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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无关的戏剧性

C58

她问他,外套能不能不急着还。徐见鹤眼睛盯着她的眉眼,又不自觉看她的耳廓,下巴,脖颈……真见了鬼了!这么多愁善感的时刻,他缓缓出了口气,颇冷硬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单独走在路上的次数其实已经不算少,但这一次好像尤其特别。

夜深雨停,徐见鹤睡的不好,梦里梦外都是微润的浅色衣裙摇摆,他反复来去,干脆黑着脸挂上耳机,隔绝一切外界声响。

高二凉亭的那一场雨,其实问出问题的一瞬间就知道问错了话题——所谓的聪明人,那就是能从蛛丝马迹推断出许多东西才叫聪明。尚嘉出门高高兴兴, 回来冷冷清清, 压根不用多想, 脑子里就有无数种可能性。但这个可能性, 多半是围绕一个让人嫉妒不爽且不高兴的人……

徐见鹤声音冷, 心情更冷。

尚嘉没答话。

他心里有了决断,干脆冲了澡,饭也不吃了,头也不回,背上包和耳机往马场去。

太久没去,骑马喂马都够人消遣一下午,刚好静气凝神。

下午回家,客厅没人。徐见鹤特意留意了一下一楼卧室,分毫动静也无,他摩挲了一下手机,皱了皱眉,到底没有任何行动,又径自回自己房间冲澡换衣。

出来时才发现桌上多了东西——徐见鹤半眯起眼睛,两根手指挑起那张纸,捋平,按好。洁白的纸,隐隐的香,尚嘉的字如其人,规规矩矩,乖乖巧巧。

“没找到你人,直接放着了。感恩陪伴了^^,下次请你喝东西。”

她的语气比之以往近了太多。特意画了个简单的笑眼。

徐见鹤无声站着,揉捏纸张不成,表达心绪不成,索性将纸条压进书里,第二天,又折成小块,压进她送他的挂件下面。

所谓少年情思萌动,往往一点小的进步都能叫人高兴。不承认也得承认。

……

按照徐见鹤的成绩,其实直接出国也未必不可,结果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们相熟的青梅竹马四人组也没提前商量,愣是没有一个人选择高三跑路。

徐见云高考上了上海的舞蹈院系,邢严则顺利进了首都TOP2,学了计算机——这事儿被一中用红榜大肆在校内宣传——他看见的时候没过心,看见尚嘉在红榜面前停留却过心了。

时间越长,徐见鹤越习惯。显而易见地得不到回应是一码事,冷眼旁观自己的可怜是一码事,总时不时的雀跃又是另一回事。这是对人有所求的必经之路。

高三这一年相比高一高二,都要无趣得太多。

一中再开明,也不至于拿人生大考做儿戏,整整一年,徐见鹤也不得不正式回归到学习当中。西语暂时上不了课,那就搁置到高考后的暑假。

尚嘉和他可说的话比之前变得更多。他替她看英语,她就总能通过生活中的其它细节回报他。这些细节是可值得开心,可值得雀跃的。徐见鹤想得明白,越明白就越蠢蠢欲动。

直到她给他的东西已经够填满小的收纳盒,他才静静沉思许久,做下决定——

去他大爷的师兄不师兄,人都走了,一切皆有可能!去了的哪儿有现在的强?

反正他从来厚脸皮,没道理到她这儿还能例外的!

行动显然得放在高考后的暑假。他想透彻了,也就越能心安理得地面对她。尚嘉的个性,决定了她吃软不吃硬。挺好办。家里两个姐姐不在,徐见鹤这一年光明正大犯错的时刻便尤其多了——什么通宵学习第二天感冒,语文作文突然没了灵感……有人作为他的朋友,总不会袖手旁观。

只要等,等到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暑假就行。

徐见鹤咳嗽着喝她替阿姨递过来的水,从她手心拿过药片,指尖点在手心,发烫发热。少女眼睛如水,他也心安理得。

唯独天有不测风云。

……

高三暑假,尚嘉守在老家的奶奶去世了。

凉亭内两个人一站一坐,少女披着他的外套,他躬身也等不到答复, 干脆凉凉地啧了一声, 在她旁边砰一声坐下。

尚嘉捏紧了外套,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说起。迷蒙雨帘之间,凉亭外面是无尽的水声、沙沙声。精心挑选的裙子湿了裙摆,湿了衣角, 湿了领口。心情也湿漉漉, 很像小时候睡不着的时候才会有的心情。

她说谢谢,这一次的谢谢是发自肺腑。尚嘉从前不是没有这样烦恼的时候,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个人能消化就尽量消化,那会儿日子已经够难,不给家人添麻烦总是下意识。徐见鹤从没说过他是她的朋友,但做的却比朋友还多。

徐见鹤总比她坦荡,哪怕是在喜欢人这件事情上。

徐见鹤比她自在得多,交代完了,摸出手机,随便开了局游戏。

不高兴的时候实在太多了——徐见鹤都懒得回忆, 但仍有许多记忆自行从脑海深处跳出来折磨人。

尚嘉侧头看人,身旁的人侧脸冷峻,一如既往。

“吃饭没?”

徐见鹤冒雨跑出去,又提着两个袋子回来。一并回来的还有一杯柠檬水,一杯雪顶奶茶。

偏偏外面的雨还在下,他安然陪她坐着,她侧头看他,安安静静,好像心也跟着回归往日。

“徐见鹤。”

良久,她终于低低出声,看向他,忽然心头也跟着松快起来,“我们回去吧。”

“不想笑就别笑。”

他挺淡定, 晚饭吃过了, 那就直接问她奶茶要几分甜, 跳过了问她要不要。做完这些,徐见鹤一通电话打回家里,是徐见云接的电话, 他就也不说别的,只淡淡说,尚嘉在一块儿,马上就回来——这个马上是多久全看他想法。

第二天日上三竿,徐见云奉命叫他起床,一把掀了他的耳机,扯着嗓门一惊一乍:“不是……怎么一句话都听不到?我以为你人没了!”

徐见鹤白眼都懒得翻她。

雪顶奶茶是她的——尚嘉有点愣,她很少吃甜的,安静地抿了一口,甜味儿腻人,几乎从舌尖渗进五脏六腑。

“什么时候想回去再叫我。”

徐见鹤低头看手机,又冷冷看她。尚嘉愣了愣,点了下头,下意识朝他弯了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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