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09年，山城
“幺娃，起床吃饭上学喽！”
这个声音让张帆浑身为之一震。
顾不得房间陈设，他跳下床冲出房门，只见张母带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活着，餐桌上放着一个煎蛋一个油条，白面馒头和豆浆以及昨天晚上没吃完的剩菜加热了一下。
2006年美国时代周刊风云人物。
2008年感动中国人物奖。
2019年地球卫士奖。
他和自己父亲的关系向来不和，家里如果没有母亲在，早就不像样了，可是为这个家勤勤恳恳的母亲，却在17年时诊断出癌症晚期，在倾力治疗下却只坚持了两年去世了。
一九年之后，张帆便成为了一个没妈的孩子。
至于爹，有没有都一个样。
再次见到自己母亲的张帆冲进了厨房里，用力抱住对方。
“妈！”
被吓一跳的准备教训儿子的张母，听到这一声强撑着委屈和眷恋的喊声，她止住了批评的话。
担心的问。
“娃，你怎么了？”
张帆偷擦了下眼泪。
笑着说。
“我没事，就是想你了。”
母亲噗嗤一笑：“还想我了，昨天那衣裳还是我给你洗的！没钱了是吧？”
说着。
她从兜里掏出来两张票，二十和五十的，这是她这周买菜的钱，把五十的塞进儿子手里。
“拿着花。”
张帆拿着钱，并没有拒绝。
还能从母亲手里拿零花钱，这是多么大的一种幸福。
直到现在张帆才能领悟到这一点。
他对母亲说：“妈，你掐我一下。”
“啊？”
母亲并不理解。
在张帆的再三要求下，越来越用力直到张帆疼的叫出声，都给当妈的掐心疼了。
张帆却更加兴奋的大喊起来。
这不是梦！
阅读过千本小说的他，再理解不过现在是一个什么状况了。
重生！
张帆连跑带爬的来到日历面前，要看看自己到底是重生到了哪一年，兴奋无比的他脸色顿时变成苦瓜脸。
2009年3月17号。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年，自己得高考。
“草！能不能再往后倒两年啊！”
谁家重生愿意重生到高三？还是特么的下学期！
自己距离高考都已经过了多少年，那些高中知识早就忘了一干二净，这个时候让自己回来搞什么！
不等张帆接着懊恼些什么。
主卧房门就被推开了。
张振民眼眶还带着些血红，神色不善语气凶狠冲着张帆吼道。
“大清早的，你在这喊什么！教不会的东西！”
张帆扭头。
看向这位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沉默了。
上一世，自从母亲走了之后，父子关系再没有中间的粘合剂，张帆一人在北京工作，张振民继续当他的县官，过年时张振民会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今年回不回家，可是父子二人总是没有聊上几句就吵起来，后来也就再也没见过面。
又一次见面，张帆眼神几经变换。
最后他什么话也没有，老实坐下开始吃饭。
看着儿子的反应张振民些错愕，放在之前，对方不跟自己吵个天翻地覆根本不可能罢休。
今天这是怎么了？被自己骂一句后竟然默不作声的去吃饭？
张母从厨房走了出来，连忙去劝。
“清早都不要动气，醒来就快来吃饭吧。”
张振民也默默无声的走向餐桌。
张母陈桂兰也收拾好后坐下，小声给张帆说着：你爸昨天晚上在单位忙到凌晨一点才回来，到现在只睡五个小时，别怪你爸脾气大啊。
张帆也只是笑着点点头没说什么。
这让张振民更奇怪了，对方这小子可从来没有理解过自己的工作，今天这是怎么了。
要说他们父子俩完全是打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张帆的长相随母亲，眉清目秀轮廓分明，很好看。但是性格完全就是随这个当爹的，简单形容就是脾气犟！
张振民年少时在部队服役，转业后回县里刑侦大队当队长，后来升到副局长，国家正科级干部。
他秉承着孩子不打不成才、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理念，所谓打压式教育下，张帆自幼时就没少打骂。
然而张帆性子很犟，十岁就开始还手，十二岁被吊在树上时还喊着：有能耐你就打死我！我喊一声怂就不是你的种！
这让有八年从军经验带过多少新兵的张振民都拿他没有办法。
只能说当爹秉承的这个打压式教育遇到了一个完全无法接受打压教育的孩子。
早饭在安静无比的状态下进行着，直到窗外有人喊。
“帆子！上学了！”
周睿！
自己的好兄弟！
即便是到2023年俩人的关系都很好，所以张帆瞬间就听出是对方的声音了。
应了一声后，将最后一口馍夹蛋塞进嘴里张帆拿起书包就准备出门。
来到大门时张帆一怔。
扭过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爸”
张振民低着头，眼睛里有着说不尽的疲惫，看神情确实是睡眠不足。
听到张帆的呼喊他抬起头，疑惑的嗯了一声。
张帆说道：“下午你有事吗？”
张振民后背当时就坐直了：“怎么？你在学校又给老子惹事了？！看我不打你！”
张帆嘴角抽了抽。
他忍着火。
继续说道：“如果你下午没事，就带我妈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你在单位能免费体检，我妈可没有。”
一听是这事，张振民又靠在了椅子上：“没空，我这几天忙死。”
张帆忍不住了：“你那天不忙？！你有一天是不忙的？！”
张振民瞪眼：“有你这么跟当爹的说话的！这要是在部队”
“行了！”张帆打断对方的话，压了压火气说道：“用不着你！”
张帆扭头走了。
自己重活一世。
还挣不到带母亲是看病的钱了？
屋里的张振民也是气得不行，嘴里说着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陈桂兰只能陪笑着给他添了点豆浆。
半晌后。
张振民：“那小子说的也没错，下午我早点下班，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陈桂兰：“花那个钱干啥，我这没病没痛的。”
“那不一样，检查是看你可能会得什么病，已经得病再去医院就不是检查了，是治病。就这么说定了。”
陈桂兰知道对方说一不二。
索性换个方式。
“那你也别特意早下班了，我在超市帮完工自己去医院看看得了。”
张振民思考一下点了点头：“也行。”
2022年奥林匹克杯获奖者。
1999年保卫地球星际战士并签署保密协议。
正在张帆准备起身搞清楚状况时。
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
山城，青玉县。
张帆的一生，获得过。
以上全是扯淡，其实张帆就是一个程序员，开了一家自己的工作室，时刻担心着自己的工作室会不会被大公司优化，如果说一定有什么成就的话，或许他这一辈子看过上千本小说应该算是一个吧。
三十多岁的他为一单生意奔波应酬着，不像程序员倒是像销售。
“如果再重来一次，老子再也不会傻逼似得为洛晴雪坚守‘贞洁’了。搞得老子现在都还是还是”
阳光洒进阳台温暖的照射在张帆的脸上。
迷迷糊糊的张帆眯起眼睛，被清晨的阳光刺的有些睁不开，自己不是住在北京五环某小区的地下室？哪里来的太阳啊。
房间的陈设也给他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忍受不住胃里酒精的翻腾，冲进厕所大吐，吐完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嘴里呢喃着。
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
张帆眼里噙着泪。
呼噜声响起。
清晨。
顶着油腻过度日渐拱起的大肚子，回到按揭三十年买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