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林黛玉

“是，少爷！”

“……”

书娘轻柔一语，提笔蘸墨，已是准备好，闻声，便是连忙落笔，一枚枚文字落在纸上。

“多人搭配，干活不累。”

“有你们在，许多事情也方便许多。”

“往日里我一个时辰才能够书录那些，现在……半个时辰多一点就有这些了。”

秦钟很喜欢这种方式，若是先前可以想到，也给于使用，那么，自己会省事许多。

就是有些耗费口舌，需要多喝一些茶水，多一次润喉的丸药和汤水。

草书写就，再由书娘她们变换成楷书就行了，她们在府上，别的事情不用操心。

做好那些，就足够了。

施施然，上房之地，便是归于别样的安详之态，晴雯小丫头还在做针线活。

采星则是院中进出许多，临近年关，院中乃至于府中的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实在是……府中暂时没有女管家。

次日。

秦钟一大早便是领着多福出城了，直接前往城外田庄之地，那里自己都要看一看的。

吩咐一些事情，安排一些事情。

城外的三个庄子，都有立下一些工坊，单家庄那边更有一处温泉庄子，年关之前，诸人休闲，往来之人不少。

再加上道路的平整，更为方便了。

“少爷。”

“按照您的吩咐，铸就铁管引来温泉之水，铺就地下，引入别处，铸就暖房温室。”

“目下，已经覆盖十亩田地了。”

“那里的一些绿蔬瓜果都有成长，比如韭菜……长得很好很快，辣椒生长的也不错。”

“……”

行走于温泉庄子，那里看了一遍，很是不错，大清早都有人前来沐浴了。

当然，收费的。

从那里掌事汇报的账目来看，尽管赚的不多，也足以将自己计划的暖房温室搭建起来。

就足够了。

看着一处处温室内的绿意瓜果蔬菜，秦钟很是满意，听着身边掌事的言谈，手中还拿着一根没吃完的黄瓜。

滋味还是不错的。

大冬天的，吃到这个已经不容易了。

“你做的不错，再接再厉！”

“从地形来看，再加上温泉的水流力量，十亩地不算大，还能够更大一些。”

“按照先前的规划，全部弄好之后，覆盖二三十亩不难。”

“明年，我给你送来几个好苗子人手，你培养一下，若是有成，你可以入城处理一些铺子。”

秦钟轻抚着面前的青色辣椒，已经长好了，就是个头上比起前身自己所食用的小了不少。

品种之故，还可以继续优良的。

“多谢少爷，一切都是按照您之前的吩咐进行的。”

“明年秋冬之时，这里的暖房温室就大了，还可以种植更多的春夏作物。”

出至单家庄的青年掌事大喜，连忙一礼。

自己本是温泉庄子里的一个小管事，因擅长种植作物，便是被少爷提拔。

如今处事越来越多了，胆子也越来越重。

不过，少爷给的也是越来越多，甚至于家里都能够说受益，可以入城管理一些铺子。

那里无疑轻松一些，却也不一定，总归……那是少爷对自己的看重。

“将成熟可以采摘的处理好。”

“按照我先前定下的名单，每隔两三日都要送过去一些，刘府那边……我会亲自送过去的。”

秦钟离开种植辣椒的暖房温室，前往临近处种植韭菜的暖房温室。

“韭菜长得不错，今儿倒是想要吃韭菜蛋饼了，尽管做法寻常，还是挺香的。”

“哈哈！”

暖房温室！

温室大棚！

叫法有差别，实则一样的东西。

十亩地的面积，种植的瓜果蔬菜数十种，从十月份就开始建造了。

也早就有收获了。

就是一开始不太多，后来才渐渐增多，是以，很适合送人，京城之内，豪门大族、世勋贵族也有一些属于自己的暖房温室。

自己这里是借助温泉水的热量，而他们也都有各自的手段，就是两府都有一些小暖房。

就建造在两府后花园的空旷区域，那里地方很大，也没有什么建筑，便是挖了一些地窖。

在以寻常的炭火填充地下，一日填充几次，暖意便是弥漫开来，大地便是温暖了。

炭火不需要很大，不需要火焰，只需要温暖就行了。

宁府也有暖房，面积也是不显，也就数分大小，产出只够主人家吃的。

其余管家、媳妇是没有口味的。

因为地方不大，一次采摘之后，往往需要等数日才能够有下一次的采摘。

故而，食用也有间隔。

十一月以来，自己便是有从城外调来暖房的蔬菜瓜果，姐姐那里自然留下许多。

顺而，西府也留下一些。

实则。

城中也有售卖暖房温室的瓜果蔬菜，城外的农户不为愚钝，冬日里的瓜果蔬菜价格相对较高。

售卖之后，利润颇高，以两府的财力，购买自然不难。

好在也是自己的心意。

小胖子府上也有相送，就是自己不送，那里也有内务府分发的一些瓜果蔬菜。

恭王府自然也有相送。

还有白石书院那边，也有相送。

还有一些熟悉的朋友，如后街工坊内二姐她们，还有百草厅内的一些人……。

刘府！

是一个例外。

先前也有派人相送，却是不为收下，还是后来自己亲自登门，才送进去。

尽管如此，先生和夫人所言，一次就够了。

一次？

一次自然不行，却也明白先生之意，故而，送的频率有限，每一次送的颇多一些。

府中有地窖，不为腐烂，不为浪费。

每一次，都是自己亲自前往。

“是，少爷！”

