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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bg玄鸟之女

50. 第 51 章

巫医急忙赶来,几番诊脉下,却并没发现任何异常,只能暂时答复殷郊,朝光吐血均系心神交瘁之故,应多卧床休息,少忧虑,散悲伤。殷郊想送朝光回大司命殿,朝光看着殷郊的眼睛:

“你敢送我回去,我回去就毒死姜妃。”

殷郊看着朝光溢满泪光的双眸,知道她说的气话,但姜妃和她的孩子,也是自己的血脉,朝光此语,有些过分。殷郊不忍苛责朝光,却也不能对姜妃太不公,他看着朝光,恼怒却不忍发作,最后只能无奈拂袖而去。

朝光一身白衣黑裙,长发结辫,带金卷冠,立于墙边,仰首打量墙上那面巨大地图,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转过身来,殷郊大步上前,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拦在她腰后,关切问道:“你怎么来了?”

“殿下出征我理应相陪,况且,我听说西岐军的大祭司是初月。”朝光看向殷郊,殷郊扶着朝光坐下,才回答她的问题,“是,伯邑考去世了,初月现在是姬发的夫人。”

向天强要来的年岁,到了命运的尽头,大司命殿的时候,初月日日夜夜拿着一块裂碎的龟甲摩挲,朝光曾看过一眼她手中龟甲的裂纹,当时看不懂,现在发现,那裂纹隐隐和伯邑考的命运契合。

殷郊轻抚朝光后背,高耸的眉宇间,笼罩失子的哀伤,深邃瞳眸,忧郁影影绰绰流露,作为丈夫与保护者,他不得不坚强起来,目光洒向怀中女子,“别伤心了,祖先也喜欢你和我的孩子吧。”

他扶起朝光,想取走她手中的衣服,可在看清朝光手中衣服的数量后,殷郊的瞳孔一阵紧缩,不多不少,刚好四件,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

朝光再度扑入他怀中,“殿下,我不想再失去我的孩子了。”

殷郊捏紧了那几件小衣服,他们有过三个孩子,朝光失去了四个孩子。

朝光泣不成声,她似在哀求殷郊:“殿下已经有姜妃和她的孩子了,殿下,不要再让我失去了。”朝光哭的撕心裂肺,分明是在算计殷郊的恻隐之心,可是她一想到她的孩子,她的心就仿佛被撕裂。

殷郊沉默了,他无法回答。

几日后,当巫医告知殷郊,少司命向他索要了许多药材之时,殷郊想起朝光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她衣服上渗开的鲜红血迹,“随她吧。”

姬发陈兵临潼关,遣使致书北伯侯崇应彪,希望他能共同起兵。

干燥的风吹过北地一望无垠的荒野,几十只白羊低头吃草,不时抬起头,打量山坡上出神远眺天边的不速之客。任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一身补丁打补丁的潦草青年,正是北伯侯,崇应彪。

少年鲜衣怒马,青年一件衣服打四个补丁,人生起起伏伏,崇应彪不免唏嘘,望着天边落日思索人生。忽一人打马而来,马蹄阵阵,高大的马背上,孩童小小,却马术纯属,目光坚定。

“父亲!”崇小玉在马上朝崇应彪招手,崇应彪眯着眼睛,看着那孩童欢脱的跑向自己,由远及近。崇小玉小猫一样钻进崇应彪怀中,搂住他的脖子,撒娇道:“父亲!”

崇应彪叹了口气,熟练的推开崇小玉,上下两眼扫视她全身,早上刚换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色彩鲜艳的绸衣永远活不过第二天,脖子上的砗磲项链不翼而飞,头上的发髻蓬乱,脸脏的像花猫,面颊上还有几道抓痕。

打完架的崇小玉乖得很,小猫一样,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崇应彪一时语塞,不知是该先问她身上有没有伤,跟谁打的架有没有把人家打伤,还是问她母亲送给她的项链去哪儿了,亦或是揪着她的小耳朵问她,有没有把自己跟她说不要打架的话记住。

想了半天,崇应彪冷不丁问了句,“打赢了吗?”

崇小玉眼里顿时一亮,扬起张小脸自豪道:“当然打赢了!”

崇应彪笑了,摸了摸崇小玉的小脑袋,把她转过去,一边解开她头上散乱的发髻,重新束好,一边问她道:“怎么打的?”

