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逞娇

第92章 交手

鹤语从城楼上跑了下来,当看见走在人群最前面的谢夔时,她忍不住跑了过去。

可等到站在了谢夔跟前时,鹤语又忽然不知道要跟对方说什么。

被谢夔的目光笼罩时,鹤语感觉到心头怦怦直跳。

都拉克手持一把弯刀,冰冷的刀锋跟剑光相交,发出刺耳而尖锐的声音。

两人出手都很快,片刻间,就已交手几十招。

钟世远见状,点了身边几个人,便从城门口出去,站在了谢夔身后。

谢夔没想到鹤语会跑来自己跟前,也没有想到对方过来后,竟然是教训自己刚才做的动作太危险。

这种被当众教训的感觉,还真是……挺稀奇。

匈奴大军退走,灵州城免受一次战争,现在在城内,气氛早就不似先前那么紧张,就连靠近城门口的小摊贩们,这时候又推着小车出来,吆喝上了。

耳边满是嘈杂的声音。

最开始周围跟在谢夔身后的那些将士们,在看见鹤语出现的那一刻,都一哄而散,现在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可谢夔知道,这些小兔崽子们,个个都不会什么安分的主,指不定藏在什么地方,朝着自己这边偷看打量。

他听着耳边鹤语的教训声,没觉得厌烦,也没觉得不耐,脸上倒是浮现出了浅淡的笑容。

“嗯,殿下教训的是。”谢夔丝毫不反抗辩驳,认错态度良好。

鹤语见状,也说不出来什么不是,她抬着自己小下巴,嘀咕了一句,“今日倒是听话。”

原本不想要谢夔听见,但奈何谢夔那双耳朵实在是太敏锐,鹤语这话,又怎么可能逃过他的耳朵?

谢夔凑上前,这一次没有再给那些躲在暗处的小兔崽子们偷听的机会,他几乎是凑在了鹤语的耳边开口,温热的呼吸,不断喷洒在鹤语的耳后,就像是海浪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冲刷沙滩,反复研磨,不肯放过。

“那是必须听话。”谢夔笑盈盈道,“毕竟,这是殿下第一次这么担心我,我怎么可能如此不知好歹?”

早在谢夔凑过来时,鹤语就已经浑身紧绷。

谁知道身边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说着这般没脸没皮的话,她的面颊上,顿时染上了一层羞恼的红晕,看起来惹人怜爱。

这在大街上,鹤语努力板着脸,不为谢夔的话所动。只是站在微微弯曲的手肘,趁此机会,狠狠地朝着谢夔的小腹捅去,她咬着牙,每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那般,带着几分凶巴巴的恐吓。

“你给我闭嘴。”

谢夔顿时笑出声,同时,还不忘记伸手替鹤语揉了揉她的手肘,“没撞疼吧?”

鹤语:“……”

等到两人再回到节度使府上时,鹤语直接换了一身衣服,重新出现在宴会上。

刚才的战况,在她们回去之前,就已经传回到了府上。

而重新出现在宴会上的鹤语,收到的来自下面的那些夫人和小姐的目光,自然也变得不一样。

从前大家会因为她的身份地位,不得不尊重讨好。可是如今,在经历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后,还有谁敢小瞧这位看起来娇弱的富贵花?

鹤语的态度倒是没怎么变化,有人过来向她敬酒,她也不拿乔。眼下的这些人,不是她在上京交往的那些门阀的千金小姐们,这些人的丈夫、父亲,几乎都是谢夔手下的能人,也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戍守边疆的将士,鹤语自然不会摆出什么高姿态。

戍守她裴家的江山的人,她理应如此。

随后,宴会上不知道何人忽然提了一嘴,“啊,好像金夫人现在还没过来?”

“对啊。”有人反应过来,“似乎王家的那对母女,也一直没有出现。”

此刻的宴会已经快要接近尾声,那些声音虽然不大,但也被鹤语身边耳目聪明的青船等人听见。

鹤语拿着手帕轻轻地沾了沾唇,玳瑁又送来漱口水让她清口,鹤语坐在最上面的位置上,示意身后的青船见现在关押在厢房的几人带上来。

当金夫人和王夫人,再加上王芙重新出现时,宴会上的各种声音,像是被同时按下了暂停键,一时间,水阁这一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被押在中间的三人,又看了看坐在上位面不改色的鹤语。

“既然大家都有些好奇,所以,我想着还是让大家都一起来看看热闹。”鹤语开口。

王芙现在的神智算是清醒了很多,可就是因为清醒了,所以她现在才更觉得难堪想死。

在被贪蛊操控的时间里,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脑子里都一清二楚。

一旦回想起来,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完了。

这是王芙心里的第一反应。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癫狂,王芙在厢房时,就已经想清楚了,若是她的罪行被公开,她必死无疑。

刺杀皇亲国戚,还是当朝的嫡公主,她怎么敢的?

都拉克那边的人也不甘示弱,魁梧的彪形大汉也从马背上下来,看起来像是随时都能加入战局。

“退后!”

“走了。”谢夔朝都拉克的背影看了一眼后,沉声道。

等刚回到灵州城,身后的大军已然撤退。

“别那么紧张。”都拉克阴笑道,“既然谢大人这么宝贝,那可要看牢一点了。不然,到时候大邺的公主殿下,落进我手中,可不就是今日这五万两黄金这般简单。”

谢夔穿着一身黑色铠甲,却丝毫不显笨重,身形宛如游龙,拔出长剑时,剑光似要将这天际都化开一条缝隙。

“都给本王滚开!”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拦下了此刻双方欲动的身影。

都拉克后退了几步,抬眼看着对面的人。

他说完这话后,转身大步往回走。

在都拉克身后的匈奴大汉,此刻上前,如一堵人墙一般挡在了谢夔跟前。

钟世远也带着人从后面赶了过来,跟眼前这一排人对峙。

剑尖染血。

一击即中后,谢夔就收了手。

“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跟谢夔对视了半晌,鹤语没等到谢夔开口,只好自己先憋出一句话,她不满指控道:“还天天在我面前说什么要保护自己,不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加起来也比不上你。”

就这样的人,先前也能要求自己吗?

谢夔脸色看起来仍旧不太好看,“再听见你嘴里说出半个关于她的话,今日便是教训。”

都拉克笑出声,眼中似有意外,又似带着几分看好戏。听着耳边谢夔这话,他不由抬头,又朝着城头上鹤语的方向看了眼,随后一横弯刀,挡住了这一瞬间谢夔挥来的长剑。

谢夔长剑虚晃一招,随后一松手,换左手执剑,劲瘦的窄腰在空中狠狠一拧,在瞬息之间,以刁钻的的角度,从下而上,刺中了面前都拉克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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