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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投喂魔王之后

第四十章

方幻站在门外,没听到脚步声,房门便自己开了。

踏进门内,她仰起脸,冲匿在半空中的某鬼报以微笑。

姜七尾椎骨莫名一凉,闪到正梳笼头发的群玉身后。

好像已经睡着了。

她猫着腰,迈着做贼的步伐,蹑手蹑脚回到自己房间。

打开窗户,微凉的夜风灌入屋中,群玉坐在靠窗的书桌前,托腮瞭望着景州的夜景。明日大宴便要召开,临江的长街张灯结彩,连缀成一条条璀璨的光带,一眼望不到头,仿佛能延伸到天边。

“你身边能人异士挺多的呀。”

方幻自来熟地落座,瞥一眼姜七消失的方向,又瞥一眼窗台上那只晴蓝眼眸的青鸟,

“几千年修为的灵鸟和厉鬼都被你收为仆,所以你又是什么呢?”

“你看不出来吗?”群玉反问。

方幻僵笑了下。她确实看不出来,

但居居应该看出来了,可这肥猫死活不肯告诉她。

身后猫包中,居居呼呼大睡,方幻把包放到地上,松了松肩胛骨,左看右看:

“早饭什么时候来呀?”

以前每个清晨,唤醒方幻的都是是赚钱的冲动,今日唤醒她的,却是昨日尝过之后难以忘怀的早饭。

她天生厚脸皮,心里想着蹭饭,第一时间便赶来了。

群玉翻白眼:“和你有什么关系。”

“别这样嘛。”

方幻思考了下,决定做个交易,“让我蹭几天早饭,我想想怎么帮你追他。事先声明,追不到不算砸我招牌哈,这种事情没个准的。”

群玉闻言,觉得这交易一点不亏,满口答应:“你要怎么帮我?”

“我先了解一下情况。”

方幻自己虽没谈过恋爱,但是在帮人算卦的过程中见识过众生百态、情仇爱恨,多少算个过来人,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他不会喜欢你?”

群玉眉毛垮下来,真话不能说,只能换义指代一下:

“因为……我是个坏人……我以前杀过人。”

方幻:?

群玉:“陆恒生性善良,平生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我这种坏人。若他有一天发现我杀过人,一定会非常厌恶我的。”

“好吧。”方幻似懂非懂,“那真的有点难办……”

话音落下,窗外回廊传来脚步声,方幻转过去,果然看到陆恒做完早饭回来了。

陆恒见到她,愣了愣,手上动作未顿,咻的一下就从乾坤戒中变出一大篮子早饭。

吴忧江大宴下午就开宴了,他们早上不宜吃太腻的东西,陆恒便做了素肉夹和枣儿糖粳粥,烂熟的鲜蕈和笋碎儿裹着薄薄的酥脆面皮,一口咬下去,口感和肉像极了,回味却比肉清爽舒口得多。

群玉忍痛把自己那份早饭分了一丢丢给方幻。

素肉夹热得像刚出锅,烫手得很。

方幻双眼发光,自己取了篮子里的油纸,胡乱包起素肉夹就往嘴边送。

陆恒坐在她对面,连着拈了两三张油纸,细心折成方方正正的袋状,再把素肉夹放进去。

方幻心说,长得帅的人连吃饭都穷讲究,下一瞬,却见陆恒把那块包好的素肉夹轻轻放在群玉面前,随后收回手,继续折油纸。

直到折了四个纸袋子,足够群玉循环使用,怎么吃都烫不到手,他才开始吃自己的早饭。

群玉吃饭并不安静,一边风卷残云似的往嘴里炫,一边发出幸福的感叹声,把陆恒的厨艺夸得上天入地世间独一份的好。

方幻听了没一会儿,耳朵都要长茧了,可是陆恒好像非常享受这些夸赞,有时他会叫群玉认真吃饭,安静一点,别噎着了,可群玉要是一会儿没夸他,他又会撩起那双清雪似的眼睛,含着一丝期待静静地看着她。

