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 21 章
她们也见多了第一次来不适应的顾客，早就有一套留客的说辞了，对妇人是一种说法，对佛拉娜这样的小姑娘，就得温和一点儿，委婉一点儿了：“这种内衣虽说布料少，但是对身体是很有好处的，它有收敛的作用，很多女子，等三四十的时候，会有胸痛的毛病……”
其实多是淋巴和乳腺的问题。
但是，大家都耻于开口，就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得了什么病的。
富尔敦就在外面等着，佛拉娜请学院里的嬷嬷们帮忙，将她的被褥都给拿出来了——学院的被褥虽说做的干净，但大约是布料粗糙的问题，她这段时间总觉得皮肤被磨的有些疼，就打算拿回家给换一遍。
颜色花纹还选的和学院里的一样，只布料换一换还是不成问题的。
“都带回去？直接回家还是到外面转一转？”富尔敦帮着她将行李放到车子上，然后问道：“我看许多人都打算去外面转一转走一走，你要不要也随意逛逛街去？”
那两个姑娘一看有门，互相看一眼，赶紧就加大了游说的力度。
反正是吹的各种好，又能收敛又能改变姿态增加气质，跑步运动的时候又不会难受难堪，日后还能维持身材，不会让腋下部位显得臃肿难看。
几乎所有的事儿，都是佛拉娜经历过的——她上午刚跑完步，大约是身体正在发育的阶段，寻常时候碰一下都觉得疼的不行，今儿跑步的时候更觉得是要被割掉下来一样的疼。
她有些意动，这个东西，若真是不正经的东西，那就不可能开在这条街上的吧？
女人买衣服，从来都是没什么理智的。佛拉娜虽然是个很理智的人，但是，这种新的衣服，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自然也是有几分心动的。
心动的下场就是她从这店铺里出来的时候，带了好大一个袋子——用棉布做的袋子，谁也看不见里面装的什么。
佛拉娜选的是最保守的几样，样式和小背心一样，但内衣该有的功能还都是有的。
她站在店铺门口鬼鬼祟祟的往两边看，然后，不巧得很，遇见熟人了——二格格跟着大格格正好出现在拐角处，然后，三个人面对面，视线相接触。
二格格笑嘻嘻的：“佛拉娜你也来买衣服？”
听这口气，知道这店铺里是卖什么的？
“我陪大姐姐一起过来的，她一会儿进去买，你要不要再进去看看？”二格格热情邀请，佛拉娜赶紧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买好了，我还要去给淑珍买生辰礼物，要往首饰铺子去了。”
二格格很遗憾：“那行吧，你先去，回头我给你下帖子，请你去我们府上玩儿。”
佛拉娜应了一声，再看看面无表情的大格格，有点儿疑惑，不都说大格格热情爽快的吗？怎么瞧着是这么个表情？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不过，她和大格格不熟悉，倒是不好问人家私事，行了礼，就赶紧的往对面首饰铺子去了。
她打算买个琉璃首饰，不是那么贵，但也能拿得出手，她前段时间和雅尔丹一起逛街，早就见识了玻璃的普遍了，和玻璃差不多的琉璃，现在的造价也不算很贵了。
“这个珍珠的，多少钱？”然而进门没多久，她就看中了一个珍珠的手链，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问了，若是很贵的话，她回头问额娘借点儿钱？
自己喜欢的东西，若是不买的话，有点儿太可惜了。
“五两银子。”掌柜的看一眼就笑道，佛拉娜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多少？”
她当年是皇后的时候，这种品相的珍珠，也不算稀罕，乾隆都是论斗送给她的，但是，也绝对没便宜到五两银子这么好一个手链的份儿上。
那手链上的珠子，大小一致，圆润可爱，还是粉红色的，她敢说，她上辈子的时候，至少是要二十两银子才能买得到的。
五两银子，怕是只能买中间那一个珠子的吧？
“五两银子，还有配套的簪子和项链，要不要看一看？”掌柜问道，配套的加起来总共是三十两银子，佛拉娜简直是捡便宜一样，飞快的定下来，赶紧掏钱，然后将东西搂在自己怀里。
