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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长生仙宁郃张员外

第十五章 大吴律法

然后被天地册封,成为真正的神官,阴寿再续千年。

宁郃思索着,也向着徐县令离开的方向走去,想瞧瞧这位县令的行程。

等回去茶摊以后,把这些后事补进游记里面。

宁郃也没有即刻去瞧瞧那位游记中记载的长寿县令,而是先在县中最大的‘燕来客栈’里落住。

但在来客栈的一路上。

宁郃倒是发现了一些香火的气息。

直到县外五里的一条河边,宁郃才停下脚步。

同时。

在前方三十米外的河滩上。

徐县令正皱紧眉头,检查着这里的一切。

因为在三日前,有人溺死在了这里。

报案的人,是溺死之人的好友。

溺死之人,是县里一名姓丰的木匠。

再按照那好友三日前的报官之言。

两人是一同喝酒垂钓,丰木匠酒后不小心跌落河中。

好友也跳入河水,但最终没有把人救上来。

看似没什么奇怪,只是普通的酒后溺亡。

但报官时,那好友的眼神有些躲闪,看似有事隐瞒,又像是没救上来人的愧疚。

使得徐县令在这三日里,每天都来这里观察一遍,查找新的线索。

因为他不想冤枉那好友,使得好人不敢再做好事。

也更不想让死者蒙冤。

那剩下的只能自己查了。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严刑拷打为好。

可也在这时。

随着宁郃和黑熊精的走近案发地。

在外围的捕快出声虚拦了一下,也吸引了徐县令的目光。

下意识的向宁郃望去。

当他看到宁郃相貌陌生,却又气质不凡,继而误以为是城里哪位的大先生,于是朝走前了几步,拱手见礼道:“在下贺安县县令,不知先生来此?”

“为案情而来。”宁郃还了一礼,又用灵识扫过文吏手中记录案情的簿子,也知道县里为何而来了。

“此事是有冤情。”宁郃也很直接的点破了县令心里的疑惑。

因为在县令无法见到的视野内,这里有丝丝怨气盘绕在河床。

只是溺者的尸身不在这里,他的阴魂也不在,估计已经被阴司带走。

所以具体如何,只能看这位县令如何查了。

宁郃只能告诉他最终的答案,他的猜测是对的。

同时,徐县令面对这般简约的言辞,这般诡异的道出他心中疑虑的回答,像是信了,又像是不信。

皆因他知道天地间有些奇人异士,可以通晓阴阳五行。

继而他沉默了几息,才客气道:“先生是在哪里落住?”

他说到这里,又很真诚的请教道:“若是查到隐情,必将登门拜谢。

若是在下再无头绪时,也想斗胆登门拜访,请教先生。”

“燕来客栈。”

话落。

宁郃也未多言,就带着黑熊精回往客栈。

至于他信不信,就由他了。

徐县令则是在原地站了一会,等到不远处的文吏出声,他才回神。

“大人..”这文吏刚才也听到了两人简短的话语,如今又见大人愣神,一时倒是忍不住好奇问道:“那先生为何这般肯定?难道知道一些隐情?”

“天地间总有一些奇人异士。”徐县令听到询问,也毫无遮掩道:“这位先生说不定就有另一种查案之法。”

“哦..”文吏听的不明不白,但也觉得不明觉厉。

也在另一边。

宁郃等回到客栈以后,却发现白日里的客栈中,有不少客人都在聊着溺水一事。

毕竟小县里能当做话题的事不多,淹死个人,这已经是大事了。

其中一桌还聚了好几人。

靠在左侧的长袍中年更是感慨道:“幸好他好友报官,县老爷带人及时打捞,否则都不知道这丰家汉子的尸身漂到哪里去了。”

“是啊。”另一人双手放在桌子上,“谁能想到前两天还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

“唉,县老爷年纪也大了。”还有一人说起了徐县令,“毕竟已是九十高龄了..”

“县老爷的身子骨还是硬朗的很!”长袍中年不满打断,他是非常敬佩徐县令的,家里还有徐县令的画像。

“对!”双手放桌上的那人也搭腔,“县老爷的身体好着呢!听说今日还一早升堂,审了其他的案子!”