崇小玉激动地跟崇应彪讲述起了自己的战果,好几次兴奋的要窜起来,正在为她梳头发的崇应彪按都按不下去。梳完头发,崇应彪将崇小玉转了回来,认真问道:“项链呢?”

“丢了!”崇小玉实话实说。

责备的话在嘴边打转,最后变成了一句,“丢了就丢了吧。”崇应彪看着小玉,不忍责备但....打架总归是不好的,他想了想,看着小玉的眼睛认真道:“一会儿让你舅父带着你去跟人家道歉!”

北地苦寒,物资匮乏,推行约法之后,可供奴役的奴隶少了,被释为平民的奴隶一穷二白,加之平定崇黑虎的战争,供给殷商的贡赋。

当家方知柴米油盐贵,面对域内一穷二白的现状,又遇瘟疫雪灾,境内百姓更是困苦,崇应彪召集北方二百诸侯,彼此间相互救济,总算度过了危机。

目睹民生凋敝,崇应彪下令免了自己封地内百姓十年所有赋税,严令除缴纳殷商贡赋外,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名义向平民征收赋税。二百诸侯见状,纷纷效仿。

一系列政令颁布,北伯侯大人遇见了他这辈子没遇见过的窘迫,半个贝币难倒铁骨铮铮的大英雄。上有收留的数百无家可归的老弱病残奴隶,下有两个嗷嗷待哺闺女。

难啊。难啊。崇应彪觉得难死了。

冲锋陷阵杀死一名敌军,只需要刹那,但让一条生命活下来,却那么艰难。当质子的时候,虽然寄人篱下,但殷商也未曾苛待于他,崇应彪从来没为生计担忧过。

和崇小玉回到军营,黄元济迎面而来,神情严肃,似有要事禀告,崇应彪让小玉自己去玩,小玉扭头遇见了金葵,张开双臂抱住了他的腿,“舅父!”金葵弯腰将小玉抱起,“又打架了是吧,走吧大小姐!”

道歉这种事,金葵熟的不能再熟悉。

崇应彪见金葵将小玉抱走,转身和黄元济进了营帐,黄元济将一封帛书奉上,“姬发已经攻破了泗水关,大军陈兵临潼关下,他请咱们一起起兵,自北攻打游魂关。”

殷商节节败退,西岐屡战屡胜,对于这样的结果,崇应彪并没有感到有多意外,“嗯,我知道了。”

“那咱们?”黄元济请示道。

“静观其变吧。”崇应彪深叹了口气,“朝光....”

“你再不起兵,等着给朝光送殡吗?”女子的声音冰冷,崇应彪与黄元济齐齐看向来人,初月一身素衣,旁若无人的走进帐中,崇应彪睁大了眼睛,眸中已有愠色,“西伯侯世子夫人?哦,不,西伯侯夫人,好大的架子啊!”

金葵抱着小玉从帐外走进,迎面撞上初月,他愣住了,立刻看向崇应彪,“哥?”崇应彪朝金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小玉带下去,金葵会意,立刻抱着小玉离开。

崇应彪看向初月,见她一身素衣,知道是伯邑考去世了,他帮初月将伯邑考从狱中救出时,他已经气息奄奄,见初月还以朝光威胁自己,崇应彪索性摊牌,“北崇不会为了我个人的私情起兵,我要是这么做了,朝光不会原谅我。”

初月看向崇应彪,眉头微蹙,目光中满是打量与审视,“我可以承诺你,将来,你还会是北伯侯。”崇应彪摇摇头,“我不要这个。”初月有些诧异,“不要爵位?那就是金银珠宝?”

崇应彪还是摇了摇头,“你和我一起来吧。”

初月半信半疑,跟着崇应彪走出了营帐,军营附近,是一片民居,一路上,不断有人跟崇应彪打招呼,初月敏锐注意到,这些人非老即残。

一个头发花白的佝偻老妪颤巍巍拄杖出门,对崇应彪道:“大人,你的衣服我给你缝好了,你记得带回去。”崇应彪应道:“好嘞!我一会回去的时候拿。”

推开一座小院,金葵刚挤完羊奶,正在向神灵祈祷,小鼎中清水沸腾,金葵将羊奶隔水煮了起来,初月看着金葵这怪异的祈祷方法,眉头紧皱,问崇应彪道:“这是你们北地风俗吗?”

