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故地重游
林训穿一身疗养院蓝白条纹病号服，被四名稽查围在中间，一路走进刑侦队的办公区域，吸引了无数目光。
除了杨成化，小白警官三人都视线躲避，表情扭捏。
小白警官几乎从牙齿缝里往外挤字，“杨哥，我们就应该先给他换身衣服，再把他带到局里来。”
小白警官看着林训像抱着什么世间珍宝一样，抱着手术刀亲了又亲，一言难尽的凑到杨成化身边。
“杨哥，虽然他提出的条件不离谱但是让他随身带着武器，是不是有点过于危险了啊？”
杨成化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把刀刃给他封起来就行了。”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小伙子便堆起笑容，捧着自己的保温杯凑过来。
“林老师，真的是您，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林训顺手接过保温杯，“我就说看着眼熟，以前在我手底下挂过？”
小伙子讪笑，打完招呼后，便识趣的退走。
一直到进入刑侦队，好奇看林训的视线才少了许多。
杨成化直接让林训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把查到的，关于邓景同的资料，都放到了林训面前。
林训喝了一口学生献上的枸杞水，先确认了一下，杨成化找到的，和他杀死的，是同一个邓景同。
看照片，确实没错。
林训开始浏览文件内其他信息，杨成化也耐心的没有打扰。
就在这时，
外面有人敲门，杨成化应声后，一名稽查推门而入。
“杨队，阳城小区发现了一起杀人案。死者面部被完全剥去”
稽查一进门就急急说道，然后想起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个外人，硬生生止住话头。
杨成化看林训一眼，“没事，继续说。”
林训也停下手头的事，若有所思的看向稽查。
稽查点头，继续道，“奇怪的是，屋子里一家三口，男主人和女主人在主卧室里，都是一样的死法，但在侧卧的孩子，却一点事都没有。”
稽查喘了口气，
说到这里，语调不自觉拔高，
“他们客厅有为了宠物装的监控，也没有拍到任何人进入卧室。”
杨成化皱眉，“你先带人仔细把现场搜一搜，留心主卧室窗户外面。”
杨成化的意思是，不从正门进，那从卧室窗户外进入也有可能。
稽查：“杨哥，他们家在二十七楼。”
杨成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代表从窗外进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先查。”
稽查应声离开。
杨成化想到的是歹徒进入卧室的方法，
林训听完稽查的讲述，却想起自己发表过的一篇短篇小说。
同样的三口之家，被诡异吞噬的脸皮
林训问杨成化：“杨队长，最近就是从昨天到今天，发生了很多这样子没有线索，几乎不像是人能做到的惨案吗？”
杨成化从稽查进办公室开始，就一直表情难看，听见林训的问题，愣了一下，疑惑一瞬，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两天确实多了很多这样的案子。公交车上的乘客消失，最后在三公里外的河里找到学生宿舍，普通家庭，工厂线索几乎都没有。”
林训挑眉，
还不确定杨成化口中的案子，是否都出自诡异力量，但诡异对现实世界的影响范围，显然比他预想的，还要可怕。
林训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放下文件。
“我看完了。你们想找到人，已经不可能了，毕竟邓景同已经被我杀死了，不过我能给你们提供一个思路。”
“”杨成化自动忽略了林训说的前半句话，“你说。”
林训：“找到他的母亲。他的经济来源应该大部分来源于他的母亲。知道生父的身份，却没有入籍，很可能是受他母亲阻止。她害怕，恐惧，迫不得已，又因为母性本能，独自养大孩子。她知晓许多，只是怕牵扯到自己，所以躲了起来。”
杨成化越听眼睛越亮，叫来小白警官，让他立刻去办。
等到杨成化交代完，看杨成化心情稍稍好转，林训适时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想回我在学校的办公室去看看，我还留了些资料在那里。”
杨成化盯着林训瞧了片刻，林训坦然回视，
杨成化到底点头答应下来。
学校的说法，林训只是暂时停课，职称都还保留，他的办公室自然也留着。
林训想找的，是当初写小说投稿发表后，留下来的原稿。
他在很多方面，都比较喜欢古朴的方式。
比如，比起网络聊天，他更喜欢与人通信。
小说原稿，他也都有手写稿保存。
所有的手写稿都被他放在学校办公室里。
除了已经发表的，还有许多没有发表的，他觉得不满意，或者是太血腥黑暗，超过了审核底线的故事。
去学校前，杨成化先丢了一套常服让他换上。
看见熟悉的学校大门，林训深吸一口气，感慨万千。
“真是久违了。说起来，”林训转过头看身旁的杨成化，“不能把套在我脚脖子上那东西取了吗？那是给犯人戴的东西，给我带着，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杨成化面不改色，“我怕你突然发病走丢了，并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多想。”
林训“啧”了一声，不适的扭了扭脚，也没再纠结，率先朝学校里走去。
林训先去找主任拿了办公室钥匙。
一看见林训，主任眼眶一红，激动的抱住林训一个劲拍。
“好小子，终于给你放出来了！病治好了？治不好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回来，我看谁敢嫌弃你！”
林训被拍得直咳嗽，“我只是出来放个风，还得继续接受治疗。”
主任顿时遗憾异常。
一老一少又寒暄了两句，离开前，知道杨成化是在监视林训，主任还像看敌人一样盯着杨成化一顿猛瞧。
两人从主任办公室出来，
林训正在让杨成化别介意主任的态度，
一个穿西装，走路带风的男人，大步从两人身边经过，径直走进主任的办公室。
杨成化突然停下，转头若有所思的打量男人的背影。
林训也跟着回头，“你在看什么？”
杨成化摇摇头，“没什么。”
林训耸肩，没有追问。
一直下到三楼，林训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停在办公室门前，林训正准备拿钥匙开门，突然，他停住动作。
杨成化疑惑，“怎么了？”
林训表情有些僵，他打量了一会儿周围，在杨成化愈发怀疑的眼神中，有些犹豫的开口，
“你有没有觉得周围过分安静有些不对劲？”
小白警官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杨成化新带来的两名稽查，一左一右的站在林训两边，像保护，更像是监视。
既然都变成【一把杀过怪物的手术刀】了，小小的胶带，应该不能对它造成什么影响吧？
把手术刀揣进怀里，坐警车抵达市局。
与副本中变成怪物，死后尸体也异化的状况比起来。
林训成功要回了自己的手术刀。
林训对此毫不在意，在离开前，他还叫住小护士。
“小鹿，李医生今天来了吗？”
说完，小护士咬住下嘴唇，小声的哽咽起来。
小护士却被林训的话哽得，一时连哭都忘了哭。
一路上，林训都在疯狂的呼吸外面世界的新鲜空气。
在杨成化提起要用胶带把手术刀的刀刃缠起来的时候，林训也表现得十分好说话，接过缠好的手术刀后，还仔细研究了一下缠得够不够严实。
听见林训问， 本就神情萎靡的小护士，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李医生他，他昨晚上睡梦中突发心脏病，等到嫂子早上醒来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凉透了。”
杨成化示意他看闲庭信步的林训，“你们在意什么？没看他自己都无所谓吗。”
林训背着手，还在左右看着，看见一个脸上长满青春痘的小伙子，“咦”了一声，
看来，被副本选中的人，在副本中死亡后，现实世界也不能存活。
林训叹了口气，拍了拍小护士的脑袋，安慰道，“没事，起码老李死得挺安详的。”
杨成化停下脚步，没有催促林训，反倒有意无意的听着两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