“少爷，您今儿在庄子里用饭？我这就让人准备！”

那掌事再次颔首，就是少爷不说，那件事也是做得好好的，看着少爷打量面前的韭菜。

若有所动。

“不了，待会我还要前往其它的庄子。”

“事情不少。”

秦钟摆摆手。

如今事情还没有做完，如何能够可以吃饭呢？

片刻之后。

秦钟来到单家庄分立的一些工坊。

“少爷，这就是今儿要送入城中的鸡蛋！”

“一共两千七百枚多些！”

“接下来工坊扩大，每一日的鸡蛋还会更多，冬日里，鸡蛋也不会有损变味。”

养鸡工坊！

八九月份，就开始建造的工坊，里面的鸡也是渐渐增多，最初只有数百只。

后来，四方采购，便是快速增多，若非地方和饲料之故，还会更多。

眼下的养鸡工坊，划分数个区域，一共有鸡三四千只，每一日的鸡蛋都有两三千枚。

如果运气好，鸡蛋更多。

那么多鸡蛋，若是用来出售，按照如今的市价，一钱银子四十多枚鸡蛋。

一两银子，也就四百多枚鸡蛋！

眼前这一车车装好的鸡蛋近两千八百枚，也就七两银子左右，看似不多。

一个月就是两百两银子！

一年就是两千五百两左右！

刨除各种成本，这样的一个养鸡工坊，就算保持原样，一年也可以获利一千两以上。

京城之内，一个铺子一年可以挣五百两左右的银子，已经是好铺子了。

能够挣一千两以上，已然优秀了。

再加上一些鸡的寿命到了，也可以售卖一些，一只鸡都在一钱银子左右。

年关之时，还要贵一些。

也能够获利。

成本？

貌似自己的成本不高，养鸡工坊的人是单家庄的民户，每个月给于三五两银子。

至于饲料？

更是没有什么成本，那么多的田地，直接就地取材，就算饲料不够，一两银子都能够采买山一样大小的饲料。

“嗯，路上走稳一些，入库之后，就交接百草厅那边吧。”

拍了拍盛装鸡蛋的马车，秦钟笑道。

这里通向京城的道路，被自己出钱休整了一下，再加上小胖子的缘故，一路平坦。

之前的养鸡工坊产出，都是直接落入百草厅那里使用，后来，为了账目清晰一些。

便是在城中设立专门的店铺。

将城外庄子的一些瓜果时蔬、鸡蛋、鸭蛋、粮食……都送入店铺，按照市价转送百草味那里。

当然，也有面向京城售卖，就是不太多，除非是那些粮米之物。

“是，少爷！”

时间紧迫，东西需要快速运送城中，倒是少爷今儿来的早，现在也就辰时正刻有余。

先后一礼，盛装大量鸡蛋的马车先后远去，还有一些处理的鸡。

行过养鸡工坊，又前往鸭子工坊、白鹅工坊看了看，那两个工坊的规模稍微小了一些。

不为其它！

因为鸡、鸭、鹅的下蛋水准不是一个层次，一年三百多日，一只饲养好的母鸡，可以下蛋两三百枚。

而一只鸭子顶多一两百枚。

白鹅更少了，一年连一百枚都没有。

而且，京城的市场对于鸭蛋和鹅蛋的需求不高，是以，鸭子和白鹅的工坊逊色一些。

根据这里的掌事介绍，一日下来，鸭子工坊一日产出鸭蛋在七百枚以上。

白鹅工坊一日产出鹅蛋三四百枚左右。

售卖倒是容易，百草味就可以售卖，就是考虑到成本，两文钱一个就亏大了。

故而，和城中的一些酒楼、风雅之地有合约，每一日都会送过去一些。

自然，也会留下一些自己食用，或者送人！

明年，工坊还会继续扩大！

赚钱？

秦钟对那个看的不太重，主要是感觉很好，看着那么多的鸡蛋、鸭蛋、鹅蛋……，成就感满满的。

每日里，吃着自己工坊里的咸鸭蛋、咸鹅蛋……，滋味都没的说。

“这些猪吃的挺肥。”

