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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新婚

第十九夜

回到卧室,纪荷卸了浑身的力,脑海里不受控制回想起刚才那一下的感觉,双腿发软,身体从门板慢慢滑了下来。

她羞耻地把头埋在双膝上,懊恼刚才为什么要去帮忙捡钢笔。

而书房的陆浔之,把杯里的水全灌入了肚里,可能是水的温度问题,不但没有起作用,反而加剧了身上的体温不断上升。

, 提步越过纪荷, 手扯了下衬衫领子, 往厨房走去。

有妻子, 他该感到舒心才是。

但不知道怎么, 想到纪荷笑着说出的话,。

电脑‘啪’一下被合上,陆浔之阔步回到次卧。

房内没开灯,阴影下的男人眉宇间有着遮掩不住的欲色,他抬手脱掉上衣,进了浴室,冰凉的淋浴水哗哗砸下。

十分钟后,身体的燥热慢慢归于平静,理智与自控力终于回笼。

翌日一早,陆浔之是顶着感冒上了飞机。

纪荷今天醒得也早,但她耳尖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就在房间磨蹭了会儿,等外边没声了才出去。

吃早饭时,陆母问纪荷,陆浔之是不是去机场了。

她点头说是,九点钟的飞机。

至于纪荷为什么会知道,是因为陆浔之出门前给她发了微信,说祝伯这几天会接她上下班,末尾还告知了登机时间。

陆母听到回答,并没说话。

陆老爷子接过佣人递来的纸巾擦嘴,瞥了眼纪荷,用着饱含威严感的嗓音说:“他这一段时间都去几次了,真把那边当家了么?”

纪荷长睫毛微颤,进食的动作稍微慢了些。

陆延之给陆斐斐倒了杯牛奶,缓慢道:“爷爷,浔之工作都在那边,经常飞是难免的事。”

陆老爷子面色沉沉,“他开公司就不能回北京开?非要隔着个太平洋?如今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老这样来回飞怎么行。”

陆母道:“爸,您消消气,等浔之回来了,我说说他。”

陆老爷子冷哼一声。

餐桌上的人陆续离开,陆母明明早已吃完,却坐在原位气定神闲地看着晨报。

尽管纪荷想马上就撤,但莫名的,就觉得陆母是在特意等她,像是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花姨收了点东西进厨房后就没再出来,陆母也放下了报纸,温和抬眼看着纪荷。

“小纪,你和浔之还在分房睡吗?”

纪荷愣了下,诚实点头。

原来这家里的人都知道的啊。

陆母忽然笑了笑,“难为你了,浔之那怪毛病从小就有,那时候家人可以抱他,牵他,就唯独不能躺一张床上。”

“没关系的,我能理解他。”纪荷道。

有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儿媳,陆母心里感到欣慰,看纪荷的目光里多了分柔和,“昨天我去了你母亲的美容院一趟,她亲自来给我做了保养,不得不说,你母亲的手法和院里的保养品都是极佳,难怪能一个人把事业做到这个高度。”

纪荷不知道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只含笑看着陆母,没发表话语。

“她还和我说,这夫妻啊,就是得多见面,不然怎么培养好感情。”陆母说,“小纪,你喜欢浔之吗?”

后面的问题问得太突然,纪荷险些没反应过来。

而且陆母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在询问,她眼里的笃定包围住纪荷。

纪荷逃无可逃,大方承认了,“喜欢。”

陆母笑:“那你肯定也不想他总往外面跑是吧?”

“......是的。”其实不是特别介意,毕竟陆浔之不是出去瞎混,他是在忙自己的事业。

但她也不可能和陆母说她不介意吧?

“你可能不知道,浔之从小就很有主见,不爱听我们的话,很多事情都是由着自己决定,可现在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也没以前硬朗,还有他在厦门的姥姥,两位老人家嘴上是没说,心里都在盼着浔之能在北京安定下来。”

......

今天五班的早读课是纪荷去带,她在打铃前来到五班,班里已经响起了朗朗读书声。

她坐在讲台上,想起早上陆母的话,微微走了神。

陆母的意思很简单,让她去劝劝陆浔之,把工作重心移到北京。

她当时没答应下来,只说这是陆浔之的工作,她怎么好去插手,况且他们结婚才没几天,万一这事儿一提,陆浔之对她有了意见,那不就得不偿失了。

下了早读课,纪荷正准备出去透透气,苗思忽然走了过来。

她满脸委屈,眼圈红红,眶里含着泪,白净的脸颊挂着泪痕,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纪荷忙半蹲下身,与小姑娘平视,温声询问:“苗思,你怎么了?”

