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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体是触手怎么办

触手贴贴

贺楼的眼瞳微颤。

对方倾身靠近时,那股海风的气息更近了,像是夏日的晨露,又带着股沁人的凉意,莫名得令人感到熟悉。

就在他晃神的间隙,那些滑腻的足尖得寸进尺地撩动衣摆,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挤了进来。

他的刀很快,解决一个这样的低级畸变种不过一瞬的事。

隔着一层门板,贺楼的指节已经抚上了刀柄。

可就在那东西愈发靠近之际,原本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竟化作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海风。

身为SSS级哨兵,贺楼的五感要比常人敏/感上百倍,所以他需要戴特质的眼罩来隔绝光污染,需要白噪音来隔绝吵闹的环境,以及尽可能地避免任何形式的肢体接触。

他从来不用担心最后一个问题,因为那些敢靠近他的东西通常都死了。

但此刻,他的后背抵在墙上,衣服都被眼前这个黑发青年的触手给弄湿了。

陆远枫发现这间隔离室内不受到噪音的干扰。

于是他在进来后便解除了自己的听觉限制。

“踢踏、踢踏……”

是屋外羊头人离去的脚步声。

那怪物在丢失目标之后,似乎没有再追上来。

陆远枫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向导敏锐的听觉却在这静谧的隔离室中察觉到了些别的动静。

那更为压抑,也更为低沉的……

喘/息声。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只见自己那十只猩红的触手此刻正紧紧缠绕在男人的胸膛上,触手分泌出的黏液将哨兵的紧身作战服都洇湿了,对方贴身的黑色短袖被卷上去了一截,露出一段紧窄结实的月要线,软体肢节鼓动着的吸盘在上面吸出了好几个印子。

粉色的。

陆远枫顿时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短路。

“呃,我……”

回过神来后,他立刻松开对方往后退了一步,一句“我刚才没注意”还未说出口便感到了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

陆远枫看着哨兵紧绷的唇角和那张冷得可以用来做雕塑模特的脸,心中隐约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总感觉他有点生气的样子……

但陆远枫不能确定。

因为对方的眼睛上还缠着白布,他看不见贺楼的神情。

除非他现在把贺楼的眼罩给扯下来。

但他显然不能这么做。

下一秒,面前银光一闪,出鞘的利刃迎面劈下。

好的。

现在陆远枫确定了。

贺楼不仅生气了。

而且还是怒火攻心的程度。

陆远枫当即侧身避过,一缕薄如蝉翼的发丝随着刀刃飘落。

艹,好快的刀。

【左边。】

【右边。】

【左右左左左!】

【左右左右右左左!!】

面前一阵银光乱舞,锋利的刀刃快似闪电,陆远枫根本看不清对方出刀的动作,只能根据触手们的提示和自己的直觉疯狂左右闪避。

利刃掀起的疾风贴着脸颊而过,他感觉自己好像在玩什么体感游戏,唯一的区别就是体感游戏不会有个人在面前拿刀砍你。

【啊啊啊啊啊,没地能躲了——】

直到他整个人被逼至角落,后背“咚!”的一声撞上了墙。

眼看那利刃就要落下,陆远枫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颇有一种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英勇就义的架势。

然而,

一秒。

二秒。

三秒过去了……

面前却迟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骤然的气氛中,陆远枫试探性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发现白发哨兵就站在自己跟前,额前交叉绑起的白布遮住了哨兵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高挺的鼻梁,显得那薄削的嘴唇更添几分不近人情的意味。

这个距离下两人的鼻尖几乎就要碰上,贺楼“哐当!”一声收回了钢刃,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嗓音还有些哑:

“别碰我。”

似是在警告。

“嘶——”陆远枫活动了下自己的肩膀,他故作惊讶地扬起长眉,“刚才进屋的时候,是谁先动的手,我好像有点不记得了……”

他这顶多也只能算是正当防卫罢了。

贺楼:“你当时看起来就是一团畸变物。”

言下之意,不对你动手对谁动手?

陆远枫的嘴角抽了抽,“……”

“那是拟态。”

又不是谁都能和你一样像个狂战士见人就砍。

贺楼的目光落在陆远枫的肩上,白蟒仍旧懒洋洋地攀在黑发青年的肩膀上,“嘶嘶嘶”地吐着蛇信,看起来很有气势的样子,但实际从刚才到现在啥都没做。

其实从对方进门开始,他就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体有些反常,

“你是向导?”