“我也知道这事!”还有一人也在帮衬。

一开始说县老爷的那人,被众人这么一顶,也是自讨没趣的走了。

留下的人相视一笑,只是等他们聊着聊着,却不聊丰家汉子,反而是聊起了县老爷,羡慕起县老爷的长寿。

更感叹徐大人将近九十的高龄,还在为他们县操劳。

但他们却不知道,自从徐大人六十岁之后,已经被城里的巡查使们观察数百次了。

因为当主官到了一定的年龄,一般朝廷就会让他们退位。

或者年龄一大,办案糊涂。

各城里不时派下的巡使,也会把此事上报城里的知府大人。

若是当地县里的主簿有能力,知府大人就会先让当地的主簿暂时任县令之职,管理百姓生计。

毕竟是常年待在本县的主簿,接替起来也得心应手。

之后,知府大人还会上报帝都,由六部中的吏部批奏、然后派人审核。

若是主簿管理的不错,最终县令之职就会被定下。

但若无能力,并且主管一城的知府大人这边也没人手安排。

吏部就会从帝都调人,前往县里赴任。

或者在城里的其余县里,提调哪位主簿前往。

假如都没有。

当地县里的六曹令,以及文吏们,或许哪位就可以连数级了。

只是徐县令倒是一个特别的县令。

他六十岁时,并没有选择退下来。

看到徐县令坚持,朝廷与各城知府也没有强制让徐县令下位,而是派出巡查使,悄悄观察徐县令办事,看看是否还能再任。

毕竟能不换,还是不换为好。

否则新的县令还要熟悉各种事务,比起原先的老县令来说,就很容易出现本来可以完全避免的一些问题。

而就在这样的巡查中。

廉政清明的徐县令都躲过了改朝换代的洗牌,熬到了下一个朝代,又熬下了两批巡查使。

把前朝的巡查使熬到了牢里,或退隐。

又把今朝的巡查使,从壮年熬到了退休。

同样,听旁边众人闲聊的宁郃,也知晓这件事情。

皆因这篇游记里,有一段就是讲的这个。

全文大意是,

贺安县里出现偷牛一案,当时八十二岁的徐大人亲自带众捕快出县,按照牛蹄与车轮印记,策马追查贼人下落。

同样去的,还有今朝的年轻巡查,与前朝退隐的老巡查。

他们在路上还在对赌。

六十五岁老巡查使说,徐县令必定能追到,且不是做样子,是真的以高龄策马,亲自追查。

年轻巡查不信,但想到这老巡查使是前朝之人,继而也没有多言询问。

可最后的结果是徐大人不休不眠的策马行了两日一夜,把行商追到了,也把一众捕快给累倒了。

同样累倒的也有年轻巡查。

老巡查是早有预料的早早离队,没有跟着。

因为他曾经也和一位老巡查对赌过徐县令。

结果也是输了。

一直输到改朝换代,他辞退下来,但徐县令依旧是徐县令。

好似这么多年过去,徐县令只是胡子和头发白了,但体质依旧和年轻人一样。

而这篇关于徐县令的游记里,大致都是描述着徐县令和巡查使的事情。

以多位巡查使的视角。

宁郃看了看,觉得这篇关于徐县令的篇幅,估摸就是那几位巡查使的经历。

由游记的书写者执笔,由这几位巡查使诉说。

看来书写者也是个妙人,为了书写这篇游记,煞是用心,找了两个朝代的巡查使。

再回忆这篇幅后的笔者落名。

正是那位老巡查使。

他无官身后,闲来无事,就开始着笔写徐县令,从徐县令六十岁开始写。

可惜这篇幅写到徐县令八十五岁,就停笔了。

如今徐县令是八十九岁。

那位老巡查使应当是四年前去世了。

不过等半年之后,徐县令任神官之职。

若是阴司官位,两人倒是能再次相见。

徐县令再保他一下的话,续些阴寿,任个阴差,也是完全能做到的事情。

而在宁郃回忆游记的时候。

随着时间过去。

在今日夜晚。

县衙的后院内。

徐县令正在院中小亭品茶的时候。

一道虚影从远处天空落下,站在了亭子外,渐渐凝实出一位中年的样貌。

他身穿文服,腰侧还有一枚法令。

徐县令看到这诡异一幕后也没有惊慌,反而起身迎接道:“李兄!”

“徐兄弟!”阴司文判大步走进亭子,上下打量着徐县令,“半月未见,别来无恙啊。”

“唉,你我相识五十二年载,此言我听了两千余遍。”徐县令长叹道:“从我青壮之年,到如今垂暮,怎能算的无恙?”

“哈哈!”文判大笑,“徐兄弟还有千年阴寿,短短五十载,算得上是弱冠之年,本就是无碍、无恙。”

“那都是逝后之事。”徐县令摇摇头,一边请文判落座,一边询问正事道:“李兄这次从阴司特意前来,是为何事?