大致原因,纪荷能猜到。

苗思胡乱抹了下眼睛,声音里的哭腔尤为明显:“纪老师,嫂...嫂嫂,你能不能告诉我,阿航他去哪里了?是不是真的出国了?”

纪荷抽了张面巾纸给她,微微笑道:“他和他的妈妈去外地了,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

“真的吗?”苗思眼睛亮晶晶的,“阿航真的会回来?”

“当然是真的呢,但是,”纪荷敛起温柔的神色,稍微严肃了些,“如果你们还要继续交朋友,他就很有可能会被送出国。”

纪荷相信关于早恋的危害苗思的家长和班主任罗老师都和他们说过很多次了,她现在说这些大道理估计苗思也听不进去,只需要告诉小姑娘后果就行。

苗思懵了下,直愣愣地看着纪荷,“我不想,我不想阿航离我这么远。 ”

“所以呀,你现阶段就把重心放在学习上,等将来和阿航上大学了,想怎么谈都行,没有人会阻止你们。”

苗思苦恼:“可是......大学还有这么久,我怕阿航会不喜欢我了。”

纪荷笑笑:“他要是真的喜欢你,就会一直喜欢下去,要是不喜欢,你就换一个,等你越长越大,就会发现天底下的好男孩多了去了。”

......苗思嘟起嘴,一溜烟跑开了。

...

下班后,纪荷回了自己家吃晚饭,她有提前给随女士打电话,所以一回到家里,就闻到了她最爱的葱爆辣子鸡的香味。

她进厨房给随女士打下手,不一会儿的时间,纪局长回来了,他今天没穿制服,毛衣搭着长羽绒,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些锋利感。

看见她出现在家,纪局长稍微愣了下,他把衣服挂好,也进厨房端菜。

“爸。”

“嗯,今天怎么回来了?”

纪荷说:“浔之出差了,我今天下班早,就想回来...”她顿了下,看了看纪局长的表情,“回来陪你们吃饭。”

随女士关了火,厨房一瞬间变得极为安静,她瞅了眼站在门口的父女俩,“杵这儿干嘛,不想吃饭了是吧?”

纪荷和纪局长对视一眼,父女俩赶紧端着菜到出去。

吃完晚饭,纪荷在回陆宅的路上,www.youxs.org。

她犹豫了下,举起手机,摁了接通。

屏幕里出现一张漂亮明艳的脸,对方睁大眼睛,和她打了招呼。

“纪荷,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麦麦。”

程麦麦惊叹:“哇塞,我都差点没认出你,当年戴着眼睛土了吧唧的纪荷真的是你本人吗?”

她这人一向直率,有什么说什么,程麦麦高二才转来,和纪荷同桌两年,倒也习惯了她直来直去的性子。

程麦麦来北京了,准备在这边发展,约她这两天有空的话出去吃晚饭。

“后天行吗?明晚我还有点忙。”纪荷说。

“没问题!北京太冷了,我们去吃火锅吧,热乎乎的,吃了后我们的关系能马上热乎起来~hhh。”

纪荷忍俊不禁,“好,后天见。”

回到陆家,花姨和祝伯在前院的葡萄棚里采摘,客厅安静无声,陆老爷子早早就睡下了。

二楼开着灯,路过时能听见陆延之讲电话的声音。

直到上来三楼,纪荷还在想楼梯口的门怎么开了,就与牵着陆斐斐下楼的黎颖打了个照面。

纪荷微愣,“大嫂。”

黎颖点了下头,牵着陆斐斐径直往下走。

陆斐斐边走边笑眯眯和纪荷说话:“婶婶,晚安,你的小猫咪可真好玩。”

纪荷顿了下,有些敷衍地笑着回了个‘是吗’,接而大步往猫屋那边走去。

她还听到黎颖在说。

“看看你身上的毛,弄得脏兮兮的,下次不许再上来玩了。”

猫屋的门是开着的,好在门后有安装一个隔离栏,两只猫在栏后走来走去,一看见匆匆走来的纪荷,立马竖起了尾巴,喵喵喵叫了几声。

纪荷过去打开隔离栏,蹲下身摸了几下大白大橘,轻声问:“你俩没干坏事吧?”

它们明显都没被吓着,说明刚才和陆斐斐相处还不错,看来这俩小东西只害怕陆浔之。

她检查了下猫指甲,长长了些,抱起其中一只走到沙发上,找到工具箱里的猫指甲钳,给它们修了下爪子。

猫屋的钥匙估计是花姨那边给的,两只猫猫不遇陆浔之的时候都很温顺,但她也不能百分百放心,她不在身边的情况下,并不想有人来和猫玩,谁知道猫会不会突然暴躁,要抓到咬到可怎么办?