崇应彪一愣,“这不是你们殷人的神吗?朝光说这是巴氏消毒之神,按照这样的流程处理羊奶,巴氏消毒之神会庇佑两个孩子健康长大。”崇应彪不信这个邪,但这么多年没停下过祈祷。

巴氏消毒之神确实让小玉健康长到了现在,崇应彪眼眸中忽然溢起一丝哀伤,他又想起了小黑,两个孩子中最健康的一个,小黑烧到最后,已经完全没了力气,睁着双清澈的大眼睛眼巴巴望着自己,用沙哑的嗓音说:“父亲,我好难受。”

孩童滚烫的身体一点点凉了下去,崇应彪只能无助的抱紧了怀中幼小的身躯,他已经想好如何小黑获得世女之位,可是对于病重的孩子来说,什么锦衣玉食爵位财富,都不过是轻飘飘的虚名。

煮好羊奶,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孩子擦干净手脸,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从屋中涌出,将崇应彪团团围住,随着小玉一声“父亲”,十几个孩子七嘴八舌跟着喊了起来:“父亲!”“父亲大人!”“父亲!”

崇应彪脑仁一阵发疼,初月看着面前一圈孩子,又看看崇应彪,薄唇轻启,声音冰冷:“你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崇应彪愣了,他没好气的看着初月,怒道:“对!我不是好东西,伯邑考是!姬发是!”

金葵笑了,适时喊那群孩子道:“别闹了,过来!”小玉‘哦’了一声,跑向金葵,金葵将处理好的羊奶分给这些孩子,并向初月解释道:“祭司大人,这都是无家可归的奴隶或者阵亡者遗孤,北伯侯见他们无人可依,将他们收留,日子一久,他们就跟着小玉叫他父亲。”

小黑在的时候,问崇应彪能不能收留他们,她和她的母亲一样善良,崇应彪犹豫了一下,小黑搂住父亲的脖子,一顿摇晃。

崇应彪:“好吧!”

待得时间久了,这些孩子们也跟着小黑叫他父亲,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孤儿,受尽了冷眼,忽然有个人对他们好,看着他们叫自己父亲时,眼里的小心翼翼与清澈纯真的期盼,崇应彪不知道要怎样拒绝。

初月这才知道是自己误解了崇应彪,向他道歉,“对不住,误会你了。”崇应彪冷笑一声,扭头不看初月,他的目光落到院中大口喝奶的小玉身上,嘴唇沾了一抹白,一边喝一边和周围人打闹。

一时不慎,手中漆碗倾斜,羊奶全泼到自己刚换的衣服上,崇应彪扶额,小玉望着父亲,嘿嘿一笑,将剩下的羊奶豪迈一饮而尽,小跑进屋,没多一会儿,又换了件新的衣服出来。

初月看了眼小玉身上色彩鲜艳的簇新女装,和头上与衣服不甚搭配的男孩发髻,其他孩子头上也是清一色的同发髻,脑后一个小小的辫子,梳入发中。初月觉得眼熟,又看了一眼崇应彪和金葵的发髻,如出一辙,笑着问道:“你还给他们梳头发?”

崇应彪看向初月:“不然呢?”

每天早上,孩子们排着队走到他面前,他一个个的为他们梳好发髻,崇应彪只会一个样式的发髻,就是他自己头上那个,流水一般扎出的发髻,外面的人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北伯侯家的孩子。

梳完头,孩子们一人捧出一个碗,朝光说,多喝羊奶能长得高,所有孩子一天三碗羊奶,崇应彪不怎么虔诚的跟巴氏之神祈求后,分给一人一碗。

朝光的话没有错,小玉的个头窜得很快,身上的衣服很快就小了。

为了让闺女穿上合身的好看衣服,也不能让别的孩子穿有破洞的衣服,否则传出去他北伯侯的颜面往哪里放?崇应彪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破洞,觉得补一补也不影响他北伯侯的威名。

吃过早饭,崇应彪照例带人外出巡视,所谓巡视,就是看看谁家水缸空了,给他满上,谁家屋子坏了,帮他修好,谁家柴火不够了,回军营的时候,叮嘱火头军帮他打上。

约法颁行之后,北崇基本没什么大事,刑罚数年不措。

初月打量着院中一切,大概明白了崇应彪带他来这里的意图,“殷商的贡赋很重吧。”崇应彪点头,“是,我想要一个没有质子,没有抛弃,不用你死我活就能活下去的世界。一个即使不做北伯侯,也能和所爱之人,活下去的世界。”