对方似乎从一开始起就有意地隐藏起了自己的精神力,并伪装成了畸变种的形态。

但精神体的本能反应不会骗人。

“是啊。” 眼前的人一点都不惧怕那条巨蟒,甚至直接用手将它捞了起来。

贺楼的目光凝滞了一瞬。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白塔的那些向导看待他的目光便又多了一丝畏惧,没有一个人会在这种距离下还不避开他。

陆远枫看哨兵似乎是不记得之前疏导的事了。

不记得了最好。

免得对方突然想起什么又要来找他算账。

他索性胡诌起来,“我刚从圣所毕业就被调到北境来执行任务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进污染区,结果就被拉进了这么个地方,真是倒霉……你呢?我之前好像没在队伍里见到过你。”

贺楼让白蟒回到了自己的精神图景之中。

怪不得。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没有回答陆远枫的问题。

如果对方知道自己是谁的话……

贺楼的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人群愤怒扭曲的面容,他们高举着牌匾,血红的涂鸦上写满了“恶魔”的字眼,有人义愤激昂地大喊,“神明的恩赐不可能降到这种人的头上!”

估计就会和其他人一样,立刻害怕地远离吧。

他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这世上就不可能有和他匹配上的向导。

见对方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陆远枫有些无语撇了撇唇角。

好好好,这么高冷是吧……

那他也不说话。

但这个哨兵要是知道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呢?

就在陆远枫准备走上去问对方准备怎么离开这个异度位面之际,身旁的床铺上突然伸出一截东西,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触感冰凉得不似活物。

“草……” 直接给陆远枫吓得一激灵,险些就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给绊倒了。

贺楼闻声皱起眉头,拔刀就要向那个东西挥去。

“等一下。” 陆远枫赶忙拦住他。

他现在算是有些了解这位SSS级哨兵的性格了,对方要搁游戏里,就是那种二话不说直接把任务npc给砍了的狠角色。

反正能动手就不动口。

陆远枫低头望去,发现垂落在床铺之下的是一截干枯、腐败的人手。

那是一个人。

“咳……咳……抱歉……”

一阵细若蚊蚋的声音自床头传来。

并且他还活着。

陆远枫伸手掀开床单,发现躺在床上,被层层枷锁束缚住的,是一个哨兵。

只不过对方因长期卧床而身形消瘦,身上已被密密麻麻的鱼鳞所覆盖,就连脖颈上都长出了腮……

他正在兽化。

透过那道狭窄的门缝,贺楼没有见到预想中恶心丑陋的畸变种,而是对上了一双蓝色的眼睛。

莫名得有些眼熟。

猩红粗壮的腕足紧紧地缠了上来,青年伸手捂住他的嘴,两人的后背重重地抵在墙上。

“嘘!……别出声,要被发现了。” 陆远枫将一根手指抵在唇前,注意力全然集中在窗外那道剪影上,手握斧头的羊头人似乎还在屋外徘徊。

但在拔刀的瞬间,贺楼还是迟疑了,他的精神体也是。

门推开的瞬间,贺楼闻到了畸变人腐烂的气息。

他的脑海中忽然涌上了无数零碎的记忆片段,后脑勺一阵阵刺痛,但贺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对方到底是谁。

黑发青年的眸中同样闪过一瞬的错愕,动作上却没有丝毫犹豫,他身手敏捷地挤进门缝,像只猫似的悄无声息。

黑发青年有些无措瞥了眼缠在他颈间的巨蟒,仿佛在说他能有什么威胁呢。

他的刀没有落在对方头上,肌肤却传来一阵触电似的颤/栗感,有什么冰凉黏腻的东西顺着袖口钻了进来……

真正的战场上通常是不讲情面的,即便是零点一秒的迟疑也可能会彻底颠覆战局。

“你!” 所以当贺楼想将那些触足砍下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是一个警告的信号。

警告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哨兵蓦地咬紧牙关,他的指节紧攥,用力到手背青/筋隐现,细看之下却有些发颤,从手中滑落的钢刃化作一股飘渺的烟雾消散在了空中。

湿濡的触感伴随着轻微的刺痛,好似一阵低压电流蔓延过全身,不断地拂动着身体的每一根感知神经。

直到那猩红而巨大的软体动物肢节跟着一起挤进了门扉之中,贺楼才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

他亮出了银刃。

贺楼握着刀柄的指节在不断收紧,如同那缠绕上青年颈间的巨蟒一般,它露出尖利的獠牙,不断朝对方发出“嘶嘶嘶”的恐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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