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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恋爱脑与运动漫的适配性

第 106 章

“我认识的那个幸村,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网球对你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可以轻易舍弃的东西吗?”

幸村精市闷哼一声,听着真田弦一郎的这些话语,心中仿佛也有种无名的怒火猛然腾升而起:“你才是什么都不懂!!”

他紧攥着双拳,胸腔仿佛撕裂成两半,有让人烦躁的风声在其中不停回响。

探望快结束的时候??[,真田弦一郎忽然开口这样说道,让幸村精市有些诧异,不过他还是点头同意了真田弦一郎的请求。

其他人很有眼力见,纷纷提出道别,先离开医院,给幸村和真田留下了充足的独处时间,只有我妻结夏察觉出异样来,不安而固执地留下了。

幸村精市无奈,只好让他先留在病房里,他和真田弦一郎去了医院的天台谈话。

一开始只是为了锻炼身体,连他自己也没能意识到,最后的最后,网球竟然会在他的生命力占据掉这样大的分量。

“如果不能打网球的话,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但即便如此、即便如此,也还有着重要的东西。

幸村精市想起了结夏。

那个曾经为了得到他的夸奖而拼命努力的人,那个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身前保护他的人。

不知不觉间,他也成为了他人生命里重要的存在。

这才是会让他畏惧的事情。

“即便不能比赛了,也不意味着就要放弃掉网球。”真田弦一郎握住他的肩膀,医生只是说没办法再做精细的动作了,如果只是普通地打网球的话……?_[(”

“所以说弦一郎你才是什么都不懂。”幸村精市看向他,那双蓝紫色的眼眸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如果不能胜利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难道你打网球的时候是怀抱着要输掉的心去打的吗?”

真田弦一郎哑口无言。

幸村精市站起身来,他的面颊上还带着於痕,瘦削的肩膀挺直地支起了空荡的病服,“弦一郎,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比任何人都渴望再次拿起网球拍的时候,为此在所不惜。但是,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自己所愿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真田弦一郎伫立在原地,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般,一动也无法动,久久无言。

“……幸村,我的祖父曾经说,不要因为别人去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他或许听懂了幸村精市的无奈,“否则经年过去,当你回过头来时,就会心生怨恨。”

真田弦一郎最后深深望了幸村精市一眼,给出了最后的告诫,“你要顺从自己的心意。”

幸村精市一怔。

到头来,他也会心生怨恨吗?

幸村精市一直在思考着真田弦一郎的话。

回到病房里,他也显得心事重重,我妻结夏试着像往常那样跟小幸撒娇。

但他的笑容总显得心不在焉。

没到晚上,幸村精市便忽然开口说,“结夏,你先回去吧。”

他的目光凝在窗外夕阳的余晖上,眉眼间似乎笼罩着散不去的忧愁,“我想要一个人认真思考一下。”

我妻结夏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很不安。

内心的惶恐像头怪兽,一步一步向他走进,浓黑的阴影就那样一毫一厘地将他吞噬。

事实上,我妻结夏的预感没有错。

这之后没多久,幸村精市便告诉了我妻结夏他的决定。

“我要接受手术,真正的让身体痊愈。”

他的眼神像初见时那样闪闪发光,犹如宝石般闪耀着历经打磨以后依然灿烂的坚定。

那是拨开迷雾、初见太阳般的美丽眼神。

然而,我妻结夏感受不到丝毫的欣喜,他深深望着幸村精市的双眼,要通过这扇心窗,试图找到一丝破绽、一点脆弱。

但是,没有,没有。

没有一丝破绽,也没有一点脆弱,没有任何可回旋的余地,幸村精市已经下

定决心了。

他的心脏不停地、不停地下坠,咕咚一声被不见底的冰窟吞没。

遍体生寒。

我妻结夏并不知道弦一郎和小幸之间有过怎样的谈话,他只知道,这次谈话之后,小幸忽然变了。

变得一点也不听话、一点也不可爱。

固执地改变了心意,拒绝了已经进行到一半、最好的保守治疗方案,坚持要进行手术,还说服了父母支持他的选择。

为什么要去冒险?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身体?

只不过是网球而已,难道能比得上生命重要吗?

如果是遗憾立海大三连霸还没完成,只要是小幸想要的,他拼尽全力也会去弥补,不是已经在做了吗?不是一切都已经如他所愿了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变得这么不听话?