“今早又宰杀了几头？”

养猪工坊！

亦是在列。

鸡鸭鹅工坊都有了，不弄一个养猪公分，是看不起大肥猪吗？猪肉吃着不香吗？

由着自己的规划，都有建造专门的猪舍，一应的饲料也都是准备好好的。

由着庄子里的种田能人，夏秋之时，建议将那些还泛着青色的谷物储存起来，那就是很好的饲料。

秦钟欣然。

前身之时，也有青储饲料的存在，想不到这个时候都有了，田地之中有大智慧啊。

瞧着面前一个猪舍里的大肥猪，一共三头，每一头都肥肥的，肉肉的。

起码一两百斤吧。

“少爷，今儿宰杀了十头！”

“得肉一千多斤！”

“已经送入城中了。”

“如果不是少爷您月初的吩咐，现在的养猪工坊里，猪的数量当有三百多。”

“眼下只有两百多了。”

这里负责的掌事连忙道。

在少爷的银子助力下，在猪舍建好之后，许多猪便是轻而易举的买来了。

一直在饲养着，还有给于繁殖。

明年，就不用购买了，因为繁殖的数量足够多。

“待会再杀一头！”

“分成两扇，一扇送到我府上，另外一扇……我有用！”

“就这头吧，看着挺精神的。”

秦钟一乐，指着猪舍里那头不住走来走去的大肥猪，性子还挺横，另外两头猪都避之不及。

“嘿嘿，是，少爷！”

掌事也是笑道。

语落，连忙召过身侧不远处的一人，快速吩咐着。

须臾！

秦钟来到肥皂工坊。

这个工坊赚钱能力相当可以，而且成本也不大，关键需要的技术还不容易被抄袭。

“少爷，工坊现在每一日可以产出肥皂两千块以上，普通的肥皂占据七八成。”

“其余是上等肥皂。”

“因我们的肥皂效用好，而且香料舍得添加，再加上价格不贵，销量很不错。”

“现在，每一日出产的肥皂有一半在城中，另外一半都直接被人批发走了。”

肥皂工坊的掌事近前禀报事情。

“在意料之中，是否还有一些人来探知秘密？”

行走在肥皂工坊的库房之地，抬手拿起一块方正的肥皂，落于手中，那是一块浅蓝色的肥皂，颜色很新颖。

轻嗅之，还有一股薄荷的清香。

这是普通的肥皂，售价八分银子！

价格不算高，也不算低。

八分银子，就是八十文钱，足够一些人酒楼好好吃一顿了，若是在百草味，都能吃好久了。

制作肥皂的碱！

是自己在后街制药工坊亲自调配的，每隔数日，就调配一大堆送过去。

故而，这里自己很放心。

就算他们掌握了自己制作肥皂的法子，没有碱……他们也无法做到的。

一日产出两千块以上，七八成是普通的肥皂，批发的话，价格要低一些。

尽管如此，每一日抛出成本，也是数百两，一个月入账万两银子不难。

一年也是十万加的生意。

也是很有成就感。

“有！”

“总有一些陌生人前来，由着少爷的安排，进出制作工坊需要工牌。”

“外加一些其它的手段，那些人靠近很难。”

“就是……工坊里面的人不少确定。”

肥皂工坊掌事低语。

“无妨！”

“加紧巡逻便可，若有发现吃里扒外的，直接打一顿，扔出去，而且庄子里也不能住了。”

秦钟令下。

“是，少爷！”

掌事颔首。

“上等的肥皂备上一百块！”

“普通的肥皂备上三百块！”

“我有用！”

放下手中的普通肥皂，秦钟近前数步，取下一块上等极佳的肥皂，单单是制作的油脂都纯净无暇。

更有杂糅许多精细的香料。

质地更是白皙如玉。

很是精美。

“是，少爷！”

掌事没有多问，再次应下。

在肥皂工坊，秦钟也没有停留太久，三个庄子很大，各有一些工坊落下。

都需要一观。

火柴工坊。

玫瑰露工坊。

还有如今初有成效的奶牛、肉牛工坊！

奶牛！

国朝数千年岁月并无奶牛的饲养记载，还是前明岁月，因不断的同北方胡族和塞外异族不断交战。

再加上前明之末期，异族更是攻入北方大地，是以他们的一些生活习性传入进来。

奶牛便是其一！

由孟总的关系网络，数月来，前后弄了数十头奶牛在这里，由着专门的饲养，这个月来，已经开始产奶了。

牛奶！

是一个好东西，可以用来做很多东西。

接下来空闲了，正好可以给于好好处理。

肉牛工坊，自然是专门用来吃肉的，只需要时不时病死一头牛就行了！

……

……

三个庄子，一一走过来，一个个工坊走过来，时间便是缓缓过去。

在南成庄那里用过午饭，白石镇停留片刻，未时初，便是归于京城。

“鲸卿！”

