸这么一烘,李福下意识整个人都跟着松弛了,舒坦的眯起眼睛:“豁!真够暖和的啊,有炕还不够,炉子也烧起来了。”

“村长来了?”

“赶紧赶紧,给村长挪个地儿。”

“泉儿,给你福叔倒杯热茶暖暖手。”

李泉给李福倒了杯热水。

李福捧在手里,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家最热闹,所以忙完就直接过来了。说个事儿啊,但只能在咱自己村里说,别到外面瞎起哄。”

吓!看村长这红光满面的模样,铁定是好事儿。

张阿花笑问道:“村长,啥事儿啊?”

李福不疾不徐喝了口热茶,这才在一屋人的催促声中嘿笑道:“这次村子评选,咱们村应该能排进前五。等明年县衙招工,咱们村会有一些进厂子的名额。”

哦豁!那这确实是大好事儿啊。

屋子里一群人闻言眼睛都亮起来,本来热闹兴奋的一群人,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村长村长,那你看看我呗,我想去建筑厂。”

“我家小子也能去干活儿。”

一屋子人都很振奋。

李福笑道:“行行行,别吵吵,到时候都还是各凭本事,自己去面试,但谁要是真合适,我保证给你们推荐上去。”

那也很好了啊!有了这些名额,他们李家村肯定能越过越红火!

等临近中午的时候,张阿花笑着开始撵人:“行了行了,都赶紧回去啊,我家得做好吃的呢,可不兴你们来沾光。”

哎呦,谁稀罕呐!

人们笑着各自散了,等回去以后,扒开被雪覆盖的菜园子,拽几颗鲜嫩的菠菜。今儿个下大雪,大家都清闲,心里也是真高兴,一咬牙拿出来一两颗鸡蛋,做个菠菜鸡蛋汤。

搁在以前,冬天大家别说粮食鸡蛋,青菜也是吃不上的。

可现在,家家户户的小菜园里的菜,被堆肥滋养的十分旺盛。菠菜、白菜、荠菜,萝卜,每天换着花样吃!

大冷天的,外面雪呼呼下。

坐在自家炕上喝着菠菜汤,那叫一个鲜灵,一口下去,从嘴里暖到胃里。

这日子,舒坦呐!

不仅李家村。

纵观整个江县,今日下雪,大多户人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没有狂风暴雪,没有寒冷饥饿,担惊受怕。

都在家里喜滋滋猫冬呢。

北部的窑洞房里,大江村人甚至更舒坦,他们整间窑洞都暖呼呼的。

睡醒以后,吃顿好的,然后躺在炕床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雪花簌簌飘落,浑身心都是被幸福安逸充斥的熨帖满足感。

田大山的儿子转身看向他爹,小脸上尽是笑容:“爹,原来寒冷的冬天其实是温暖的!”

听到这话的田大山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回想起这孩子这些年跟自己吃过的苦,唏嘘笑道:“对,温暖的,以后每年都是温暖的!”

或许田大山的话应了验,这个冬天,不仅安逸惬意,还有各种小惊喜。

下午雪停了以后,有同村的人来兴奋喊他:“村长!县衙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明天会去各个村子收蔬菜拉去凉州售卖。但只要品相好的,咱们村子也赶紧组织起来啊。”

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田大山闻言赶紧站起来,兴奋道:“行,咱去各家各户通知一下。”

一时间,不仅大江村,其余村子也都热火朝天的开始准备挖青菜。

虽然应该不会值太多钱,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过年之前再进点小钱入账,咱都乐呵呵开始迎新年咯!

毫不夸张的说, 为了江县能安全过冬,陈庚年做了太多太多的准备。

所以,在半夜看到雪花簌簌飘落的那一刻,陈庚年一直在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陈庚年看了看他爹脚上带着的雪迹,咂舌道:“您这一大早就出去了啊。”

陈申嘿笑道:“外面雪白花花的,又没有风,舒坦的很。我就没忍住,出去遛了一圈。你赶紧起床,吃完饭去县衙。雪还在下,但已经不算大了。”

门打开的瞬间,外面的寒气骤然窜进来。屋子里暖炕还在烧着,和外面的寒气一对冲,陈申的眉毛上当即浮现出湿漉漉的水雾。

陈庚年这一觉睡的很安稳。

没有了暴风,这个冬天,绝对可以平安渡过了。

这些事情如今说来看似简单, 但这都是他半年来辛勤工作创造的好结果啊。

“爹早,我起了。”

“哦豁!你这屋子里可真够暖和的,肯定是你娘偏心,早上起来给你的火炕加了炭。”

陈老爷赶紧把门关上,随后带着一件羊毛制作成的里衣递给儿子:“外面冷的很,你把这衣裳暖热了穿上,出去办公务也好受点。”

“谢谢爹。”

看的出来,陈老爷是真兴奋啊。

大早上就在门外一直絮叨,听不见里面应声,又继续喊道:“庚年你还没起呢?再晚点要赶不上去衙门了, 而且下雪了你不得赶紧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陈庚年将老爹带来的羊毛里衫放在炕上暖一暖,然后穿在身上。

确实很舒服。

里面传来陈庚年睡意惺忪的声音。

陈申这才推门走进去。

“庚年,庚年快起床!下雪了!没有狂风的雪!肯定是北部的梭梭林起作用了,咱们的奇迹树真的战胜了狂风哈哈, 这里面也有我出的一份力呢!你爹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在江县过上这么舒坦的冬天!想我小的时候,每到冬天都害怕的直哭,因为不仅天冷,那狂风裹着雪花吹到人脸上, 跟刀子割肉似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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