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灵

“还有她的手指，那般纤长，映着笛子好看极了，而且她懂得的事情很多，还可以辨识操控灵兽，咱们阁上都不教这些的。”沐锦继续说道。

卧帐中忽然睁开了一双眸，如水的淡眸里，暗黑的夜里闪烁着，眼底是内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薄唇嘴在暗黑中抿了抿。

“师傅，你知晓么？我同花姨在陵城的时候，她曾同一个女子，嘴对着嘴喝酒来着，瞧着，瞧着快活的很，你说花姨会不会……”沐锦声音中竟透露出了无限的向往之意。

床榻边上没有烛火可供照明，今日的月光也不很明朗，对于自己的再三询问，师傅假装听不出来其中的意味，再加上方才她觉察到了师傅竟然还在向着床外，向着远离自己的方向挪，沐锦越发地气闷起来。

她现下瞧不见凌轻霜的表情，但是凌轻霜的的松香气息却是扎扎实实地钻进了她的鼻腔里，借由血脉蔓延到了她的心里、四肢里，她又想起了那个只发生过一次的吻……

馥郁的气息萦绕在睡帐之中，仿似又浓重了一些，而这香气的主人，却是在床榻的另外一侧，一动不动地闭着眼。

“你讲这些，是何意？”凌轻霜声音不似往常那般冷淡，压低的嗓音绷紧的如同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沐锦缩了肩膀，黑眸之下透出一丝狡黠，以极细的蚊蝇般的鸣叫声嗫嚅道：“我说这些……是想要问问师傅，你为何……为何，不再亲我了。”沐锦说罢，放肆地自下而上盯着凌轻霜的脸。

“我原本以为，我们都说好了的，可是这许多时日里，你为什么不再亲我了。”沐锦提了音量，仿仿似在询问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

二人的角色有了微妙的变化，指引与掌控的身份似乎不那么牢固了。

凌轻霜愣了愣神，反应过来，问道：“你方才，是有意做那般讲的？”

“是，我是有意的。师傅，我欢喜你，你总是冷着脸，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如同我欢喜你那般欢喜我？”沐锦只觉得这欢喜之言出口，直将自己灼烧的满脸胀热，在这胀热之中，又有一种直抒胸臆的畅快和担忧，万一，哪怕只是万一，师傅真的不似自己欢喜她那般欢喜自己呢……

凌轻霜淡眸垂了下去，又抬起盯着沐锦的脸：“待你……待你再大些……”

沐锦情真意切，两只手不自觉地扶住了凌轻霜的腰侧：“我再大些，也不会再欢喜上别人，我自小便只晓得你待我好，我心知带我不同于别人，可是我不知道这不同与我对你的心思相同不。我想要相信我自己……可是，有是有我也会怕……师傅我有一点怕，万一呢，哪怕真的只是万一呢？”

这漫长的告白情真意切，可怜又带着不被肯定的惶恐。

铺天盖地的吻忽然重重地压了下来，唇.舌便是最好的安.慰.剂，与最为肯定的安慰与告白，绵长细腻又灼热不堪，只将沐锦灼烧的头晕目眩。

“锦儿，你不必再试探。”凌轻霜缓缓地在沐锦身侧躺下来，将还在晕眩的沐锦揽在自己怀中。

沐锦不知如何才能让她讲出与自己相同的那般的讲出内心的话，师傅克制隐忍，现下这般已是极限了，她乖觉地在凌轻霜怀中点头。

“你喜欢？”凌轻霜问道。

“嗯……”沐锦害羞道，这交流便是二人之间唯一的肯定了，再无言语上的承诺及动心的激动表达。

“以后每月逢五……及十，便会有。”凌轻霜收紧了胳膊，将她摁的更紧了些，沐锦惴兔似地心跳咚咚地跳在了凌轻霜的怀里。

沐锦在心里偷偷的盘算，五及十？那不是说初五、十号、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一月会有六次！

沐锦侧支起身，一只胳膊主这侧面的面颊，领口春光四卸，凌轻霜眸光一闪，垂下来后向上盯着她的脸：“怎么？你不愿意？”首发l https://www. https://m.

“不是不是不是……师傅……我还有事要问。”沐锦满脸的探究与羞涩。

凌轻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女人和女人之间，是怎样的？”沐锦黑眸子中闪着光，带着探知的光芒和求知的光芒。

凌轻霜：“……”

“我其实瞧见了那些碑林里的男人，我懂的……如何当阿爹阿娘，可是我不知晓女人和……”沐锦结结巴巴，语气中却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与好奇。