想到黎颖刚才的那句话,纪荷心想陆斐斐以后应该也没可能会上来和猫玩了。

结果第二天晚上,陆斐斐哭着闹着要去三楼和猫玩。

这会儿陆老爷子在书房,那里隔音好,什么都听不见,而陆母和陆延之都还在外面没回来。

黎颖双手抱臂,一脸严肃,任陆斐斐怎么闹就是不松嘴,“不去,那两只猫身上有跳蚤,脏死了。”

纪荷虽然也不太想陆斐斐上去,但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为大白大橘伸冤一下,她好脾气地笑着说:“嫂子,猫是出了名的爱干净,而且我每个月都有按时给它们内外驱虫洗澡。”

陆斐斐嘟囔:“就是就是,大白大橘很干净,一点儿也不脏!”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不嘛不嘛!妈妈,我要看小猫,要看要看......”

“再闹你就睡大街去。”

“......呜”陆斐斐垂着脑袋,失落的情绪一下就渲染开。

黎颖一把抱起委屈得不行的陆斐斐,幽幽冷冷扫了眼纪荷,边上二楼边说:“能送走吗?别什么东西都养在这里,人住的地方养什么猫。”

纪荷一口气堵在胸腔,她不擅长和人吵架,通常说没两句眼睛就会发红,她也不想的,但真的控制不住。

电话在这时候响了起来,还是陆浔之打来的。

纪荷深深吸气,整理好情绪,接通后用着很自然的声音:“浔之。”

这两天纪荷和陆浔之并没联系,她把原因归结于时差问题。

那天晚上的小乌龙没必要一直记着,毕竟都是夫妻了......

那头淡淡的声音传来:“家里怎样?”

纪荷抬脚往楼上走,“家里一切都好,你放心吧。”

陆浔之:“嗯。”

纪荷一瞬间词穷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静静听着那端浅弱的呼吸声。

陆浔之看了眼车子停下的地方,“挂了。”

前头开车的阿蒙扭头去看脸色很差的陆浔之,说:“陆总,要不去医院吧,您这病得挺厉害的,吃药恢复得慢。”

这两天他家老板一直都在实验室里,起初只是感冒,到美国后开始咳嗽,早上起来时已经是发热状态。

对陆浔之来说,去医院只会是浪费时间,他往椅背上靠,闭目假寐,薄唇开合:“买药去吧。”

老板的命令阿蒙不敢不执行啊,他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打开车门下去往药店走。

本以为刚才那通给太太打过去的电话能把人劝去医院,结果一个不愿意说,一个没有发觉。

纪荷看了眼黑了的屏幕,把手机揣回兜里,后知后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是了!!陆浔之的声音很嘶哑,且有很重的鼻音,就像平时感冒鼻塞时的声音。

所以说,他生病了么?

纪荷停在三楼楼梯口,把手机重新从兜里拿出来,在对话框里输入‘你不舒服吗’这几个字,打了删删了打,来回了几次,还是换了另外一种说法,“刚才听你声音鼻音很重,是感冒了吗?”

陆浔之听手机响了声,并没立即理会,闭眼揉了揉眉骨,指腹触到额头的温度,他不禁皱了眉。

阿蒙买药回来,刚坐下,正要把水和药打开,忽然听后座的男人开口。

“去医院吧。”

阿蒙:“......”

纪荷瞧见陆浔之发来的“好”,嘴角绽开一抹安心的笑意。

她往上翻了下聊天记录。

陆浔之都是用“嗯,是,好”回复的。

她说吃药药效慢,发烧了不能耽误,得去医院。

没想到他真的会听。

后来还给纪荷发了张手背插着针的照片。

她完全放了心,抱着手机沉沉睡去。

和程麦麦约在了一家老招牌的潮汕火锅店,读大学的时候和曲芝宜来过几次,这里的牛肉片适口不柴,牛肉丸口感滑嫩有弹性,价格还不贵。

程麦麦穿了件栗色的羊绒大衣,踩着双过膝黑色长靴。长卷发大红唇,很艳丽的长相,看着别有一番风情。

互相寒暄了几句,服务员来上了菜。

吃着吃着,程麦麦忽然盯着纪荷看,“我上学的时候是不是说过你是潜力股,稍微打扮一下绝对是个大美人。”

纪荷笑了下,“好像是有听你说过。”

但更多的是,“纪荷,你这样扎头发真的真的不行,要不我帮你重新扎一个发型吧。”“纪荷,你戴眼镜的样子土土的,听我的,去换隐形眼镜。”“纪荷,我今天漂亮吗?”“纪荷,下学期咱俩还当同桌吧,坐你旁边太能凸显我的美了......”

