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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英美]我和我的逆转系统

90-100

史蒂芬妮在心里画了一个十字。

她是混乱之神,以他人的痛苦为食。

玛莎对大家的拘谨看得分明,她对布鲁斯道:“看来你有了一个大家庭,我和托马斯不在的时候,你并不孤单。”

艾玛丽丝下楼时被吓了一跳,除了她和杰森外的所有人围坐在客厅里。

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面色严肃,如临大敌。

布鲁斯强装镇定,他手里捏的那块小小饼干一下变成了决定整个韦恩集团未来走向的大生意。

他刚要张口,玛莎又道:“虽然你到现在都没结婚,没有固定伴侣,处处留情,但你给自己找到了很多家人。”

她遗憾道:“你小时候就招女孩喜欢,但最后玩过家家时,他们都不愿意让你演‘爸爸’。”

这个话题得到了小辈们一致的瞩目,史蒂芬妮好奇道:“那他扮什么?”

玛莎环视一圈,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才不紧不慢道:“布鲁斯负责扮演“前夫”和“前男友”,女主角往往会在他和另外一个男孩间犹豫不决。”

“次数多了,布鲁斯不愿意当‘前夫’,他们让他扮了一次‘老师’,因为‘布鲁斯很喜欢说教’。”

欢快的笑声来自四面八方,玛莎面上泛起怀念的微笑。

布鲁斯恼羞成怒:“妈妈!”

“你想让你的老妈闭嘴吗?”玛莎摇头,“你的砝码还不够,孩子,至少你要有能对等威胁我的东西。何况我们有三个人。”

艾玛丽丝干巴巴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杰森怜悯道:“你应该为自己的懦弱感到羞愧。”

艾玛丽丝无辜地看他。

他之前还评价艾玛丽丝是一个暴君。

玛莎很乐意把大家的快乐建立在儿子的痛苦上。她慷慨地分享了布鲁斯小时候的趣事,包括但不限于他挑食把不想吃的食物压在餐盘下,生气时躲在浴缸里假装自己是一只愤怒的鲸鱼。

原本紧绷的现场氛围顿时变得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只有一人面无表情,仿佛所有的快乐都与他无关。

提姆到达韦恩庄园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玛莎与画像近乎一样的容貌是整个画面的重中之重。小小小号的红罗宾在提姆脑袋里狂敲警钟。

他迅速过了一遍所有可能用玛莎来刺激布鲁斯的反派,悲哀地发现,只要不怕缺德,三分之四的人会这么做——总有些人会使用重复手段。

他谨慎地挂上轻松的表情,坐进史蒂芬妮和杰森中间:“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他向玛莎伸手:“初次见面,我是提姆。”

他的注意力都在玛莎身上,没看到身旁的史蒂芬妮邪恶地弯唇。

玛莎握住他的手,郑重地握了握:“我知道你,你是一个好孩子,提姆。”

艾玛丽丝眉头微蹙,侧过去用手机和杰森打字:他在干什么?

杰森回复:他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除了艾玛丽丝,其他人或多或少对玛莎的复活抱有疑虑,恐怕布鲁斯本人都是

如此。他们习惯了各种阴谋诡计,不愿相信美好能轻易降临到自己头上。

玛莎对此心知肚明,她倚靠在顶楼走廊的窗前,对艾玛丽丝笑:“他们的小心思很可爱,不是吗?”

这扇窗户视野绝佳,望出去能看见庄园边缘的柳树。它长成了一棵大树,枝条在春风中摇曳。

玛莎的手指轻轻敲着窗沿,她哼着摇篮曲,半阖双眼。三十三年前的风吹到了三十三年后。

半晌,她说:“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你能陪我出去看看吗?”

“你怎么想,B?”提姆问。

如果可以,提姆不愿意当扫兴的那个人。但越是放松的时刻,他越是要提醒自己,不能让情绪冲昏自己的头脑,他应当是一道防线。

布鲁斯明白他的疑虑,不止是他,史蒂芬妮、卡珊德拉都在蝙蝠洞里,等他回答。

杰森扔出玛莎的各项报告和体检结果:“在你之前,这位疑心病晚期患者已经把自己的亲妈从头到尾调查过一遍了。”

“这么说很不礼貌,”他懒洋洋道,“但玛莎的身体是老头亲自从棺材里挖出来的,她的复活则由我们全程操办,我甚至想不出有哪个情节能做手脚。”

报告里的各项资料非常详细,有些地方连提姆都没想到。

史蒂芬妮坐在实验桌上,屁股挤开摆满桌面的零件。

“可是,万一她的背后没有任何阴谋,她只是……只是像我们其他人一样,回来了呢?”

史蒂芬妮抿唇,两腿交叠,视线落在空处:“没有亲人的信赖,忍耐过时的痛苦,孤独地生活在陌生的未来里,这样的复生不是很痛苦吗?”

杰森不轻不重地踢开脚边的滑轮椅,他烦躁地“啧”了一声,坐回去:“我不发表意见。”

“出去。”布鲁斯说,“这是我的事。”

“呃,我有打扰你们的蝙蝠会谈吗?”拐角里走出来两个人,艾玛丽丝躲在阿尔弗雷德后面,“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其实你们的问题有一个很容易的解决方法。”艾玛丽丝微妙道,“韦恩先生——布鲁斯,你是不是从没想过和玛莎谈谈。”

布鲁斯的多疑不是毫无根据,哪怕玛莎的复活没有偏差,也难保没有有心人利用她死而复生一事大做文章。在这

点上,他们已受过太多教训。

艾玛丽丝无意指摘他的习惯与经验。时光久远,布鲁斯给自己的父母镀上了回忆的滤镜。托马斯和玛莎死时他年龄还小,他好像忘了玛莎的真实性格如何。

她怀着第二胎时就敢为慈善学校和打来威胁电话的法庭叫板,和给自己使绊子的人公开宣战。

玛莎是贵妇,是商人,是战士,是慈善家。

她会在桌上俯身质问她的对手:“你要同时与韦恩和凯恩作对吗?”

她会对死亡威胁嗤之以鼻:“我不会在自己的城市里当一个逃兵!”

犯罪巷中与珍珠一同散落的夫人,仅仅只是——她人生的某一面。

“我不能永远藏在庄园里,”玛莎窝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后,“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我不能当一个被保护的人。”

春日的光打在她柔软打卷的发丝上。玛莎双手搭在膝上,望着窗外。这是她的书房,布鲁斯儿时总在她的办公桌边画画。她死后,阿尔弗雷德锁上了这个房间。

布鲁斯沉默,他局促地握手成拳,又强撑着张开手掌。

玛莎是他的母亲,是韦恩与凯恩曾经的主人,布鲁斯狂喜于母爱的失而复得,此时此刻才后知后觉,他早就不习惯有长辈管束的生活了。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十几岁时偷偷在地下拳击场打拳,被阿尔弗雷德从警局领出来的时候。

四十岁的叛逆期姗姗来迟。

他盯着地毯,简直要把脚下的毛毯看得长出蘑菇来。

如果布鲁斯这时候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玛莎管家顺理成章。

如果玛莎没有错过三十三年,变成了六十多岁的小老太太,她很愿意听布鲁斯的话。

四十岁的儿子和三十多岁的母亲,注定他们之间将有一番磨合。

办公桌转了一个方向,一声叹息泯灭在油墨气息中。

玛莎走到布鲁斯面前,戳了戳他的肩膀。

布鲁斯的眉头都没动一下,他的妈妈却说:“不用瞒我了,我的丈夫是一个医生,回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身上有伤。”

“是我们不好,错过了你的成长。你心里藏着很多事,妈妈都看不出来了。”

她整理好儿子翻折的衣领:“我不可能一辈子藏在

庄园里 当一个透明的人。我得有一个身份。”

“我很多年没有用过这个名字了 玛莎·凯恩。”她弯了弯眼睛 “我总要回去见见我的兄弟姐妹 还有我的小侄女。”

她说的是凯特。

布鲁斯道:“我可以让她们来家里见你。”

玛莎扬起眉毛:“嗯?”

母子二人的目光僵持住 半晌 布鲁斯无奈地妥协:“我陪你出门太显眼了 卡珊、史蒂芬和艾玛都在家 还有提姆和杰森 让他们和你一起走。”

作者有话要说

阿蝙的叛逆期在四十岁时吹响号角

一个人出门太安全了 带上她她她他他吧!.jpg

过年走亲戚 这几天更新不太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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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前律师选择保住韦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灯红酒绿,鳞次栉比。

玛莎戴着一顶网纱礼帽,黑纱朦胧,遮住她的眼睛。她像是从油画里走下来的旧时代女郎,举手投足都带着香气。

她身侧有五位护法,分别是人形拐杖艾玛丽丝、导航小妹史蒂芬妮,威武保镖卡珊德拉和拎包一号杰森、拎包二号提姆。

玛莎对哥谭的改变很感兴趣,他们用一下午时间,差不多用脚丈量了大半个哥谭。

提姆拎的东西大部分是史蒂芬妮买的,小部分是卡珊德拉和史蒂芬妮的姐妹款。

他冷静道:“我们这个阵仗不是更显眼吗?”

杰森以专业的匪徒眼光与老道的混黑经验客观点评:“五个保镖和一位尊贵的夫人,要是路上的劫匪有点眼色就该知道干我们这一票能赚大钱。”

艾玛丽丝退后两步,提醒:“这里有监控。”

他们最好谨言慎行。

史蒂芬妮抖了抖:“他没有这么可怕吧,我们这里有人质!”

“嚯,”杰森冷笑,“那他不是更要守着了?”

他昂昂下巴,一个嘻哈打扮的年轻人正拦在玛莎和卡珊德拉面前,和复古女郎打扮的玛莎搭讪。

玛莎是颇具风情的美人,布鲁斯的英俊貌美有一半她功劳。此时她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光一个表情就把年轻人迷得五迷三道。

勇士,他想当蝙蝠侠的继父!!

杰森和提姆悚然,冷气从脚后跟爬到头皮。他俩看了眼头顶的监控探头,化身旋风扑出去。

“兄弟,米勒湾怎么走?”杰森抓着他的胳膊。

“朋友,你知不知道最近的咖啡店在哪里?”提姆挤出体面的微笑。

两人一左一右,把不知所措的青年夹在中间,皮笑肉不笑地走远。

玛莎望着眼前的高楼大厦,发出欣慰的赞叹:“哥谭变得更好、更繁华了。”

哥谭的基建、教育与医疗近乎全仰赖韦恩企业的支援。

行人头顶,城铁飞驰而过,那是韦恩出资建造的。学生们背着书包,三五成群、有说有笑地走出校门,韦恩在学校里设立了奖学金。超市、医院、工地,每一寸土地,玛莎目之所及,韦恩的“W”标志笼罩整个城市。

她感慨:“布鲁斯很用

心地呵护它,像精心培育一株带刺的玫瑰花。”

往来的人群中,男人隐在神色匆匆的行人中,隐蔽地抬眸向玛莎望去一眼。

他毫不留恋,戴上兜帽,如一滴水汇入海洋。

但玛莎仿佛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回头,沉沉扫过四周。男人的背影被放学的学生遮住,眨眼不见。

玛莎拽住艾玛丽丝的衣袖:“我看到他了!”

她急促道:“那个孩子!”

她等不及艾玛丽丝回话,朝男人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艾玛丽丝被她牵着手,踉踉跄跄地朝前跑:“你确定是他,法庭的人能在外面自由行动?”

玛莎肯定道:“是他。”

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一眼没落在她们身上,她们跑出去半条街。卡珊德拉率先追过去,史蒂芬妮给满嘴胡诌的杰森和提姆一人一拍:“再玩就真要把人弄丢了!”

杰森和提姆正在玩好绑匪与坏绑匪的游戏,两脸茫然。

玛莎和艾玛丽丝跑过街角,穿越街道,前方的人始终和她们保持一个微妙的距离,好像她们再加快脚步,就能追上他。

他将她们带到一处十字路口,隐去身形。

另外四个人刚追到这里,警惕地四处观察。这里的人流量偏少,有一个废弃的地铁站,四周没有监控探头。

偶尔有几个人衣着光鲜的男女走过,他们背着满当当的挎包或者拿着精致的酒壶,绕过地铁站的封锁线,嘻嘻哈哈地钻下去。

玛莎向漆黑的地铁站里看:“我想下去看看。”

她们张望间又有几个人弯腰从封锁线下钻过。史蒂芬妮恍然大悟:“哦,这里在举行一场地铁派对!”

