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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家园[无限]

32.欢乐时光小猪宫九

三人回忆了一番那只猪头的尊容,纷纷认为这个想象太过猎奇,但想来想去,竟然没有什么更合理的、或者说更容易让他们接受的猜测。

王殷夏最后得出结论:“我们已经得到不少信息了,暂时也想不出更多的,不如先好好休息,明天还有新的挑战。”

三人便不再聊天,纷纷睡下,可惜今夜注定无人好眠,猪圈环境实在是太过糟糕,每一日都会增加许多排泄物,猪人不会清理;且接连有两人死亡,幸存的人们也忧心忡忡。

首先就是王殷夏在藏书室顺回来的报纸——陈懿忆音译为《瑞欧拿日报》, 一份非常典型的本地小报, 聚焦本地消息,从天气路况物价到邻里的鸡毛蒜皮, 其中当然也包括丧葬婚庆新生儿。

最引人注目的新闻是一则讣告, 说的是一位名叫拉娜的五十岁女性猪人不幸丧生,近期下葬, 众亲友痛哭哀悼。

“整份报纸众之中只有这一条新闻被水笔圈了出来, 可见它非常受重视。”陈懿忆拿着本子与笔涂涂改改, 来回翻译,试图给出一个更准确的形容, “埋葬猪人的墓地没有名字,甚至也没有提到具体地址,所以我猜测这整个小镇之中只有一个墓地,也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那个……”

第三日的早晨很快来临,惨白的太阳慢吞吞地爬上日空,到了今日,许多人已经到了极限,不得不去尝试着去接触装有人骨的食槽——有陈懿忆的饼干在,饥饿暂时得到了缓解,但缺水却不行,口渴到了极点的人只能忽略猪食之中的白骨,匆匆喝下几口冰冷腥臭的水液。

王殷夏当然也很渴,她的嘴唇已经完全干涸了,但她还是不敢轻易地尝试这危险的水源,她想到了那只猪头拿来浇洗车辆的水管。

水龙头一定就在不远处,只要能翻出这个猪圈,把水龙头打开、水管引入猪圈,他们就能获得相对清洁的水源……

问题就在于什么时候翻墙找水。

另一个糟糕的消息是,有一个十六七岁的男生遭到了偷窃,他藏在身上的压缩饼干被人偷走了。

而这种被偷窃的食物基本不可能被找回来。

陈懿忆对这些消息非常敏感,她察觉到人类团体的团结已经岌岌可危,即便补救也无济于事,生存危机是所有人都要面对的矛盾,即便她强硬地要求所有人搜身、重新分配食物(假如有的话),那她又要如何分配即将到来的死亡呢?

情况只会更糟,不论是食物与饮水,还是严重恶化的环境……

太阳逐渐爬上了天空的最顶端,大风刮过农田与森林,将植物的清醒气息送入猪圈,可它无法冲散空气中的恶臭。

猪人再一次出现在了铁栅栏外,这一回,它举着巨大的斧头,这一回,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个沉重的脚步。

“他来了!”

不知是谁发出了这样一声扭曲的尖叫,于是所有人都簇拥到了一起,好像这样就可以避免接下来的命运——选我身边的人吧,多少人在这一刻都默契地想着,选走他们,就不要伤害我了。

猪人缓缓推开铁栅栏,一步一步地踏入猪圈,它居高临下地望着面前的“牲畜”,随后动了动鼻子。

它找到了目标。

这一回,猪人揪出了人群之中年纪最大的老人,它毫不容情地抓住了老人斑白的头颅,在苍老的哀嚎求饶中,硬生生地将他拖出猪圈——在一日前,蒋卿还给这位老人分过一小块饼干,老人连连道谢,笨拙地朝着陈懿忆和蒋卿鞠了一个又一个躬。

王殷夏对上了老人浑浊的双眼,她在这双眼睛中再次看到了绝望。

老弱病残!这个猪人是按照老弱病残的顺序吃的!它很清楚人类在这猪圈中活不了多久,所以就先抓那些容易死的,以此来保证每天都有一口新鲜的吃食!

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仓库失窃,今日猪人表现得更加暴虐,它在选好猎物之后也没有走远,而是关上铁门,就站在门外,把可怜的老人踩在脚底,高举斧头——

寒光一闪,受害者身首分离,鲜血迸溅,流入了脏污的猪圈。

这是人群第一次直面死亡,一时间门竟无人出声,直到猪人高高举起受害者的头颅,又拖起这渗血的身躯,一步一步离开,彻底消失在铁栅栏外的视野中。

直到此时,才有人开始尖叫干嚎。

在这悲切与恐惧的哀鸣中,王殷夏竟奇异地放松下来,她松开了口袋里的黑羽,把目光投向西墙。

不够,她得到的信息远远不够,她需要继续探索,尽快解析这个鬼蜮,蒋卿已不再是障碍,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鼓动陈懿忆……而这并不难。

“懿忆,我们必须要快一些做出决断。”王殷夏对陈懿忆低声道,“再这样下去人群将再无团结可言,秩序也将无法维持,你现在还是名义上的领袖,你打算怎么办?”

