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在手机阅读
手机阅读《窃夺月色》
窃夺月色

49. 第 49 章 彼此盘算

“我回来遇见宁川,便替她端水进来。”

谢明琼恍惚的脑袋有了片刻清醒,“你一大清早……抢了宁川的水?”

上一世宁川不知他的存在时,他尚且自觉,这次被宁川发觉后,反倒扬眉吐气似常常出现。

迟清恩翘起的唇角压都压不下去,俯身一口亲在她眼尾,“怎猜到我会来?”

自是他这种事情干得太多太熟练,谢明琼闭着眼睛趴在软枕上只想好好睡过去,困倦含糊敷衍了回应一声。

虽没听清,但不妨碍迟清恩愉悦至极,“我也想见阿皎。”

说罢,沾湿帕子走过来。

“我自己来。”谢明琼接过他手中的湿帕,目光不甚客气示意他出去,“去外面侯着。”

迟清恩仅是顿了一下,便听厢房房门被敲响,传来宁川谨慎试探的声音,“姑娘可醒了?”

片刻,厢房内有脚步声逐渐靠近房门,而后门板被拉开,露出青年那张俊美昳丽的脸。

宁川颇有些意外,他竟会开门。

迟清恩打开房门,侧过身,语气平淡,“进去罢。”

“哦哦……”宁川连忙点头。

就在跨进房门之时,忽然眼尖发现他胸前有一团被水色浸湿的痕迹,她若有所思抬眼。

恰好对上青年颇有些不悦的目光,“你进不进?”

好凶。

宁川默默嘀咕一声,而后拔腿冲进去,声音分外雀跃,“姑娘!”

踏进内厢,女子正一袭温柔雪青衣裙,站在等身的铜镜前扣着对襟的珍珠盘扣。

谢明琼从镜中与她对视一眼,便道,“宁川,那巾帕沾了水,掉在地上脏了,你且换一盆罢。”

“好……诶?”

宁川端着铜盆看着盆里的湿帕,望一眼地上明显湿漉漉的水痕,想起青年胸前那一块湿痕,露出了然的神色。

怪不得对她那般凶巴巴的,原是被姑娘赶出去了。

等用过早膳,风渐渐停止,炽烈的日头照晒在葱郁翠茂庭院里,空气中的温度逐渐热了起来。

书房里,谢明琼认真看着手中的考卷,眉头紧拧。

而后抬起头来,“这是谁的律法考卷?”

照着律令抄写也不至于错的那么离谱。

坐在她对面的迟清恩闻言放下手中笔墨,拾起手边的金缕扇扇起风,“是不是比我还差一些?”

缕缕凉风拂过脸颊,谢明琼再看一眼考卷上歪七扭八的字迹,隐约猜到这卷子是谁的。

“这考卷的书法生疏,约摸是刚读习律令,你读了四年,能一样么?”

说着抽走他手中的金缕扇,眼神示意,“快些将你的卷子写完。”

迟清恩低头瞥一眼桌面上的考卷,以手支颐叹着气,重新拾起笔来,看着对面女子精致的侧颜又蠢蠢欲动。

“阿皎可想要去茶楼听书?”

谢明琼头也不抬,“不去。”

“常安酒楼新出了两道糕点,阿皎……”

“不去。”

“那钗宝阁新出了好几套头面,有一套蓝宝石……”

“我说了。”卷面被翻过来,女子嗓音淡淡,“不去。”

天热又晒,跟前这卷子也就写了两张,竟还想着出去玩。

他到底是二十七八,还是十七八?

她抬眸看他,“你从昨夜赖在我这里,就想着哄我出去?”

迟清恩颇为遗憾的点了下头。

上一世他年少时也想邀着阿皎出去,但怕被拒之后暴露自己那点小心思,折了自己堪堪仅存的一点颜面傲气,很多次开口之际又把话咽了回去。

故此常常是自己将东西买来,精心整理一番悄悄放进她房里。

谢明琼放下考卷,思索片刻,“也不是不可以。”

她还没有告诉他,自己和母亲的那场谈话,总觉得也无甚必要,说出去只会暴露自己重生这件事。

迟清恩闻言惊诧的坐直身子,他从没想过她会答应。

但对上少女那双平静的眉眼之后,他顿了下,“前提是……?”