地铁派对是一种年轻人间流行的新玩法。他们在废弃或者午夜停运的地铁里纵情享乐,没有多余的限制,只需达成特定条件就能入场。

提姆有些犹豫:“我觉得我们不该——”

艾玛丽丝淡淡道:“我们是追着法庭成员过来的。”

“——不该退缩。”提姆沉稳道,他挺起胸膛,“我们有六个人呢。”

好奇害死猫,古话说得对。

时不时有参加地铁派对的年轻男女经过路口,艾玛丽丝留意到他们都自带酒水,身上有蓝色元素。

这是一场蓝调地铁派对,以蓝色为主题,“蓝色”就是派对入场券。

提姆勾起微笑,他脱下外套,将蓝色的内衬翻转穿上。

史蒂芬妮四处看了看,她拉着艾玛丽丝和卡珊德拉,在对面的商店里买了一条闪亮亮的蓝色围巾系在腰上。

卡珊德拉选了一个蓝色的挎包,艾玛丽丝买了一根蓝色的发绳。唯独玛莎看中了一根口红,她擦去唇上的红色,覆上深蓝。

她们买了六瓶酒,所有人都换好装扮。只有杰森故作镇定地等在旁边:“我在外面给你们望风。”

“你的外套里面不是穿了一件蓝色的T恤吗?”艾玛丽丝问。

此时角落里的提姆双眼迸射出犀利的明光。

杰森换了一个姿势,他忽然对隔壁的垃圾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垃圾袋的堆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

他不自然地扯扯外套:“磨磨唧唧,你们不是要找人吗,还不快去!”

提姆和史蒂芬妮对了一个眼神。两人默契十足,恶狼般凶猛地扑上去,拽住杰森的两只手。

接下来是一段消音的怒骂。卡珊德拉上前,矜持地扯开他拉到最高处的外套拉链。

哇。

杰森阴暗道:“我要把你们所有人都记上复仇名单。”

他看向艾玛丽丝:“尤其是你。”

艾玛丽丝惊道:“我没动手!”

杰森冷笑。

艾玛丽丝一顿。哦,她确实动手了。

史蒂芬妮点评:“最文明的外表,最狂野的内心。”

六人走进废弃地铁站。越到深处,光线愈发昏暗,隐隐绰绰的小提琴乐与狂欢的尖叫来自更深处。

地铁站只有入口有几盏通电的射灯。各色荧光棒弯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圈,贴在墙上充当装饰。男男女女在摇晃的地铁车厢里舞动,从1号车厢穿梭到8号车厢。

他们分成两组行动,艾玛丽丝、杰森和玛莎一组,提姆、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一组。目标是三十接近四十的中年男子,身穿黑色兜帽卫衣,下身是蓝色牛仔裤配运动鞋。

对方或许只是无意在街头撞见了玛莎,却是有意将她们引到地铁派对上。

提姆和他们共享了地铁站的资料。这里是哥谭最早开辟的地

铁线路之一,因为季节性涨水被废弃。

艾玛丽丝这组人负责后半截车厢,她挤开摇摆甩头的人群,没找到法庭的人,反而撞见有人偷包。

小偷光明正大从喝酒的女人身边拿走手提包,玛莎正要上前阻止,被艾玛丽丝拦住。

她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她们在交易。”

这是一种常见的手法,把白//粉藏在包里,用买卖挎包的方法掩盖真正交易的货物。

被偷走的手提包价格低廉,有明显的走线,是正常小偷都不会光顾的目标。被偷的女人身上也没有值钱的饰物,连酒也只拿了最小最便宜的那种。

艾玛丽丝一拍杰森的肩膀。后者瞟了她一眼,自觉挡在她身前,方便她拿手机报警。

偷包换包算得上是地铁派对里比较委婉的交易方式了,一路走来之前有三拨人偷偷摸摸互塞东西。

她还没按下拨号键,入站口传来一阵嘈杂。接着,不知是谁大喊:“有条子!”

狂欢的人群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几个喝醉了的醉鬼还在摇摆,更多人冲向出站口。

手电筒的光柱打下来,照亮他们惊慌失措的脸。

“警察!全部蹲下,双手抱头!”

现场一片混乱,没人听警察说了什么。前面被封住,另一群人慌不择路地往隧道里冲。

没用的,现在是哥谭的涨水季,隧道深处早就被淹了。

史蒂芬妮三人拱到她们旁边。

史蒂芬妮打了一个冷颤:“要是被布鲁斯发现我们带他妈妈进警局……”

“不可能!”提姆斩钉截铁。

他疯狂开动脑筋,“隧道不能躲,我们可以躲在地铁车厢顶上。”

地铁车厢与隧道的交界处有一点空隙,能藏几个人,但肯定藏不下他们所有人。

卡珊德拉抢占先机,背着玛莎翻上车顶,占据两人位。

狡猾!

提姆正要爬上去,史蒂芬妮抓住他的脚腕:“你给我下来!”

“不行,”艾玛丽丝抓住史蒂芬妮的手,义正言辞,“提姆被抓影响公司的股价!”

“我又没有韦恩集团的股票。”史蒂芬妮严肃道,“亏不了我的钱。”

警察的距离他们更近,手电筒光柱横扫:“蹲下,

双手抱头!

提姆抓紧时间,挣开史蒂芬妮的手,像一只灵活的章鱼滑进车厢顶。

光柱打在艾玛丽丝、史蒂芬妮和杰森三人脸上。警察恶声道:“靠墙蹲下!

伟大的搅局者、英勇的红头罩蹲在艾玛丽丝左右两边,三人靠墙,宛如三颗圆滚滚的土豆。

“呵。 史蒂芬妮无情道,“我要和你绝交三分钟。

“得了吧, 杰森翻白眼,“真正要绝交的人才不会通知别人绝交。

“没关系, 艾玛丽丝安慰两人,“警察应该是来查毒//品交易的,搜了身就会放我们出去。

警察背后,地铁车厢顶部探出来一只手,海星探头般招了招,缩回去。

至少他们保住了玛莎和韦恩集团的股价!

艾玛丽丝欣慰地想。

狂乱的脚步声打断她的遐思。向隧道中搜索的警察狂奔而出,气喘吁吁地大喊:“隧道里发现了尸体,所有人不准离开!

杰森:“……嚯!

史蒂芬妮:“绝交五分钟。

艾玛丽丝干笑,往后缩了缩。

作者有话要说

阿蝙:看看孩子们带我妈去做了什么

(查监控)

阿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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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罪犯给予你的提醒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艾玛丽丝和史蒂芬妮像两只楚楚可怜的鹌鹑,缩在地铁站的台阶上。

“我们就是过来玩玩。”史蒂芬妮挽着艾玛丽丝的胳膊,挤出亲切的笑容,“放松放松。”

警员的眼神在他们三人身上打转:“你们三个人,一起?”

杰森冷着脸扯了扯外套,盖住脖子上红肿的牙印。

艾玛丽丝诚恳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刚进来不久。”

警方在地铁派对上抓到了五十六个青年男女,其中包括十几位瘾//君子和三个毒//贩,两个给女孩下迷//奸药的混账和七八个喝得不省人事的醉鬼。

绝大部分人根本没办法做笔录,警察只能逮着少数几个意识清醒的人反复盘问。艾玛丽丝三人不幸正在其中。

她第三次向警员重复自己没营养的所见所闻。负责盘问他们的一男一女两位警员,在笔录本上写下几个潦草的单词。

女警员困惑地盯着笔录本上记下的名字,忽然抬头:“艾玛丽丝·阿德金斯?”

艾玛丽丝点头:“是我。”

女警用拳头抵住嘴唇,激动地猛咳几声,努力平复心情:“是阿德金斯律师!”

男警花了点时间才从脑袋里翻出人名:“那个串通被告杀人的律师?”

“闭嘴,”女警恶声恶气地道,“负责调查的文森特警司不是说了吗,不关阿德金斯律师的事,是那家伙自作主张!”

男警将笔帽盖回笔上:“是是是,你容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好。”

他走去另一边,尝试叫醒几个醉成烂泥的酒鬼。

女警不好意思地抿唇:“我有点激动,除了上次在法庭上旁听,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阿德金斯律师真人。”

艾玛丽丝有些迟疑:“其实我现在暂时不是律师了……要不然我给你签个名?”

“你肯定会回到法庭上的,等着吧,那些律师协会的家伙要请你回来工作!”女警振奋道。

她翻开笔录本的另一页,把笔塞进艾玛丽丝手里:“我们能不能合照一张?”

艾玛丽丝稀里糊涂地签名拍照,问女警道:“你们是来查毒/品交易的?”

“对啊,”女警美滋滋地欣赏了一

番自己和前明星律师的合照,收起手机,“有线人向我们举报这里有大买卖,没想到还能牵扯出一条人命……查尔斯警探本来还指望这件大功升职呢,现在看来悬喽。”

查尔斯,应该是接到举报的警探的名字。艾玛丽丝暗暗把他记到心中的调查名单上。

艾玛丽丝问:“案情严重吗?”

她补充:“不方便说的话,我能理解。”

女警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关注这里,她小声道:“没什么不好说的,他们在隧道深处发现了一具女尸。倒霉蛋应该死了有两天,大概是嗑药过量丧命。”

很符合情景的死法,死了两天才被人发现,未免有点凄凉。

“派对发起人恐怕要担责。”史蒂芬妮和艾玛丽丝打配合,“哼哼,他怕是吓死了吧。”

女警昂昂下巴,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有钱人家的少爷不会在乎这种小事的,谁让他姓鲍尔斯呢?”

亨特·鲍尔斯,约瑟夫·鲍尔斯的外甥。

如果一件事能和鲍尔斯家族扯上关系,那它一定也能和猫头鹰法庭扯上关系。

艾玛丽丝盯着那人影:“公子哥没在鲍尔斯的家族企业里混到一个职位吗?”

女警耸肩:“不清楚,不过鲍尔斯家族的人开地铁派对,多少也算一桩丑闻。”

她们闲聊间,几位风尘仆仆的警探气势汹汹地闯进地铁站。他们一来就要走了现场的指挥权,拎着工具箱的鉴证科人员拉起封锁条,一个接一个钻进隧道。

其中有艾玛丽丝的老熟人文森特和他的搭档朱莉。见到艾玛丽丝,他有些惊讶,但没有着急上前问话。

他拍拍手,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现场所有人都去哥谭警察局做笔录,警探两人一组,挨个转移证人!”

原本窝在台阶上做笔录的三人被塞进警车,同一时间,躲进车厢顶的三个幸运儿正摸索着逃离现场。

玛莎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钻通风管道的乐趣,她顶着满身灰尘泥水爬出来,被卡珊德拉接到地上,衣服头发没一样能看的。

提姆绝望地捂住脸,不敢想象布鲁斯看到这一幕时的心理活动。

玛莎只是掸了掸帽子上的灰:“很新奇的体验,布鲁斯常常这样做?”

提姆虚假地

干笑,他冲卡珊德拉使眼色。

他们的小动作被玛莎尽收眼底,她宽容道:“做你们想做的事吧,不用顾忌我。布鲁斯问起来,我来替你们打掩护。”

提姆鼓起勇气:“您之前追踪的那个法庭成员,和您是什么关系?”

玛莎思绪渐远,她回神:“我暂时不能给你们准确的答复。”

她想了想,道:“但我会建议你们再好好调查那处隧道,我猜,那里不止一具尸体。”

卡珊德拉先带玛莎到安全的地方换一身衣服,提姆转道去了最近的安全屋,换上制服。

他以红罗宾的身份二次进入案发现场。警察们习惯了调查中途掺进来各种颜色的义警,文森特还有闲心和提姆打招呼:“消息收到得真快,红罗宾。”

红罗宾扫描一遍案发现场:“什么情况,一场意外事故不至于请动重案组出马。”

文森特碾了碾手,他很快意识到这不是抽烟的地方,双手抄进口袋:“被害者口袋里有半根烟头,烟头里有可/卡/因和迷/奸/药的混合物。”

这两者与烟草混合,受害者只需吸入一口就能昏迷不醒。

淤泥上的痕迹证明曾有一具尸体狼狈地卧在泥水中,除了拼命往人鼻腔里钻的腐臭看不出其他线索。抛尸者来过的痕迹都被涨水淹没。

女尸停放在另一边,红罗宾简单地检查一番:“她的美甲是蓝色的,眼皮上残留了蓝色的亮片和眼影。她是前几天参加地铁派对的客人。”

地铁派对不限制客人的身份、数量,哪怕是派对的发起人亨特也搞不清楚一晚上究竟能吸引多少享乐男女。

准确的死亡时间暂时无法确认。尸体身上没有任何表明其身份的物件。鉴证科人员一时间无从下手。

红罗宾亮起一盏紫外线手电筒,熟门熟路地往女尸手背上一照。“亨特酒吧”的标记还没消去。

他了然地收起手电:“看来酒吧的熟客才是派对的第一批客人。”

文森特问一旁的警探:“亨特在哪儿?”