若是无事的话,我正有一事想要请教李兄。”

“哦?我也有一件事,是你的事,也不是你的事。”文判坐到椅子上,“阴差报,贺安县内有冤魂。

等此事传到阴司,本该是这位阴差前往。

但我念着徐兄弟在贺安县当职,便和那位阴差打了一个商量,让他留在阴司,而我借差事之便,前往看望一番徐兄弟。

毕竟平日里不帮你也就算了。

你也知晓,阴司不能管阳间事。

但如今徐兄弟受封在即,可不能出现差错。”

他说到这里,语气郑重道:“徐兄弟,最近可有什么冤案,或是离奇的事?”

“这..”徐县令当见文判问起这个,忽然想到今日遇到的先生,于是询问道:“李兄是说丰家之人溺死一事?”

他说着,当看到文判点头,不由皱眉道:“此事真有蹊跷?

和他随行的好友,有可疑之处?”

“你是觉得此人无罪?”文判听到徐县令语气中的不确定,不由提点般道:“其实我前两日便来了,只是当时没有告知你。

而是先带丰家汉子的阴魂回阴司,查明了一些事。

所以能告知你,丰家汉子不是失足掉入河中。

那人,也不是无辜之人。

你可莫要误判了。”

“还未判。”徐县令摇摇头,“这两人虽然并无仇怨,反而是多年好友。

但前三日案发,我审问他时,见他神色有些闪躲,就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可又怕他的这般神色,是未救下好友的愧疚。

我怕此事有冤情,也怕此人被屈打成招,于是我没有即刻审问他,而是把他留在衙门里,让文吏照看了几日。

在此期间,我不让人和他聊案情,也不讲留下他的目的。

在万事不得知的忧心之下,若是此人是凶手,等过两日我再询问他时,通过他的话语神情,就能得到一些端倪。

若是无事,也少了审讯之苦。”

“此事你心中有底就好。”文判听到徐县令的办案手段后点点头,不做任何评价。

因为阴司审案只有重刑,可没有所谓的心理战,也不需要什么证物。

毕竟有法令在身,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此人是否有血煞。

只要有罪,先过三遍油锅,基本什么都说了。

但徐县令看到文判肯定他的猜测,却是叹了一口气,“李兄说错了,在一刻之前,我还不确定此人为凶手。

但此刻李兄特意聊起此事,如今我能确定,此人必定为凶手。”

“我可没说此人是为凶手。”文判摆摆手道:“城隍大人有令,如无必要,阴司不得插手阳间事。”

“李兄也未说此人是凶手。”徐县令笑道:“今日只是来找我闲聊而已。”

“唉,若是城隍深究,这说辞可不管用。”文判看似有些担心,实则也不担心。

毕竟民间传说中的一些故人托梦、冤魂鸣鼓、知府大人夜游阴司观审、其实都是他们神官变相的帮助一些冤魂,为他们洗冤。

否则仅仅是观审一事,若无城隍与河神帮衬,先迁出魂魄。

寻常人是进不了阴司的,也无法魂魄离体。

就算是有人体质特殊,可以离体。

但若是无意间进入阴司,这走不了多远,就会被巡逻的阴差扣着,哪里会走到正审公堂。

所以像是关于‘丰家汉子’的这种小小提示,对于文判而言,算不得什么。

莫说,徐县令半年后会任神官之职。

这道友之间相互帮衬一下,也是无可厚非。

而徐县令看到文判毫不担心后,却不由想起了一件事,于此再次询问道:“李兄,今日我在河边查案时碰到了一位先生。

这位先生也是一言道出了此案隐情。

你说,他会不会是阴司鬼仙?”

“哦?还有人一眼就能瞧出这冤案?”文判先是奇怪,“我来此之后,并未感知到附近有香火气,也未听说此县有神官前往..

那条河也未有河神。”

他说着,随后又释然道:“也是,除了我等神官可以见到阴魂,了解一些冤案以外,江湖上也有修士、奇人,以及一些有学才的先生、神捕。

听徐兄弟这么一说,这位先生要么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才了解了此案。

要么就是修士。”

文判说到这里,笑着道:“不论是修士,还是一位有大学问的先生。

徐兄弟审那恶徒时,都不妨去请那位先生观审,结一个善缘,毕竟这位先生曾提点于你。”