谢明琼学着他托起下巴,“瑞王殿下一同前去。”

她同阿娘说了瑞王正在帮她,何不利用这次机会塞给阿娘一颗定心丸,平南侯若知晓迟清恩与瑞王走近,也不会再刻意冷落忽略他。

不过现在的瑞王惹眼得很,与之一起出行怕是太过扎眼。

谢明琼想了想,拿过雪白宣纸和笔墨,“我再书信一封,给江晚玉和清檀。”

青年抿着唇,见她蘸墨落笔后,眸光微暗,“一定要让瑞王同行?”

他只想与她一起走一走。

若她担心旁人议论,他也可伪装一番,掩饰掉平南侯府庶子的身份,为何一定要瑞王同行,还得带更多的人。

谢明琼尚未发觉他语气中的不对劲,回答道,“且看瑞王今日有没有空闲,若他忙碌那就改日。”

总归要给母亲做个戏看一看,不然爹娘亲自插手时,想瞒的事情都得暴露。

等谢明琼写完,挥着宣纸吹干墨迹时,对上青年那双沉郁郁的桃花眼,才后知后觉,“你……”生气了?

“我想与你待在一起。”

迟清恩掩住在眼底蔓延开来的暗色,起身两手撑着案桌,俯身凑近,一字一顿重申,“唯有你我二人。”

他厌恶旁人夺走阿皎的目光和注意力,甚至想回到当初将阿皎囚禁在自己身边的那段日子,像是凶暴的恶龙紧紧守护着自己的宝贝,警惕防备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

但那是错误的,只会把阿皎越推越远,他必须学会克制和伪装。

迟清恩清楚的知道,自己无法忍受再一次失去她。

所以,不能吓跑阿皎。

两人本就是用同一张案桌,他俯身靠近时谢明琼被迫往后仰起身子,她抚上他的肩头,颇为淡定,“你先坐回去。”

他自重生之后就半真掺假,装作无辜粘人的大狗哄骗自己,她也就顺势配合着。

但心底更多是微妙的好奇——迟清恩能忍多久?

不过很奇怪,险些让他破功的竟是瑞王。

谢明琼想了想,“那就不同瑞王在一起了。”

这一次,换她执起金缕扇,以肘撑着桌面,轻摇着在两人之间掀起一道道凉风。

“喊上清檀和江晚玉,总行吧?”

迟清恩剑眉一拧,“你何时与江晚玉关系这般好了?”

上一世两人不算是针锋相对,但同出现在一个地方,定会一个东边坐一个西边坐,话不投机半句多。:,m..,.

明日平南候得知他半夜离开祠堂,定然会震怒,可与平南侯的怒火相比,自是香香软软的阿皎更令人心动。

厢房里萦绕着淡淡软香,是她身上才会有的味道,贴得近了更加蛊人,迟清恩亲了一口犹不过瘾,难以自控一下一下啄着,描绘着她的眉眼。

同一刻,隔断了内外相室的纱帐被一双骨节分明的长指挑起,银纱金羽帐后露出青年修长挺拔的身影。

“阿皎可是刚醒?”他偏过头躲开有些刺眼的光芒,朝着床榻走来。

这一觉睡得很沉。

“阿皎竟在等我。”

亲吻变得暧昧黏腻,辗转流连在耳侧厮磨,女子莹润如玉的耳垂烙下不甚明显的微红咬痕。

“你……”谢明琼被扰得忍不住蹙眉,往下埋起脑袋,推着他企图摆脱,“……别烦人。”

他在她发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压低声音,“现在就安安心心睡罢。”

一夜无梦,谢明琼醒来时天色已经亮起,约摸卯时末刻。

明媚的日光顺着窗棂斜斜照进房中,恰好有一折落在房柱散落的银纱金羽纱帐上,清风一拂,纱帐微微飘动,犹如湖中清波一般散发着粼粼光芒。

她半撑着身子缓一会神,迟钝回头扫了一眼床榻内,意识到昨夜爬床的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去,捏着眉心拨开床前的朦胧青帐。

迟清恩被嫌弃颇有些失落,但见她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克制住心底蠢蠢欲动,长臂一展将人抱进怀里,顺势倒在床外侧。

“明日再与阿皎说事。”

手段是颇有些幼稚,可他倒谨慎,知道宁川忠心嘴严,也只在宁川眼前出现。

迟清恩把铜盆放下,“我让她先去用早膳。”

“……”谢明琼想挣扎出一分理智问他什么事,但熟悉的暗香侵袭而来,紧贴着结实宽厚的胸膛莫名的安心。

昏沉渐渐沉溺,下一刻浓浓的睡意铺天盖地涌来。

他怎么像个黏人精似的。

  • 加入收藏
  • 目录
  • A+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