警探道:“他和现场证人一起被带回警局做笔录了。”

文森特吩咐道:“联系警局,别给他接触其他人的机会,直接把他送到重案组审讯室,我亲自会会他。”

红罗宾绕过鉴证科

圈出的现场范围,向深处探索。淤泥留下制服靴的脚印,侦探视觉开始扫描,几个泥下的凸起格外显眼。

他留了神,小心挖开那几块泥团。

坚硬的触感,红罗宾使了把力,从淤泥下抬起一颗光秃秃的颅骨。

警员照来的灯柱恍若一场盛大的揭幕仪式,红罗宾抓着颅骨,借光观察它的每一处细节:“他的死亡时间在一年前。”

他垂眸看向更深处更黑处:“你们恐怕要把所有鉴证科的警探调过来加班了。”

玛莎说得没错,这里绝不止沉眠着一具尸体。

艾玛丽丝一个人在审讯室里坐了十多分钟。她从进警局起就和史蒂芬妮、杰森分开,被单独关押在最里面的隔间里。

再迟钝的人也该意识到问题,她摸了摸手臂,隔着一层外套,手臂包颇有硬度。

不多时,一个警员走进隔间。他将一部手机摆在桌上,利落地往耳朵里塞进两只隔音耳机。

电话铃响,艾玛丽丝朝警员望了一眼。她注意到隔间监控的红点不再闪烁。她接起电话。

“欢迎回家,艾玛丽丝。”

“你的触须已经渗透进哥谭警察局了么,哈维·丹特。”艾玛丽丝低声道,“我以为你会用更低调的方式联系我。”

“我会用适当的方式向你展示我的能力。”哈维轻笑,“下次你将在更惊喜的场合见到我。”

“我可不觉得期待。”艾玛丽丝扯了扯嘴角,“你只是来看笑话的。”

看一个前律师的笑话。

看她好不容易爬到报纸头条,又被众人抛弃。看她被人捧上云端,也狠狠摔到地面。

她们的人生意外契合。

“我不否认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但这不足够打倒你。”哈维道,“日升月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命运是固定的,它选择了什么,你便是什么。”

艾玛丽丝不耐烦道:“你特意在警局里给我打一通电话,只是为了和我讨论哲学?”

“当然不,”艾玛丽丝听到对面传来指甲拨弄硬币的剐蹭声,银币在空中翻转,下落,“我来送给你一个惊喜。”

“亨特·鲍尔斯在你右手第二间审讯室里,试着在他变成一具尸体前让他留下一点有价值的东西吧。”

哈维

在电话另一边微笑:“我期待你的反击,月之子。

电话挂断的瞬间,警局的灯光全熄,黑暗降临,惊慌失措的尖叫回荡在墙与墙之间。

警探们努力指挥和协调。

“看好证人,守住出口,来人,去打开备用电源!

目击者们不知所措地高喊。

“发生了什么,见鬼,是不是又有人要袭击警局了?

杂乱的呼声四起,艾玛丽丝心头一凛。她冲出座位,顺手拔起警探别在腰后的枪。

右手第二间审讯室。

她一脚踹开大门,血腥味扑鼻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警局黑灯

不是嫌疑人要出事,就是警察出事

再就是一起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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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义警亲至抛尸现场

血腥味。压迫感。呼吸声。

不知情的警探们正大声指挥着:“所有人原地待命,等待备用电源打开!乱跑的一律当做嫌犯处理!”

一门之隔,艾玛丽丝与潜伏在黑暗中的杀手无声对峙。

她意识到这实际上是哈维的一个陷阱,凭艾玛丽丝的身手,她几乎没可能在狭窄的空间里躲过利爪的飞刀。

但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掌握线索的亨特死在利爪手里,哈维用了一出阳谋,艾玛丽丝不得不接。

覆在眼中的晶片集控器自动调节为夜视模式。利爪古怪的装束在昏暗中清晰可见,巨大的目镜仿佛两个黑洞,他真是一只猛禽,在狩猎前估量着猎物的挣扎。

负责审问亨特的警探倒在门边,那就是血腥味的来源之一。亨特哆哆嗦嗦地蜷在墙角,死死抓着翻倒的椅子当做盾牌。

三人的对视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艾玛丽丝抬枪射击,利爪掷出飞刀,亨特抬手挡脸。

子弹擦过浮夸的头罩,嵌进墙里。枪声让审讯室外的人俱是一惊,无数匆忙的脚步声重叠。

飞刀钉穿亨特的手腕,激出一声惨叫。他的惨叫在喉咙里爬到一半,卡住了。

一柄匕首割开他的喉咙,鲜血涌入,淹没求救的呼声。

同时寒光一闪,三柄飞刀直冲艾玛丽丝射来,三把刀老练地封死她的退路,让她躲无可躲。

她思维飞转,牺牲左肩和左臂,躲掉咽喉的致命伤——一只手从后向前箍住她,猛地往后一拉。

两柄飞刀落空,一柄飞刀扎在那只结实的手臂上。他的另一只手捞住艾玛丽丝手中的枪,食指覆上扳机。

枪声不断,三枪连开!

利爪的动作有瞬间的迟缓,片刻的拖延,警探已赶到门外。他像一根轻盈的羽毛,将身一扭,冲到艾玛丽丝面前。

杰森握着艾玛丽丝的手,枪口偏转,子弹精准地迎上飞来的刀片。金属碰撞,叮当一声,弹壳与飞刀相撞,双双落在地面。

这一瞬空隙,利爪已经闯过两人身侧的空隙,逃出隔间。

他迎上了狠辣稳准的一脚。

史蒂芬妮的隔间在二楼,正常下楼梯的速度赶不上到达现场。她踩着栏杆起跳,在墙壁与承重柱上借力,杀来一脚,正中利爪心窝。

她与利爪仅仅缠斗了几招,对方决心要走,故意向她卖了个破绽。被史蒂芬妮击中一拳的同时后退闪身,混进赶来的警察中。

手机的光亮如同橡皮擦擦过涂满铅笔印的纸,在黑暗中抹出一道道白。

几个警察制住史蒂芬妮:“不许乱跑!”

史蒂芬妮乖顺地举起双手,大喊:“有人从审讯室跑了,我没拦住他!”

利爪撞开一两个赶来的警察,他身手矫健,但架不住警局里最不缺的就是警察,总有人能发现他的踪迹。

第一个赶来的警察脸色铁青,他拦住了准备上前的同僚,声音发寒:“封锁现场,死人了。”

隔间内,艾玛丽丝跪坐在亨特身旁,试图按住他脖子上的伤口。

鲍尔斯家族的族亲走到了生命尽头,他用力扯下藏在外套里的吊坠,却没力气把它塞进艾玛丽丝手里,只能浅浅藏进她的口袋。

他瞪大的眼睛渐渐涣散,他死了。

警探们举起手机和手电筒,举起枪,在隔间门口筑成一道铁壁铜墙:“把枪丢掉,手放到头顶,原地下蹲!”

杰森哂笑,他慢悠悠地甩掉枪,举起双手蹲下:“你们来得可真够慢的,警局里出警速度也需要准备?”

艾玛丽丝满身是血,小声道:“少说两句吧。”

证人在警局出事,当天轮值和丢枪的警探通通要受罚。艾玛丽丝三人更是由重案组的成员亲自负责审讯。

史蒂芬妮仅仅拖延了利爪的脚步一瞬,但那多出的几秒戳破了他神出鬼没的伪装,有其他警探与这位不速之客擦肩而过。

加上几位死者的伤口并非枪伤,很大程度上洗清了三人的嫌疑。最大的问题反而是艾玛丽丝顺走的那把枪。

因为那把枪,提姆保释他们的时候颇费一番口舌,交了一大笔保释金。杰森还要在警局的审讯室留一夜,和重案组的警探东拉西扯。

离开警局,艾玛丽丝从鞋底的暗格中摸出亨特临死前交给她的挂坠。

暗格里原本藏着刀片,被她扔在亨特身边,混在利爪的飞刀中。空出的位置塞进挂坠,躲避警方的搜身。

卡珊德拉和玛莎先回庄园,杰森在警局里。提姆和她们交代了隧道里的发现,他匆忙换上制服:“我通知了B,

他这会儿已经赶过去了。我和他一起再回隧道里看看。”

史蒂芬妮向艾玛丽丝看了一眼,艾玛丽丝与她对了眼神。

“我们去查亨特留下的线索,”史蒂芬妮说,“保持联络。”

亨特·鲍尔斯虽然姓鲍尔斯,但他不是鲍尔斯们中拥有地位的那批人。

史蒂芬妮黑进了他的档案,他的生活一览无余,酗酒、酒驾、泡吧、性//骚/扰。他是典型仗着家里有点小钱横行霸道的人渣。

但她们看穿了他的另一面,亨特失去的不仅仅是集团的股票与分红。他不配享受鲍尔斯家族真正的权力,不配参与家族的秘密。

他不是一只猫头鹰。

这位外表风光的公子哥除了自己的信托基金和一些公寓,名下的产业只有一间酒吧。他的衣食住行一应由家族供应,脱离鲍尔斯家族,他什么都没有。

酒吧以他的名字命名,亨特酒吧。根据提姆的情报,那间酒吧也是第一位被发现的死者生前去过的地方。

艾玛丽丝和史蒂芬妮赶到亨特酒吧时,酒吧没有营业。老板在警局惨死,员工不会有心情开门做生意。

两人熟练地开锁潜进酒吧,摸黑行动。

过量的香氛掩不住淡淡的酒味,一只鸟儿立在护栏上,羽毛在史蒂芬妮的手电筒光下显出翠绿。

史蒂芬妮吓了一跳,回神发现那只鸟在强光扫射下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戳了戳:“只是一座雕像。”

艾玛丽丝用手电筒在酒吧里环扫一圈:“他似乎很喜欢这种鸟。”

酒吧里处处是这种古怪鸟儿的装饰,摆件、浮雕、挂画,还有刚才吓到史蒂芬妮的护栏装饰。

它翠绿的羽毛遍布黄绿色的细小斑点,大而灰的喙可怖地弯着,粗壮有力的爪子擒着栏杆。比起鸟,它更像一只披着羽毛的恐龙。

最奇特的是它的头部,面如圆盘,形似一只猫——更准确说,形似一只猫头鹰。

鸮鹦鹉,外号猫头鹰鹦鹉,拥有一对短翅膀,却没有控制飞行肌肉的龙骨。它不会飞。

史蒂芬妮吹了一声轻浮的口哨:“可怜的倒霉蛋,看着自己的同族戴上猫头鹰面具当黑暗传说,羡慕坏了吧。”

艾玛丽丝拉出亨特的吊坠,项链的另一端是一片又短又粗的羽毛

,全无羽翼的灵动柔和。

艾玛丽丝比着鸮鹦鹉看了半天,终于确定,吊坠的形状是鸮鹦鹉的一只翅膀。

她叉腰叹气:“现在我们要花心思找找,究竟谁是缺了翅膀的那只鸟。

四周黑沉沉,几十上百只鸮鹦鹉躲藏在酒吧各处,沉默地审视她们两位不速之客。

夜色已深,蝙蝠们的工作才刚开始。红罗宾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淤泥,抵达隧道尽头。

路到这里就走不通了,一堵红砖墙封住了出路,把它和可用的隧道分割开。

黑影在墙边静立。

红罗宾快步走到他身畔:“有什么发现?

“它的使用痕迹有几十年,但这种红砖使用的新型复合材料是近五年研究出来的,有人改造了隧道的整体结构。

他的手在墙上按了按,到某处停住,从装备带中取出爆/炸凝胶涂在墙上。

两人后退两步,凝胶炸开,红砖墙塌陷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开头的那句解释已经是蝙蝠侠对红罗宾的额外宽容。他一言不发,率先钻进通道。

红罗宾无奈地耸肩,紧跟他的脚步。

通道狭窄多弯,红罗宾走了几步,一头撞在蝙蝠的后背上。

他暗暗龇牙咧嘴,从蝙蝠肩后探头。

他看见了让蝙蝠都为之驻足的凄惨景象。

皑皑白骨堆积成山,骨头与骨头散落混杂,分不清谁是谁。新近的腐尸卧在地上,靠在墙边,倒在骨堆上。陈旧的布料织就哥谭近百年的时尚史。

他们是近五年、近十年、近二十年、近五十年——近百年间的哥谭人。

哥谭是由移民建立发展起来的城市,这里本不该有本土贵族存在,每一个在哥谭生活的居民都是哥谭人。

自哥谭建立,每一年都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于猫头鹰的刺杀,利爪将他们的尸体抛弃在下水道、在哥谭湾、在废料厂、在新铺上水泥的建筑工地。

这只是他们常用的弃尸点之一,一个方便处理垃圾的隐蔽位置。

红罗宾见过许多凄惨的景象,但每一次他都能感受到同等的悲伤。

他抿了抿唇:“我们要通知哥谭……

蝙蝠侠猛地向后一扑,将他紧紧压在自己的披风中,躲进墙角。

爆/炸声震耳欲聋,地动山摇。年久失修的通道轰然倒塌,碎石砖土掩住森森白骨。

响声远远传至地面,亲至现场搜查的戈登脸色骤变。

距离出口最近的警员冲出隧道:“隧道坍塌,有人被困在废墟里,申请支援!