程麦麦脸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上挑的眼尾显得更是妖娆,“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回北京发展么?”

纪荷摇摇摇头,她们在高考过后就没再联系过,只知程麦麦回了老家,其他一无所知。

说实话,她和程麦麦的关系也没好到能时常联系的那种,对于纪荷来说,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就只有曲芝宜一个。

“我男朋友是北京人,”程麦麦神秘一笑,“为了他,我把南京那边的工作都辞了,我要为爱闯天涯。”

纪荷顿了顿,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三个月。”

“......三个月就值得你这样奋不顾身了吗?”

程麦麦眼里有向往,“当然值得,跟着他,我能得到最好的,不管是物质还是工作。”

她还说自己厌恶了996的日子,那种生活看不到尽头,早上闹铃一响就会有窒息的感觉,晚上朋友都在过着夜生活,而她还在加班加点写东西。

纪荷沉吟半晌,把刚烫好的牛肉夹在程麦麦碗里,说:“那你的父母,都同意你辞职来北京么?”

“他们对我很宽容的,”程麦麦看着纪荷的脸,尽管漂亮太多,但眼神看着还是和以前那样,特别乖,她意味深长笑了笑,“你到现在不会还是被你妈管着吧,像高中那样,上哪去都要和她说一声,到点就得回家。”

纪荷扯了扯唇,嗓音温和:“没呢,她把生活的重心放在了自己的事业上。”

程麦麦将信将疑地喝了口汤,“你有男朋友了吗?没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我男朋友那圈子里的都是些在京城有身份有地位的公子哥。”

纪荷瞥了眼自己光溜溜的手指,程麦麦会误以为她单身也不奇怪,那枚结婚戒指应该不是陆浔之买的,镶在指环上的钻石好几克拉,十分的高调明显。

她不想惹人眼目,就在结婚第二天摘了下来,有和陆浔之商量过,他的态度比较散漫无所谓,看她一眼然后说能理解。

“麦麦,我已经结婚了。”她温言细语,唇角有着浅浅一抹笑意。

程麦麦登时瞪大了双目,“你结婚了?你居然结婚了?!”

接着想到现在的纪荷,身上条件哪样是不好的,结婚也不奇怪,嫁的老公肯定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她哼了一声,“结婚怎么没邀请我,这顿你请。”

纪荷莞尔:“没问题。那时候比较匆忙,只有宴请了两家亲戚。”

结束晚餐后,程麦麦挽着纪荷去逛了商场,她拿着张黑卡,大杀四方,想买什么买什么,完全不用考虑价钱。

程麦麦说男朋友待会儿会来接她,两人便在商场外的路边上等着,纪荷手上的袋子都是程麦麦新买的衣服,这里估计得要了她两年的工资。

“我就说来北京有利无弊嘛,真想给我那几个同事看看我现在的日子过得有多潇洒。”

刚说完,一台昂贵的黑色轿车停在面前。

程麦麦眼瞬间变得亮晶晶的,但脸上表情却马上收敛了些,她撩了撩头发,故作矜持地看着从驾驶座走过来的男人。

男人身高腿长,年轻俊俏,大冬天只穿了件衬衫,走过来后马上把所有购物袋拎在手中。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纪荷,”程麦麦站到男人身边,不无得意地说,“顾桉,我的男朋友。”

纪荷露出客气地微笑:“你好。”

顾桉仔细看了眼面前相貌漂亮出众的女人,一时之间感到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种风格的女人也不像会出现在夜场的那种,他笑了笑,“你好。”

纪荷目送着程麦麦被男人拥上车,车启动前副驾驶的窗落了下来。

“真的不用我们送你回去吗?”程麦麦问。

“不用,我住的地方离这不远。”

程麦麦说:“行,那改天再约。”

纪荷弯唇,点了点头。

等车一走远,纪荷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弯腰揉了几下小腿,再打开叫车软件。

过后的几天里,没再听陆斐斐嚷着要上三楼看猫了,但很明显,黎颖对纪荷的态度比之前更冷了些。

她视若无睹,没太在意。

周五晚十点半,纪荷在学校批改完卷子才回陆宅。

在这里住,即使是凌晨回家,都不会有人追问你原因。

刚进门,就听到客厅传来陆斐斐开心的嗓音。

花姨走过来接纪荷的大衣,笑着说:“斐斐在和她小叔打视频呢,浔之会逗人,上一秒小姑娘还在哭啼啼的,下一秒就笑得和朵花儿似的。”

纪荷点点头,坐在玄关的换鞋。

“婶婶?婶婶好像还没会回家。”

花姨说:“回了回了,刚从学校回来。”

陆斐斐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力摆手和纪荷打招呼,“婶婶,你快过来,小叔说要见你。”

屏幕里的陆浔之:“......”我说了吗?