枣儿糖粳粥里似乎加了山楂碎,生津开胃,群玉一连喝了好几碗。脸上不小

心沾到汤水的时候,马上就会有一条干净布绢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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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群玉说要帮忙收拾,还没等她动一下手,又是咻的一下,空碗空碟等杂物瞬间消失,陆恒手上变出一块干净的湿布,三下五除二就把桌子擦得干净如新。

不知他带着碗碟去哪儿清洗了,回来之后也不坐下歇会儿,忙不迭又开始烧水泡茶,青涩甘醇的茶香渐渐充盈在房中,驱散了早饭的油烟气息。

方幻完整看完这一切,整个人都惊呆了。

趁陆恒煮茶,离她俩远,方幻扯扯群玉衣袖,低声问:“你确定他不喜欢你啊?”

群玉点头:“很确定。前几日我和他说,不要把我当亲妹妹看,他那表情,就像被人拿刀捅了似的。”

方幻:“我怎么觉得他挺喜欢你的。就刚才,你吃饭的时候,他眼睛好像长你身上了,无时无刻不在看着你。”

群玉:“那是因为他喜欢看别人吃他做的饭。”

“才不是。”方幻轻哼,“我也在吃,我还掰了点素肉夹喂居居,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们。”

群玉想了想:“也许是因为你吃的不好看。”

“你那样胡吃海塞难道好看?”

“谁胡吃海塞了?我明明很注意形象的!”

“注意形象个鬼……”

方幻懒得和她争论这个问题,思绪一转,计上心头,

“我想到个法子,能测试一下他对你的心意。”

“什么法子?”

“你先答应我,等会什么都听我的。”

“……”

“不答应算了,咱们缘尽于此……”

“答应答应。”

群玉赔上笑脸,还没来得及问一问究竟是什么法子,方幻便扭过头,望着窗外白日青天,地上软红香土、车马纷纷,忽地抬高音量,状似无意地对群玉说:

“外面好热闹啊,早就听说今年大宴,吴王遍邀各地权贵豪杰,除了那些一把年纪的老头子,还有好些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诸如景州今年会试解元赵公子、兴庆府的周少将军、汾王府的世子次子……尤其是这位汾王世子,据说是中原第一美男,帅得惊天动地,常常引来少女竞相追逐,只为多看他一眼。怎么样,你是不是心动了?”

群玉:?

啥玩意儿?

见方幻挤眉弄眼,群玉只得干笑两声:“哈哈,好像是的呢。”

方幻:“今晨有祭江典礼,青年才俊们都要随吴王去江畔观礼……看你这表情,一定很想去围观帅哥吧?”

“为什么啊,他们有什么好看……”

群玉话说一半,又在方幻瞪视下改了口,“好看死了,我想看。”

“就是嘛。”方幻笑起来,意有所指,“还是得多看些新鲜面孔,一直盯着同一张脸,长得再帅也会看腻的。”

不远处的茶案边,陆恒背对她们,应是听见了方

幻那些话,而他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反应,默默煮着茶,气质淡漠,浑然物外的模样。

直到听到身后传来桌椅挪动声音,他才回过头,温声问群玉:

“要出去了?”

“嗯啊。”

群玉不知该怎么答,一只手被方幻拽着,直把她往门口拖。

“再不快点,帅哥们的车架都要回府了,我们就啥也看不到了。”

方幻催促道。

“等一下……”