陈懿忆心中确实慌乱,她虽然有着充足的理论知识,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独自进入完全陌生的鬼蜮,她身边没有可靠的伙伴和引路恩师,只有一位隐瞒身份的复生者,和一个传教深渊的狂信徒。

殷夏说得很对,再这样下去人群会暴乱,这不能怪罪谁,因为这就是人的天性,就像是溺水者一定会去抓住身边所有的浮木,为了活下去,人类也会迸发出所有潜在的暴力。

想要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中维持基本的秩序?那么她就得表现出不亚于猪人的残暴,比方说……比方说,找出那个偷窃饼干的小偷,然后把偷儿当众弄死,甚至还要考虑增加刑罚,这样才能暂时维持一个绝对的权威。

可让她去杀人?去推行临时的统治、搜所有人的身、收集物资、重新分配、残忍地惩罚敌对者……?

陈懿忆从未做出过这种近乎私刑的审判,她知道怎样做可以获得最功利的结果,但她还有着该死的、沉重的道德包袱。

她过不去自己心中的坎,她背不起任何人的命。

陈懿忆看着身边的殷夏,她们年纪相仿,但殷夏总是表现得十分冷静,这让陈懿忆不禁猜测她到底走过多少鬼蜮,又经历过多少生死……

陈懿忆低不可闻地询问:“那我、我该怎么做呢?”

王殷夏坚定无比地回答:“我们去弄死那个猪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王殷夏指着水笔圈:“做出这个记号的农场主猪人是想去偷尸体吧?没准它已经得手了。”

陈懿忆惊讶:“这话怎么说?”

这是什么仇什么恨,杀了人还不够,还要把皮扒下来做衣服?太恶心了!

陈懿忆回忆着电影的内容:“那么……呃,不会和电影里的情节一样……那只猪人想变成女猪人?”

蒋卿拈起一份图纸放在鼻子下嗅闻,半晌后道:“照片确实是受害者,但这些图纸很有些年份了,不仅有很明显的褪色痕迹,还有一股干焦霉味,我更倾向于它们是一直存在的,是农场主猪人的‘样板’。”

夜深了, 猪圈里却还有灯光闪烁,在一片堪比粪坑的恶臭中,王殷夏、陈懿忆与蒋卿盘了半个晚上的线索, 把今日在仓库里的所有的收获都嚼了个遍。

蒋卿补充:“已知农场主猪人收集了许多同类的皮囊和部件, 而这个小镇的规模不大,所以猪人不可能立刻大肆捕杀同类, 且犯罪总是从易到难, 所以它很可能会先尝试着去亵渎尸体。”

陈懿忆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藏书室里的报纸叠得这么厚,不会都是它找到的目标吧?”

王殷夏有些遗憾,可惜她没有多抓几分报纸走,否则这个规律会更容易推测。

“我也认为是样板,农场主猪人也许就是想把这些受害者制作成‘衣服’——按照样板。”王殷夏提出了一个最惊悚的可能,“懿忆,你还记得我们在那个卧室里看到的东西吗?还有你说过的那个……没准你真的猜中了。”

那个剥皮做衣服的变态连环杀手?

陈懿忆面色发青,看样子是很想呕吐,虽然猪人和人类之间门有着巨大的差距,但类似的社会结构很难不让人不去代入联想。

“差异化选择?”蒋卿开始找不同,“性别?年龄?还是个人因素?”

陈懿忆:“都有可能,但我猜是年龄,年轻的尸体肯定比年迈的尸体更好处理。”

猪圈里是几乎没有私密空间门的,王殷夏三人冒险得到的情报也不是什么机密,甚至为了维持秩序,陈懿忆还得在理顺逻辑之后,有条理地宣布一些不会引发剧烈恐惧的讯息。

而这,只是这个鬼蜮运行的第二天。

盘完报纸之后,接下来就是从标本制作房间门里扯下来的图纸和照片,图纸是杂志和报纸上剪下来的家庭裁缝指南剪报,看上去很有些时代感;照片则是许多不同的猪人抓拍,这些猪人无一例外都穿着裙子——假如这个世界的性别划分和现实世界一样刻板,那么这些猪人应该都是女性。

陈懿忆露出一个“这个我懂”的表情:“这些衣服应该就是这些猪人的衣着吧?农场主猪人逮着这类猪人残杀?不过这些款式看起来也太古老了……”

王殷夏抓着报纸翻来覆去地看:“也许,毕竟棺材里少一具尸体很难被发现,但这只猪人大概率不会去挖已经腐烂的尸骨,而新死的猪人总是不多的——你看,这里也有一起讣告, 这是个三十岁的男性猪人,但它的死讯并没有被圈起来,它没有被农场主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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