作者有话要说

年过完了,开始疯狂赶进度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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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警探们又遭风波

鸮鹦鹉的元素隐藏在酒吧的每个角落。亨特对这种长相与猫头鹰相似的鸟儿情有独钟。

艾玛丽丝和史蒂芬妮一个个排查过去,第一遍没有找到能对上挂坠的那只鸟。

她们又找了好几遍,一无所获。史蒂芬妮怀疑道:“会不会他要我们找的东西不在酒吧里?有钱人有很多种办法隐藏自己置办的产业,他可能有别的公寓,不挂在自己名下。”

艾玛丽丝拧眉:“我只是觉得,那东西应该藏在这里。”

她向来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律师强运有时都能夸一句因果律武器,完全不讲道理。

酒吧客流量大,任何秘密在庞大的醉鬼群体眼皮下都无所遁形,常人很难揣测他们喝醉以后的脑回路。

所以,亨特会选择一个客观上客人们接触不到的地方。

艾玛丽丝仰头,用手电筒照向天花板。

白亮的圆印在天花板上,圆的中心是一只银色的鸟儿。光柱挪动,一只又一只鸮鹦鹉出现在天花板上。酒吧灯暗,没人看得到它们,它们就镶嵌在客人们的头顶,俯瞰来客。

亨特不止需要一个隐秘的地方,他还需要一个方便自己出入的地方。

艾玛丽丝沿着天花板的边角寻找,在立式铁管附近找到一只缺了翅膀的鸮鹦鹉。她捏着挂坠比对,确定这就是她们的目标。

两人踩着固定铁架上去,艾玛丽丝摘掉挂绳,咔哒一声,翅膀安进浅浅的凹槽中,严丝合缝。

艾玛丽丝试探着一推,活动暗门翻转,打开一条向上的通道。史蒂芬妮拍拍她的肩膀:“换个位置,我探路。”

搅局者打头阵,灵活地钻进通道里。但亨特似乎认为这里足够安全,并没有在通道里安装机关。

通道入口在天花板上,但前进方向是向下,她们摸索到大概是地下室的位置,一扇保险门挡在他们面前。

史蒂芬妮从袖口里扯出一根数据线,接进智能锁,她咬着舌头黑进去,一边解锁一边感慨:“我们真像一对法外狂徒。”

艾玛丽丝诚实道:“我们就是法外狂徒。”

狂徒们闯入亨特的密室,第一眼险些被吓到。一个男人站在密室中央,等她们做出防备姿态时才发现,他只是睁着眼,却没有意识。

他似乎受了重

伤,伤口在皮肉上凝固。许多管道连接在他的胸口背后,束缚带捆住他的手脚腰腹,仿佛亨特害怕他随时会醒来,给自己致命一击。

艾玛丽丝上前,这间密室的温度很低,而男人身边的管道制造出了最低温。

他是利爪,一个报废的利爪,被法庭抛弃,被亨特拖进密室里。亨特渴望他,又害怕他,所以宁愿把他冻住,让他永远当一个展览品。

史蒂芬妮戳了戳利爪的胳膊,感叹:“冻得邦硬。”

她们没再管亨特的利爪藏品,转而盯上了房间里的其他藏品。史蒂芬妮打开了唯一一台电脑,艾玛丽丝搜查置物架。

电脑没有联网,它实际上起到了U盘的作用,里面收容了大量资料。

史蒂芬妮快速浏览,啧啧道:“怪不得他进不去法庭,这家伙能力的确有限,很多东西都是数据垃圾。”

他就想靠这些无意义的数据和资料增加筹码,以求某天能戴上那张脆弱的猫头鹰面具。

史蒂芬妮点击鼠标的动作停住,挑眉:“等等,我好像发现了一个有用而且有趣的东西。”

一份关于资金链流通的报表,粗看和那堆数据垃圾一样没用,但史蒂芬妮慧眼识珠,及时把它挑了出来。

她捞起衣袖,挑了一下拽出第二根数据线,接进自己的手机里。她在这头调查,艾玛丽丝在那头翻捡。

通常置物架上会放一些有用的东西,但亨特的置物架上基本都是一些垃圾。

艾玛丽丝找到利爪用过的飞刀、猫头鹰的雕像、破旧的利爪制服,甚至还有半张破碎的猫头鹰面具。

亨特把它们当宝贝一样收藏起来,在每个酒吧歇业的黎明辗转反侧,渴望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艾玛丽丝没有放弃,联想到亨特把密室入口藏在天花板上的行为,她在置物架边躺下向上看,一层隔板的底部黏着一个本子。

亨特的日记本。这家伙觉得自己的心事很难以启齿、羞于见人,哪怕身处密室也要把秘密藏得严严实实。

艾玛丽丝草草翻阅。不出所料,日记的绝大部分内容是亨特研究怎么进入猫头鹰法庭,小部分内容是他胡言乱语,要建立一个比猫头鹰法庭更强大的组织,他将重建天秤会。

艾玛丽丝边看边皱眉,她把关于天秤会

的那页撕了下来揣进口袋,继续往后翻。

她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当亨特表达出对法庭成员的嫉妒时,除了他的舅舅约瑟夫和舅妈玛利亚,他的表妹——年仅七岁的安德丽出场频次最高。

他快要嫉妒疯了,他不懂为什么七岁的表妹都能成为一只猫头鹰,而自己被百般看不上。

他错了,他很有用。艾玛丽丝可以在他的嫉妒名单上慢慢筛查,他的名单能筛出一大批法庭成员。

与此同时,史蒂芬妮发出一声满意的怪叫。她给自己配了一个闪亮登场的音效,向艾玛丽丝欢乐地晃起手机。

“鲍尔斯家族在外有一个空壳公司,他们每年都会拨给那家公司一大笔资金,以公司的名义与其他家族合作,获取投资。他们连公司网页都有!”

“但是,”她得意洋洋地转折,“那家公司不存在,它没有任何一项做成的工作,它只负责收钱,从不花销。”

猫头鹰法庭的建设与运转开销庞大。

他们要培训利爪,要安插成员到各行各业,要建造华丽的迷宫和肃穆的雕像,要端坐在金碧辉煌的会议大厅中,彰显法庭的威严。

这笔支出没办法轻描淡写地带过去,所以鲍尔斯家族创造了一个不存在的公司,从法庭成员手里收钱。

仔细调查这家公司,他们就能从它获取的投资判断哪些人是法庭成员,这些人的地位如何,谁在至关重要的位置。

艾玛丽丝感慨:“没想到哥谭的黑暗传说还得花钱呢。”

“没有不花钱的传说,”史蒂芬妮点头,“要么有钱,要么变异。”

两人收获颇丰,高高兴兴地击了三次掌,手机同时嘀嘀两声。

蝙蝠少女负责跟进隧道里的废弃女尸案,这会儿她拿到了尸检报告,与两人共享。

女尸体内检测出了可//卡//因与迷//奸//药的混合物。下手的人没把握好剂量,让她昏迷的期限变成了永远。

她衣服上沾到了不属于她的毛发,毛发的主人正是她们此时的调查对象亨特。

棘手的是隧道更深处掩埋多年的尸骨,凶手手段利落,在戏耍中结束他们的生命。那是法庭的手笔。

“各家媒体都在赶去地铁站的路上,有些记者还没到现场,在车上就

写完了报道,只等拍几张现场照片。”

蝙蝠少女和她们通话抱怨:“我已经能猜到明天的新闻标题了,看看是谁要背上杀人狂魔的名头。”

警局的停尸房容不下那么多具尸体,白骨与腐尸分成两堆,像铲垃圾似地从隧道里运出来。

从现场运送尸体回警局的警员们走过停尸房门前,抱怨着:“现场塌陷,局长派出了好几支搜救队,听说有人困在隧道里了。”

蝙蝠少女心脏一坠,蝙蝠侠和红罗宾都在隧道里!

隧道的塌陷由内而外,深处是爆/炸中心,建筑结构破坏得最严重。密道后方的弃尸地,砖石与白骨混成一盘让人毫无胃口的残羹冷炙。

一只脚踩在碎石顶端,往下陷了几寸。男人冷然踢开脚边的骸骨,扒开废墟。

披风的一角卡在碎裂的红砖下,男人清走砖石残土,生生将两个人从石砖土块下挖出来。

大的那个把小的那个牢牢护在披风里,哪怕是昏迷都为他撑出一片安全的空间。

男人嗤之以鼻,两人被他拖出来,并排躺在空旷的安全处。

他正要走,一只手忽然拽住他的脚腕。

蝙蝠侠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你是……你救了我们?”

男人扭头,老旧的利爪制服与面具清晰地展现在蝙蝠侠面前。

他森森冷笑,毫不留情地挥出一拳:“错了,我是来杀你的!”

蝙蝠侠完全没搞清楚情况,他的身体比头脑更快一步躲开男人的铁拳,与对方在摇摇欲坠的骨堆石堆上搏斗。

男人猛地撞过来,将蝙蝠侠撞进骨头山里,一截锋利的断骨滑过凯夫拉制服,从他的脸侧刺出。假如他没穿制服,这截骨头一定能刺穿他的胸口。

红罗宾晚了蝙蝠侠一步醒来,他完全搞不懂眼前的场景。

他们的救命恩人似乎在和蝙蝠侠互殴,双方毫不犹豫地痛下狠手,每一拳都朝脸上招呼。

没有杀意,但看得出来两人相性很差。

下手很重,但不是奔着让对方受伤去的。

男人的利爪制服与其说是制服,不如说是掩藏身份的遮羞布,很多位置起不到防护作用。蝙蝠侠出拳时有计算位置,拿捏力度,两人可谓是打得小心翼翼,又激烈万分。

这让红罗宾犹豫了一小会儿要不要拉架或者帮忙。他小声质疑:“杀人不需要先救再杀。”

隔着利爪的头罩,他猜测男人肯定恶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男人借力退了几步,狠狠砸下一枚烟/雾/弹。

“再见。”他说。

烟雾缭绕,男人不见踪影。

红罗宾沉默,发问:“他留下就是单纯为了揍你几拳吗?”

蝙蝠侠从地上捡起一张卷起的纸条。

他打开纸条,纸条上有三个名字。

漫长的一夜即将走到尽头,戈登指挥现场的警探和医生完成搜救,所有困在地铁站里的警探都送上救护车,去最近的医院处理伤口。

他知道还有两个人没有露面,他不能表现出这份软弱。

戈登捏了捏眉心,他转身走向警车,想向现任警察局局长汇报工作成果。不再是哥谭警察们的老大就是有这点不好,他是一个威望过高的旧时代幽灵。

一个女人冲破警方的封锁线,话筒差点捅进戈登嘴里。

“戈登局长!”她大声说,“请问你对废弃地铁站的百人尸坑有什么看法?你认为是杀手鳄做的吗,还是贝恩、谜语人?”

“或者——”她惊喜道,“哥谭出现了新的超级罪犯?!”

“与他们无关,我也不是局长。”戈登回避她的问题,“看守现场的警探在哪儿,把她带走,无关人员不得擅闯案发现场!”

两个警探拽住女人的胳膊,女人挣扎着,摄影师在封锁线后扛起摄影机,对准他们。

“您怎么看待亨特·鲍尔斯在警局身亡一事,这是否证明哥谭警察局不值得信任,你们连自己的安全都无法保证!”

她被架起来往外丢,涂满鲜红口红的嘴喋喋不休:“您知道鲍尔斯家族将起诉哥谭警察局吗,警方打算如何应对受害者家属的愤怒?”

“闭嘴!”拽住她的警探说,“现在不是新闻发布会!”

女人扯开嗓子:“戈登局长,回答我的问题……”她的声音因距离远去,“……哥谭警察局能否被信任?!”

戈登长叹一声,他的肩背佝偻,不再像年轻时那般笔挺。

他喃喃自语:“我们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啊。”

哥谭警察局每个月

都要被语气尖酸的记者批评一次,每年都要承受一次大规模的质疑。

这次是不同的。

这次的案件不是犯人越狱,不是哪个有代号的超级罪犯在哥谭搅风搅雨,不是从下水道里钻出来一个新的想成名的疯子。

亨特死在警局的审讯室里,死在警察的包围下,死在所有人眼前。

哥谭重案组的成员暂时放下了手头所有案件,集中精力对付最大的麻烦。

两支小队难得齐聚,把集合大厅塞得满满当当。

朱莉望向审讯室内的人影:“他的说辞还是没改?”

“不管问几遍,他都是同一个说法。”马库斯说,“看不出来,韦恩教出来的男孩可是一个棘手货。”

猫女单方面的朋友乔希举起咖啡壶:“谁把最后一点咖啡喝完了,喝完的人不能再冲一壶吗?”