黎颖皱眉想把陆斐斐扯下来,“坐好,站沙发上像什么样。”

陆延之说:“在家随意点没关系。”

黎颖手没松,不太高兴地说:“你就惯着她吧。”

陆斐斐直接跳下地,趿上拖鞋,跑到纪荷面前,手机怼她脸上,“婶婶,小叔和你说话呢。”

纪荷抬眸正视,手机里的男人正坐在一张老板椅上,目光幽邃,视线仿佛能穿透屏幕,使她心颤。

这几天里,她时常会想念陆浔之。

无处可宣泄的思念,只能是用工作来转移注意力。

她定定看着屏幕里的陆浔之,忽然心生委屈,眼圈红透。

阿蒙抱着沓文件从会议室门口进来,瞧见在专心看手机的陆浔之,出声提醒:“陆总,距离会议开始时间还剩三分钟,Mike他们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陆浔之盯着镜头里那双湿漉漉的黑眸看,说:推迟五分钟。”

很明显,纪荷的情绪不太对劲。

阿蒙:“好的。”

纪荷听到了那端的对话,她垂下眼睑,低声说:“你要开会了么?那我不打扰你了。”

拿到手机后她也没和他说上话,就互相看了会儿彼此。

也够了。

“你怎么了?”陆浔之问。

纪荷低头吸鼻,再抬头时,笑得毫无破绽:“我没事,就是今天下班有点晚,累了。”

陆斐斐笑眯眯地把自己的脸挤进去,“婶婶,你们聊完了没呀,我还想和小叔讲话。”

“讲完了。”纪荷忙把手机给她,拎包起身上楼。

屏幕里郝然换了张脸,陆浔之剑眉微蹙,敷衍了陆斐斐几句便挂了电话。

睡前,纪荷泡了杯茉莉花茶去书房, 陆浔之今晚有个跨洋会议,一开便是几个小时。

开门进去时陆浔之正站在窗台边打电话, 讲着一口纯正流利的美式英语,高大挺拔的身躯背向的月光,看上去愈发具有生人勿近的孤冷感。

纪荷眼睛瞪圆,面红耳赤,热乎乎的脑袋跟刚从火炉里拎出来似的,整个人又臊又热。

她深吸了口气,颤着手把钢笔放在桌上,看也没看陆浔之,趿着棉拖鞋,踩着勉强能淡定的步伐出了书房。

放下杯子时,手指无意碰着了钢笔,在桌上滚了两圈就掉在了地上。

“嗯, ,“我知道,你放心, 我很相信你。”

她把茶放在书桌上, 电脑页面是一封邮件, 全英文,她没细看。

纪荷知道, 陆浔之大学是在加州理工,他也并不是他口中所说得‘闲人’一个, 他有属于自己的事业,并且凭着自己的能力在科技领域上创造了一定的成就。

她边说话边靠近他,月白色垂膝睡裙在两条细长的腿间温柔晃荡着。

陆浔之弯腰想去捡,纪荷比他快了一步,把那支带着点重量的黑色钢笔拾在手中,起身时,www.youxs.org。

两个人皆是一僵,维持着现有的动作,谁也没动一下。

时间仿佛静止般。

“明天我可能要飞一趟美国。”

纪荷略微一愣,看向已经坐在书桌那边的男人, “要去多久?需要我帮你收拾行李吗?”

他闭了下眼,刚才那猝不及防的一幕强硬攻破理智闯入脑海,更要命的是,他居然恬不知耻地开始回味那一瞬间的软绵触感。

白皙的脸,嫣红的唇,还有柔软的......

“不用收拾,一周的样子。”陆浔之端起纪荷泡得茶喝了一口,甘甜在鼻间和舌苔上慢慢漾开。

他在那边有住的地方,东西齐全,只需要带着工作电脑过去就好。

陆浔之闻到了股清新淡雅的茉莉香,知道刚才是谁进了来, 简短结束了通话,转身看着悄声往门口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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