买了这首饰，也没钱买别的了，只能是暂时停止花钱行为，转头去找富尔敦借钱——同窗的生辰礼物还没买呢，总不能空手回去，明天再来一趟。
富尔敦大方的很，直接给了佛拉娜几张银票：“反正回去额娘也会再给我的，你只管用就是了，不用客气。”
佛拉娜不客气的很，上好的琉璃摆件，飘逸汉家裙子，宋氏点心铺稀罕的点心，造型奇特的暖壶，小巧的保暖杯，还有藤编的杯子垫，只要看上了就给钱。
富尔敦原以为妹妹逛街肚子饿了就会出来了，没想到，从十点钟等到十一点，从十一点到十二点，再从十二点到一点，一直到下午两点，他肚子饿的都咕噜噜叫了，佛拉娜都还没从这条街出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亲自去找——店铺内进不去，他可以绕去街尾等着。
然后，就在街尾，收获了大包小包挂满身的妹妹。
“怎么没让人送？”富尔敦问道：“店铺里不负责送货的吗？”
要是他没记错，他们这样的人家，留下家族信物，店家都是会派人将东西送过去的吧？
佛拉娜笑眯眯的将东西放在地上：“一时没想起来，再者，也有些比较贵重的东西，想自己带着比较放心。”还有那些私密的衣服，也不好让人看见，只好自己随身带着了。
佛拉娜伸手：“大哥，我没钱了，中午这顿饭，大哥要不要请客？”
富尔敦摸摸空瘪瘪的荷包，心里在滴血，他那五百两银子，可是攒了小一年的。算了，亲妹妹，有什么法子呢？
“不去了，回头和雅尔丹一起去就是了。”佛拉娜笑着说道，正打算走，就听见另一边有人喊道：“佛拉娜，我有事儿和你说。”
佛拉娜转头，是同班的一个同窗，平日里也说过话的，也算是熟悉，虽说没有和宝珠甜甜那样经常腻歪在一起，但9偶尔也是会一起去净房的。
她脸色爆红，转头就想走——正经女孩子，谁穿这样少的布料？
然而刚抬起脚，就被那两个姑娘给拦住了：“姑娘是头一次来吗？您可误会了，我们这儿可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我们店铺开在这样的地方，做的可都是贵客的生意。”
她可从没听说过外面的店铺还能买内衣。
佛拉娜说完也没多停留，反正也已经考完试了，接下来就是放假时间了。早先先生们就将假期功课给布置下来了，接下来，她收拾行李回家就成。
“有什么事儿？”她笑着问道，那女孩儿过来递给她一个帖子：“过两天是我的生辰，我想请你过去做客。”
“好的，我定然去。”佛拉娜笑着伸手接过来那帖子，等人走了，就和富尔敦商量到：“后天的生辰，那看来咱们是得赶紧去逛逛街了，我还没准备好礼物呢。”
“欢迎光临，请问是想要买些什么？”她这边进门，就有两个漂亮的小娘子迎过来了，上下打量了佛拉娜一下，但是那打量的眼神却并不让人厌恶。
那两个小姑娘大约是以为她是在问什么型号什么样式的，索性就直接带了她往里面走：“姑娘可以先看一看样式，咱们的绣娘刚做了一种新的样式的，用了西洋来的蕾丝边点缀呢，特别好看，穿着有让人挺胸抬头的，看着十分有气质。”
等拉开了里面的门，佛拉娜瞬间脸色爆红——她是聪明人，只一眼就看出来那些内衣是往哪儿穿的，再说了，名字不也明摆着的吗？内衣内衣，往内穿的。
只是，那点儿布料，也实在是太少了点儿吧？
这条街有几个店铺据说是四福晋让人经营的，是决不允许男人进去的，佛拉娜早就对这店铺十分有兴趣了，这次过来，自然是要进去看看的。
富尔敦不能进去，只能街头的茶楼那边等着。
当然，这些病情肯定不能说是和穿的衣服有关系，但是，若是有几句心里安慰，对身体肯定是没坏处的啊。
不巧，佛拉娜正好是有过胸痛的毛病的，疼起来简直要命，恨不能将胸前的那两团肉给割掉了。所以一听这话，她就忍不住顿住了脚步了。
“姑娘是想买内衣还是买卫生用品？”年轻点儿的姑娘问道，佛拉娜还愣了一下：“内衣？”
内衣这东西，不都是贴身丫鬟给做的吗？或者就是自己动手做的。
“不是大事儿，回头在咱们家库房里选一选也成，小姑娘嘛，首饰荷包什么的，都可以。”富尔敦不在意的说道，但还是吩咐了车夫，往逛街的地方去了——京城是有专门给女眷逛街的地方的，首饰布料胭脂水粉，都开在这样的地方，一条街，寻常这地方是被称为女儿街，当然，正常的名字是叫胭脂坊，相差也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