群玉绕到妆台前,拿起一只簪花插梳,插到发髻前方。

她最近变得爱美了些,自学了绾单螺髻,出门前总要往头上插点什么,才觉得像样。

今日要赴大宴,她穿了鲜粉的衣裳,罗裙随步子晃荡,像一枝桃花轻轻扫过门槛,伴着少女春风似的笑声,很快在门后渐渐远去。

陆恒收回余光,壶里的生青茶水已经沸过两遍,他闻了闻味道,觉得太涩,又倒掉重新泡。

第二壶水刚烧上,他想起这是群玉房间,他不宜独自在这里待太久。

敞开的窗户这时吹进一阵晨风。

沾染着朝阳晖光的风吹起桌上薄薄的纸页,秋叶般飘落到地上。

陆恒走过去,捡起那两张纸。

原来是画,纤细灵动的笔触,画着同一个男人的正面和背影。

正面的画像没有脸,陆恒视线落在上面,不难看出这是一个仰视的角度。

画中人微微弯腰,向作画人伸出一只手,雪白的长发随他动作,垂落在臂上,如流动的丝绦一般,带着无限的柔和与怜悯,似乎想要携她去远方。

陆恒叠起两张画,轻放在桌上,拿镇纸镇牢。

又一阵风吹进来,他嗅到一丝淡淡的药香。

应是从纸上散发出来的。

不知昨夜她捧着画看到多晚,才会使自己身上的味道,沾染到薄薄的纸页上。

辰时未过,旭日斜挂东方,景州街市上已是热闹非凡,各处车马喧阗,人声鼎沸。

权贵们从江边回程的车架都会经过吴王府,方幻便领着群玉往吴王府的方向走。

路上和群玉说了此举是为刺激陆恒,群玉却觉得无济于事:

“我想去看什么帅哥,他才懒得管我呢。”

“他肯定会来管你的。”

“不来怎么办?”

“不来就不来呗。”

方幻目光朝前一瞭,只见金车玉轮、青骢骏马,游目骋怀,何不快哉,

“看帅哥赏心悦目,看得越多心情越好。”

群玉觉得是这个道理。二人穿梭人海,步履如飞,很快便赶到最为热闹拥挤的吴王府长街上。

好巧不巧,当前驶来的车架,便是传闻为中原第一美男的汾王世子车架。

“确实挺帅的。”群玉手搭凉棚,认真点评道,“博带峨冠,凤目红唇,但和陆恒比起来,还是差一大截。”

方幻

点头称是:“他看起来经不住陆恒一拳。”

下一个经过的是威风凛凛的周少将军,群玉觉得这个还比上一个帅些:

“还是将军合我眼缘,虽然眉眼不够漂亮,但是那双手,一看就是剁肉很快的。”

话音落下,她忽然感觉颈后吹来一阵冷风。

仰头瞪了眼半空中:“小七,你往我脖子吹气了?”

“没有啊!”姜七一脸冤枉,“我离你这么远,正在测评哪个人的脖子好砍呢。”

群玉收回视线,摸了摸脖子,就见不远处突然哄乱起来,一队白衣修士穿行在人群中,毫不客气地把行人往外推搡。

“走远点!别靠近这边!”

修士们来到群玉近旁,其中一人见方幻背了个巨大的猫包,挡在他身前十分碍事,便将方幻连人带包整个往外拎开。

方幻感觉脖子一紧,双脚凌空,正欲乖乖闪开,揪着她的那只手却突然松开,一声呼痛紧随其后。

只见群玉不知何时回身扣住了那白衣修士的手腕,五指紧紧合拢,掌下的手腕发出骨节错位的嘎吱响,而她面色如常,启唇冷声道:

“别动她。你们师尊就是这么教你们欺负老百姓的?”

话音落下,群玉也松开手,那白衣修士像见了鬼,正欲和群玉辩驳几句,前方的修士却着急忙慌将他拉走,一队人速速转进一条小巷中。

方幻回过神,将猫包背到身前,对群玉道谢:“你刚才好酷啊。”

“一般啦。”

群玉笑了笑,视线仍跟着那群修士消失的方向,对方幻道,

“他们应该是万剑宗弟子,在吴王府周边巡逻。前几日这里曾出现过魔族踪迹,我怀疑就在前面那条不让人经过的巷子里。”

说着,她领着方幻往那边走去。

只见巷子前面守着十几名万剑宗弟子,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方幻倒是才知道景州城里有魔族,吓得不轻:“魔族袭击人了吗?那人怎么样了?”