北地所有人都爱戴他,他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他,将视线集中在他身上,在获得足够的关注与爱之后,崇应彪一点点将自己扭曲的灵魂,扯了回来。

他想起了离开北崇那日的大雪,玄鸟纹帐车外,父母牵着崇应鸾的手,嫉妒与愤恨的情绪扭曲了孩子的心,以至于这么多年他都忘记了,踏上帐车的那一瞬,他是不舍,是贪恋,是渴望留在父母身边。

冀州城下,他看着苏全孝死去,兔死狐悲生出的嫉妒,遮蔽了他的心,他忘记了,自己的恐惧,忘记了自己所想的也不过是活下去。

活下去,得到爱。就这么简单而已。

越扭曲,他离自己所想越来越远,一生一世的背道而驰。

崇应彪抱起小玉,将头埋入她脖颈,小玉感觉到父亲的难过与哀伤,紧紧抱住了崇应彪的头,将脸贴在了他头上,崇应彪在小玉衣襟上擦掉泪珠,抬起头,看向初月:“我想大家都能像个人一样活下去,爵位,非我所求。战争,会摧毁一切,初月,北国的人不愿意起兵。”

初月沉默了。

“姐姐!”一个孩子在人堆里朝小玉招手,小玉立刻丢下崇应彪,迫不及待从他怀中跳出,撒开两条小腿,小鹿一样的跑远。崇应彪和崇应彪跟了上去,看着那些孩子快乐的嬉戏打闹。

初月想起了自己的三个孩子,见小玉不过五岁,并不像是所有孩子里最大的,也不是个头最高的,但是所有孩子都把她叫姐姐。初月有些疑惑,“他们怎么管小玉叫姐姐?”

崇应彪也很疑惑,问了小玉一句,小玉玩的正欢,哪顾得上回答崇应彪,只遥遥冲他举起了自己的小拳头,崇应彪愣了一下,一把揪住小玉的耳朵,“臭丫头,让你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小玉挥舞着两只小手臂,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耳朵救下来。她捂着自己通红的耳朵,一溜烟的跑了,崇应彪看着她抛开的背影,气的狠狠踢了一脚地面。

初月笑了,看着崇应彪‘啧’出声来,“有其父必有其子!”

崇应彪脸色铁青。

初月没有放弃,暂时留在了北地,夜晚,崇应彪照例给小玉讲故事哄她睡觉,小玉搂着崇应彪的脖子,问道:“父亲,母亲是不是死了,你是骗我的?”

“胡说!”崇应彪从床上弹了起来,“谁跟你说的,你母亲活的好好地,不是跟你说了,你母亲有事,暂时要离开一段时间,快回来了。”

小玉看着忽然凶起来的崇应彪,小嘴瘪了起来,崇应彪见自己失态,赶紧去哄,小玉却捂着脸翻了个身,背过身不理他。没过一会儿,呜呜的哭声就从小玉的指缝里漏了出来。

“母亲!”小玉越哭越大声,一边哭一边喊“母亲。”

哭声引来了初月,初月看了眼崇应彪,示意他出去,自己来哄,崇应彪无奈,走出屋中。

院中,明月高悬,崇应彪坐在井口,用袖子认真擦拭着自己的质子剑,初月哄孩子的歌声从窗缝中传出,崇应彪举剑,挥了一下,利刃划破空气发出流畅嘶哑啸声。

初月哄好小玉,走出院中,崇应彪站了起来,走到初月面前,“我不能起兵,北国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事情再动干戈,但我可以跟你走,我要把朝光带回来。”

“你....”初月笑了,“不做北伯侯了?”

崇应彪只是笑,“北伯侯的位置空出来,多少人等着当。”

院门忽然开了,金葵与质子旅其他兄弟蜂拥而入,崇应彪看着他们身上甲胄,金属在月光下,散发出流水般的光芒。没等崇应彪开口,金葵先张嘴:“哥,你要是一个人去了,你就得给姬发当小兵,你带着我们去了,你得当个将军啊!”