她只能剪开一条劣质的速溶咖啡,给疲惫的大脑打强心剂:“审讯室里的每一颗子弹都对上了,他是自卫开枪。飞刀才是割喉的凶器。”

她顿了顿:“那枚刀片不是,混在飞刀里的刀片与案件无关。”

乔希是一个隐藏在重案组的超能力者,她能看穿一样东西的来处,自然,艾玛丽丝为了给挂坠腾位置拆下的刀片被她一眼发现。

“我们最多只能留他七十二小时,”说话的人是文森特的搭档朱莉,“我敢说他有东西瞒着我们,他的证词真假半掺。”

马库斯朝里瞥了一眼,杰森的剪影显得悠哉游哉,他说不定正恶劣地看重案组的笑话。

他冷道:“我们用强的,看他招不招待。”

这是暴力审讯的意思,他的搭档查理笑眯眯地按住他:“我看他不像是会屈从于权威的年轻人,暴力只会起到反效果。”

芮妮抓了抓头发,无奈道:“我去和他谈谈。”

文森特起身:“我有一个线人,说不定能为我们提供点内部消息。”

“提前退休的阿德金斯律师会帮我们的。”朱莉捅了捅他的胳膊,“对吧,文森特。”

“我有一个想法,只是……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乔希啜了一口滚烫的速溶咖啡,慢吞吞道。

“有没有可能,第一具尸体和后续的尸坑不是同一群人造成的。死于嗑/药过量的女尸只是

被抛尸在那儿。”

隧道女尸与隧道尸坑是两个案子,亨特的死是第三个案子。它们互有交集。

“亨特是第一案的凶手,他杀了那女孩,抛尸地点暴露了尸坑。于是,尸坑的制造人杀死亨特作为警告。”

她咬着杯沿,调出电脑上的画像。亨特死时警局停电,连监控都莫名失灵。他们只能召集目击到杀手的警探,将就画出杀手的轮廓。

乔希有些不敢置信和紧张:“出现在警局的杀手,不是很像利爪吗……”

“传说中的、猫头鹰法庭的杀手。”

作者有话要说

哥谭警察局又又又又遭风雨

莫名挨揍的阿蝙:?

提:(努力躲远)(迷茫)(不解)(摆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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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警探们的反击

“你不能让我的男朋友在警局过夜。”艾玛丽丝面无表情,“他手臂上有伤口,要去看医生。”

一夜未睡,艾玛丽丝揉揉干涩的双眼:“我什么时候能去警局保释他?”

“我们给他包扎了伤口,你不用担心。”

文森特叹气:“他能不能放出来不是我们决定的,舆论发酵的速度很快。局长不愿意放走他。”

案件至此,整起事件都已明了。

亨特在家族中不受重视,他开办酒吧,有时举办派对,向瘾/君子和药/贩提供交易场所捞钱。

在亨特酒吧,他相中了第一个女死者,邀请她到地铁派对上玩乐。

他将可//卡//因和迷//奸//药混进香烟里,想借机占女死者的便宜。没想到药剂量过大,女死者不幸殒命。

地铁派对的选址很可能是亨特故意的,他知道那里是猫头鹰法庭的弃尸点。于是他把女死者的尸体丢进隧道深处,让她和被法庭杀害的死者一起腐烂。

但警方收到线人举报,地铁派对上有人进行毒//品交易。搜查过程中,女死者的尸体重见天日,亨特也被押进警局。

最糟糕的是,他暴露了法庭的弃尸地,暴露了自己活跃的小心思。法庭畏惧他说出更多线索,派出利爪去警局永远封住他的口。

艾玛丽丝缓缓呼气。文森特和她有过几次合作,他和芮妮是艾玛丽丝在哥谭警察局里最信任的两个人。

如果他都不能让艾玛丽丝道出实情,哥谭警察局还有和艾玛丽丝合作的必要吗?

“你可能不相信,”艾玛丽丝幽幽道,她转向文森特,“杀死亨特的真凶是猫头鹰法庭。”

文森特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艾玛丽丝。

后者慢条斯理说:“面具、利爪、资金流向、人员构成还有目击证人,你想要什么证据,我都能给你。”

“猫头鹰法庭是真实存在的,它不只是一个黑暗的都市传说。”

哥谭的每家报社都亮如白昼,灯从天黑亮到天明。到中午,连哥谭的滚滚阴云都遮不住阳光,报社的灯熄了,员工们仍在加班加点地赶工。

记者埋头写稿,摄影师导出照片和视频,实习生根据视频听同期声,打好字幕。老板走来走去、四处乱

晃,和印刷厂的人在电话里吵得不可开交。

哥谭媒体是一支炮兵团,如今他们的炮口全部对准了哥谭警察局。

这天恐怕全城有四分之三的媒体争相报道隧道弃尸案和警局杀手案。第一批报纸和新闻已经发布了两个小时,每一家媒体都在抢后续。

噼哩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中响起电话铃,记者抓起电话夹在下巴和肩膀中间:“这里是哥谭公报。”

他听着对面的消息,表情逐渐奇怪,反复追问提供消息的人:“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他激动地站起来:“你在那边等着,我马上就到!”

老板不满道:“跑什么跑,现在还有比哥谭警察局更吸引人的新闻吗?”

“那没有,”记者搓着手,“但是报道隧道尸坑和警局死人的新闻太多了,我们不突出。这时候报道其他消息反而更夺人眼球。”

他俯身贴到老板耳边,低声道:“凯恩家族认回来一个新的女儿,叫玛莎·凯恩,据说是布鲁斯·韦恩的表妹,凯特·凯恩的妹妹。”

老板瞳孔一颤:“玛莎·凯恩,这不是布鲁斯·韦恩妈妈的名字吗?”

记者嘿嘿一笑,小声道:“我怀疑她是托马斯和玛莎的遗腹子,是布鲁斯·韦恩的妹妹。”

他亮出线人偷拍的照片,女人扶住车门,似乎察觉到镜头,冷冷瞥来一眼。

记者兴奋道:“她和死掉的那个玛莎简直长得一模一样,我敢说她和玛莎的画像站在一起,没人能找出差别!”

布鲁斯的妹妹,韦恩和凯恩失踪的女儿,与玛莎长相相同的玛莎,任何一点拿出来说都是能震惊哥谭的大爆点。

说句实话,哥谭的案件与超级罪犯数量太多,再多的连环杀手、变/态罪犯,大家都见怪不怪。看尸体看警察兴许不如看豪门隐秘来得刺激。

记者道:“凯恩家族打算今天认领这个女儿回家,他们今晚就要举办宴会,宣读‘新玛莎’是他们中的一员。”

报社老板一拍手:“好,带上两个摄影师,我和你一起去现场!”

记者麻利地收拾好采访包:“那警局的稿件——”

“交给其他人来写,”老板大手一挥,“你专心写玛莎的稿子,争取能采访她一两个问题!”

相同的对话发生在许多间办公室里,玛莎的复出替哥谭警察局吸引了很大一批火力。警探们终于能从记者狗仔们的包围圈中溜出来,安心执行任务。

弃尸地被炸,犯人兼证人被灭口,亨特酒吧里的密室是他们最后翻盘的指望。

警察局局长火速拿到搜查令,一辆辆警车停在亨特酒吧外,重案组的探员像钻进地洞的土拨鼠,一个接一个往密室里跑。

不多时,证物科的实验员们拎着箱子走进去,几个警探用担架抬出冰封的利爪。

芮妮冷眼看着利爪从自己眼前抬过,问道:“这儿的冷冻技术有点眼熟。”

“来自急冻人,”克里斯珀斯解答她的疑惑,“维克多和那群圆脸的鸟儿有牵扯。”

“够了,我真不想再牵扯几个阿卡姆的家伙。”芮妮双手叉腰,“艾玛说,她有证人?”

“文森特和她去了阿卡姆疯人院。”克里斯珀斯说,“你记得莱恩·杰洛米吗,害她丢掉律师执照的委托人,他是她的证人之一。”

不同城市有不同的地标建筑。明面上,哥谭的韦恩塔是所有游客都会参观的知名景点。背地里,所有人热切地讨论阿卡姆疯人院,仿佛不远远望上它一眼,感受哥谭最纯正的邪恶,就等于没来过哥谭。

恐怖的传说诞生自它还叫“阿卡姆综合医院”时,设计它的建筑师发了疯,砍死了修建它的工人。

艾玛丽丝此前从未踏足过这里。文森特和她在门卫室登记了自己的姓名,腥臭的气味从打开的门缝里溢出来,争先恐后往人鼻子里钻。

警卫领着他们往里走,中途碰上急冻人转移病房。两组守卫将急冻人拱卫在中心,他被铐住双手双脚,缓慢向前移动,懒得朝旁边分去眼神。

他如一块冰,寒冷、平静、毫无波动。

艾玛丽丝没忍住朝他多看一眼,皱起眉。

文森特回头:“怎么了?”

“没事。”艾玛丽丝说,“莱恩在哪间病房?”

他们争取到了二十分钟的探视时间,谈话过程有文森特全程陪同记录。探视间是全透明的,一举一动都能被守在走廊的警卫尽收眼底。

莱恩被铐在铁椅上,椅子被焊在地上。艾玛丽丝对这种椅子有点小小的心理阴影。她抿了抿唇,

在莱恩对面坐下:“最近过得怎么样?”

和上次见面比,莱恩显得清醒很多。他缓慢地牵动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很好。”

这副场景落进其他人眼里格外悚然,但艾玛丽丝知道他说的是实话。阿卡姆疯人院的环境再糟糕也好过猫头鹰的迷宫。

莱恩体内含有大量琥珀金,他受过训练,他曾经是利爪。

“你很好,她可不太好。”文森特敲了敲桌子,将莱恩从神游中拉回审讯室,“因为你,艾玛丽丝失业了。”

莱恩的微笑一僵,他想起了自己未完成的承诺,面上浮现出愧疚:“对不起。”

“你确实对不住我。”艾玛丽丝没好气道,“但是现在,我需要你帮忙。”

她坦然地凝视这位囚犯:“为我出庭作证吧,莱恩,证明我是无辜的,证明猫头鹰法庭的存在。”

“你要为你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出庭作证,尽力弥补自己的错误。”罗宾靠在门框上,他是负责看守海顿的狱警。

此刻终于到了验收他工作成果的时刻,他会把自己的囚犯平安送上法庭。

前法官身形佝偻,他已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每日数着过往的回忆忏悔。

他强硬地扯动嘴边的皮肤:“这不就是你们留下我的理由吗,我很乐意为你们效劳。”

他在地下室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罗宾有时会和他说上两句,多数是讽刺,有两次,他给他拿来了纸笔。

海顿循着记忆里的模样,在纸上画出一个潦草的天秤。那张纸就在他手边,他似哭似笑,恍惚中看见年轻时意气风发的自己。

“在死之前,我也能做点好事。”

戈登再三确认:“由我担任本次发布会的主讲人吗,这种消息应该由警察局局长亲自宣布。”

“你是所有人中威望最高的那个,哥谭的民众只相信你。”他的老搭档布洛克叼着烟,“别问那个年轻小子了,他担不起这么重的职责。”

“哥谭迟早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家伙总要退下去。”戈登说,“只要有充足的时间,他也会成为威望最高的警察。”

“至少现在他还不是,”布洛克一拍他的肩,落后他一步,“走吧,让我们这些老人在退休前发挥点余热。”

“走吧。”戈登叹息。

他整理好鬓发,迎着光走向无数刺眼的镜头:“让我们向所有哥谭市民揭露传说的存在。”

“揭露——猫头鹰法庭!”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的桶仍在警局拘留所

桶:没人为我发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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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小助理重新登场

艾文顿大街77号,港湾屋。

这栋老宅在街角伫立已久,不知是哪个有钱人买下它,让它与灰尘和蛛网一同闲置。它破旧的外表再也看不出曾经的辉煌,往来的人都不愿朝里扫上一眼。

他们不知道,港湾屋顶层有一个秘密空间,这里别有洞天,有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奢华。

猫头鹰雕塑环绕大厅,长桌上点着三支三头烛台。面覆猫头鹰面具的参会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主座上端坐着年纪相仿的一男一女。女性身下是特制的轮椅,一位同戴面具的年轻人立在她背后,专职为她推轮椅。

男人不紧不慢开口:“猫头鹰法庭的历史和哥谭一样久,在座各位与我同享这座城市最至高无上的权力,我认为内部的斗争是没有必要的,只是徒增笑话。”

他的话语在长桌上回荡,经过一两秒漫长的权衡,首座下方第一个座位,一只猫头鹰发话:“当你们坐在这个位置上时,你们承诺将维护法庭的荣光,清除一切挑衅者。”

“你们没有做到,”他冷道,“无论是多年前的‘天秤’,如今的蝙蝠侠,还是阿卡姆那群疯老鼠,他们仍在我们的哥谭横行霸道。”

“阿卡姆的精神病不足为惧,蝙蝠侠也不过是一只长了翅膀的老鼠。至少在培育战士这方面,蝙蝠侠做得不错。”首座上的女性发话。

她的白发梳得整齐,每一根手指都经过精心保养,一张普通的面具根本掩饰不了她的身份,从头到脚的矜贵早就暴露了她的身份。

于是提出质疑的男人毫不客气地叫出她的身份:“惹事的人是你们鲍尔斯家的蠢材,玛利亚。利爪潜入警局杀人是给他收拾尾巴!”

