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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恐后爸娃综被宠日常

第39章

【“我们”给大家直播?安安你确定除了你还有别人吗?姨姨敷眼膜看不了屏幕,你不要骗人呦。】

“有。”盛时安看了眼身旁裴昱,“爸爸今天喉咙不舒服……”

【别上当啊崽,坏阿姨逗你呢,不能看屏幕怎么还能发评论!】

他知道父子俩要直播,但是不知道他们今天打算在哪边播。

裴昱自然更期望回自己家,他看向盛时安:“回紫荆巷……可以吗?”

盛时安去哪里都可以,他也更喜欢去爸爸家,不过,他正准备开口,被司机抢了先——“裴先生,您的电动车,还在别墅那边呢。”

【毫不意外。】

【金嗓子喉宝,后爸值得拥有……】

“爸爸喉咙真的不舒服。”盛时安皱皱眉,他也知道这话听起来怪不可信,可爸爸确实不舒服……

“抱歉。”裴昱哑着嗓子勉强出声,说完嗓子一痒,咳了两声。

【信了信了,别说话了!】

【崽崽别气,没有逼你爸爸说话的意思哦。】

【来来来,喂兔兔了,安崽准备了什么来喂小灰啊?】

见屏幕里盛时安小眉头蹙得更深了,观众一阵心虚,又是安抚,又是转移话题。

【去喝热水。】一片热闹的弹幕里,夹杂着短短四字,盛时安眼尖地看见留言人ID,下意识答:“好的大伯。”

答完,他伸手从旁边草地上够到保温杯,拧开盖子,递给裴昱。

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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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淮看着留言区有些眼熟的ID,出了下神:这不是刚开直播那天,跟自己抢着刷屏的那位吗?

直播间打赏里排第二,一度威胁到他榜一的“王位”。

想到这个,他顺手点开打赏排行榜,却发现排名不知什么时候变了,“知远之近”已经掉出榜单,现在排行第二的,ID名是——“方程式”。

盛淮蹙了蹙眉,看着对方直逼自己的打赏积分,手一抖,连刷十栋别墅……

舅舅这是做什么?

他对爸爸示好的方式,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问题是,爸爸根本没在看啊……

裴昱跨过后院草坪,进屋去拿胡萝卜了。

拿了胡萝卜出来,他才发现盛时安把小灰兔从笼子里放了出来。

他止住脚步,深吸了口气:兔子,不舔人的吧?

他敲了敲手指,不敢再往前,可是,他不往前,小灰却往前了——

它顺着萝卜味儿,三两下跳到裴昱脚边,整只兔几乎蹲到了裴昱的鞋子上。

“爸爸,小灰饿了。”看爸爸呆呆的,盛时安忙提醒他。

他自己在幼儿园经常喂小灰,但爸爸还没喂过,他自觉把这“宝贵”的机会让给爸爸。

裴昱手指抓紧胡萝卜,半天没动静。

盛时安本来把电话手表的摄像头对准他,准备拍下他喂兔兔的照片留作纪念,见他迟迟不动弹,终于奇怪起来:“爸爸?”

他看了眼爸爸用力握紧的手,忽然觉悟:“爸爸,你是不是不敢喂——”

“没有!”

——盛时安话还没说完,裴昱匆匆打断他,毅然决然蹲下身去,把胡萝卜怼到兔子口边:敢,他怎么不敢。

美食天降,小灰立刻高兴地啃起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根胡萝卜一直在抖呢……

小灰大概没吃过会抖的胡萝卜,啃着啃着,往起一跳——别看它胖,后腿还挺有劲儿,这一跳就跳到了裴昱手背上,它是准备换了个有利位置,固定住胡萝卜安心进餐——

可是,裴昱一紧张,把它的胡萝卜抖掉了……

不仅抖掉了胡萝卜,裴昱自己嘴皮子也在抖,隔着墨镜,求救似的看向盛时安,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能,能不能抱走……”

【……】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真有人连兔兔都怕吧?】

【感觉就差喊“救命”了哈哈哈!】

【后爸到底是什么品种的人类?】

【崽啊,这爸爸咱……算了姨姨什么也没说……】

直播完,裴昱洗了三次手。

但那种毛毛的感觉挥之不去,他忍不住,再次走向洗手间。

“爸爸,你还好吗?”等他第四遍从洗手间出来,盛时安忍不住问。

他错了,他真不知道爸爸会…

…怕兔兔。

不太好。裴昱手指合拢又张开,因为无法排解掉触觉敏感带来的不适,整个人行坐不安、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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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走了。”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尽快脱离此刻的环境。

