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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恐后爸娃综被宠日常

第26章

好在裴昱看来还是有点儿羞耻心的,直言拒绝:“不要。”

“我消过毒了。”乔木以为他不放心,急忙自证,还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瓶便携消毒液晃给他看。

这又是什么意思?盛淮皱眉。

“你发布了什么?”

“你不用管!”乔木一脸骄傲,很快又垂头丧气,“可恶,他为什么要姓乔!阿昱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更讨厌我了?”

怎么可能,他不是那么没原则的人。“没有……讨厌你。”

乔木有丝委屈:“我哥非让我穿的。”

他说着,把马甲脱下来,铆钉朝内,小心卷起,随手放在盛淮的车顶上,再次摊开手:“这回行了吧?”

他抱了阿昱,阿昱必须抱回来,否则他难受,上了飞机都要跳下来那种难受。

裴昱知道他的毛病,终于抬脚,身侧的车门却忽然打开,将他和乔木分隔开来。

一双长腿迈下车,盛淮没撑手杖,在车前稳稳站直,把车顶的马甲取下来丢回乔木怀里:“麻烦东西不要乱放。”

“盛,盛先生,你还没走?”裴昱愣了愣。

呵,盛淮气笑了:他压着他的车,他怎么走?

“盛先生,我没有……男

朋友,乔木只是我的朋友。”听到盛淮让他处理好他和“男朋友”的关系,不要影响审核,裴昱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朋友?卿卿我我耳鬓厮磨那种?”

盛淮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太多了,恨不能吞半句回去。

可不知为何,他控制不住自己,非但没吞,反而又补了一句:“你能不能长点儿心?”

裴昱怔怔看着他:这句话,哥哥从前常跟他说,口气和盛先生一模一样。

盛淮被他看的一阵不自在,清清喉咙,忽然换了一副商业洽谈的寡淡口吻:“我没有干涉你交友的意思,不过婚姻存续期内,我不希望闹出什么岔子。”

“当然……盛先生。”裴昱点点头——他比他还怕闹出岔子。

“叫我什么?”盛淮反问。

“盛淮……哥。”裴昱不知所措地叫了声,看他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

和上司相处,好,好难。

叫什么“哥”,自来熟……盛淮脸莫名一热,含混应了一声,点点头放他进了家门。

裴昱松了口气,进家先扔掉口罩,仔仔细细按七步洗手法洗了手,随后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揉了揉上腹,眼神渐渐放空。

没过两分钟,他脑袋就开始往下点——点了两下,他又强撑着爬起来,马马虎虎翻找出来几样药,一把吃了,坐到书桌前,打开了绘画板……

爸爸不知道到家没有。

盛时安摆弄着舅舅带回给他的电话手表,迟疑着要不要给裴昱打电话。

算了,也许爸爸正在跟舅舅约会,他还是不要打扰了……再说他还没有爸爸的电话号……

“哦呦!这个乔竞思,真是坏透了!”正出神,在厨房和张伯闲聊的李婶,忽然拔高音量,吸引了他的注意。

“乔竞思?”他从沙发上爬下来,走向厨房。

“是啊,就跟少爷你们上节目的那个乔竞思,少爷你有没有被他使坏欺负?”李婶半蹲下身来,啰嗦又关切地问。

盛时安摇摇头:他才不会让大坏蛋欺负到。

“发生了什么事?”他提起警戒,面色严肃地问。

“没什么,就是网络上曝光了他许多坏事,坑害队友威胁同事什么的,少爷你还小,不用管那些,记得远着他点儿就行……”

“还远着什么,我看《父子》节目公布的下期名单里,已经没有他了。”张伯看着手机插话。

盛时安急忙又把小脑袋转向他,又踮脚又伸脖子,想看看他的手机,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不单《父子》节目,乔竞思一切通告都被经纪人通知暂停。

“我也帮不了你。”乔竞思正躲在一家小酒店跟经纪人打电话,对方声音格外冷漠,“我自己都要被你连累,坏就罢了,你还蠢,居然留着那些证据给人用。”

“我没有!”乔竞思双眼血红:那些东西他绝对没通过任何网络介质保存过,他实在不明白是怎

么流出去的。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你和公司的合同马上到期——”

“公司不能抛下我!”乔竞思焦躁地抓了把头发,不等他说完就慌忙打断,“我还有粉丝,还有流量,还有价值!”