“现在全警局的人都知道有一个打扮成利爪的凶手,你给我们惹了更大的麻烦!”玛利亚·鲍尔斯语气森寒。

“你以为我们看不穿你的小伎俩吗?”她怒斥,“想坐上头把交椅,不管是智谋还是财富,你都太稚嫩了!”

对方隔着面具对她怒目而视,却说不出一句反驳。

利爪在警局被警察目击是一步坏棋,一个可怕的破绽。他们可以杀掉目击者,但不能让整个警察局在一夜之间夷为平地。

“斗争的心思都收收吧。神秘与恐惧,权力与财富,这是猫头鹰扎

根哥谭的根基,我们不能在敌人到来前自毁长城。”约瑟夫·鲍尔斯沉声道。

他发下指令:“把刺杀亨特的利爪踢出去,他不再是我们的战士。这些事都推到他头上,哥谭不过是又多出一个有妄想症的病人。”

首座下方的男人不甘心这场夺权潦草落幕,他嫉恨的眼神藏在面具下,面上不动声色:“你的好外甥怎么办,他可是把我们的秘密都宣扬了出去。”

“他只是披着猫头鹰的皮罢了,他可没资格拥有猫头鹰的面具,”约瑟夫平静道,“也许,他是天秤会的成员呢,天秤会什么都能做,不是吗?”

他挥挥手,阴影处人影涌动,一些人无声退去。

“他和阿卡姆的前利爪,还有阿德金斯,他们三个人组成了第二代天秤会,为复仇四处生事,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哥谭上演。”

他轻声道:“安心,我们能得到满意的结果,一如既往。”

大大小小的屏幕播放着同一张画面。戈登的脸在镜头前显出积威已久的坚毅可靠。

哪怕他说的话令每一个听消息的人都忍不住瞪大眼睛,光看他的表情,人们还是不由自主地相信,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长久以来,哥谭一直笼罩在猫头鹰的阴影下。他们用无形的手操控政/治、经济,打乱我们的生活,而我们却一无所知。”

“现在,终于到了他们露出马脚的时候。一旦失去恐惧的外衣,这群鸟儿将无所遁形,我们会赢回我们的城市,不再生活在谎言与哄骗中。”

与警方交好的记者问出事先准备好的问题:“哥谭警方认为童谣中的猫头鹰法庭是真实存在的吗,你们有什么证据?”

“警方说的每一句话都有证据支撑。”戈登道,“这也是我们召开新闻发布会的原因,我们要向哥谭所有人戳破法庭的谎言。”

他面向镜头,冷静道:“哥谭警方已将所有证据整理成文件,在GCPD的官网上公布,任何人都可以查询。”

镜头外,有无数人悄悄拿出手机,GCPD官网的访客量一时暴涨。

又有记者提问:“您认为猫头鹰法庭是一个怎样的组织呢?他们是借用童谣的描述打造了自己的形象,还是因为猫头鹰法庭的行为,才流传出关于它的童谣?”

“猫头鹰法庭是一个多人参与的黑暗集会,他们自以为是哥谭的里政府,而我们会告诉他们,谁才是哥谭真正的主人。”

戈登道:“我不否认童谣与猫头鹰法庭的关系,两种猜想皆有可能,不管是哪一种,流言与传说都为他们的隐秘行动提供了太多便利。谁会认为偷走家里吃剩午餐的小贼是一只影妖呢?”

第三位记者早已迫不及待,他举起手,大声道:“哥谭警察局是否掌握了猫头鹰法庭的成员名单,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把他们缉拿归案?”

戈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暂时回避了这个问题,只含糊道:“法庭的行动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隐蔽,追踪他们的资金流向不算困难。”

他隐晦地表达,警方已经掌握了一部分人的名字,另一部分人还在追查中。

猫头鹰法庭显然正经历一场内部的夺权,不然亨特作为鲍尔斯的一员,起码不该死在警局里。

听到警方的言论,那批妄想明哲保身的猫头鹰着急清除自己的痕迹,越是轻举妄动,越容易留下破绽。

躲在黑暗中的人或许扭曲,或许阴暗,但他们绝不勇敢!

警方的发布会引起了互联网上的一波海啸,谁都没想到一具被抛弃在废弃隧道里的女尸能牵扯出这么多的事。

人们激烈地争讨。有些人认为这不过是警方转移民众注意力的一种手段,有些人认为猫头鹰法庭不过是一群精神病患者自说自话,更多人提供了曾经被人们忽略的细节。

那些出现在城市角落的尸体,无故失踪的良心官员,夜中向屋里窥探的猫头鹰,一桩桩一件件,都成为猫头鹰法庭真实存在的证明。

一旦戳穿传说的遮羞布,神秘中诞生的威严将荡然无存。

在讨论度上升至最高时,哥谭警察局宣布,三天后,他们会起诉鲍尔斯家族的现任家主约瑟夫·鲍尔斯组织秘密结社,犯下谋杀罪!

哥谭的某个小公园里,男人坐在长椅上,两腿挤进一堆鸽子中间,有一把没一把地撒鸽粮。

一只胆大的鸽子跳到他的肩头,歪歪脑袋,和他一起低头看手机。

男人挑挑眉,退出GCPD的页面。

其实亨特有点冤枉,他没有像猫头鹰们暗骂的那样,随手把尸体扔在能轻易发现的地方。在

抛尸上他非常谨慎 几乎把女尸埋在隧道最深处。

是他把那具尸体挖了出来 丢在隧道入口的位置。

同样 也是他举报了亨特的地铁派对。他盯了亨特两周 亨特的小辫子太多 他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把警察引过去。

猫头鹰法庭 终于要走到阳光下了。

他很期待那群鸟儿在失去黑暗的掩护后

他曾有过把整个法庭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想法 数年前 机缘巧合下 他抛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不属于他的东西 就没有了存在的理由。

男人抖干净装鸽粮的小袋子 拍掉掌中的碎屑 信步离开。

“欢迎回家。”艾玛丽丝谄媚地推开门 “请进。”

杰森冷笑:“谢谢你 让我体会到在警局过夜的快乐 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精彩吧?”

艾玛丽丝为自己叫屈:“我有尝试过用合理合法的手段捞你出来 是警察局局长不愿放人。”

她举起两根手指:“你看 第一时间我就接你回家了。”

杰森捏住她的脸 左右看看:“是啊 迫不及待把我接出来给你当保镖 你愿意支付多少佣金?”

艾玛丽丝遗憾道:“我已经尽力了 你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和你们一样拥有能参加奥运会的运动天赋。”

“往好处想 你的血条足够长 一定能撑到我们去救你。”杰森虚伪地牵起嘴角。

两人漫无边际地说些没营养的话。杰森的抱怨只是撒娇的另一种表现——艾玛丽丝是这么认为的。

撒娇猛男扳过艾玛丽丝的手 两处掌心的烫伤只剩下两道虬结的疤 伤口早就完全长合。

杰森眯起眼睛:“我给你的烫伤药 你肯定没有按时擦。”

艾玛丽丝心虚道:“这种小事比较容易忘记。”

两个人挤进律所 开灯。一双蓝眼大睁 在沙发靠背上方露出幽怨的眼神。

“我很容易被忘记吗?”哈莉自问自答 “是的 我很容易被忘记。”

她抽泣一声 两眼蓄起汪汪水光:“居然没有一个人想起 还有一位尽职尽责的小助理每天都来律所报道!”

艾玛丽丝僵住 她尴尬道:“……谢谢你 哈莉。”

哈莉愤愤瞪了杰森一眼 后者感到莫名其妙 又得意地勾了勾唇。

哈莉甩着金灿灿的辫子 小跑到艾玛丽丝身边:“你没有关注网上的消息 但是没关系 小助理会为你做这些的。”

她递来自己的手机 屏幕停在一则报道上:“有人扒了你的身世 他们认为你和鲍尔斯家的亨特 还有莱恩组成了二代天秤会。”

“猫头鹰法庭是你们营造出的假象 你们的真正目的是要向政/府和权/贵复仇。”

作者有话要说

哈莉:(瞪大眼睛)(鬼一样飘过)(打滚)(生气)(自己哄好自己)

林肯马奇:默默做事 不留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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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老父亲今年十六岁

猫头鹰法庭的现世不亚于互联网世界的一场海啸。

世界各地的好事者加入讨论,热火朝天。论坛里阅读量最高的阴谋论贴,每秒都能刷出好几楼回复。

关于天秤会的猜测原本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帖子。相隔二十多年,连很多哥谭人都忘了天秤会这个名字。

艾玛丽丝和亨特的名字都被牵扯进来,反复提起,可想而知背后一定有人特意推动。

杰森无情嘲笑:“猫头鹰法庭的人是不是过于依赖利爪,以至于一代代遗传下来变成了低智组织?”

“我担心他们会自己制造证据。”哈莉忧心忡忡地蹙眉,“这种办法很好用啦,只要施加足够的压力,那些官员什么都愿意做的。”

“我知道。”艾玛丽丝说,她面上倒没有多少紧张的情绪。

与猫头鹰法庭对决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舆论战只有一方能获得胜利。胜者将掌握最终解释权。

论坛的回复不断刷新,有人反驳,有人赞同,有人寻找证据。

或许,这是一个替天秤会翻案的好时机。艾玛丽丝心头一跳。

“9:12pm”

“梅森系统,启动!”

她下意识抓紧杰森的手,将口袋里两枚律师徽章中的一枚朝哈莉扔去:“给蝙蝠侠——”

最后一个音节被虚空吞进去。空气像一张揉皱的画纸,又像透明的漩涡,扭曲一瞬,抹掉了画纸上的两个污点,卷走了漩涡中的两艘小船。

艾玛丽丝和杰森在哈莉眼前消失了,她只抓住了一枚圆圆的硬物。她翻掌细看,律师徽章背面有一道深刻的刀痕。

时间倒转,回到多年前。

艾玛丽丝抓着杰森,站在旧日的大街上。她闭了闭眼,缓解一阵接一阵的眩晕感。

杰森新奇地打量四周,夜色浓重,四周却没有亮起一盏灯,街头巷尾尽是黑暗。

黑暗中各处人声嘈杂,难以分辨其他人的位置。艾玛丽丝从他们的抱怨和闲聊中勉强弄懂发生了什么。

十分钟前,上东城米勒湾以北一带全部停电。人们刚刚收到哥谭警察局发送的消息,哥谭电站发生了爆/炸。

杰森反扣住艾玛丽丝的手:“嘘。”

他循着声音,拐进街道的另一边,这本

就是一处阴暗的巷道,只有抄近路的上班族、嗑/药的瘾/君子和亲热的情侣会来这儿。

靠近墙根,艾玛丽丝打开晶片集控器的夜视模式。她看清了巷角的小小骚乱。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护住一位瑟瑟发抖的女士,与一群手持棍棒的混混搏斗。

少年身手利落,有明显的受训痕迹。绷带缠住他的双拳,脸上有大片淤青,说明他刚从地下拳击场打拳回来。

他的拳击训练为他在战斗中赢得了更多的主动权,但仅止于此,他挥拳打倒两个混混,被第三个人偷袭得逞。

两个混混抓住少年的手臂,将他摁在地上。偷袭他的金发混混掏出弹/簧/刀,吐了一口痰,狠戾道:“我要给你点教训。”

这儿太黑了,他们没看清他的脸。但艾玛丽丝看清了。

他是布鲁斯·韦恩,他才十六岁。

一个声音在三人背后森森道:“你说,要给谁一点教训?”

年轻的布鲁斯与三个混混大惊,他们甚至没看清对方出手的动作。那把弹/簧/刀折返了方向,扎进金发混混的肩膀里。

第一拳打飞押住少年布鲁斯右边肩膀的混混,让他与其他人隔开距离。抬膝给左边的混混后腰一记膝击,同时抓住他的头,和金发混混的脑袋大力一碰!

全程不超过十秒,三个混混只有躺在地上呻//吟的份儿。

杰森停了一会儿,收敛复杂的表情,向小布鲁斯伸手。

小布鲁斯撑住自己的膝盖,艰难地站起来。

杰森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见义勇为是一件好事,不过你还少了点东西——”

小布鲁斯惊恐道:“小心!”

枪口对准杰森背心,金发混混咬牙:“去死吧!”

自制土/枪击发子弹时的火光照亮他扭曲的脸,小布鲁斯没有思考,他笔直地朝杰森扑去,想压住他躲开子弹。

杰森侧身,他像一股巷中刮起的飓风,那么快,那么重。他的后背仿佛长了一对眼睛,轻而易举避开了小布鲁斯连看都看不到子弹。

“——警惕。”杰森补充,他心里的感慨与得意都要溢出来了,“你少了点警惕心,少了点准备。”

他不知怎么就落到了金发混混旁边,别住他的手臂。咔哒一声脆响,

随即响起的是混混凄厉的哀嚎。

“只收你的一条手臂,放在其他时候,我要你的两个膝盖。”他半笑不笑道。

另外两个混混惊恐地在地上挪动,连滚带爬,妄想从巷子里逃出去。电光闪烁,两人抽搐倒下,露出拿着电/击/器的艾玛丽丝。

她抬手,杰森会意,扔过去三副便携手铐。艾玛丽丝铐住三人,向布鲁斯道:“报警吧,他们会待在这里直到警察过来。”

布鲁斯掏出手机,简短地向警员汇报了地点和现场场景。艾玛丽丝负责安抚那位受惊的女士,整个过程,她一直能感受到布鲁斯警惕的视线。

等待警员的时间里,布鲁斯不自在地走来,别扭地向两人道:“谢谢。”

杰森咧嘴:“不客气,我喜欢见义勇为。”

“你刚才那几招很漂亮。”布鲁斯的声音越来越低,“……能不能教教我,我想学习如何打击罪犯。”

他怕杰森不答应,慌忙补充:“我可以付你们很多钱。”

杰森笑了笑,他恶劣地勾了勾嘴角:“你饿吗?”