“爸爸等等!”盛时安急忙叫住他——晚饭还没吃呢,爸爸一个人回家,又不知道吃些什么快餐瞎凑合。

何况……舅舅也还没回。

“爸爸,我的作业不会做,爸爸能不能教我?”他从书包里掏出老师发的观察记录纸,祈求似的看向裴昱。

这作业一做就做了半小时。

裴昱确认了,崽虽然很聪明、识字很多,但手指精细动作实在不行,画起画来,比小乌龟还慢。

而且他还较真,有一点画的不好,就要擦掉重画,半小时过去,一块橡皮擦得只剩半块了。

不过,较真较到一半,他又忽然不较了,加快速度,一两分钟就涂抹完成了剩下的部分,看向裴昱:“谢谢爸爸,舅舅回家了,我们下去吃饭吧。”

这个时候,裴昱才注意到楼下大门有动静。

“上司”回来了。

“我不吃了。”下了楼,餐厅已摆好饭,但裴昱仍拒绝留下。

“你那份也做了,不吃浪费。”盛淮开口。

“感冒,会……传染安安。”

菜挺香,裴昱是有一点心动的。但直播和陪崽做作业时他还能戴着口罩,不怕病毒或细菌传染给崽,吃饭却没办法。

“没关系。”盛淮没想到他不肯留下来的理由是这个。

但仔细一想,又没什么奇怪——笨蛋对小孩子总是极好,从他救下巷子里的小婴儿,再到盛时安……

他看了眼他的口罩,见他耳朵都被嘞红了,不由皱眉:“摘了吧,安安又没你那么弱。”

“我……不弱。”裴昱抬头,看他一眼。

“你——”盛淮刚张口,脚背一痛,他倒吸口气,扫了眼盛时安,面不改色换了措辞:

“你不弱,你强得很,铁人一个。”

倒也没那么“铁”。

裴昱微微满意,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呵,原来喜欢听彩虹屁——还是这种离大谱的。

盛淮勾了下唇角,虽然不知有什么用,却自动把这一点记在脑子里。

“安安帮我把这个拿去书房。”他又看了眼盛时安,把手上的文件交给他。

舅舅是……有意支开他?他以前从没让他拿文件或去书房。

他是要跟爸爸说什么小情侣间的悄悄话吗?

嗯,那他是应该避开。

盛时安接过文件,懂事儿地走向书房——带着一丝丝欣慰。

盛淮的确是有意支开盛时安,不过理由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听盛时安说过,裴昱自己在家会吃泡面凑合,这样……不好。

“安安比较依赖你,想跟你一起吃饭,你这不是流感,没那么容易传染给

他。”

他边说,边观察裴昱表情,察觉他有所松动,但迟迟没吭声,就又添了一把火:

安安心理压力比较大,情绪不稳定,你也知道的,如果可以,能否麻烦你……留下来,吃个饭?”

这回,裴昱总算点点头,答应下来。

盛淮暗舒了口气:他的直觉没错,笨蛋对孩子总是心软的。

舒完气他又觉得不对劲儿:说好的“放得开”呢?

怎么吃个饭还得连哄带骗……

念头转到这里,他不由往深处想了想。

不管私下相处,还是“偶尔”看直播,裴昱本人,都跟孟归对他的评价很有出入。

但,孟归本来就是个只看脸不识人的家伙……

而且笨蛋心眼儿少,说不准……误入他们那圈子,被人误导甚至蒙骗过,才有孟归对他的误会。

具体如何,等孟归回国,他自然要同他计较。他和他那乌糟圈子爱如何风花雪月他管不着,欺负老实孩子万万不该。

盛淮眼底划过一抹冷厉,又迅速隐去。

放好文件,盛时安在书房探了探头,见爸爸和舅舅一起走向餐厅,高兴起来:舅舅还是有点儿用的!

