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坐标

一九八七年十月三十日

惠民被这两封信折腾得像一个掉进粪坑里的醉汉，无助、彷徨、莫衷一是……几个女人同时在他的脑海出现：欧阳群芳，欧阳争妍，陈艳秀，吴芹，倪春红。他仰天长叹，自言道：“群芳，你在天堂好吗？那里冷吗？因为海拔高。我真的好想你！春红姐，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下午放学，惠民和争妍两人来到校园的一个读书亭下。争妍问：“惠民哥：你们班有几位女生”“22位男生，8位女生。问这个干什么？”惠民说。“怎么啦？问问不行吗？”“不，不，不！争妍，我感到好奇。这不是经济学范畴。”“惠民哥，你们班的女生漂亮吗？”“漂亮、标致、有才气。不过不能和你比。”“为什么？”争妍问。“因为你是大巫，她们是小巫。你是天使，她们是乌鸦。”“不许你胡扯！你又在奚落人家了。”说着争妍用手轻轻地捶打惠民的肩膀。“好了，好了。天使妹妹，快给我介绍一下你们班的情况吧！我洗耳恭听。”“我们班的辅导员是英国剑桥大学毕业的经济学博士，他叫幸树才。教我们经济学理论。他很有才气，是一位国标型男子。我们班就6位女生，其中4位来自乡下。那位来自天津的女生叫艾莉娜，看样子像一位富家闺秀。她的穿着、日用品和说话的语气，都带有‘富气’内涵。人长得很漂亮，就是瞧不起那4位乡下女生。我们班的那24位男生对她可是垂涎三尺呀！”“哦!是吗？漂亮？跟你比如何？那天让我瞧瞧。也许是‘战地黄花分外香’吧！”“哦!听我说是美女，你的两眼放贼光。你动心了。感兴趣那天我把艾莉娜介绍给你认识。”说完争妍负气而走。惠民一把拉住争妍，忙说：“争妍，你生气了？对，你生气的样子也好看。真是美女动怒也漂亮。我怎么会对她动情，逗你玩的。”说完，惠民做了个鬼脸。“你真坏！”说完，争妍微微一笑。“哦!争妍，你们班的辅导员多大年龄？多有才气？看你对他津津乐道的样子，我很想知道。”“大概40上下，名牌大学的博士能没才气吗？我们班的艾莉娜就很喜欢他。”“是吗？我看艾莉娜的脑袋有问题。喜欢中年男子，看不起乡下人。她还有其他特长吗？”惠民问。“人们不是常说吗：30岁的男人是精品；40岁的男人是极品；50岁的男人是半成品；60岁的男人是废品。要说艾莉娜的其他特长就是对我们班的那帮可怜的男生视而不见，那些痴心妄想的男生却对她情有独钟。”“噢！你们班的男生一个个都是眼盲吧？”“什么意思？”争妍问。“你这么个活生生的大美人他们视而不见，不是眼盲，还是耳瞎。”“你为什么老拿我开心，何况我心有所属。他们的攻势对来说是‘梁山泊’的军事‘无用’。”“争妍，快告诉我，你有心上人啦？他是谁？”争妍看着惠民神情紧张的样子，她总是笑而不答。惠民刚刚还神气十足，现在成了泄气的皮球，呆呆地站在那里发愣。争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争妍说：“惠民哥，你想知道我的心上人是谁？我告诉你，附耳过来。”她在惠民的耳边轻轻地说：“ near and yetfar（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完，她红着脸害羞地跑回宿舍……