“什么?”布鲁斯不明所以,“我不饿。”

“我教不了你。”杰森遗憾又真心实意,“别担心,你会有更好更合适的老师。你总是能做成超越常人想象的事。”

布鲁斯试图在黑暗中看清两人的五官,却只能模糊看出一男一女的身形。

他有种奇异的预感:“你们是谁?”

艾玛丽丝道:“我是艾玛丽丝。”

杰森跟着道:“我是她的行李。”

赶在布鲁斯再次发问前,艾玛丽丝道:“警察来了。”

布鲁斯扭头,巷口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警察们拿着手电筒:“有人在吗?”

光照过布鲁斯、女士和三个混混的脸,再没有其他人。布鲁斯回头,艾玛丽丝和她的行李仿若从未出现过。

他们头顶的六楼天台,杰森蹲在天台边缘,故意挤出喉癌般的嗓音:“我在这儿,我不在这儿,我在哪儿?”

他手指一转,布鲁斯的手机出现在他手里:“嗯哼,有密码。”

他问艾玛丽丝:“你猜他的密码是多少?”

“玛莎的生日,托马斯的生日,托马斯的忌日排列组合。”艾玛丽丝道,“如果

只有字母和数字,布鲁斯的密码是全世界最好猜的密码。”

她话音刚落,布鲁斯的手机亮起。杰森用最快的速度了解哥谭此时的现状。

现在是二十四年前,布鲁斯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有记者称哥谭电站的爆炸是一个新兴恐/怖组织所为。

艾玛丽丝恍然,这就是天秤会被栽赃成恐/怖组织的开端!

现在赶往哥谭电站已经晚了。艾玛丽丝回忆着自己调查到的资料。

天秤会的覆灭以银行爆/炸案收尾,加里克和伊莉娜死在那场爆/炸里,凶手是莱恩的父亲诺斯·杰洛米。

而它的开始是一场恐/怖袭击,半片哥谭停电只是袭击的一环。停电后,位于哥谭北部的阿奇·古德温国际机场不得已停工,许多架飞机滞留机场。

其中包括来访哥谭的新泽西州议员专机。

议员在当晚遇刺,由此引发后续哥谭警察局乃至新泽西州对天秤会的全面搜查和围剿。

艾玛丽丝道:“我查到的资料只有这些,我不知道那位议员最后是死是活。”

“不管是哪种结果,最后他都放弃了议员的位置。但我猜他没有死,因为伟大的阿德金斯女士和她的行李马上要出发去救他了。”

杰森把布鲁斯的手机关机,他利落地拆掉主板,扣出一颗定位器:“天呐,多稚嫩的手段,迪克一定会夸他可爱的。”

那颗定位器在他指尖捏成碎块,杰森踏上去一只脚,抽出钩索枪:“红头罩号即将起飞,请乘客把手搭在机长的脖子上。”

艾玛丽丝勾住他的脖子,用了标准的“被超级英雄救下的美女”的姿势:“乘客希望今天的飞行能平稳一点,我真的很不喜欢在天上荡来荡去。”

她话没说完,杰森脚下一蹬,两人一起在空中自由落体,钩索猛然向上拉伸,他们堪堪坠到三楼,又加速朝天际荡去。

夜风呼啸,脚下是因停电而慌乱的人群,艾玛丽丝的头发被吹得打结。

她面无表情:“我要重复……”

起,落,起,落。

“……我真的不喜欢荡来荡去。”

没关系。”杰森安慰她,“我翻阅了布鲁斯收到的消息,阿福马上要来警局接布鲁斯回大宅。我们直接在警局外偷阿福的车。”

这个时间点没有蝙蝠侠。

这个时间点有布鲁斯。

布鲁斯的车就是他的车。

作者有话要说

在少蝙面前当BKING

桶:暗爽

偷走少蝙的手机,预备偷走少蝙的车

桶: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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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利爪的第一次任务

布鲁斯从警局门口出来,管家阿尔弗雷德为他在小雨中撑开雨伞。

哥谭的电力仍没有恢复,警局内只有手电筒立在桌上,充当临时台灯。离开警局,车灯交织,每辆车都小心翼翼地在路上挪动,速度比一只乌龟快不了多少。

布鲁斯沉默地跟随阿尔弗雷德走下警局门口的台阶。这是他生闷气的表现。

阿尔弗雷德道:“被人偷走手机在哥谭是一件很寻常的事,它不会因为您接受过拳击训练有分毫改变。”

“我不是恼羞成怒,”布鲁斯倔强道,“我只是惊讶我看错了人,我以为、我以为他们是两个好人!”

阿尔弗雷德不用想都知道大少爷此刻有多愤愤,年轻人总是容易犯心浮气躁的毛病——他肯定以为,自己在手机里安装了定位,能轻易查到两个小贼的下落。

“所以,您得到了哪些有用信息?”阿尔弗雷德漫不经心地发问,“比如,也许您能穿透黑暗看清这对雌雄大盗的脸?”

布鲁斯阴沉沉道:“女人的名字是艾玛丽丝,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假名。”

“男人,”他语气中有一丝鄙视和古怪,“他说他是艾玛丽丝的行李。”

阿尔弗雷德的眉毛越挑越高、越挑越高,连带他的发际线一同朝天增长。

他还没对“艾玛丽丝和她的行李”发表意见,布鲁斯脚下一顿,困惑道:“哪一辆是我们的车?”

阿尔弗雷德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哪一辆都不是。”

他们喊来停车场的看守,看守疑惑道:“刚刚有人开走了你们的车,她自称是韦恩庄园的女佣,要开车去接少爷。”

布鲁斯面色看似平静,实际连耳根都气到发红,他恶狠狠道:“我一定会抓住他们的!”

阿尔弗雷德了然而镇定:“这恐怕将是一项长达数年的艰巨任务。”

他再次悠然地撑开伞:“布鲁斯少爷,今夜您恐怕只能和我一起走回庄园了。”

布鲁斯的迈巴赫正在街上飞驰,开车的人对自己的车技很有自信,迈巴赫驶过昏暗的路面,在来往的车辆,它像一只灵活的鳄。

艾玛丽丝正用布鲁斯的手机检测哥谭各处的消息。

阿奇·古德温国际机场停电停工,许多不得已滞留机场的乘客纷纷上网

抱怨。议员的飞机在哥谭北部断电的那一刻落地,电力恢复前,他们都只能待在机场内部。

“议员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有自己的贵宾休息室,发生这种意外,机场一定会第一时间把他接到贵宾休息室保护起来。”

杰森踩足油门:“我要是杀手,我就选这时候混进机场接人的队伍里。”

半片城区断电,机场的应急电源只够点亮一部分灯,模糊不清的视线成了杀手最好的伪装。对方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艾玛丽丝思考:“我觉得闹出这么大动静,不像是猫头鹰法庭的作风。”

猫头鹰法庭虽然势力庞大,但他们的行事风格颇为复古,利爪基本都是使用冷兵器作战,凭借强大的身体素质与不死的特性制服目标。

炸发电站、袭击机场、刺杀议员,他们的行动声势浩大,完全不符合猫头鹰法庭保持神秘的信条。

“你想说,天秤会的冤情下可能真的存在一个恐/怖/组织?”

“有想法,但我缺少证据。”艾玛丽丝说,“我想知道下一任新泽西州议员是谁。”

问题的答案要等到蝙蝠侠拿到她的律师徽章才能得到解答。艾玛丽丝捏住口袋里的律师徽章,暂时没有动静。

他不会因为多年前艾玛丽丝和杰森偷了他的手机和车,就不给他们情报吧?

不会吧?

阿奇·古德温国际机场远离城区,一旦断电,整座机场将陷入无边黑暗。机场的发电设备要优先维持塔台的运转,只有候机室和安检处亮起廖廖灯火。

几个保镖护着议员和议员家属匆匆走下机场摆渡车。贵宾通道前,机场的安保队伍正等在这里接应他们。

光线昏暗,保镖队长只看到安保队伍的后几个人帽檐压得极低,在照明不足的环境里根本看不清路。

职业生涯中常年累积的经验令他心生警惕。他摆手护住议员,停下脚步:“后面那几个人,抬起头来!”

全副武装的安保慢吞吞抬头,帽檐下是几张年轻人的脸,眼神单纯无害。保镖队长心生疑惑:“你们招聘的安保这么年轻?”

年轻人道:“我今年二十二岁。”

保镖队长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打了一个手势,他不动声色,手缓慢挪到腰后:“很有趣,我二十

二岁的时候还在空军基地管理球场。”

说话间,他抽出手枪,子弹顺发,击中年轻人的胸口!

年轻人仅仅后退了两步,他穿了防弹衣!

他毫不示弱,手中的微/型/冲/锋/枪喷吐可怕的火光,对准保镖队伍和议员来回扫射。

他的同伴们不再伪装,纷纷拔枪射击。杀手们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了整支安保队伍!

双方各有人倒下,议员和他的家属被几个保镖掩护着,撤回摆渡车。

保镖队长手臂中了一枪,他反应迅速,利用同伴的尸体挡住自己,掩护议员撤退。他不再瞄准杀手们的心脏,直接向杀手们的额头开枪。

队长枪法精准,没有一发子弹落空。但他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直到再也没有任何人能与他并肩作战。他把最后一颗子弹送进一位杀手的右眼,没躲过年轻人的枪击。

杀手的子弹穿透他的胳肢窝,射入肺部,仿佛有一只大手掐住他的脖子。

他支撑不住倒地,大口大口呼吸。

朦胧中,他听见了杀手的痛呼声,几声枪响干脆利落,随后只剩人体倒地的闷响。

有人匆忙跪在他身旁,为他止血急救:“坚持住,急救队马上就到。”

保镖队长奋力张嘴:“……议、议员。”

“他能赶上,相信他。你现在的任务是保住自己的命。”

女声,救他的人是一个女人。

对方撕开他的西装,将衬衣撕成布条充当止血带,为他扎紧伤口。

摆渡车一路开足马力,回到议员的专机前方。保镖们拥簇着议员和他的家人下车,几个保镖上前打开舱门。

砰砰两声!

两具尸体从登机梯上摔下来。议员的妻子再压不住恐惧,发出一声尖叫。

另一组杀手早已潜入飞机,在机舱里等着他们。

“去地狱里向撒旦发问吧!”杀手狞笑!

微/型/冲/锋/枪补满弹匣,正要向下开火,一颗子弹击中杀手之一的眉心,他仰面倒下,来不及说一句话。

这时众人才听见咆哮的引擎声。第二辆摆渡车朝他们撞过来,明明只是机场接送客人用的摆渡车,却开出了豪华跑车的驾驶。

驾驶员一手拿枪,一手握着方向

盘 子弹击碎摆渡车的挡风玻璃 飞过百米距离 精准地、不可思议地收走杀手的性命。

他大喊:“都让开!”

保镖们护着脸色苍白的议员一家飞速躲开。

几乎是下一秒 摆渡车直冲议员专机 撞飞登机梯。飞机如同打了一个冷颤 猛地向后滑出几米。

年轻人在撞上飞机的前一秒跳下摆渡车 在地上连滚数圈缓解冲击力 定点同时抬臂开枪!

他是死神 而枪就是他的镰刀。

数息过后 空旷的机场如坟场般死寂 远处是片刻不停朝枪/战现场赶来的机场安保特勤。

保镖们看不见年轻人的脸 只能看到一个可爱的小熊头套。有人认出来了 小声道:“是小熊□□的同款 机场商店有卖。”

“很奇怪吗?”持枪的壮汉□□道 “和我搭档的是跳跳虎啊。”

艾玛丽丝扶好跳跳虎头罩 挨个检查现场有没有除了保镖队长外的活口。

一把枪隔着跳跳虎头罩 悄无声息地抵住她的后脑勺:“不许动 不许回头!”

艾玛丽丝慢吞吞地举起双手

她叹息:“我就知道 你们中会有人装死。”

幸存的杀手勃然大怒:“闭嘴 你这个婊/子!”