他也走向餐厅,趁裴昱不注意,给盛淮抛了个赞赏的眼神。

盛淮没理他,臭小子肯定又想多了,他只是觉得裴昱生病有盛时安的一份“贡献”,想要补偿他照顾他而已。

对,仅此而已。等他康复了,他绝不会这样。

吃过饭,裴昱提出告辞。

“我送你。”盛淮站起身来。

“不用。”裴昱钝钝看了他一眼:盛先生一定是个好老板,他对“员工”真是关照。

但再好的“老板”也难抵他下班的热情——

“我的车……在车库吗?”他看向张伯。

“在。”张伯下意识答。

“在——不过钥匙不见了。”盛淮扫一眼张伯,紧跟着开口。

话毕,张伯、李婶、盛时安——餐厅几个人,全都看向他。

看他做什么,盛淮面色淡定,天这么黑,难道让他骑车回?

“啊,是——”张伯目光隐晦扫了眼玄关,李婶会意拿着抹布串到玄关做起“清洁”……

“司机小王跟我说了,他洗车的时候不小心把钥匙冲掉了,在车库找了还没找到。”

张伯说着,看裴昱面色不对,忙补充:“裴先生您别急,我明天给您仔细找找,一定找得到的!今天就让先生送——”

“我自己去!”

“啊?”

“我自己去找。”裴昱看着张伯,手指攥紧,面色少见的焦灼。

这……张伯看了眼盛淮:演坏了啊!那钥匙,似乎对裴先生很重要?

盛淮骑虎难下。

“钥匙,有什么要紧吗?”

不是钥匙,是钥匙扣。

裴昱着急,却越着急越没有语言去解释,

只点点头,手指控制不住跳了跳:麻烦……车库,我……自己找。”

他急得甚至说话都颠三倒四。

盛时安立刻绷不住:“爸爸——”

刚吐出两个字,盛淮捂住他的嘴:“好,那就去车库找。”

祖宗,给他留点面子。

给张伯使了个眼色,他和盛时安先行一步,带裴昱去车库“找”钥匙。

张伯等他们出了门,才和李婶对视一眼,神色复杂地走到玄关,取了钥匙,装在兜里,贴着墙根儿,做贼似的往车库走去。

等会儿丢在哪儿好呢?务必要自然一点儿,可信一点儿,不能让裴先生瞧出端倪——他们先生开回窍不容易,能帮就帮着点儿吧……

张伯出神想着,被道车灯晃过也没在意,直到那辆车擦过他,驶往车库,他才一个愣怔,忽然惊醒过来——

那不是,小姐的车吗?

不,其实早不该再叫“小姐”,都是做外祖母的人了,张伯是打小叫惯了,从根儿上拐不过来。

不过,她跟先生关系不和,甚少上门,今天这是——来看小少爷这个外孙孙来了?

果然血缘亲情是割舍不断的吧?张伯一喜,加快脚步。

他到车库时,盛淮的母亲——张伯所谓“小姐”,正雍容迈下车门。

她保养极好,年过六十,皮肤未见明显松弛,身材也依旧玲珑有致,就连眉目,都仍透着一丝……少女般不问世事的娇纵天真。

不过,这丝娇纵天真,在看向盛淮时,立刻被冷漠和淡淡的抵触抗拒取代——她并不想来见这个大儿子,却被形势逼得不得不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看清车库场景,除了抵触,她还有丝惊愕:盛淮不知道在搞什么,竟然半跪在地上,还有另外一大一小……他们又是谁?

盛淮正“找”钥匙找得专注,听见她的声音,僵了僵,扶墙站起来,做了一瞬心理建设,才转身看向她:“方太太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方太太?他是连她一声母亲都不叫了?

逆种,果然流着一半林家那白眼狼的血。

盛母眼中划过愠恼,却克制着没有发脾气——她是来办正事的:“给我个——”

刚开口,她忽然顿住了。

她看了眼盛淮的腿:刚才他单膝半跪在地上,此刻却好好站着,没用任何支撑……刚才起身时,也不过略扶了下墙。

“你的腿?”她有些愣怔,可目光上移,看见盛淮冷淡的脸,眼神立刻变得嘲讽:“舍得治了?”

“舍得?”盛淮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带着淡淡不解。

“怎么,你留着腿不治,不就是想让我愧疚自责吗?”盛母一副早已看透的模样。

“小姐!”张伯忍不住出声——小姐这话是怎么说的!

她,她也太过分了些!

先生十几岁,就因为设法护送她们母女出国,被林勇那枉为人父的畜生毒打,丢出家门自生自灭,腿

伤耽搁了治疗时机,这些年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次手术,才渐渐恢复,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张伯气急,脸红筋涨。

盛淮却平静得很:“那,您愧疚自责了吗?”