“粉丝?”对方冷笑,“你敢叫她们敢应吗?”

“现在那些小妹妹谁敢说是你的粉丝,都要被残联发脑残症的。”

他语气嘲讽,乔竞思却顾不上辩驳,面色惶急如丧家之犬:“哥,我从头再来,你相信我,我知道她们喜欢什么,你给我机会,我一定能东山再起的!”

“东山再起?”经纪人口气越发不耐,“你省省吧,公司都快被你连累垮了,程家——”

“程家,对,程家,我还有程昊!哥,你不能抛弃我,程昊会替我出头的!”乔竞思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面色一阵狂喜。

“别做梦了!程家已经接连把公司踢出几个项目,程昊会替你出头?人家想碾死你都怕脏自己的手!”

“乔竞思,你醒醒吧!”

“舅舅,是你做的吗?”盛淮一到家,盛时安就热情地迎上来,满脸……赞许地看着他。

“做什么?”盛淮总觉得他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好像……老父亲看不争气的儿子终于争了一回气似的,还挺安慰。

“乔竞思!”盛时安把家里的平板递给他看。

盛淮浏览了一眼,蹙蹙眉:陈峰不是说证据找不到吗?

怎么人家找得到?

等等,这些……是那个铆钉男干的……

想起“铆钉男”和裴昱的对话,盛淮很快明白过来。

哼,八成不是什么正规手段。

他抿了抿嘴角。

察言观色,盛时安目露疑惑:“不是你做的?”

“小孩子管那么多干什么?”盛淮黑着脸放下平板。“你爸爸神通广大,哪里用得到我。”

什么意思?盛时安蹙蹙眉:“你和爸爸吵架了?”

“没——”

“肯定是你态度不好,惹爸爸生气!”

“我态度怎么不好?”盛淮气笑了:他花一千万,给自己请回来个祖宗,还得宠着供着?

“爸爸生病,你带他看医生了吗?”盛时安气鼓鼓问。

“我……交代陈峰了。”盛淮滞了滞。

交代别人?盛时安气得脑子直卡壳,干瞪着舅舅说不出话来。

盛淮被他瞪的心虚——奇怪了,他心虚的好没道理。

他们本来就只是合作关系,他过分关心人家,才真正不合适。

想到这里,他纠结片刻,还是问出来:“你爸爸……背上的伤,怎么回事?”——他这不是关心,只是有一点好奇罢了。

“你,你还不知道爸爸怎么受的伤?”盛时安又嫌弃又震惊,“那你给爸爸换药没有?”

盛淮顿了顿,摇头。

“你,你帮爸爸量体温没有?”

盛淮

又顿了顿,又摇头。

“那消炎药呢?”

盛淮依旧顿了顿,这次没有摇头:“他自己知道吃。”

冷静。亲舅舅。盛时安深吸口气,把电话手表递给他:“输号码。”

舅舅不顶用,扔开就是,他的爸爸,他自己照顾。

“什么号码?”

盛淮好一脸茫然。

“爸爸的号码!”盛时安气鼓鼓道。

盛淮看他一眼,对他没大没小的态度有些不满,念在他初犯的份上,还是决定原谅他——“我先给你输上我的——”

“你的不急!”盛时安想也没想便拒绝,“输爸爸的!”