“不是于你说过，来的时候不要带那些东西。”

城西，刘府。

秦钟本以为青园先生不在府中，还停留在宫中，倒是直接碰到了。

偏厅之内，温暖之所，看着秦钟带来的一些东西，府中一袭常服着身的刘延顷无奈道。

“先生！”

“都是一些寻常之物。”

“还有工坊新制作出来的一些滋补丸药，如今天候，瞬息万变，先生和夫人也当保重身子。”

“对了，另外一些东西应该也到了，在后门那里。”

“还是暖房温室的一些蔬菜瓜果，眼下一共十亩地，我自己可吃不完，便是送来一些。”

“还有今儿刚宰杀的猪、牛、羊，都是寻常之物，就是新鲜许多，先生、夫人勿要推辞。”

“这一个盒子是送于正兄的，里面墨香阁精装版本的《射雕英雄》，满京城上下，第一版只刻印了五十套！”

先生所言，自己都习惯了。

实在是，空手而来，不合礼仪。

不过，先生终究有所言，故而，一些东西寻常一些，却也非外界轻易得到。

拱手一礼，笑语看向先生，又看向夫人，又看向比自己稍大一点点的刘正！

数月来，彼此相识许多，非陌生人。

“你又杀牛了？”

刘延顷更为无言。

牛也是随便杀的？

“老爷，都是鲸卿的心意，你何必总是这样。”

“前几日做的炖煮牛腩，你没吃？”

旁侧的一位中年妇人白了自家老爷一眼，鲸卿又不是外人，尽管没有师徒之名，却也有师徒之实了。

更别说，随着老爷加封协办大学士，京城上下对于他们府上关注不少，都将鲸卿看做老爷的弟子。

鲸卿执弟子之礼也是无碍。

杀牛？

杀牛怎么了？

满京城上下，那些世勋贵戚府上杀牛的多了去了，也不见陛下惩处那些人。

老爷真是的。

“……”

“咳咳，杀牛总是不好的，城外的田亩上，多一头牛，来年耕种也轻松些！”

刘延顷无力一言。

夫人又开始拆台了。

牛肉吃着自然不错，终究……杀牛还是不太好的，天下间许多地方都缺少耕牛的。

“先生放心，先前教诲我心中有数。”

“故而，这一次杀……，咳咳，病死的牛……来至于川蜀边缘藏地的牛。”

“异人于我授业的时候，曾提及藏地的牛吃起来别有风味，故而，两个月前我便让人去那里采买。”

“虽然路途遥远了一些，大体还是顺利的，前几日刚到京城，一共三十头左右。”

“藏地的牛不适合耕地，更适合食用，先生尝尝就知道了。”

“无论是火锅，还是做菜，都是极好！”

秦钟再次说着。

杀牛？

怎么能说杀牛呢？明明是牛自己病死的！

银子在手，自然要挑选一些世间好吃的来吃，比如藏地的牛……就很好。

“藏地的牛？”

“不适合耕地？异人所言适合食用？三十头！”

“来回数千里，你花费不少吧？五千两应该不够吧？”

刘延顷略有狐疑，藏地的牛怎么就适合食用了？对于那些自己倒是不清楚。

异人所言？

是教导鲸卿的那位异人之论？

只带回来三十头牛！

一头牛都是数十两银子的，三十头牛更贵了，还是来至藏地，再加上行程。

起码也得数千两吧。

“既如此，就继续吧。”

“书娘，你接着画娘的文字，继续书录！”

查缺补漏。

她们二人书录的速度真的很快，几乎和自己的语速差不多了，再加上草书的特殊，许多文字更为简单了。

不愧是周王爷留在府中的人。

“哈哈，不错！”

“——陆立鼎夫妇听得叫声，从房中奔出，见到两个孩子负伤，又见一个中年妇人从西厢房快步出来，料想是那前来借宿的女子。”

“只见她抢着抱起陆无双与那男孩走向厅中，她不替孩子止血……。”

周王府那里送来的两位擅长书法女子，一位名为书娘，一位名为画娘。

让她们二人直接以草书书录小说文字，速度极快，每一两千字换一下。

顺便也喝喝茶，休息片刻。

恢复之后，再次轮换，速度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妙彤则是在旁边看着她们书录，以防有什么字体错误。

戌时正刻，秦钟才归于府中，和老爹说道一声，继而沐浴一番，便是处理正事。

人手齐备，《神雕》也可以开始了。

百十个呼吸，便是换了一张。

“……”

除了书法之外，还有擅长之处。

倒是难得。

宁国府内，和姐姐一块用饭，很是怡然开心，相聊甚欢，因都在一个坊内，往来的限制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