她为什么要愧疚?被刺蜇到一样,盛母声音尖锐:“有错的是你生父!伤你的是他,我为什么要自责?”

因为您……是母亲,理应保护自己未成年的孩子免受家暴,而不是心安理得躲在他背后,受他庇护,还给他风霜刀剑啊!

张伯痛心疾首。

小姐当年明明天真烂漫,打从识人不明、误嫁豺狼后,就越来越蒙昧固执!

“您说的对。”与张伯不同,盛淮从语气到眼神,都平静如初,毫无波动。“所以我「舍得」治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腿,竟还笑了一下。

舅舅……盛时安抬头,担心地看了盛淮一眼,又看了眼自己血缘上的外祖母,绷起小脸,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盛淮跟前,拉住他的手。

妈妈走前,跟他说过好多话,让他不管懂不懂,都一定要记住。

妈妈说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舅舅,不该为了和过去、和原生家庭彻底分割,就更名改姓,懦弱远走。

她说如果舅舅愿意收养他,就一定要替她,好好爱舅舅。

因为……舅舅从来没被人好好爱过。

两世加起来,盛时安懵懂明白一些妈妈的话。

妈妈和舅舅的父亲是个坏人。为了摆脱他反制他,为了保护妈妈和外祖母,舅舅付出很大代价。

可是妈妈得到机会就远远走掉了,外祖母也是——盛时安前世知道,外祖母又跟别人结了婚,又生了一个小孩儿,她对舅舅和妈妈都很冷漠,对那个小孩,却特别特别好。

如果,如果爸爸背着他有了别的小孩,还不理他,只对那个小孩好,他,他会气死的!

舅舅太可怜了!

只是稍稍代入一下,盛时安都气得要炸,盛淮却平静如常——不是装出来的,是真平静,他甚至有空看张伯一眼,示意他藏钥匙——倒是个好机会。

他想着,下意识看了裴昱一眼,见他正蹙眉看着他……的腿,忽然有些不自在。

“所以,方太太今日登门,有何贵干?”他定了下心神,重看向面前的女人。

盛母想起正事,压下每次见他都会生出的压抑和烦躁,口气软了几分——但到底也没太软:“给我个可靠的律师团队,之前那个不行。”

“抱歉,无能为力。”盛淮一口拒绝。

“你——小舟是你弟弟!”就算是异父兄弟,也是他的血亲,他怎能如此冷漠?!

“林勇是我父亲,您看我对他客气了吗?”盛淮四两拨千斤答。

那,那怎么一样!林勇是个畜生,是匹伪装成忠犬的恶狼,她父亲一走,他就暴露出本性,对她……她眼底划过一抹恐惧。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不愿回想。

但小

舟不一样——

“你不能那样对付小舟!”她承认,她是偏心了些,可小舟单纯又嘴甜,敬她爱她,天生讨人欢喜,盛淮……却又冷又傲,只会提醒她那些噩梦一样的过往。

“我「对付」他?”盛淮面色平静,只眼神冷了三分,“您莫非觉得,他这样是我逼的?您高看我了,我可指挥不了他酒驾。”

“那你就看着他进去?!”盛母保养得当的脸有些难看。

“不然呢?酒驾撞了人,他还想逃?”盛淮声音彻底冷下来。“建议您有空,还是跟律师好好学学量刑标准,也好——”

“酒后驾车……发生重大交通事故,犯交通肇事罪,要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裴昱忽然开口。

“事故后逃逸,判三到七年,逃逸致人死亡,七,七年以上。”

说到一半,被那位“方太太”狠狠瞪了一眼,但——裴昱还是顽强地“科普”完了。

他讨厌酒驾。

涉猎还挺广……盛淮静静听他说完,平静但也空寂的眼底,不觉染了一丝笑意。

盛母却笑不出来。

“你什么人?!”她气得手直抖,本就尖利的声音再次拔高。

盛淮蹙蹙眉,移动脚步,遮挡住她看向裴昱的视线。冲他一个人发疯就够了。

“您能不能小点儿声?”盛时安也气呼呼地瞪向这位“外祖母”。

她太吵了!

