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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咸鱼不好吗

关于嫌疑人

“把这小傻子抱出去。”苍木香澄声音带笑:“不要打扰我和柏原先生聊天。”

旁边很快就有人把小姑娘抱了起来,小姑娘也没反抗,乖乖地被带出了灵堂。柏原朔站起身:“那是你女儿?”

苍木香澄毫不忌讳,直接靠在了棺材上:“是啊,谁能想到我会生个傻子出来呢,到现在都不会说话。”

男孩是昨天刚被关进来的,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被关进来后不哭也不闹,甚至连位置也不曾变过,像是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人偶。

女孩凑近了他,看到藏在层层黑发之下,那双无机质的绿色瞳孔。

女孩眨了眨自己棕红色的眼睛。

“这么害怕内山恭子被警察抓住吗?”

恐怕在苍木恒义看来,内山恭子被抓住后那份证据自然而然地就会落在警察手里,所以他们才想要迫不及待地定案,并烧毁证据。

苍木香澄:“嗯?这话怎么说,我可是一点都不怕的。”

柏原朔点头:“你确实不怕,毕竟她手里的‘证据’就是你给她的。”

苍木香澄眨了眨眼,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拿着那双棕红色的瞳孔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辻田正如果真的有苍木恒义犯罪的证据,下场就不可能是病死在监狱里。”柏原朔声音平淡:“他要是有这种好东西,根本不可能活着让警察抓到他。”

“所谓的‘证据’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苍木香澄语气遗憾:“这样吗?那真可惜,阿翔还被那份‘证据’威胁了好几天呢。”

内山进在辻田正的遗物里找到了‘证据’从头到尾都是内山恭子的一面之词,柏原朔压根就没信过。内山进手上确实有能够威胁到苍木翔的东西,但绝不可能是关于十七年前那起案子的证据。

苍木香澄完全没有被拆穿的羞恼,反而顺着他问道:“那你觉得还有什么‘证据’能够威胁到阿翔?”

柏原朔:“这次被媒体爆出来死在工厂里的员工可不止内山进一个。”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群媒体就像饿了三天的狼看到了肉一样盯着苍木家,陈年往事被一件一件挖出来,包括一些被用钱解决了的工厂事故。

柏原朔抬眸,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你引导着苍木翔杀死了内山进,又引导着内山恭子杀死了苍木翔,手上一点血都没沾就达到了你的目的。”

“我什么目的?”

苍木香澄眨着那双棕红色的眼睛:“我能有什么目的呢?”

“或者你想说,我也是十七年前的受害人,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复仇。”苍木香澄手扶着棺材,慢慢踱步,忽然道:“苍木香澄,未出嫁前姓前野,是前野律所创立人的亲生女儿,前野香澄可从未有过被拐卖的记录。”

“她的一生记录都清晰明了。” 苍木香澄道:“怎么会和十七年前的拐卖案扯上关系呢?”

棕红色眼瞳的女人靠近了柏原朔,笑得别有深意:“你说对吧?柏原警官。”

“你的故事确实引人入胜。”她装模作样地鼓了鼓掌,笑得艳丽:“但你有证据吗?”

柏原朔看着她,突然道:“内山恭子今早去了警局自首。”

苍木香澄脸上的表情微微凝滞。

“她会把十七年前所有的细节一并交给警察。”柏原朔站直了身子:“这个案子某种意义上已经结束了。”

他这样问道:“这是你所愿的吗?”

这本是苍木香澄想要看到的结果,但是从柏原朔嘴里听到这件事,她却奇异地沉默了下来。

“……”

“……真不公平。”苍木香澄低下了头,喃喃自语:“真不公平,小恭子明明比谁都更应该获得新生。”

“所以把罪名栽赃给酒吧老板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

苍木香澄无言,柏原朔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无意阻拦后,迈步往门口走去。

苍木香澄突然叫住了他:“柏原警官。”

“我在六个月前就已经辞职,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柏原朔停下脚步。

苍木香澄看着他的背影:“那你又为什么要掺和进这件事里来?”

“?”柏原朔有点莫名其妙:“不是你们非要我入局吗?”

“可你的嫌疑明明已经洗清……”

但是我的饭没了。柏原朔心想,但这话是没法说出口的,他只是微微转头:“你在拉我入局的时候就应该已经备好筹码,你是在怀疑你自己吗?”

“……”

“现在看来你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把那些东西摆到明面上来。”柏原朔耸了耸肩:“那我就再等等吧。”

反正要急也是黑田兵卫急,他的时间还很充裕,可以继续等。

===

柏原朔走到门口,迎面撞上了直冲他而来的警察,杉田对着他冷笑:“我还以为你只是不当警察了,没想到你连人都不做了。”

柏原朔绕开他,又被他一把拉住:“还想往哪走?你得跟我会警局,你最好祈祷他们不会起诉……”

柏原朔被迫停了下来,他想了想,转头对着杉田说道:“监控是你换的吧?”

杉田猝不及防,完全没想到柏原朔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连表情都没有控制好,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柏原朔不咸不淡地叙述着:“案发之后警察肯定会对周围的车辆店铺逐一排查,唯一在警察眼皮子底下还不会被怀疑的车辆,就只有警车了。”

杉田皱眉:“你在胡扯什么?”

“隔空替换了交番的监控也不太可能,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你去提取监控的时候顺便换了视频。”柏原朔接着道:“那天晚上配合内山恭子的人也是你吧?”