“你是如何知晓的？”凌轻霜有些诧异，盘算起来，她自上了凌烟阁之后，所见不过阁中之人，若没有旁人在旁指导，又从何处知道这些？自己当年……

“皇甫嫣，他有很多侠客和大盗的故事，里面讲的，我自己后面想了想，再看见那碑林里的人，就悟出来了。”沐锦言语中竟没有羞涩之意。

你还真是悟性高。

“但是，关于女人和女人之间，我就不知道了。我怎么想也是想不出。你能不能告诉我。”沐锦干脆地又向着凌轻霜身边挪近了些，口中吐出的吸气哈的凌轻霜耳侧的头发挠着面颊，宛若一只蚂蚁的小脚，挠着面庞，直痒到心里去。

“告诉你什么？”凌轻霜喉头一紧，带着疑虑问道。

“告诉我，我……我想要提前准备。”沐锦道。

凌轻霜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沐锦移动了身子，胸口的美好不再似少年那般干瘦的模样，手杵着脸，一派天真的模样，仿似很认真的在和凌轻霜讨论需要探讨的问题。又向前匍匐了几下，距离凌轻霜更近了些，那热气尽数蔓延到了凌轻霜的面庞上。

凌轻霜不语，亦不动作。

沐锦看她没有反应，干脆地伸出胳膊揽过了凌轻霜的一只手臂，两只手攀住那只手边，侧着面颊在上面蹭了蹭，小猫似的撒娇道：“师傅……你教我好不好……”

胳膊上传来异样的柔软，凌轻霜知晓这便是方才那半.卸的春.光，薄纱轻覆，月色朦胧下那一双已是呼之欲出的美好。

凌轻霜自沐锦身上躲开目光，去看帐顶上那摇晃的床帏。

沐锦见凌轻霜依旧是没有反应，借着朦胧若有似无的月光，抬起头去看凌轻霜的表情，在这极近的距离里，只瞧见了马上就要滴出血来的耳朵。

“师傅，你是不是不会？”沐锦以吹气般的声音在凌轻霜的耳边悄悄问道。

沐锦想凑上前去瞧一瞧她的表情，近一点，又近了一点，凌轻霜的眉眼在一丝丝月光中越来越明显，沐锦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些与瞧她是否还睁着眼外的别的想法。

或许……师傅在等自己主动些？……

“师傅，你说花姨为何吹笛子时候的神情那般寥落呢，和她平日里高高在上万事不过心的样貌一点都不相同。”沐锦提了些许的音量，向着凌轻霜的方向说道。

凌轻霜暗中没有做声，一动不动。

总是这般，从不告诉自己她是如何想的，就连她自己为何忽然与花姨打斗了起来，都未曾向自己说过一点半点的想法，可是，可是自己明明和她，已经……

窗外寒意十足，阴冷的南方冬日里，冷气带着湿寒的潮意向室内钻了进来，屋内的炭盆冒着热气，仅以一墙之隔与阴冷相抗。

沐锦悄悄地凑过去，月光透过朦胧的纱帐，给这平日里波澜不惊的女人染上了一种朦胧的美，又向那模糊的轮廓凑近了一些，凌轻霜身上的冷香便愈发的浓了一些，这味道像是指引，只将沐锦又牵引的近了一些。

沐锦以目光抚过凌轻霜的面颊，这枕在黑色锦缎一般发丝之上的白皙面颊，面容藏匿其中，仿似是暗夜里只是被自己独得的秘密。

凌轻霜盯着眼前的女子，夜色并没有将她的慌乱掩盖的很好，她两手提着被子遮住了自己大半部分的面容，似一只小雀一般缩在床榻的角落里，两只黑眼睛紧张又羞怯地盯着自己的方向，全然没有方才那般大胆。

方才便开始鼓噪的心跳再也没有办法平息的下来，面上的热从方才起就没有再能退下去。

对了，还有花姨。

不若……

沉睡之人忽然掀开了睫毛，沐锦一惊，迅速缩回了脑袋。

沐锦捉了被子的边沿，慌忙地堵在自己的下巴上，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师傅！我就是想瞧瞧……你睡了么？”

凌轻霜猛地一个翻身，腾身在沐锦身上，一只手侧撑在沐锦的耳侧，整个身子悬在沐锦上空，自上而下地盯着沐锦的脸。薄唇抿做了一条线，平日里隐忍着瞧不见波澜的眼底涌上了一丝愠怒。

一股温暖如兰的气息轻柔地扑在自己脸上，沐锦缩在被子里，小雀似地一动不动，黑眼珠在卧榻中扑闪扑闪地眨了几下，直直地看向凌轻霜，面对着师傅的愠怒，也不躲闪。

凌轻霜忍住心内的笑意回过头，淡道：“我已睡了。”

窗外好似起了风，吹的枝叶摇摆只见哗哗作响，沐锦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奇怪，有一股热热的感觉从小腹那里蔓延出来，年幼的她在这灼热中有些不知所措，但似乎又带着些莫名的期待，至于是期待什么，她自己心里也不甚清楚。

心跳忽然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沐锦只觉得有一股热气自脖颈间爬到了耳廓之上，鼓噪着自己去做危险之事，沐锦大着胆子，慢慢地凑过去，鼻尖几乎已能感觉到温热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