“他又是谁?!”盛母面色难看质问盛淮,眼睛又忍不住扫了眼地上的小豆丁。

有些……让人奇怪的眼熟。

“和您没关系。”盛淮把盛时安也往后挡了挡。“张伯,送客。”

“是。”张伯上前几步,“小——方太太,请。”

“你听他的?!”盛母满面怒容,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老先生临终嘱托,太太见谅。”张伯替她拉开车门,微微躬身——“请。”

好,很好……盛母胸膛起伏不定。

自尊不允许她在这里继续受气,可……对幼子的满腔母爱,让她放下自尊:

“我们单独谈一谈。”

她看向盛淮。

“就十分钟。”

她眼里甚至带了一分哀切。

谈清楚也好。

盛淮衡量片刻,点了头。

他领教过她的固执,知道她为了“爱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不想她闹上门第二次第三次,也不想此刻,在这里,在……笨蛋面前,同她闹得太难看。

下了决断,他主动迈步走向门口,同时嘱咐张伯:“先送他回去。”

他,指的自然是裴昱。

张伯点头,等母子两人离开车库,眼睛“无意”间往车库入口不远处的柜子角一张望:“咦,裴先生,那是不是您的钥匙?”

演技略显浮夸。

奈何裴昱心眼儿实诚,一无所觉,还满腔感激……

“裴先生,您确定就到这里吗?”

人民医院门口,张伯询问裴昱。

——虽然钥匙“找到”了,但以车子电量不足为由,张伯还是完成盛淮交代,送了裴昱回来。

“确定,谢谢。”裴昱点点头,手按上车门把手。

“您……是去看人?这探视时间已经过了吧?还是您身体不舒服?”张伯问着,紧张起来。

“看人。”裴昱答。

张伯这才安心,下车准备替他开门,他却已经自己打开门,迈下一双长腿。

“谢谢,再见。”他再次道谢,朝张伯点点头,披着夜色,走进住院大楼。

慢慢吞吞爬上八楼,裴昱站在楼梯间,想故技重施,磨着护士见上哥哥一面,却又半天没动作。

——护士台前一直人来人往,他想等一等。

手习惯性放进口袋,摸到失而复得的钥匙扣,他捞出来爱惜地看了眼。

幸好没有丢。

他会不习惯——

口袋里没有钥匙扣,会不习惯。

家里没有哥哥,更不习惯……

把玩着钥匙扣,想到哥哥就在几堵墙外,他舒心了些,靠着墙站了会儿,觉得累,又在楼梯上坐下来,隔着防火门缝,看着护士台的情况。

看着看着,头越来越昏沉,他倚着墙,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手里抓的钥匙扣缓缓滑落下来。

一阵冷风吹过,“砰”的一声响,把防火门拍合上,裴昱忽然惊醒——

没醒透。看见死死关闭的防火门,他脑中闪现了些十分不妙的记忆,胸口一紧,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呼……冷静……他努力控制自己呼吸的节奏,手指习惯性抓向裤子口袋……空的……钥匙……呼……呼……

密闭的楼梯间里,弥漫着越来越剧烈——但无人来听的喘息声。

身体支撑不住倒在台阶上,裴昱眼睛仍固执地睁着,一错不错望着防火门:哥……!

盛时安抬头看他一眼,他朝他挤了下眼睛:小少爷啊,咱们得一块帮帮你舅舅。

“爸爸,那就回别墅吧,我还有作业要做。”

【小灰是谁?兔兔吗?哈哈崽你给宠物起名字有亿点草率!】

昨天是小黑、小白,今天又来一个“小灰”……

【昨天的狗崽呢?今天怎么又换了兔兔?】

“裴先生,您和小少爷回哪边?”下午,先接了裴昱,又去幼儿园接上盛时安,司机恭敬询问裴昱。

盛时安眼睛一转,提了提手上的小笼子——

笼子里有只胖呆呆的小灰兔,是他们的班级宠物,小朋友们轮流照顾,今天正好轮到盛时安。

看着笼子,他身体僵了僵,收紧手指,人不明显地朝后躲了躲——“好。”

“这是我们的班级宠物。”盛时安有板有眼解释。

【下午好呀安安,姨姨亲亲!】

“下午好。”盛时安强行忽略满屏“亲亲”“嚒嚒”,努力正经严肃:“今天我们给大家直播照顾小灰,和完成幼儿园的记录作业。”

“小灰它……会把爸爸家弄脏。”——他知道爸爸不喜欢家里被弄乱。

他想的很对,裴昱确实不喜欢。

【不过果然又是喉咙不舒服啊……】

【早有预料。】

【哇!今天又有小可爱!】

直播一开,观众纷纷讶异。

他的作业是照顾小灰兔,还要观察记录它的特点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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