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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我不对劲

第9章 入骨柔(三)

柔娘死死盯着容镜辞,那凤眸中带着毒怨,声音顿时尖利刺耳:“无知的奶娃娃懂什么,我撕烂你的嘴。”十指纤纤褪去白嫩皮肉化成森森白骨,配着脸上半面残妆半面白骨,一步一摇,风韵中带着诡异的阴森。

头上青丝伸百丈任她飘摇再起,比之方才,提威三成更显张狂,同时白骨森森指甲纤长,直取他天灵而去。

容镜辞一怔:“唉呀妈呀,刺激过头!”身一偏,刚躲过夺命头发丝又来追命白骨爪,就这么一躲再避。

容镜辞整日待在府中无趣,曹怀礼就时不时给他捎些东西,也不知有意无意,其中就塞有这样的话本子,他也没注意是什么,全堆在小书房的书架上。

某次他姑母来,偏偏就给她瞅见了,当场斥责男儿应勤修苦学志在四方,不该玩物丧志看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当时他还一脸奇怪,待翻看那几本内容时,里面香艳的令人发指,男欢女爱不说竟连龙阳断袖都有,简直……

柔娘被他这么毫无章法砍去一缕头发丝,心内更急切叫他毙命于此,白骨长爪再伸。

容镜辞见她再来,想用长剑去挑,奈何错估白骨之硬,白骨与剑身碰撞下,震得他虎口发麻,被她生生挑开,长剑也同时脱手飞了出去,再见白骨爪已如阎王催命而至,吓得他紧闭双眼口不择言大喊一声道:“慢着!”

一时,四寂无声。

柔娘身体一顿,眯着凤眸道:“小子弄何玄虚?”

容镜辞怏怏道:“你可不能杀我,你若是杀了我,我外头的师兄知道了,一定会掀了你们客栈!”

“掀了就掀了,谁稀罕那破烂铺子。”

“要是那破烂灭了,你这女鬼如何拐人吸阳气,如何提升道行!”

“你说得也是。”柔娘嘴角一勾,手爪微微一收,似乎觉得挺有道理随即又往前一扑,直接掐进容镜辞的颈脖,涓涓血流滴落在白骨之上,勾起一抹艳笑,“小子,你休要多费唇舌,大不了我在这杀了你,再将你师兄引过来一起杀了,让你们师兄弟路上有个伴!”

柔娘本要在施几分力气,却诡异发现自己手上白骨竟将这人血液吸收殆尽,手吓得一哆嗦随即一松,露出三个浅浅的血洞,收手及时并未伤及到人,脸上带着一丝惊喜,再怔怔看着他的眉眼,沉默了好一会哽咽道:“小子,你叫什么?”

容镜辞无语翻她一个白眼:“你是不是做鬼太久,记性也不好了,开始还容郎容郎的叫,现在问我叫什么。”

柔娘自言自语半晌一会儿,又迎上去求证道:“对对对……你姓容……你姓容,那你叫什么?”

“容时,容镜辞。”

“……”柔娘身子抖了抖往后一退,她凤眼中带着明晃晃的喜色,眉头舒展开来,刚要伸手向前,可容镜辞嗖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复杂的看着她。

容镜辞不明白,这人在听见他的全名后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奇奇怪怪,难不成真就做鬼做久了,脑子也跟着不大灵光了?

“莫怕,我不伤害你……不会伤害你的!”柔娘不再像刚刚那般肃杀狠利,也不是初见时风情万种,她低声温柔,就连半人半白骨的脸皮上竟带着人性的温情,是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容镜辞被她这样搞的有点晕,奇怪着这又是什么新杀招吗?

“你怎么会来着,你不该来这的!”柔娘懊恼中带着自责,她想抚上容镜辞干净的脸颊却又觉得自己太脏,“你应该好好地躲远些,离我们远点,离容家远点,离陵州远点。”

“你在说什么?”容镜辞听她说起容家,想起那满园子的恶心藤蔓,他打赌这女鬼一定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容家那满园子怪藤蔓还有地下藏的尸首,是不是你们?”