“我亦是这般想的。”徐县令点点头。

言落。

徐县令又向着文判一礼,感谢文判的指点。

文判则是还了一礼,就消散离去。

今日待得时间不短,他还要回阴司复命。

而在第二上午。

徐县令也未多等,就亲自去客栈里请了宁郃。

宁郃也未多言,就带着黑熊精,一同跟徐县令来到了县衙。

后院偏房,就是那人被看管的地方。

等几人来到。

那人正在地上跪着。

又在捕头手持烙铁的模样下,那人一口气的全招了。

使得宁郃这次没接触任何鬼神,倒是知道了整个案情。

原来,此人好赌,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心情烦躁下,就约好友在河边喝酒垂钓。

等酒过三巡。

他也诉说着自己的境遇,想要向好友借钱。

好友听到赌一字,自然是拒绝了。

这赌徒听到好友拒绝,又看着好友的钱袋子,一时怒意与酒意上头,想到好友孤身一人,就算是死了,也少有人为好友的事操劳,顿时心里一狠,便痛下杀手,将猝不及防的好友推进河内。

好友水性不好,又喝多了,挣扎了几下,很快就沉了下去。

之后他本想离去,但想到出城时,有相熟的几人看到了他们出城。

将来等尸体冲上来,有人指正的话,他逃不了干系。

于是他想了想,先是跳进河里把衣服浸湿,营造出他当时救人未成的假象,随后就回来报官了。

报的是,好友一时不慎掉入河中,他救人无果。

这人说完这些,是哭的声泪俱下,一副悔过的模样。

徐县令根本不看这赌徒做作,而是一边让捕快把人带下去,一边让人在街上贴告示。

等正午。

这人被押到大堂,在百姓的见证下公开审讯。

宁郃同样在一旁观审,看到这赌徒在堂上诉说着经过,惹得堂外的百姓连声怒骂。

随后,堂审落下。

徐县令没有让他在牢里等待行刑,而是找来兵曹令的军士,准备将他带到二百里外的石矿场,并在督教的监视下充当苦力,直至他把外人的债还完了再行刑。

在办这事的时候。

也有几位店家上堂,拿出赌徒欠他们债的画押纸书。

徐县令一一过目,经过询问与确认后,在上面盖印,一同交给兵曹军士。

到时候一起交给石场督教。

石场,则是不归衙门管,而是分归于六部中主管建设的工部。

督教,是属于各地将军的麾下将士。

他们共同管着石场和一些矿场。

而在吴朝内,只要欠债,且被欠债的人报官。

只要在约定时间内没有还清。

官府都会强制执行,要么变卖家产,要么去矿场当苦力还债,没有老赖一说。

直到把钱还清,督教才会放人。

同样,这赌徒就是怕受石场之苦,便行了大错,想要杀人取财。

殊不知,他不仅没逃过去石场,并且就算是还清了,也逃不过砍头。

就算是不想吃苦,想要自杀,有石场的督教看着,他也难做到。

就算是做到了,正好石场补给他的安葬费用可以用来还债。

大吴和五洲中所有王朝的律法,大致都是这般。

而等这赌徒被将士押走。

宁郃看完全部过程之后,也念的该继续北行。

但一旁的徐县令见到案件办完,倒是邀请宁郃与黑熊精道:“多谢先生昨日言告。

而如今此案已结乱,先生若是方便的话,不妨在寒府内品上几杯茶。

实不相瞒,在下还想向先生请教一些查案的本领。”

“查案之事,宁某倒不清楚。”宁郃笑望着徐县令言道:“但等道友善封,宁某会前来观礼。”

话落,宁郃带着黑熊精离去。

堂前。

徐县令恍然,原来这位先生是一位修士。

循着气息,能看到一些百姓家里放有徐县令的画像、雕像。

在他们祈祷之后,这些气息都向着中心的县衙飘去。

环绕他的香火,只能作为增寿延年之用,保证他生前无病无灾。

而若无意外的话,他半年后就会寿终正寝。

除了他身体本就不错以外,更多的是香火护体。

当晚,进入贺安县之后。

只是那里没有神官,也没有法令波动。

并且这些香火气息也很薄,甚至不足梁河神的千分之一。

宁郃和黑熊精出了客栈,刚来到县衙的这条街上,正准备去瞧瞧这位县令的时候,却发现一位精神抖擞的老者从县衙内出来,又带着六名捕快、两名文吏,一同向着县外行去。

或者说,他现在就是一位没有法体,没有法令,可却有香火养身的‘人间神官’。

可恰恰也是他没有法体与法令的加持,使得如今能被他吸收的香火就少的可怜。

少到养不出任何术法,也没有任何道行。

如今时间不早,等明日再言。

而在第二天清晨。

黑熊精也同样好奇这位县令,如今当看到宁郃去往,于是也跟着走。

这一走。

“这就是那位县令?”黑熊精目光中浮现灰色光芒,望着远去老者的背影,却又啧啧称奇道:“人身?却有香火?这是逝后必然被天地善封啊!”

“嗯。”宁郃瞭望一眼,也知道徐县令长寿的秘诀是什么了。

宁郃看到发现情况,也没有多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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