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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君发现我反复去世

亲笔

乌丸沙耶视线忍不住朝画上瞥了两眼,但感觉到工藤新一的灼灼视线,乌丸沙耶又抬着下巴收回视线,理直气壮地看向工藤新一。

“失礼。”

少年哭笑不得:“我都什么还没说——”

工藤宅爆发出一声少年的哀嚎,惊起后面一小丛树林里的飞鸟。

对面小巷里,粉棕色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举着望远镜朝工藤宅看去。

小小的镜头玻璃里露出一男一女,少年狼狈地抱着脚单腿跳,旁边少女抱着手臂冷哼,嘴巴一开一合,还在说着什么。

他掩面,给她规规矩矩鞠了一躬,拉长着声音道:“抱歉——神结小姐——这样可以了吧?”

看着鞠躬但偏偏还把脑袋抬起来询问她的少年,乌丸沙耶从鼻腔里哼哼出一声“行吧”。

工藤新一诶嘿一声,直起腰身:“所以神结小姐为什么会知道沙耶花?”

乌丸沙耶:“……”

就知道这家伙道歉不诚心!

不过——

算了吧,就算是不知者无罪?

他肯定也不知道,刚才他匆匆扑上来那一下让乌丸沙耶当即幻视成当初扑面而来拿刀刺破她喉咙的家伙,那一瞬间她嗓子都条件反射紧了起来,心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

大发慈悲的乌丸大小姐就勉强原谅一下现在这个又聪明又笨的少年保镖吧。

乌丸沙耶这样想着,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这才撑着脑袋开口:“沙耶花,是很神奇的、春夏秋冬都不会凋谢的花。不过早就绝迹了,现在肯定找不到。而你墙上挂着的这幅——”

她敲了敲画框,发出“咚咚”的声音。

“——应该是乌丸家大小姐乌丸沙耶的亲笔。”

“亲笔?”工藤新一一怔,“你是说,这幅画是乌丸家百年前那位乌丸小姐亲手画的?”

乌丸沙耶点点头:“当然喽。我骗你做什么?所以我还想问呢,你这幅画哪儿来的?”

难不成乌丸莲耶那个死小子把她的画拍卖了?送人了?再不济竟然敢扔?!

面对她的问题,工藤新一却沉默了。

他抿唇定定看着她,蓝色眼眸荡漾着些犹豫和茫然。这样看,他很英气,五官似乎比之前又长开了一点,稚气也更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年的气息。

乌丸沙耶歪了歪头,她忽然发现,对于她而言只是一次又一次死亡的轮回,但她面前这个少年却真的长大了。

最后还是工藤新一长呼出一口气,靠着坐在桌边,神色松缓下来:“你确定吗?这是我老妈从我美国的家里找出来的。”

“我也忘了它为什么会在我家,我家里人也不记得,还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了‘沙耶花’的存在,我才认出这幅也是。所以你现在告诉我这是乌丸家大小姐的亲笔,我会觉得很……不真实。”

“神结小姐……你不会看错了吧?”

工藤新一摸了摸鼻尖。

乌丸沙耶长嘁一声:“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连她亲手画得画都不认识?

都快是生死搭档,哦不,生死主仆了,工藤新一这小子竟然在这点小事上都不相信她说的话?

“大侦探,你给我看好了,”她潇洒转过办公椅,面对着这幅画就开始指点江山,“乌丸沙耶的画应该有在世作品,你随便去对比。这里的笔触,还有这里的上色,嘛,虽然这幅画是她幼年的作品,不过这些细节在长大后的作品里也不会变的。”

“最重要的是,乌丸沙耶有一个作画习惯,就是在每一幅画的侧边,她都会用几乎和白纸颜色一样的白色颜料笔签上自己的名字,这个习惯普通观赏的人不仔细凑近看是看不出来的。喏,就在——”

乌丸沙耶朝自己最熟悉的位置指去,但声音却也随之戛然而止。

白色的画纸侧边,不仅是她最常签名的地方,而是一整条侧边,竟然都没有签名。

没有?

“怎么可能……”

她倒吸一口气,轻声喃喃。

可就算她把这幅画看破,没有就是没有。

旁边传来工藤新一的声音:“所以……这幅画是仿的?”

乌丸沙耶咬了咬下嘴唇,没立刻回答。

仿的吗?

可是这笔触真的太真了,谁会去模仿她的笔触模仿到本人都会认错的水平?

她又不是什么名画大家!

“反正,”乌丸沙耶强硬地撇开视线,“它是乌丸沙耶的亲笔。”

“……好吧,”少年把它拿起来,重新挂到墙上,“所以你为什么会这么熟悉乌丸家的画?”

“多少有点研究,”乌丸沙耶含糊过去,“你收拾完没有?我饿了,我要吃饭。”

“马上,那神结小姐对沙耶花有多少研究?”

