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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羽]行徵微晚

逼问

“我不选……”

“胡闹!”还不等宫远徵说完,花长老厉声道,“祖宗规矩,岂是你说不选就不选的!”

“花长老说的没错。”雪长老也说道,“子羽,你现在是执刃,为远徵下聘之事,需要尽快办好。”

其他人则是面色紧张的看着宫尚角,好像真的怕他马上就会喊人过来,将安晚晴带下去。

然而相比于其他人,安晚晴在最初反应过来这三兄弟的意图后,则很快镇定了下来。

她看向宫尚角,轻松笑道:“角公子说的没错,理应去地牢。”

面对月长老的倒戈,宫子羽有些气愤,但终究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为难的看向宫远徵道:“远徵弟弟意下如何?”

“不如何。”宫远徵咬牙道。

“远徵,你已不是小孩子了,不可任性。”雪长老规劝道,“这是祖宗规矩,不可违逆。”

宫远徵只觉得胸口憋闷,难以呼吸。

‘祖宗规矩’四个字像是一块巨石般,压在他身上,让他挣脱不开,仿佛一个溺水之人,拼了命才能获得一点空气。

他转头看着垂眸不语的安晚晴,明明他此时就拉着她的手腕,但却仿佛感受到了她生命的流逝。

安晚晴,你为何这般狠心?宫远徵无声的问着,是因为,你不相信我能救你吗?

倏尔,宫远徵轻勾唇角,无声了笑了下,然后看向三位长老道:“好,我选。”

安晚晴闻言肩膀慢慢松了下去,但鼻子不可抑制的酸了起来。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不准掉眼泪!这不是你自己希望的吗?

然而三位长老还没松一口气,就见宫远徵将安晚晴拉到自己身侧,坚定道:“也不用执刃去下聘了,我选安晚晴做我的新娘。”

“不行!”

场上同一时间,三个人同时出声,皆是反驳宫远徵的话。

宫远徵没有看向另外两人,而是偏头看向安晚晴,沉声问道:“为何?”

“因…因为我是无锋……”安晚晴低声说着,但显然底气并不足。

“无锋?”宫远徵嗤笑一声道,“那你先解释清楚之前我问你的那些问题,寒鸦贰怎么死的?”

宫远徵见安晚晴答不上来,又看向宫紫商,眸光有些悲伤的问道:“姐,你又为何不同意?”

“因为…因为……”宫紫商神色慌张,显然找不到一个好借口,干脆破罐破摔道,“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宫门祖训,宫门男子选新娘,不看身份地位,不看容貌美丑,首选身体康健,有利子嗣之人。”安晚晴似是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沉着答道,“就算宫门不介意我之前的身份,如今我的身体,也不符合宫门选亲的要求。”

“对对!”宫紫商连忙应道,“安姑娘如今身体孱弱,应当好好修养才是。”

“但是,安姑娘如今住在徵宫,由远徵弟弟亲自负责调理,想来应该很快就能痊愈吧?”

上官浅看了半晌的大戏,也大致猜到了一些。于是决定推波助澜,帮他们一把。

“上官夫人说的是。”宫远徵看向安晚晴,“我亲自为你调理,必然让你身体康健!”

沉默了许久的宫尚角突然说道:“长老们还有紫商大小姐如此反对,莫不是安姑娘与三年前的蒙面女子有关?”

“没有!”宫紫商很快否定,讪笑道,“远徵弟弟当年不是看到安姑娘穿了一身刺客黑衣吗?怎么会与那女子有关呢?”

“姐姐此言差矣。”宫远徵配合道,“我只在最初和最后见过安晚晴。但中途,我被她打晕过去,醒来后又去找了我哥。这中间这么长时间,我根本不知她的踪迹。”

宫尚角微微一笑,走上前道:“关于那位女子,不知我们是否应该称呼她为‘无晴’才对?”

此话一出,三位长老,尤其是雪长老,面色突变,皆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宫尚角。

安晚晴气愤的瞪视着宫尚角。

他没想到宫尚角会这般堂而皇之的将这件事说出来,而她更是小瞧了宫家这一辈。

“你是从何得知这个称呼的?”沉默片刻的雪长老,有些疲惫的问道。

“住口!”就在宫尚角刚要开口时,安晚晴厉声呵止。

宫紫商有些担心宫尚角会因此生气,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两步,却没想到,宫尚角闻言却真的不再说了。

安晚晴胸口有些激烈的起伏着,显然此时她情绪比较激动。

月长老见事已至此,便开口道:“事已至此,不如就将事情告诉他们吧?”