早上九点半,裴昱接到盛时安打来的电话:“爸爸,我们到了,在门外。”

裴昱应了一声,挂断电话,看了眼屏幕:崽应该是刚得到电话手表新奇,他来电记录的第一页,快被他打满了。

他唇角勾了下,很快又放下,紧张地攥了攥手指,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回顾了一遍预设的流程,鼓起勇气,迈出大门。

“爸爸!”盛时安被盛淮牵着等在门口,一见他出来,眼睛一亮,挣开盛淮扑向他——临扑到跟前,他又站住脚,矜持而庄重地打招呼:“爸爸,早。”

“早。”裴昱回了声,低头看向他:崽子今天穿着纯棉白衬衣配绿色系拼色短裤,搭配上白底绿条的小球鞋,整个人可爱又干净,像夏天的小树,欣欣向荣。

脸蛋也软软的,像白生生的包子,想,想戳一下……

裴昱手指动了动,又老老实实捏紧。

盛先生在,他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

“爸爸吃早饭了吗?”盛时安说着,伸出爪子碰了碰他的手,“有没有不舒服?还发烧吗?”

爸爸的手还是很凉。

盛时安皱了皱小眉头。

“没有。”裴昱答着,朝盛淮礼貌地点点头。

盛淮正打量着他,见他气色尚可,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别的,皱了皱眉:“不是让你穿正式点儿吗?”

裴昱顺着他视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T恤,明白过来,捏了下自己的包:“我带了,衬衣。”

他带了一件哥哥的衬衣——他不喜欢穿任何有领子的衣服,实在要穿,也打算到了地方再换上。

盛淮顺着他动作看了眼他的包:奶白色松松垮垮的帆布包,上面满是五颜六色的颜料点子。

盛淮眼神顿了顿,强忍住开口让他换个包的冲动,视线往下,又扫过他的球鞋,胸膛起伏了下——

这么一双鞋,上衣正式有什么用?

顺着舅舅视线,盛时安也向裴昱脚下看去。

爸爸脚上是双黑球鞋,很眼熟,是……放在舅舅鞋柜里那双,上面带着总也洗不掉的颜料点点,和舅舅整洁的鞋柜一点也不搭。

有一次家里大扫除,保洁阿姨把鞋子泡进了什么清洗剂,舅舅抢救不及时……他没说什么,只是买回来好多双一模一样的

球鞋,和好多好多颜料罐罐,没事就在房间里研究颜料配色……

张伯他们看舅舅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盛时安却很理解:大伯不许他们进门,也不肯给他们任何爸爸的东西,除了一个本子,舅舅就只有一双球鞋……

舅舅……会不会想起什么?

见盛淮盯着鞋子,盛时安心里升起期待。

然而下一秒,期待变成彻头彻尾的失望——

“你就没双……干净点儿的鞋?”舅舅皱着眉头,很无理地问。

一点儿不带颜料的鞋子,裴昱真没有。

他换了一双相对“干净”的,终于上车出发——一切又回到他预设的流程正轨上。

而且路上盛先生一直在接打电话或拿着平板忙活,一次也没有找他说话——他十分满意。

盛时安却越发失望。

舅舅一直这样和爸爸相处的吗?难怪爸爸和他不亲近。

爸爸和杨叔叔相处,都比和舅舅自然……盛时安想着,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裴昱,正巧碰见他从包里翻了衬衣出来,随后双手交叉握住T恤下摆,往上卷起T恤。

“你干什么?”盛淮察觉他动静,从平板上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又匆忙收回视线。

“换衣服?”裴昱很茫然: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盛先生为什么也要问?

换衣服为什么要在车里换?盛淮耳根红了红。

是“放得开”,习惯了,还是故意……勾引他?

笨蛋,这么明显的招数,指望他会上钩?