黄元济附和道:“就是啊,你要当了小兵,那姬发不针对死你!”

孙子羽强忍笑意,“对吧,你看他们说的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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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第 51 章 免费阅读.[www.]

朝歌大狱,摧残了伯邑考的身躯,他在病榻上缠绵数年,最终还是走在了父亲姬昌的前面。初月本为东夷贡女,本族姓姜,西岐将这位来自大邑商的祭司初月,称之为邑姜夫人。

朝光想起当日西岐营房,初月看伯邑考的眼神,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了一些什么东西,在久远到仿佛前生的过去,也有一个人,用这样的遣眷情深的目光看过自己。

朝光绝望的闭眼,那种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一股气流在肺腑间涌动,朝光捂着胸口,殷郊见朝光脸色发白,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是不是没休息好,我叫个巫医来给你看看。”

看着殷郊关切的目光,朝光咬破舌尖,‘哇’的吐出一口血,殷红的鲜血,缓缓在白色上衣上绽开,触目惊心,殷郊顿时慌了,横抱起朝光,“来人,让巫医过来。”

不知是否祖先对这孩子同样寄予厚望,收他去身边,十五日的婴儿就此夭折,军情紧急,殷郊来不及悲伤便要赶赴前线,也不能陪在刚失去孩子的妻子身边。

西岐大军攻破穿云关,大军陈列临潼关下,临潼关后再过游魂关,便是大商都城朝歌,军情紧急,殷郊亲自带兵赶赴前线。临潼关中,殷郊巡营归来,屋中却多了道熟悉的身影。

朝光忽然愣了一下,她究竟该恨逼死苏全孝的殷商,还是抛弃儿子的苏护,还是恨自己无能为力,分明知道一切却无力改变?人生最害怕比较,有了鲜明的对比,才发现自己的懦弱胆怯。

长久以来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愧疚再度涌上心头,朝光捂着胸口,项间蝴蝶冰冷,她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难以自抑的大口呼吸。

殷郊将朝光拥入怀中,“是那个孩子和我们没有缘分,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朝光泣不成声,她靠在殷郊胸口,肩膀剧烈抖动,“殿下,我不想再失去我的孩子了。”

朝光此来,不是为了告知殷郊姜妃怀孕,而是想问清楚殷郊关于约章的态度,殷郊认真听完朝光的话,面露难色,“朝光,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西岐兵临城下,殷商需要师旅对抗,这个时候不能失去人心,否则便是自毁长城。等到西岐之患结束后,我们再从头计议好吗?”

殷郊说的诚恳,朝光看着他,眼底希望憧憬一点点散开,逐渐恢复清明与平静,她缓缓将脸贴近殷郊胸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殿下,若是姜妃生下王孙,我与未来的孩子,又当如何?”

良久的沉默后,殷郊答复道:“朝光,他可以像叔祖一样,做大司命,接管大司命殿,侍奉祖先。”

姜妃怀孕的消息经由朝光之口说出,落到殷郊的耳中,他一怔,看着朝光满脸泪珠,一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愧疚,他看着朝光,面色为难,深深叹了口气,“朝光.....”

朝光擦干眼泪,强颜欢笑,“殿下有子嗣,是件该高兴的事情。”

她留在了临潼关,过了几日殷郊气消,又去看她,她正在睡觉,手中握着几件小衣服,殷郊见她拿着这几件衣服,大半臂膀露在外面,怕她着凉,于是想取走她手中的东西。

衣服刚离手,朝光就醒了,她眼眶微肿,带着哭音道:“殿下。”殷郊心头一软,坐到榻边,朝光倚在他怀中,抱紧了那几件衣服,小声啜泣,“为什么?殿下。”

她受够了生育之苦,这辈子,再也不想生孩子了。

殷郊心疼的抱紧了朝光瘦弱的身躯,两行清泪从他面颊划过,这一刻他们不是殷商的太子与少司命,只是一对平凡为夭折孩子悲痛的年轻父母,殷郊同样为那刚出生便夭折的孩子伤心,他对那孩子寄予厚望,甚至已经动了立他为嗣的念头。

“你怎么了?”殷郊察觉朝光的异样,关切问道,朝光回过神来,想说自己无事,可泪水却已模糊双眼,她看向殷郊,眼泪大颗滚落,脸上一片汀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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