“不准!”安晚晴怒视着月长老,让后者不得不闭嘴,不在多言。

雪长老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这件事本就只应流传在在位长老与执刃之间,其他人是必不能知晓的。

但是这一辈的宫门后人,各个天资绝佳,才思敏捷。外加宫门又遭遇了诸多劫难,许多独属于执刃与长老们的秘密,其实都已经透露的差不多了。

他此刻也有些犹豫了起来,这件事,是否还应该瞒着他们?

雪长老的视线不经意的扫向安晚晴,看到对方略微绝望的摇了摇头,终究还是选择瞒下去。

“此事,不是你们该问的。”雪长老看向宫远徵道,“远徵,既然已经同意选亲……”

“雪长老,我刚刚已经选过了。”宫远徵打断了雪长老的话,“我只选安晚晴。”

雪长老无奈的叹道:“你这孩子,你又何必呢?你跟安晚晴,是不可能的……”

“那便请雪长老明示,究竟是为何不可能?”宫远徵坚持道,“不要说她是什么无锋。我还不知道,一个无锋,居然可以命令宫门长老的!”

他沉默了片刻,又说道:“三年前那场大战,执刃最后同我们说,那个蒙面女子是用无量流火救的我们。而我们早先喝下的寒毒,就是为了中和无量流火过于刚猛的阳性内力。”

“我本是不相信的,毕竟还没有听说过哪门内功心法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但当我见到我哥死而复生,又发现,我左手的手筋竟然恢复如初后,我才真的相信。”

宫远徵说着,看向安晚晴道:“而你,本是被…一刀穿心,更无任何生机可言。你能解释下,你究竟是如何,死而复生的吗?”

安晚晴眼中满是慌乱,她解释不了这点,其实在宫尚角说出‘无晴’二字时,她就已经辩无可辩了。但她答应过无晴,不会说的……

宫远徵并没有等安晚晴回答,而是转向雪长老道:“安晚晴体内的寒毒,与我们大战当日喝下的寒毒很是相像,但她体内的毒始终除不尽,就好像她体内在源源不断产生这种寒毒,慢慢侵蚀着她的性命。”

雪长老别过视线,不忍再看站在下方的安晚晴。

宫远徵看向安晚晴坚定道:“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做我的新娘。要么,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安晚晴怔忪的看着宫远徵,轻声道:“宫远徵,你不会想知道真相的……”

宫尚角不敢置信的微微睁大了双眼,看到安晚晴平静的神情,突然觉得,自己这步似乎走错了。

宫远徵闻言,则是有些慌张的看着安晚晴,低声道:“你在胡说什么!”

上首的雪长老听到宫紫商的话,这才好像刚回过神一般,说道:“对,此次找远徵你过来,除了安晚晴一事,便是你选亲一事。”

宫远徵刚刚平静些的心情,因为这句话,又翻起了浪涛。

奈何宫紫商直接侧过身,别过脸,不去看宫子羽。

长老院内一片寂静,宫尚角这番话,让上首的三位长老面色凝重,眉宇间隐隐可见一些怒气。

安晚晴没有理会宫远徵的慌乱害怕,毫无畏惧的看着宫尚角说道:“那么,宫二先生,现在是不是该让人将我带下去了?”

“哥……”宫远徵转身看向宫尚角,眼中满是祈求。

他与宫子羽对视一眼,在双方眼中都看到了苦恼。显然安晚晴这一步,让两人接下来的计划,有些实施不下去了。

然而即便如此,她还不忘在转身时白宫子羽一眼,显然她也看清今日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宫子羽见此,也不太好意思在示意宫紫商什么,只得安静站在一旁,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显然,他跟宫尚角都没准备放弃这次的机会。

幸而此时宫子羽出面,说道:“此次是长老们将我们召集前来,理应由长老们定夺。”

宫尚角也从善如流的附和到,随即便退到了一旁,开始思索接下来的举措。

“我…”宫子羽一脸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显然不太想担下此事,遂将目光转向月长老,低声求救,“月长老……”

一直垂眸安静站着,企图将自己存在感降低的月长老闻声抬眼,看了宫子羽片刻后,无声叹了口气道:“雪长老所言极是,执刃应当多上些心。”

“其实,今日找远徵弟弟过来,不是还有另一件事吗?”宫紫商见场面凝滞,适时开口,将众人的注意引到了一旁。

宫子羽显然意识到宫紫商这句话的意思,面色焦急的轻声埋怨道:“姐……”

宫尚角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他万万没想到,本来是想逼安晚晴妥协的一步,却反过来将自己架在火上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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