“袭击的是万剑宗掌门凌宸真人,受了点小伤,不严重。”

群玉把知道的都告诉方幻,她觉得方幻好歹是仙,肯定能帮上忙,

“听说施了一个什么血咒,但是血咒也分好几种,不清楚具体是哪种。”

“魔族血咒的痕迹能留存很久,难怪他们一直守着此处,不让人进出。”

方幻瞥一眼群玉,

“你很想进去看看?”

群玉点头:“你有办法吗?”

方幻又露出她那标志性的邪魅一笑:“那是自然。”

群玉心尖一跳,猜到她要施展某种稀奇古怪的法术了。

“这是一种非常高难度,也非常神秘的法术,会在短时间内令我们的灵魂完全变质!”

方幻拉住群玉的手,与她手掌相贴,默念一串复杂诡谲的口诀后,朝群玉粲然笑道,

“我把这个法术命名为——突然死掉!”

群玉:???

片刻后,半空中的姜七凄厉地尖叫出声:“主人!你、你怎么死了!!!”

“先别急着哭,她只死一会儿。”方幻宽慰道,“这个法术能让活人暂时变成鬼魂,飘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还不会被人发现。怎么样,是不是超棒!”

群玉:“你施展一个隐身术不就行了!”

“啊……”方幻张了张口,“我才想到……”

“算了。”

群玉眼睁睁看着自己扎实的身体变得略微透明,体内鬼气萦绕,幽冥海的浪潮声逐渐清晰,她强忍着难受,与方幻一同飘进了那条无人的小巷。

几丈之后,只见东侧一处墙角下,赫然出现一片深暗恐怖的血咒痕迹。

青雁在灵识中科普道:“咒术施展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咒术仪式,二是咒术目标,这里应当就是咒术仪式进行的地方。”

“咒术目标就是万剑宗那群人了?”群玉问青雁,“你看看,认识这个血咒在干嘛吗?”

青雁无奈道:“我对魔族法术不熟……”

“我还挺熟的。这似乎是吸魂咒术,就是把人的精魂从体内剥离走。”

方幻俯下身,观察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了与众不同的地方,

“不对……吸魂咒的咒文,这里不应该有个圈……”

这个圈,连缀着旁边的线条,倒像个……窥探的眼睛。

“不是吸魂咒。”方幻有想法了,“应该是探魂咒!就像仙术中的探魂术一样,可以窥探一个人的灵魂深处……可是探魂咒明明比吸魂咒简单一点,为什么魔族要把探魂咒伪装成吸魂咒的样子?”

群玉:“你确定这是探魂咒吗?”

“确定。”方幻点头,“魔族掩饰得还挺高明,万剑宗那群小子肯定看不出来。”

好的,知道你是神仙,你最厉害了。群玉心道。

可是这样一来,魔族究竟想干什么?顶着挑衅正道的名头,来景州探了探凌宸真人的魂……

一切的症结,似乎从举办吴忧江大宴的吴王身上,转移到了来做客的凌宸真人身上。

凌宸真人身上也许有魔族想要的东西?又或者,他根本不是凌宸真人?

群玉想得脑壳发胀。

要是陆恒在就好了,他头脑冷静思路清晰,一定能得出靠谱的结论。

正当此时,群玉直觉震动,突然感受到了一丝极为灼烈混乱的气息。

她的筋脉因感受到这丝气息而暴涨,血液在筋脉中畅快地翻涌,群玉清晰记得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接触这种气息,但是接触到的那一瞬间,她立刻认出了这丝气息是什么——

魔气。

有魔族出现在她附近!

群玉让青雁速速飞到天空,查看四周的情况。

青雁在空中盘旋,灵识对群玉说:

“主街上,有两队人马同时过来了。分别是吴王的轿辇,还有万剑宗的弟子。”

“凌宸真人在吗?”