他毫不犹豫地开枪 趁艾玛丽丝倒地 慌忙逃走。

他没看见 艾玛丽丝又从地上爬起来 艰难地拔下跳跳虎头套。

头套下还有一副头罩 红彤彤的便携款 随用随撑。头罩后脑勺的位置卡着一枚子弹。

她眨了眨眼 眼里的晶片集控器调整模式 留在杀手身上的外激素标记在特殊的镜片下铺出一条淡淡的红色浮带。

脚步声又重又响 机场的安保特勤终于赶来了。艾玛丽丝看了一眼地上喘息的保镖队长 戴好头罩和头套 隐入黑暗离开。

杀手捂住伤口 踉踉跄跄地走过贵宾通道。他们在某间贵宾室里设立了补给站

他撞开贵宾室大门 开门刹那 刀光一闪。

锋利的匕首捅进他的眼睛 彻底搅碎杀手生还的希望。

男孩躲在门后 稚嫩的脸上满是漠然。他不过十三岁出头 却对眼前的死亡无动于衷。

他冷静地拔出匕首 鲜血溅在脸上 如画家的脸庞染上颜料。

他将倒地的尸体费劲地塞进门边的柜子里。柜子里挤着三具尸体 满满当当。每具尸体都穿着和杀手相同的制服。

男孩默数 还有十八个。

再有十八个人 他的第一次任务就能圆满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少蝙:我一定会抓住这两个贼!

阿蝙:我养出来两个专门偷爹的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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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0 章 证人此时保存在沼

亨特·鲍尔斯是一个十二岁的男孩,他出身自哥谭赫赫有名的鲍尔斯家族,是典型的哥谭贵族。

人们总是把目光落在布鲁斯·韦恩,讨论他多么富有、他幼年失怙,好像全哥谭只有他一个有钱人。

这是错误的,亨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家族掌握着多庞大的力量,真正的富贵鲜少显露人前。

但他的妈妈总对他说:“不够,远远不够。”

她总是狂热地向亨特描述,鲍尔斯家族怎样在暗中掌控哥谭的一切,韦恩不过是他们推到明面上的一个靶子。

末尾,妈妈时常陷入沉默,亨特坐在她的膝盖上,听见她说:“你是我的儿子,你一辈子都接触不到那些。”

她轻哼,不知是嘲讽还是叹息:“不过,我们拥有的财富够你挥霍一辈子了。”

亨特那时不理解妈妈的失落。他的舅舅约瑟夫娶了一个名叫玛利亚的女人,同样出身名门。舅舅一家的家境看上去也不过如此,他们的别墅不比亨特家的别墅更大更豪华。

妈妈没有对亨特过多解释,亨特渐渐淡忘了那些胡言乱语。

哥谭停电时,他们一家正在阿奇·古德温国际机场的贵宾室休息。停电打乱了他们去马尔代夫度假的行程,妈妈正和机场的服务人员抱怨,爸爸则是躺在沙发里指挥服务生给他送一杯香槟。

贵宾室的灯光只是有些黯淡,有几盏射灯不能开。贵宾室外的机场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影中。

亨特悄悄推开贵宾室的门,溜了出去。他知道外面会很危险,贵宾室外的地方鱼龙混杂,不乏一些粗鲁的暴民。

但贵宾区是安全的,有什么危险能渗透到他们身边来,他可是一个鲍尔斯!

走廊又长又宽,花纹繁复的羊毛地毯铺进黑暗。一些奇怪的声音从走廊的某一间房里传出。

唰、唰、唰,仿佛蛇类在毛毯上爬行,鳞片剐蹭着精致的羊绒。

亨特停住脚步,他左右看看,声音也随之停止。他不该好奇,但这里是哥谭,是他们的地盘,谁敢在哥谭对一个鲍尔斯下手?

想到这里,亨特大着胆子推开一条小小的门缝。

寒光如电!

匕首停在他的眼前,锋利的刀尖只差一点就能戳穿他的眼睛。

亨特完

全没反应过来,等男孩收回刀,他才如梦初醒,惊恐地跌坐在地上,撑着羊毛地毯哆哆嗦嗦地向后爬行。

“你、你是谁,别杀我,我是鲍尔斯家的人!”

他想这么说,但事实上,他的牙齿不停打颤,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个打扮古怪的男人站在男孩身边,他披着奇怪的装甲,头套部分是一个巨大的红眼猫头鹰。

正是他赶在亨特被刺穿眼球前抓住男孩的手。猫头鹰的目光隔着红色的镜片幽幽打量亨特。

“他是鲍尔斯家的人。”声音从猫头鹰的头罩下飘出来。

“你走吧,”他对亨特道,“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亨特瞪大了眼睛,猫头鹰般的男人与男孩被他深深刻进脑海,他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他连滚带爬,匆忙逃走。

他没有信守承诺,一回到休息室就扑进妈妈怀里,对她诉说了刚才的遭遇。

“我们找机场的警卫过去,我要把他们都抓起来!”他不敢大哭大闹,把沙发上的爸爸吵醒,只敢小声祈求妈妈,“他居然拿刀指着我!”

“没事了,宝贝,他们不敢对你下手。”妈妈捧着他的脸,柔声安慰他,丝毫不提报警的事。

她告诉亨特:“别对任何人说这件事,连你爸爸都不行。”

亨特渐渐回过味来,他意识到男人的装扮与哥谭流传的童谣不谋而合。他看着妈妈,眼神惊恐又狂热:“他是……他是我们家的人?”

妈妈没有承认,没有否认,她再三叮嘱亨特。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亨特只能当它不存在。

是了,这才是哥谭最大的权力。

不是跑车,不是别墅,不是游艇和私人飞机。

真正的权力是无所顾忌,是不管做什么,其他人都不敢有一句怨言,是挥挥手,所有心愿都能轻易达成。

它区分开了妈妈和约瑟夫舅舅,未来也将区分开亨特和约瑟夫的孩子。

鲍尔斯是猫头鹰的主人,但亨特不是,他只是一个享受荣光庇护的可怜虫。

如母亲所愿,亨特保持了沉默。

人的命运总是由一些微小的细节决定。今晚的遭遇像一颗种子埋进亨特的心底,未来某天,他的嫉妒和渴望会长成一棵苍天大树,

伴随他步入生命的终点。

艾玛丽丝不知道这一夜是属于亨特的命运之夜,她追踪着外激素标记,一路潜进贵宾区。她换了一身衣服,推着装满清洁工具的小推车做掩护,伪装成一个年轻的清洁女工。

三人从走廊对面走来,步履匆匆。为首者西装革履,焦急地向电话里的安保询问议员的情况。

一男一女落后他几步,女人衣着宽松,眉头紧皱,边走边用手机和某人的消息。男人给艾玛丽丝侧身让开通道。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注意到艾玛丽丝帽檐下的脸,眼神微动。

艾玛丽丝和加里克、伊莉娜错开。她听到了为首那人和机场安保的对话,他们应该是负责接待议员的接待团成员。

贵宾区占据了整整两层,艾玛丽丝推车上到最顶层,外激素标记停在一间房外。她在门边放了一枚牙镜,躲在墙后用推车里的捡拾夹勾开门。

牙镜倒映出空荡荡的房间,几乎看不到人活动的痕迹。

艾玛丽丝调转牙镜的方向,这次她看到了地板上的一只手。

没有其他人,房间里只有一个倒地的男人。

来不及等杰森会合,艾玛丽丝闯进房间里。她试探男人的鼻息和脉搏,他已经死了。

但他不是被外激素信号标记过的那个恐/怖分子,信号随时间变淡,从衣柜的缝隙里溢出。

艾玛丽丝打开衣柜。

什么都没有。

镜片里看,衣柜内满是淡淡的红色,证明被标记的那个人,或者那具尸体在这里待过不短的一段时间。

艾玛丽丝检查衣柜里侧,在衣柜壁发现了几滴血迹。她从手臂包里取出棉签和证物袋,蘸取一点血放进证物袋里。

现场没有其他异常,有人把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只留下那一具尸体。

窗户被人敲了两下,头戴□□头套的悍匪翻进窗:“我们得躲一阵了,议员出事,机场安保正在组织搜查。”

他盯着地上的尸体,忽然道:“他是恐/怖组织的成员之一。”

他半蹲下来,准备伸手翻动尸体,被艾玛丽丝拍了下手。

“嘁。”他小声哼,指给艾玛丽丝看的动作非常诚实,“他腰上挂着的是一部通讯器,型号老旧——当然,现在看它是最新型的

先进装备。我在袭击议员的恐/怖分子身上搜到了同款装备。”

验证它属于哪只队伍,方法很简单,看通讯器连接的通讯频道。死者与刺杀议员的杀手共用一个频道,坐实了他的身份。

艾玛丽丝戴上塑胶手套,进行了一次简单的验尸。

死者的死因是枪伤,子弹贯穿了他的额头,在他的后脑勺上破开一个大洞,最终嵌进挂在墙上的壁画里。

单从现场看,不难得出刺杀议员失败,同伙内讧自相残杀的结论。

更多信息需要专业设备来检验。这时哥谭警察局的鉴证技术和没有可能也就一个小拇指的差距。

这具尸体是特意留在现场,引导警方的“定制证据”。

杰森偏头:“楼下来人了,我们撤。”

“等等。”艾玛丽丝挖出壁画里的子弹,装进证物袋。

她指挥杰森:“你把尸体扛走。”

“……”杰森拍拍耳朵,“啊?”

“我不打算按照法庭的步调走。”艾玛丽丝无辜道,“现在没有称手的工具,但是未来有啊。”

杰森恍然大悟,他阴恻恻一笑,扯下房间里的沙发盖布将尸体裹成一根春卷扛在肩头。

他向艾玛丽丝推荐:“我知道一些方便藏尸的建筑工地……”

艾玛丽丝说:“我觉得还是沼泽地更好。”

哈莉窝在律师的沙发上,双手抱臂,气鼓鼓地看着客厅中央披着沉沉披风的男人。

“虽然你曾经是这里的员工,但你已经是过去式了。”哈莉哼哼唧唧,“我可以做得比你更好,区区一个卖甜甜圈的的小活说明不了什么。”

蝙蝠侠勘测完艾玛丽丝和杰森消失的现场,简单了当道:“给我。”

哈莉鼓起脸:“给你什么,我不记得他们是不是有东西要给你,说不定是给我的呢,只是他们说错了名字。”

一只手伸出来,暗示意味十足。

哈莉如同被生活压弯了腰,撇着嘴把律师徽章交到蝙蝠侠手上。

蝙蝠侠打量徽章,没等他看出两人是否借徽章给他留下了线索。

白光扩大,收拢。蓝色与橙色的行程表并排而立,第三排的一行问号化为字母:阿奇·古德温国际机场。

失踪的两人在

行程表对面,满脸都是做完坏事的兴奋与得意:“赶上了,还以为今天碰不到了!”

蝙蝠侠观察四周,他反应过来自己正处于某种灵体状态,并非是真正被转移到了一处异空间。

不省心的年轻人一号艾玛丽丝道:“事情很多,我们等会儿慢慢解释,你先记住一个位置。”

年轻人二号杰森报了一个坐标:“那是一处沼泽,你带点装备,最好开蝙蝠飞机过去。”

一号颇有些纠结:“沼泽的泥土能够隔绝空气和细菌,运气好的话,你能挖出一具新鲜尸体。”

二号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们用沙发盖布把他裹好了,其他证物都和他埋在一起,方便你检查。”

蝙蝠侠沉默,随后拼凑出不可思议的真相:“你们在沼泽里埋了一具尸体?”

杰森不悦道:“是‘保存’证物。”

艾玛丽丝纠正:“‘保存’证人。”

作者有话要说

阿蝙::)

真给爹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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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二表现正常的人是玛莎和阿尔弗雷德,两人稳坐钓鱼台,八风不动,用镇定的态度应对所有毛茸茸的小动作。

杰森嘴唇掀了掀:“我真羡慕她们的沉稳。”

达米安:“你的演技太浮夸了,布朗。”

很好,达米安不上当。提姆,心软的人总会受到更多磨难。

迪克和芭芭拉在布鲁德海文,杜克今天上课,其他人各有各的事,顺推下来,活该提姆和达米安受罪。

第 91 章 儿子迟来的叛逆期

史蒂芬妮如坐针毡,她阴暗的眼神扫过艾玛丽丝和杰森的脸,做口型:救命!

杰森幸灾乐祸:你应得的。

她一开口,在场其他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她敲出去两条消息:“急事,庄园集合。”

手机震动,史蒂芬妮抓紧时间看了两眼。

提姆:“收到。”

卡珊德拉对着艾玛丽丝做了一个祈求的手势,葡萄似的黑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艾玛丽丝肩负重任,她深吸一口气,坐到玛莎旁边:“昨晚睡得怎么样?”

她握住布鲁斯的手,微笑:“我很高兴。”

布鲁斯回握住母亲的手,眼眶微热。

玛莎微笑:“我说我睡得很好,你会相信吗?”

趁艾玛丽丝吸引了玛莎的注意力,史蒂芬妮的手偷偷伸进口袋里。她是玩手机的佼佼者,不用看键盘就能打字。

玛莎抬眼:“早上好,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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