柔娘答非所问,有些急切的恳求道:“听着,一旦清醒后,一定要马上离开陵州,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

容镜辞还想再问什么,却见柔娘在白骨爪内汇聚出一团淡淡蓝光,随着光芒越来越大,这个结界空间也开始扭曲起来,金晃晃的一片刺得叫人睁不开眼。

过了好一会,光芒褪去,再睁眼时,自己正躺在客房的床榻之上。

而另一方,柔娘收起自己所剩不多的法力,忧心忡忡念着:“阿时,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然后,华灯初上,旖旎风光,一切照旧。

春宵楼上幽幽传来佳人妙音:“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

有辱斯文。

最无语的是,当晚就寝时床上还多出个人来,那丫头娇羞的躲在被褥里也不吱声,吓得他以为是进了贼,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连人带铺盖丢到了外头,抡起鸡毛掸子就是一顿好打。

她不能接受有人告诉她那个负心汉李言之死了,不,他折磨了她那么久,一句死了就能还清了吗?

那她算什么!算什么!

这,怎么可能,他姑母不过十五便入进了曹家,怎么可能又蹦出个李公子,大概是同名同姓也说不一定,如今见这位柔娘,想必才是那话本中的主角。

二十年多年前的美人轩不止盛名,背后还有一段被遗忘的苦恋,后来那段故事被人编成了话本子,至今还能在街头小贩手中买到。

事后才知,那是他姑母给他准备的通房丫头,被他这么一顿打,事闹大了,人家丫头也不敢留了,府内下人都道他性子阴晴不定凶残毒辣,暖玉温香在怀却不知怜惜,送他房内也是有命做主子没命享清福的,甚至不知不觉越演越烈,传出他喜爱分桃断袖的说法。

为了飞上枝头,为了钱财,只要没被他克死,那还不是稳稳做主子的命,抱着这种想法,还真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厮自告奋勇,气得容镜辞一通乱打全部轰了出去。

可偏偏天意弄人。

不过,还真挺巧的,长得像不说,名字也是一样的。

这厢,思绪回笼,风微动,暗香起,被那一喝的柔娘一触即发的暴怒,就此而起。

她对李言之这个名字、这个人都诸多复杂。凤眸半闭,竟不知道何时血泪已经淌过半面姣好白皙的皮肤,无法诉说的痛楚,难以言表的怒火,每时每刻都在折磨她的心神,直至肠穿肚烂,血肉流脓也不能消散。

容镜辞依稀记得,那书中人物李公子与那世家小姐本是恩爱情侣,奈何世家小姐家中不愿,李家只是靠卖胭脂水粉混饭吃的小门小户,如何配得上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就在两人备受煎熬之时,李公子突然得了个神秘方子,靠着这个方子起家,李家生意蒸蒸日上,水涨船高,不多时已是当地第一脂粉大商,两人守得云开见月明,都道是天定姻缘。

柔娘冷笑:“小子,纳命来!”

眼见爪尖离他面门不过一指,容镜辞身影再动,拔起一旁无名之剑,往前一伸再拨,学着记忆中兰子倾的身法,有模有样的倒也能舞上几招。

小姐在家中没能迎来喜讯,倒是等来了丧报。

李家上下不幸大火遇难,二人就此阴阳相隔,再难重聚。至于后面的被火烧一丁点儿也不剩,而当初驱使他的那份好奇指的便是这位小姐的名字竟与他姑母的一模一样,容桂秋。

而后找来个火盆,将这堆罪魁祸首全烧个干净,烧至最后一本时,也不知哪来的风,直接吹翻书页,借着火光看去,偶见这书中人名熟悉,好奇之下,他吹灭了烧上来的火舌,抱着这本烧去小半部分的话本子看了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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