“”

群玉:“青雁,你飞近去看看轿子里都有谁。”

“好。”

青雁飞走后,群玉和方幻“突然死掉”的时限也快到了。

方幻拉着群玉,艰难地飘到巷子外面,落地的一瞬,她们的身体恢复了鲜活。

街上人群纷乱,没人注意到凭空出现的她俩。

群玉踮脚望着不远处的车马轿辇,颈后这时再度袭来一阵凉意。

她猛地捂住脖子转身,就见空中缓缓落下来一柄素白长剑。

落到她跟前不远的时候,长剑忽地闪烁寒芒,剑风卷地,群玉眼前一花,再定睛时,剑影已化作人影,陆恒站在她面前,神色淡淡,张口便问她:

“看什么那么入神?”

群玉眼皮一跳:“我、我干正事呢,我刚才突然死了,变成鬼飘去那个巷子里,查看那个魔族血咒,方幻说它是类似探魂术的咒……”

“慢点说。”

陆恒转头望了眼那条小巷,高束的乌发轻晃了晃,清雪似的目光很快落回群玉脸上,

“还发现什么了?”

群玉揉揉脸:“还发现了……”

“帅哥,满街的帅哥。”

方幻接话道,“她刚才跟我说,最喜欢周少将军那样的男人,孔武有力、英姿飒爽,那双铁臂,一看就很会剁人,简直太帅,想嫁!”

“才没有这回事!”

群玉狠狠瞪着方幻,早忘了事先答应过她什么都听她的,

“和陆恒比起来,周少将军是什么狗屁!”

“那和你桌上画的那人相比呢?”

耳畔忽然飘来这么一句,竟是陆恒温温沉沉地开口,不带什么语气地问,

“以前常听你说会画画,没想到画功如此出众,我就多看了两眼。”!

群玉吹了会儿夜风,心念微动,不由自主拿起桌旁的镇纸,抽出几张宣纸,平铺在桌上,提笔画了起来。

纤细的笔尖在纸上勾描涂抹,没有任何停顿,那些画面仿佛深深印刻在她心中,不需要构思回想就呼之欲出,通过她灵巧的笔触,流畅地倾泻到了纸上。

她坐在桌前,捏着两张薄薄纸页,直看到月亮西沉,困意爬上眼眶,才意犹未尽地起身洗漱,准备入睡。

翌日清晨,一串叩门声毫不留情搅醒了群玉的清梦。

“不知道。”群玉想了想,“应该是我命簿里记录的某个人。”

回到客栈,路过陆恒房间时,群玉特地放慢脚步,倾听了一会儿房门内的声响。

可惜,没记住他长什么样。

画了幅面庞空白的正面像,群玉垂了垂眼,又画起了他的背影。

见群玉看得出神,青雁飞落在她肩头,也盯着那两张画看了一会儿。

青雁望着纸上画像,不知为何,感到了一丝熟悉又陌生的神性。

“有点眼熟……”青雁缓缓道,“像是神仙,但是我记忆里好像又没这号人。”

群玉端详着,觉得有些道理:“我想象中的神仙,也该是这般仙气飘飘的模样。”

那道纯白的身影,经由墨色勾勒,失去了几分缥缈虚无,却依然澄净无暇,像一片纯白的梨花,一抹高空的雪,落到她纸上,晕开化成了人形。

许久后,群玉搁了笔,两手捏着纸,举在眼前,透过烛光与月光,反复观察,期盼能再想起点什么,譬如,他那双眼睛的颜色。

“你怕她啊?”群玉灵识问,“她应该是仙,你最好离她远点。”

姜七点点头,飘到墙后,不见踪影。

披散的长发,云雾般的长袍,高大而清瘦的身形,一笔一划跃然纸上……唯独缺了一张脸。

“这是谁啊?”青雁问。

远处灯火未歇,天边月色朦胧,冷冷暖暖交织倾洒在她的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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