欧阳跑回宿舍正赶上艾莉娜和本宿舍的一位名叫王爱华的女生在撕扯打架，其他三位女生在拉架。欧阳争妍把她们拉开，并问打架的缘由。一位叫朱迪迪的女生说：“欧阳，她们住上下铺。艾莉娜在上铺，她穿着鞋上床，踩脏了王爱华的床单。王爱华和她理论。艾莉娜说：‘你的床单本来就不干净，整天不洗脚、不洗澡、臭气冲天，邋遢的像个乞丐，是正宗的土包子。’王爱华不堪羞辱，她反驳道：‘你干净、你漂亮。那些坐台小姐看上去干净、漂亮，可是，干的事不干净。’于是，两人就打起来了。这不，你就赶到了。”“好了，我知道了。迪迪。艾莉娜，王爱华，你们听我说几句好吗？不是我说你们，你们俩都有错。你们想想，我们来自全国不同的地方，有幸在北大这块圣地成为同学，而且是同寝室的室友。这说明我们有缘呀！同学是什么？同学是冬天里的一缕阳光；夏天里的一阵凉风；黑夜里的一盏明灯；困难时的援助救星。多年以后，我们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工作单位。我们再相逢，再相聚。我们会激动地流泪，热烈地拥抱。我们会像亲姐妹一样叙旧话新。你们会为今天的事情而后悔而内疚！”“欧阳，你别说了。我知道错了！”艾莉娜满眼泪水地说。王爱华站在一旁默默地流泪。话是开心锁，人到动情处，哪有不落泪。鲁迅先生说的好：“度尽波劫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惠民回到宿舍发现自己的床上有两封信，一封是复旦大学，一封是厦门大学寄来的。他把信装在口袋里，迅速地离开宿舍。同寝室的几位说：“看看，我们的炎班长收到情人的来信，一个人偷着去享受了。”惠民也不答话，一个人来到偏僻的地方，拆开信，仔细品读。

惠民同学：

你好！

祝你学习进步！

小芹命笔

北国风光诱捕我的心房，鼓浪屿的海浪勾起我对你的恋想。南来的海鸥，北去的大雁带去我对你的祝福和期盼。想当年，你我互爱互恋，乃至信誓旦旦。在爱情的海洋里聆听月光和大海互唱情歌。有人说，初恋是最美好的，初恋的情人也是最难忘的。命运使你我天隔一方，但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痴心不改的我期盼早日回归你的怀抱。你知道吗？我爱你爱得好辛苦！梦里与你相见，你依然那样潇洒英俊、大度、包容。你的举手投足和我记忆中一样，你的双眼注视着我外露的春光。你我炙热的双唇相触勾魂摄魄。。。。。。给你寄去我的近期玉照，望你喜欢。我相信：玉镜人间传合璧，银河天上度双星。本人不才，录温庭筠的《更漏子》以示心怀：

北大的人文、历史、校园景色、师生的精神风貌等，一切的一切无不让炎惠民和欧阳争妍感到满足和骄傲。他们俩不在一个班级，只有上大课的时候才能在一个教室听课。此时，惠民和争妍正并肩坐在大教室里听一位老教授讲课。这位老教授说：“同学们：下午好！今天，我给你们讲授《马克思主义原理》。马克思主义有三个组成部分：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老教授滔滔不绝地讲课，同学们聚精会神地聆听。

别来匆匆！相聚匆匆！时间和空间割断了你我的交流和沟通。无限地留恋我们中学时代的那段峥嵘岁月。也许是命运弄人，你我不能在同一所大学读书，真是天意难违。心中有许多话想要对你说，可是，拿起笔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此时，此刻。我有一种“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感受。最近，我的心情很不好。原因是：向我示好的男生很多，可是，我心如止水。你现在过得还好吗？请来信告之，期盼云中锦书来！给你寄一张我的近照以示留念！望你在北大学习、生活、一切都好！

顺祝安康！

他拆开另一封，信上写道：

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天短夜长，纸小情浓。纵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完我的思念之苦、相思之痛、离别之情。。。。。。总之，一个爱你的人在遥远的南方为你祈祷，为你祝福！

一九八七年十一月一日夜

惠民仔细端详着艳秀的照片，往事历历在目。现在的他感到百般地无助和难受。

民哥：

你好！

艳秀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