“也没多少,我又不是植物学家。快——点——”

“是是……”

她催促着工藤新一离开了书房,临走前转头又看了一眼那幅画,笔触依旧那么熟悉,恍惚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乌丸宅的卧室,她窗边挂着的就是这幅画。

那是她已经回不去的过去。

阴雨淅沥,雷声阵阵。

乌丸沙耶在工藤宅就迫不及待给他们订了一个披萨,回到神结宅后,她把工藤新一安排到了她隔壁的客房,两个房间一墙相隔,她顺手按开卧室的灯。

“晚上不准锁门,”她站在门口叮嘱,“我也不锁,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咱俩还能及时找到对方。”

少年拍了拍床,满意地点点头:“没问题。不过真的不需要我在你房间打地铺吗?反正啊啊啊——知道了!隔壁!隔壁!”

乌丸沙耶冷哼着收回已经扬起的枕头,轻轻一抬手,被工藤新一精准接住。

与此同时,楼下门铃响了。

少年刚放好枕头,转过头看向乌丸沙耶:“你刚才订的披萨?”

少女目光往旁边瞥了瞥:“应该是吧?”

她其实也不确定。

毕竟她只是打了个电话,至于送外卖需要多长时间,她还没经历过,自己心里也没数。

但她不能表露出来。

“一起下去看看呗,”她拉着工藤新一的袖子就往楼下走,“工藤君,既然我雇了你,那最近咱们最好别分开,我可不能落单……嘛,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应该也就这几天了……”

她自顾自说着,没注意身后少年的神色顿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神染上片刻犹疑。只下到一半时,她忽然发现袖子拉不动了,倒是她的手被对方反手拽住,致使脚步停下。

乌丸沙耶转过头,眼眸对上少年的视线。

“怎么了?”

“神结小姐,你……”他欲言又止。

“我?”

她反问,对方却奇怪地沉默了。

那双眼睛看着她几秒,眼睛里翻涌的海浪便自己平息了。

“不,没什么,”他忽然又一笑,有点自嘲的意味,“抱歉。”

“……奇奇怪怪的,难道当侦探都这样吗?”

她撇撇嘴,收回目光继续下了楼,工藤新一却三两步超过了她,语气也恢复如初:“不介意的话,我来开门吧?总归会安全一点。”

乌丸沙耶:“?”

这人变得真快。

不过有人护着当然好,她耸了耸肩:“随你。用我给你一个切菜板挡住胸口吗?如果对方一开门就刺刀的话,你至少还有活命的机会,不会太狼狈。”

工藤新一:“……应该不会这么夸张吧……”

他抽着嘴角打开门,乌丸沙耶站在他身侧,入目是个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外送标志帽子的男人,他头有些低,垂着看不清脸,手里的确是乌丸沙耶订的披萨。

男人压着声音:“神结小姐订的披萨。”

乌丸沙耶没吭声,工藤新一倒是积极签收了。等男人走后,关上门,乌丸沙耶才摸着下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也很奇怪。”

“他吗?”正拿着披萨的工藤新一重新从窗边往外看去,那男人正上了一辆外送车,动作毫不停留地驱车离开。

少年收回目光,朝乌丸沙耶露出安心地笑意:“放心吧,他已经走了。”

他拎着披萨朝餐厅走去,乌丸沙耶跟上他的脚步,裙摆一荡一荡。

工藤新一道:“其实刚才我也观察了一下他,袖口和衣领都正合适,的确是他的衣服。脚边没有泥,证明确实是开车来。中指有茧,而乐美达的外送员都需要签字确认送达表,他常用笔也没错。”

“所以应该没有问题,他的确是外送员。”

轻而易举得出结论,少年并不把这些话当回事,这对于他稀松平常,甚至不如手上正解着的披萨包装袋麻烦。

外面狂风暴雨,天色暗如深渊,但餐厅暖黄色的光打下来,搭着工藤新一轻松的声音,倒是在乌丸沙耶面前筑出一隅温馨安静的天地。

她坐在旁边披萨旁边,看着他没说话。

少年打开披萨盒,味道喷香:“OK,再找两个盘子吧……啊,怎么了吗?怎么忽然这么看着我?”

乌丸沙耶拿手撑着脑袋。

能说吗?她刚才看着他,忽然觉得这家伙又帅了点。

当然不能。

“不,没事,发呆而已,”她收回视线,神色散漫又随意,“盘子也在柜子里,你去拿就——”

她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一道闪电,随之雷声轰然落下!

轰隆——

啪!

灯光一闪,暖黄的光熄灭,整间屋子顿时陷入黑暗。

然后她似乎下楼了,镜头顺着她下移,再出现时就是在厨房。她从冰箱里拿出些冰,用毛巾包住,重新上楼弯腰递给了工藤新一。

这次她脸上还带着些笑,那双眼睛弯起来,幸灾乐祸的有点明显,反而不像是有恶意,更和组织的整体气质不搭。

乌丸沙耶坐在书房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转椅子,丝毫不舍目光于旁边取画的少年。

“真是……”工藤新一叹了口气,把取下来的画放在桌子上。

“失礼。”

阴天,天色灰暗。

两人的气氛自然而和谐。

他眯了眯眼,这才慢慢放下望远镜,垂头重新看向手机里的简讯。

“我只是一下子失态——”

“大小姐——”

“失礼。”

……

他抿唇,将【不太妙】删掉,更改成另一句话。

【有些意思,不急,我再看看。】

“失礼。”

工藤新一:“……”

“失礼。”

“每个人都会有着急的事情——”

【Frm 朱蒂: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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