“趁着老板忙着调酒,扮作服务生混进了酒吧,包括给苍木翔点的那杯酒,恐怕都是你的手笔。”

“……”

杉田忽然笑了,笑容里夹杂着些许轻蔑:“你一直都是这样,柏原朔,好像一张嘴就能说出真相。”他有恃无恐地看着柏原朔:“之前有百田那小少爷帮你找证据,现在呢?你有证据吗?”

柏原朔转过身,阳光晃了一下他的眼睛,他微微眯眼:“证据?”

他低笑一声:“那你知道吗,有时候公安抓人是不需要证据的。”

“证据这种东西,审着审着不就有了?”

杉田的脸色终于微微一变:“你是公安的人?!”

柏原朔的眼睛又被太阳光晃了一下,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我记得你……”

“砰。”

柏原朔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非常奇妙的声音在他身前响起,一捧温热的液体浇在了柏原朔的脸上。柏原朔一顿,猛地睁开了眼。

血滴从他的睫毛上滴落,染红了整个视野。柏原朔的脸上和身上都被溅满了鲜红的痕迹,他睁大了眼,眼睁睁地看着杉田的脑袋在他面前绽开血花。

杉田脸上还维持着生前难以置信的表情,眼里的光瞬间熄灭,身体轰然倒地。

柏原朔下意识寻找着狙击的方向,眼前的视野却骤然颠倒。

“前辈!!”

他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伊达航飞扑着躲开了紧接其后的子弹,子弹擦过伊达航的肩膀,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灼伤的血痕。

伊达航闷哼一声,这声闷哼让柏原朔彻底回过了神,他拉着伊达航快速躲到了殡仪馆门口的柱子后面。这会儿已经有人发现了门口的异样,惊恐地往馆内跑去,尖叫声此起彼伏。柏原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侧头看向倒在了阳光下的杉田。

“是狙击手?”

柏原朔的目光看向太阳的方向,脑子里飞快地回想起附近的地图:“东北方向,……至少七百码。”

伊达航倒吸一口冷气:“专业杀手吗?”

可为什么会是杉田?亦或者说目标其实是他?

而且苍木恒义真的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动用狙击手吗?

柏原朔似有所觉,转头向里面看去。

苍木香澄站在殡仪馆内,面无表情地看着杉田的尸体。那双隐在阴影中的红瞳晦暗不明,她将视线转向柏原朔,缓缓勾出一个笑容。

她的嘴唇嗡动了几下,读出了她的唇语的柏原朔忽然皱眉。

【乌鸦正在注视着我们。】

===

车门被打开。

银色长发男人先把手里的长条包扔进了车里,随后才上了车。伏特加连忙坐好,启动了汽车。

他通过后视镜悄悄地观察着男人的表情,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大哥,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怎么还让您亲自动手了?”

琴酒点燃了一根烟,闻言抬眼瞥了他一眼。

伏特加立刻闭上了嘴。

烟雾很快萦绕在了琴酒眼前。

他微微眯眼,眼前仿佛还是通过狙击镜看到的那一幕,被溅上了血的绿眸抬眼看向他的方向的时候,眼里仿佛撒满了阳光。

明明已经染上了血迹,却依然明亮得令他厌烦。

琴酒轻轻吐出一口烟,又想起那个后来突然冒出来的警察。

“……去查查那个警察。”

伏特加被琴酒突然的开口吓了一跳:“什么?”

琴酒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去查查他身边的那个新出现的警察。”

他没有明说这个“他”是谁,但伏特加心领神会,毕竟大哥这么多年来会主动提及的“他”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是。”

“我喜欢你。”她的声音天真而残忍:“你的眼睛真漂亮。”

而在这个地方,漂亮就意味着灾难。

苍木香澄笑着眯了眯眼:“好的。”

柏原朔这个时候已经和小姑娘一人一笔地交流了起来,直到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苍木恒义头发白了大部分,气的浑身都在抖:“我今天必须亲眼看着警察把这个人抓走!!”

长发女孩盯着角落里蜷缩着的小男孩。

女孩脸上漾起一个单纯快乐的笑容。

“你一定会在我之前被带走。”

柏原朔本该被保镖按着动弹不得,这会儿却优哉游哉地抱臂靠在墙上,目光停留在旁边涂涂画画的小女孩的作品上。而本该哭的涕泪横流的苍木恒义夫妇俩,这会儿正气的满脸通红,指着柏原朔骂,却又奈何不得他分毫。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话,柏原朔抬起头,不偏不倚地对上了他的视线。

苍木恒义被这双透绿色的眼睛看得一个激灵,不知道是想起来了什么,脸色突然变了。

“……看住他。”苍木恒义脸上所有的愤怒全部消失,死死盯着柏原朔,压低了声音:“不要让他走出这个地方,警察来了也不行。”

===

外面快要吵翻了天。

“不说这个。”苍木香澄把话题转了回来:“柏原先生真是吓了我好大一跳呢,我虽然确实邀请了您来参加通夜式,也没想到您会以这种方式闯进来啊。”

柏原朔不为所动:“我也没听说过在通夜式前就要火化尸体的人家。”

苍木香澄一边安抚着自己的公公婆婆,一边止不住地转头看向柏原朔。她看到他蹲了下来,拿起笔在女孩儿那看不懂的图画中添了两笔,女孩手中的笔一顿,居然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苍木香澄看着这一幕,眸光微动,彻底放弃了安慰苍木恒义二人的想法,微微一笑:“爸妈不如先去休息一下,这边我来处理。”

这样她就可以再多活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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