盛淮眼观鼻,鼻观口,视线绝不旁移一分,耳朵却无法控制,听着旁边窸窸窣窣的动静,心跳莫名变快起来。

裴昱时间把握的刚刚好。

换好衣服,领养中心也到了。

盛时安被机构的老师接去做心理辅导游戏,裴昱和盛淮则被安排去上一节45分钟的父母课堂。

裴昱喜欢上课,听得十分认真,还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记笔记。

虽然穿着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衣,可他坐的位置恰在光线最佳处,坐姿挺拔,角度亦是……精挑细选,微微侧对着他,恰恰将挺直的鼻梁凸显出来。

还是一副要勾引谁的样子。

盛淮抿紧唇,将视线从那张……在柔光下过于好看的脸上收回来,转过他握着马克笔的修长手指,喉结滚了滚。

“年纪轻轻,少和乱七八糟的人交往,心思多用在正道上。”下课铃响起,他留下一句裴昱听不懂的话,率先站起身。

耳朵红红的。

盛先生的耳朵为何这样?

裴昱没在其他人身上观察到过这个现象,很是好奇。

“教你的话,背熟了吗?”走在廊道上,见裴昱间歇性好奇看向他,盛淮有些不自在,掩饰什么似的问。

“背熟了。”裴昱很肯定地答。

不用背,他看一遍就能记住:他和盛先生相识于画展,因为喜欢同一幅画而相谈甚欢,逐渐成为好友并确认了恋爱关系……

“等会儿好好演,别露破绽。”

“是。”靠近访谈室,裴昱紧张起来。

盛淮看了眼他在腿侧敲击的手指:“也别太紧张。”

“不紧张。”裴昱攥紧自己跳动的手指,深吸口气,一脸自信,“我上过表演课的。”

他真上过,而且没少上,十来岁起,他的自闭干预课程里最多的就是表演课。

只不过很多年没上,他忘了:和学校的正常学科相反,他表演课成绩……一向拉胯。

“盛先生,裴先生,两位上午好。”访谈室的门打开,妆发一丝不苟的女审核员招呼他们,深棕色眼珠雷达一样扫过两人面庞。

“上午好,苏老师。”盛淮伸出手,彬彬有礼同对方握了握,又轻轻碰了碰裴昱手肘。

裴昱一动不动。

“抱歉,苏老师。”盛淮微笑,“我先生有些紧张。”

呵,表演课,演石头还是演哑巴?

盛淮没好气地想着,脑子里却有根弦动了动,视线扫过裴昱带点天然卷的头发。

不,没可能的,他的小哑巴软软糯糯,脸颊带着婴儿肥,而且,关键是……聪明。!

一句话,乔木又高兴起来,手指兴奋地弹跳了下:“那你不许再拉黑我!”

“看情况。”裴昱很有原则。

“阿昱,我抱抱你了,也给你抱抱。”车窗外,那个大男孩退后一步,张开双臂,虚“怀”以待。

盛淮呼吸重了重:抱什么,他们没点儿羞耻心吗?大马路上,人来人往,成何体统。

乔木摇摇头:“要去的。”

乔木一点儿都不知道车里有个老男人在咬牙切齿,抱了三秒,他满足地抬起头来:“阿昱,你要我查的东西我都查到了,我给他复制了好多份,发布到各个平台了。”

就算乔木是他最好的朋友,说他哥不好,也踩到了他的底线。

下次他再说,他一定要拉黑他十天。

“阿昱,我要去演出了。”放下这桩心事,乔木谈起正事,声音低沉起来。

“没关系。”他自己给自己打气,“我就当台下的人全是石头。”

“你也可以……当你自己是石头,假装他们看不到你,就不紧张了。”裴昱好心传授着经验,听得车内的盛淮一阵好笑。

不对,好笑什么,他板起脸——他们不能去别的地方说话吗?

五对三,不公平,他受不了。

这个裴昱倒是答应了。

裴昱依旧向后退了一步:“扎。”

他抗拒地看着乔木身上的铆钉。

“你可以不去。”裴昱担心地看着他。

他知道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登台演出有多难。

没要到保证,乔木也没太过失望,他退而求其次:“那你要让我拉黑两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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