那些压抑在心中、拼命忍耐过的阴冷愤怒仿佛在那一瞬间灼烧过全身,连骨髓里都渗着漆黑发粘的怨恨,像是那滩烂泥终于撕破了人形,要从那罅隙中喷涌而出。

——好痛苦、好痛苦啊。

为什么一点点、都不能体谅体谅我呢,小幸?

我妻结夏有好多天没有再去过医院,他害怕看见小幸,更害怕见到小幸之后的自己。

他将自己关在那间童年的储物间里,好久不见的爸爸妈妈被灰尘弄脏了,乳白、纤长的指尖泛着黄,隔着狭窄的铁笼,他温柔地抚摸着爱着的爸爸妈妈,那些决不能被外面的人知道的话,也只能说给爸爸妈妈听。

“爸爸、妈妈,今天小幸说了很过分的话,我好伤心。”

结夏想了想,用这句起了头。

“明明只要吃药就可以好起来的,明明已经答应过我的,究竟为什么、要反悔呢?”

“我有些讨厌小幸。”

“又有点舍不得小幸。”

“如果小幸乖乖听我话就好了。”

“就像爸爸妈妈这样乖乖的。”

他的语调絮絮叨叨的,有些温柔,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要怎么才好啊?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小幸放弃掉那种危险的念头,爸爸、妈妈?”

他不说话后,昏暗的储物间里透不进一丝光亮,也没有一丝声音,像间方方正正的黑盒子,只盛装着我妻结夏一个人。

寂静无声。

“为什么不回答我呢?你们也没有办法吗?”

他有些失望,即便如此,他的语调也是轻轻柔柔的。

“爸爸妈妈好没用啊。”

结夏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也跟爸爸妈妈一样没用,没办法让小幸改变念头,于是扑簌簌地掉着眼泪,粉红的浅瞳都被冲洗的透亮,眼眶、鼻头都冻伤般变得红红的,可怜极了。

这样可怜的结夏,带着哭腔说出来的话,却是在可怜别人,“小幸,真的太可怜了。”

他是带着发自内心的爱怜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要是死掉就好了。”

再也不用承受病痛的折磨、再也不用品尝无法打网球的痛苦、再也不用面对手术失败的恐惧……他们之间,也再也不会存在争吵和分歧。

留下的只会是那些般柔软又幸福的回忆,咬上一口,都会甜蜜到牙齿发痛。

无比快乐、无比珍贵、无比温暖的那些记忆,不应该蒙上灰暗的色彩,不应该被肮脏的雨水冲刷殆尽,不应该在乌黑的炭火里融化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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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能看到宽阔的天空,穿越整片大地的风刮过他们的身体,幸村精市不能久站,就坐在了长椅上。

真田弦一郎避过了他的目光,背身站着,这对于他而言是很不寻常的事情。

真田弦一郎狠狠给了幸村精市一拳。

这是他第一次对幼驯染动粗。

他空荡荡的病服传出游离的风声,蓝紫色的发丝像柔弱的鸢尾花般被风撕碎,即便是这个时候,他也依然平静而坦然。

“还有件事,我想跟你单独谈谈,幸村。

“其实,刚刚我去找过医生。”

真田弦一郎始终觉得,关于幸村的病,他们之间该有一场谈话,但他不善言辞,总是不知道该从何开始。

“我听医生说,即便之后痊愈了,你也再也不能打比赛了,这是真的吗?”

“我没有办法再拿起网球拍去打网球了……所以,只能靠你们了。”

那像是要放弃掉网球、隐隐带着颓废的话语让真田弦一郎的身体剧震,他猛然回过身来,一双眼睛里含着熊熊的怒火。

砰!

后来知道我妻结夏一直好好地陪在幸村身边,幸村也在好好地接受治疗,他也就松了一口气,觉得事情会好转起来的。

直到今天,直到刚刚得知了那个消息。

“网球对我而言就是生命。”

只有站在网球场上,感受着草地的呼吸,追逐着耀眼的金色小球,听见球拍击中网球时响亮的声音,对他而言才能真正能体会到生命的热烈与自由。

真田弦一郎的手攥的紧紧,那只从小握着武士刀、在比赛中绝不会有丝毫颤抖的手,此刻忽然无比动摇起来,分明的骨节紧绷着,不自觉地发着颤。

幸村精市沉默了片刻,开了口,“……是真的。”

所有劝慰的话,从他这个健康的人嘴中说出,仿佛都像是一场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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